3a級玩家都是闖過數不清副本的佼佼優勝者,什麽副本等級能把一個3a級玩家困住?除非……令人隻是想一下,就止不住心驚的念頭揮散不去地浮在腦中,帶來的震撼猶如天雷降下。使人久久迴不過神。到了最後也隻澀著聲,感歎的憋出了句:“……我靠。”在另一邊,雪芽果然和屋子裏的那人說的一樣,在被人裹著布巾抱出去不久後,就完全恢複了意識,隻是肢體還沒有恢複過來,隻能軟趴趴的耷著腮,靠在抱著自己人的肩膀上。他們經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雪芽眨著眼看,走廊被剔透的玻璃罩著,透過玻璃看,是蔚藍的天和耀眼的金日,但隨著幹淨利落的踏步聲,一點一點走過,天空的顏色隨之變幻。到了拐角處,進房間前,雪芽微微支起頭看到的最後一副景象是橙色的落日天。房間的機械門自動闔上後,屋內就自動亮起了燈。這是一間十分整潔的屋子,不算大,一眼看去隻是四四方方的布局,屋內有什麽一覽無餘。最顯眼的就是其中幹淨整齊到一點褶皺也沒有床鋪。雪芽被人動作輕柔的放在床上,一直濃鬱的冰雪味在短暫的遠離後,不過兩秒的就又緊逼起來,粗糙的拇指按在還濕漉漉著一張小臉的下巴尖上,似壓似揉,不一會兒就洇出了紅印。“雪芽越來越漂亮了。”和其氣質,裝束完全相悖的話語,就這樣帶著輕微狎昵的語氣說出,雪芽愣了下,下意識要掙開的動作就頓住了。雪芽其實還有點發懵,他的額前、頰邊都濕淋淋地垂著頭發,鼻尖,眉尾和烏濃的眼睫也都跟被雨淋過的一樣,令他看起來就像是落水的貓。很不正式的樣子。但他對麵的男人卻不是。冷峻的英俊眉眼因為特殊的冷淡氣場而越發顯得高不可攀,視線往下,滑過那顆清楚粗突的喉結,是一身禁欲的白襯黑西裝。隨著男人麵無表情的在床前蹲下,平整的西裝褲還折起了褶皺。“好點了嗎?”他問。雪芽抖著粘著水汽的睫毛,粉色的唇瓣也因為錯愕無意義的就張了條縫,能若隱若現地窺見內裏的濕潤粉嫩。好像還有濕唿唿的水汽包著熱香吐出。雪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畢竟他現在有點怕。在跟著哥哥加入公會的那一天,雪芽就早見過了眼前的男人,黃昏公會的會長謝忱,也是千裏夢的3a級玩家。雖然千裏夢的3a級玩家直到今天也不過隻有十二人,都是每個公會的底牌,但對於其他人一生都難以當麵見一次的3a級,雪芽見得卻不少。但見過的3a級玩家中,給予自己這樣冰冷感覺的也隻有眼前這一位。讓雪芽莫名的發怵。先不論那時時刻刻不苟言笑的麵孔,就比如現在,隻是被對方這樣不說話盯著,雪芽都忍不住想往後退些……就好像是被冷血至極的毒蛇盯上一樣。而且……為什麽今天是他來接自己?剛剛混亂意識中聽聞的交談再次被迴憶起,雪芽剛剛無法對此做出反應,到了現在才後知後覺的迴過了神。“……會長?”雪芽不知道這樣叫對不對,他也是第一次和謝忱獨處說話,像是和老師麵對麵似的,不自覺就拘謹起來,瑟縮著腳趾,暈頭轉腦的,連圓潤的膝頭都含著粉,稍稍的,緊張地攏起。雪芽聽到男人沉沉嗯了一聲。頓了幾秒後,雪芽聲音小小的開口問他:“哥哥呢?”在被那樣冷靜的目光像是審視地看著時,雪芽就膽小的低下了頭去看自己抓著衣角的手,因而如此,他也剛好錯過了男人在聽到他聲音時,本就晦暗的眼瞬時又沉了幾分。“還沒出來。”謝忱道。雪芽第一次見到有人會進副本這麽久,按理來說千裏夢內的時間流速比現實快得多,越高級的副本越是,因而其實低級副本和高級副本的時間,對於外界來說是差不多的。但這次雪芽出來後,身為3a級玩家的陳明生居然還沒有出來。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雪芽臉驀地就白了。“為什……”“這次他進的是s級副本。”謝忱說,在雪芽惶惶時,他傾了身子,手臂撐在其兩側,冰冷的氣息就靠得雪芽近了,“很複雜。”很複雜是有多複雜?雪芽顫著眼睫,很急的想問清楚一點,但等他隻是將眼掀起一點弧度,就驟然對上另一人不知何時湊得極盡的臉。穿著正經黑西裝,全身都肅穆的男人,端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但這個時候整張臉和雪芽僅隔一厘米。