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似乎是掙紮著要睜開眼睛,可嚐試了好幾次都沒睜開,她輕輕搖擺了下腦袋,幹裂的唇瓣張合,吐出宛如蚊子般細小的聲音:“憶……憶…………”


    正在翻閱文件的冷憶指尖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等到第二聲輕微的“憶”字傳來時,他驀然轉頭,卻見女孩已經開始有了反應。


    他急忙放下手中文件,大步走向床邊,彎腰,一把抓住女孩的手,“汐兒……”他聲音夾雜著一絲驚喜的顫抖。


    女孩似乎聽到了男子的唿喚,顫抖的睫毛掀了一下,就睜開了眼,冷憶那張完美無瑕的帥氣容顏就映入她的眼中,由數那一雙深情溫柔的目光。


    “汐兒……你醒了……”冷憶握著女孩的手不由加大力度。


    女孩隻是靜靜的盯著男子,漂亮的大眼睛中染著絲絲朦朧之色。


    “汐兒,你等著,我幫你叫醫生。”男子說著,便起身,欲鬆開女孩的手。


    女孩卻下意識緊緊抓著男子的手不放開。


    男子感受到女孩的力度,怕力道大了牽動她的傷口,當即不敢亂動了,隻是衝她露出一抹好看柔和的笑容,再度坐了下來,然後伸手按了按床頭的唿叫鈴。


    護士馬上趕過來,聽到了冷憶的囑咐後,立刻去喊了一聲。


    等醫生過來幫景沫汐檢查完畢後,說是已無大礙,多修養些時日便可,便離開了。


    病房中,一時隻剩下冷憶與景沫汐二人。


    景沫汐依舊盯著冷憶看,眸中褪去了那層剛醒來的朦朧,夾雜著一絲疑惑與陌生。


    冷憶看著景沫汐那靜安如初的容顏,心一下子平靜下來,想到兩個月之前的事,他眼神變得有些沉著,他握著她的手沒鬆開,心中卻已在想著該如何跟她解釋。


    可女孩並未醒來長久的時間,便再度睡了過去,冷憶並沒有叫醫生,因為這是正常現象,藥物作用,她是會昏睡較長時間。


    這種現象一直持續到兩天後,晴空萬裏的中午,景沫汐徹底清醒了,並能從病床上坐起來。


    正巧這天,景父景母也來看望景沫汐,沒一會兒,言珂痛蕭淺夏也來了,聚了一屋子的人,都笑的喜氣洋洋的看著景沫汐,為她的醒來而感到高興。


    可床上的女孩看著匯聚過來的人,下意識往冷憶身邊躲了下,有些不安的抓著男子的手臂。


    “怎麽了?汐兒?”男子眼尖的注意到女孩的異常。


    女孩抬頭,用清澈的大眼睛一順不順的看著男子,“他們是誰啊?”她的語氣非常清靈柔軟,就像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


    冷憶瞬間愣住了。


    一屋子的人也因為景沫汐的這一句話,臉上笑容僵住。


    “你又是誰啊?你一直在照顧我,我跟你的關係是不是很好?”說著,她的唇角還揚起一抹清甜的笑容。


    她醒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眼前的男子,可她完全不記得他是誰,感覺自己大腦裏空蕩蕩,她看到這裏是醫院,便想到自己是個病人,也為自己記不起來東西找到了理由。


    她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出聲詢問男子,是因為她感覺眼前這個人對自己很親切,很溫柔,她喜歡跟他在一起,她不討厭他的親近。


    可是今天來的這些人又是誰啊?


    她的家人嗎?


    “汐兒,你記不得我們是誰嗎?”冷憶微蹙眉頭,認真的看著景沫汐的眸子。


    景沫汐又看了眼站在床邊,正盯著自己的那些人,確定自己都不認識,便迴頭看向冷憶,點了點頭。


    冷憶眉頭蹙的更深了。


    “汐兒,我是媽媽,你不記得我了嗎?”景母急的當即上前一步。


    “這是你父親,旁邊這兩位是你朋友,言珂,跟蕭淺夏,你真的一個都不認識了?”景母已經走到景沫汐床邊。


    景沫汐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隻是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無辜的看著景母,一言不發。


    冷憶看著女孩的神色,心髒泛起微微的疼,轉頭衝景母道:“伯母,既然她忘記就算了,別逼她了,她忘記她自己是誰,我們記得就可以了。”


    景母正欲出口說些什麽,可聽了冷憶的話,終究止住了,或許,對於景沫汐而言,忘記過去,真的是一件好事,那麽痛苦的往事,記著才是壞處。


    她緩緩伸手摸了摸景沫汐的小腦袋,景沫汐本想躲開的,可想到剛剛這女人自稱是她的母親,且她一臉悲切的神色,她便放棄了躲閃的念頭,任由女人摸著自己的頭發,還衝她咧唇笑了笑。


    這樣的景沫汐,純真而無憂,像是純淨的百合,不染纖塵,看的眾人滿是欣慰,同時也擔憂起,萬一有一天她想起過往,這笑容打碎時,又會是什麽樣子。


    “小丫頭醒來就好,既然忘記了我們,那我重新介紹一下,我叫言珂,是你最好的朋友,這是蕭淺夏,現在是你的姐姐哦,你父母剛認的女兒。”言珂打破沉悶的氣氛,洋溢著邪肆的笑容,衝景沫汐道。


    景沫汐本著好奇的態度,認真的看著言珂與蕭淺夏,將二人的容貌與名字記在腦海裏,衝二人友好的笑了笑。


    當她目光落在景父身上的時候,男人一改往日的嚴厲,衝她慈愛的笑了笑,“我是爸爸。”


    “爸爸……”景沫汐陌生的念出這兩個字,然後又看著景母,緩緩喊道:“媽媽……”


    景母欣慰的眼淚都快流下來。


    景沫汐緩緩收迴視線,將目光放在了冷憶伸手,伸出白哲纖細的手指,輕輕指了指他。


    男子沉默了下,輕而緩的開口道:“冷憶。”


    “冷憶……”景沫汐緩緩念出口,歪了歪腦袋,雙眸微微眯起。


    這個名字,她感覺非常熟悉,那種感覺,就像是滲入骨髓,發自靈魂的,讓她下意識就喊出了一句:“憶哥哥……”


    冷憶身子幾不可聞的顫抖了下,夠了勾唇角,輕輕“嗯”了一聲,便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女孩立刻笑了,笑容中帶著幸福與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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