很怪異的親密距離。但更令雪芽動都不敢動的是,他看見謝忱高挺的鼻梁,像狗一樣,嗅聞似的聳了聳。雪芽怔住了。那雙薄而狹長的鳳眼也漫不經心的抬起瞥了眼,雪芽粉了的眼周,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的還低了點,側了側角度去聞。“好香。”謝忱冷著臉,冷淡評價道。仿佛在公會舉行的會議上,冷靜地做出對一件重大決定的陳述評價一樣。但雪芽和他明明……根本就不熟。雪芽燒著臉,耳尖騰騰地就冒了熱氣,難堪極了的就抿緊了嘴巴。好在對方也沒說什麽。“不用擔心。”謝忱站起身,神情平淡的好像他什麽也沒有做過一樣,他安慰雪芽道:“陳明生很快就會出來的,不會出事。”聽到十分想念的名字,雪芽還是克製不住的開口確認:“真的嗎?”“沒必要騙你。”男人說,“等你哥哥這次出來後,就是千裏夢第一個s級玩家了,以後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雪芽:“……?”哪裏會有人……搞的我很菜一樣。雪芽弱弱的反駁:“本來就沒有人敢欺負我。”確實。在外麵時,的確也沒有人敢欺負他,畢竟膽子小,又害羞的雪芽不是時時刻刻就跟在哥哥身邊,就是趴在屋子裏睡覺看電視。很乖。別人要欺負也抓不到人。男人不置可否,隻是想到了什麽,開口問他:“楚明晝在副本裏怎麽了?”因為雪芽進入的方式和其他人不同,所以醒的時間也比其他人慢,楚明晝早在昨天就出了副本。但令謝忱奇怪的事,這次出副本後,其他人在路上看到楚明晝時,都說他黑著張臉,很老婆丟了似的。“他沒欺負你吧?”應該算沒欺負。但雪芽想了想,還是有點氣。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氣,反正就是氣。雪芽氣著,立馬就忘了剛剛尷尬的事,皺著眉頭就和公會的會長告狀,“有!”謝忱倒真沒想到,他怔了下,音調疑問的嗯了一聲。“他很兇,會罵我。”雪芽語氣含糊著說,“……反正我不想和他再一起了。”這也不算說謊,雪芽紅紅著臉蛋想,楚明晝真的很不會親嘴,每次都把他的衣服親濕,還……男人久久沒有說話,雪芽以為他不信,根本不會告狀的小男生絞盡腦汁,最後終於想到了一條好一點的理由。“他、他還捏我的胸……”雪芽覺得說出這件事莫名羞恥,但一想到楚明晝他就好怕,於是就強忍著恥意,斷斷續續的努力描述著:“很、很重……都紅了,很疼……”“腫了嗎?”男人突然打斷雪芽的話,語氣嚴肅地開口問。問的雪芽都反應不過來的愣了下。這樣的反差著實大。模樣就嬌氣的小男生隻不過是模模糊糊的,任由誰都看得出他是不太有底氣的說,一般人可能就為了哄他隨口答應或者安慰幾句就算了,但外表跟冰山似的男人卻當真似的,很嚴格的詢問,要雪芽補充細節。雪芽也著實是沒想到,呆呆的,好半天才跟小貓似的,細著,顫著聲音嗯嗯了幾下。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明明他在告狀,但到頭來好像又很笨的被欺負了。謝忱蹙了眉。他想讓雪芽好好說話,不要好端端的突然撒嬌,但等他的目光自然又很不自然地順著雪芽的話,停留在還濕著的,算是很薄透明的t恤上時,脖子上那顆很明顯的喉結突然就滾了滾。沉默了好半晌。“是腫了。”他說。……到最後雪芽扭扭捏捏的和謝忱說要去洗個澡,換衣服,衣服濕濕的好難受什麽的……含蓄的想要送客,看著他這副模樣,謝忱也沒有再為難他。等他走到門口,機械門再次識別完後打開,外麵透進來了暖色的黃光將其冷硬的輪廓描繪,使身量很高的男人看起來恍若冷酷無情的神。他微微側過點身子,突然想到了什麽和雪芽說:“你這次副本表現很好。”這個雪芽知道。他在退出遊戲時,好像還聽到了係統說他刷新了什麽記錄。聽起來自己就很厲害的樣子。“積分翻倍……”男人沉吟著道“你記得要準備一下。”“準備什麽?”雪芽發愣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