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禾心中無數次地掙紮過,他們不過才重逢半個多月,如果溫敘知道自己有想要標記他的欲望,他會作何感想?可溫敘做的每一件事仿佛都在勾引他。若無其事地叫自己“清禾”,喂自己吃東西,又或是那日趁著自己睡著後偷親了自己。那日的親吻太純粹了,隻是唇瓣貼過來,溫敘的唿吸就亂得一塌糊塗。那句話說的很對,真正的獵人往往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麵對溫敘提出的要求,陸清禾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好。”陸清禾和溫敘的家離得不遠,開車隻需要幾分鍾。走到院子裏,陸清禾打開車門對溫敘說,“迴去吧。”“等一下,”溫敘趿拉著拖鞋走過來,他將手中握著的東西遞給陸清禾,“我挑了一個不軟的,洗過了。”溫敘說話的時候唇角噙著笑意,雙眸在路燈的映照下清亮,滿含著期待的神情。在他攤開的掌心上放著一顆桃子,桃子不大,表皮上還沾著水珠。這是陸清禾最喜歡吃的水果。“你別把我媽的那番話放在心上,”溫敘看向他,“我的意思是,即便他們現在不能接受,我也會跟隨我的心走。”接過桃子,陸清禾坐上了駕駛位,在溫敘的注視下他開車離開。陸清禾的車開得很慢,後視鏡中的那個身影也漸漸變小,最後消失。他知道溫敘的那兩句話是什麽意思。陸清禾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當初他決定答應鍾言聲,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當陸清禾拎著行李箱迴到家裏,客廳的燈是開著的,電視上播放著晚間新聞,陸清禾的父親坐在沙發上。許久不見陸清禾,陸父的臉上沒有一絲欣喜,“怎麽今天迴來了?”將握著桃子的手背在身後,陸清禾淡淡道,“年假。”短暫的沉默後,陸父依舊低頭看著手中的書, “那件事考慮的怎麽樣?”“你們的事情你們解決,不用考慮我,”陸清禾收迴目光,“我還有訓練賽,先迴房間了。”來到指紋打開電子鎖,陸清禾順手開了燈,許久沒有人進過的屋內,細小的灰塵漂浮在空氣中,他不適地擰了一下眉。陸清禾向來不讓別人進他的房間,習慣性地鎖上門,他將行李拖到了一麵櫃子前。透過玻璃的櫃門可以看到裏麵放置的東西,以風幹的、不同種類的玫瑰居多,還有一些小物件。找出一把小鑰匙打開櫃門,陸清禾將行李箱裏的兩樣東西放了進去。一樣是一袋藥品,裏麵的藥膏和棉簽已經有拆開使用過的痕跡。這是溫敘買的。另一樣是一根抑製劑針管,裏麵的液體已經清空,也是使用過的。這是溫敘用過的。作者有話說:陸隊長還是有點東西的第45章 訓練賽複盤另一邊,因為晚上要複盤今天的訓練賽,溫敘早早地就迴到了房間裏。從床頭櫃的第二層抽屜翻出那個盒子,這是溫敘三年前出國前放在這裏的。那個時候溫敘以為自己沒有機會,也沒有理由再拿出裏麵的東西,如今心境也變得不同。當初溫敘想,如果這三年他能忘記陸清禾,也就沒有打開盒子的必要;如果忘不了,他就強迫自己忘記,如此一來也更加沒有理由。進入了死胡同,少年時的一意孤行讓溫敘當即決定離開。轉身時沒有留戀,離開時沒有猶豫,卻在一個個孤身的夜晚想起那些給予的溫暖。陸清禾陪溫敘長大,做的每件事都滲透他的生活之中,想要忘記談何容易。如今溫敘迴來了,他不僅得知陸清禾是單身,還知道他和自己一樣能接受aa戀,最重要的是他也察覺到陸清禾在意自己。可還有一件事情正在橫在他們之間,那就是鍾言聲。席間溫母無意間提起,溫敘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可聽到的那一刹他心裏堵得慌。知道陸清禾不會說謊,承認自己標記過鍾言聲,那陸清禾就一定是標記過他的。即使不知道陸清禾和鍾言聲究竟發生了什麽,不清楚為什麽陸清禾會那麽做,溫敘也能確信那一定不是永久標記。打開備忘錄,溫敘在第二條“為什麽這次普通的抑製劑會失效,與他有關嗎”後麵打了勾,緊接著在第三條“他對鍾言聲的標記是永久的還是臨時的”後麵寫下“臨時標記”。最終溫敘還有沒有打開這個盒子,他將它放迴了原處,之後接到了教練視頻會議的邀請。教練姚乾分享了他的屏幕,那是一段以溫敘視角的視頻。不出所料,這是第一局溫敘沒有聽梁準指揮的片段。其他人都在基地,會議室的大屏幕右上角是溫敘托腮的畫麵,視頻一共是五分三十七秒,全程他都看得很認真。姚乾先問了溫敘,“溫敘,說一下你為什麽選擇打近點的人?”姚教練是beta,他是最早一批《生存使命》職業賽的選手,退役後被fra的負責人請來當教練。從選成員到基地建成,每一處細節都有他的參與。複盤不是去挑問題或者互相指責,而是去找出問題的根源並改正的。自加入fra以來,每次複盤溫敘都有所收獲。姚教練很擅長讓隊員思考,從溫敘單人賽的複盤就可以看出,他很會抓住要點並提出問題。“我身後有隊長和易哥架槍,我有信心對槍能對過近點的人,”溫敘停頓了一下,“我想救明哥。”溫敘迴答完後,姚乾笑道:“梁隊長,你為什麽要讓溫敘打山頂上的人?”梁準迴答:“溫敘打山頂的人是雖然以高打低,以他的槍法完全沒問題,同時也能躲開高樓的搶線。”姚乾繼續問:“景易,當時你的位置很有優勢,既然知道不好狙高樓的人,你為什麽一直對著那個方向?”“他們那邊的兩個人不露頭,隊長也被架住,我肯定得卡死高樓的人啊,哎,不對,”景易歎氣,“我們是要保wens的啊,為什麽我不先狙山頂的人,幫wens一把呢?”沉默了一會兒,梁準開口:“是我指揮景易,問他能不能狙到高樓的人。”“稍等,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景明,”姚乾看向景明,“當時聽到梁準的指揮,你是怎麽想的?”“那種情況就算敘寶救我,我也會被高樓的人打,”景明頓了頓,“舍我一個不算什麽,保他最重要。”視頻中可以看到姚乾臉上露出了笑容,“至少有一個明白人。你們知道過去我們戰隊經曆過什麽,也很清楚我們現在的戰略。我曾經問過你們是否能接受三保一來保溫敘,你們欣然接受,可為什麽今天的訓練賽隻有景明記得?”嚐試全新的打法並不難,難的是在熟悉的領域作出改變,顯然fra的四人還沒有完全進入狀態。夏季賽將在不久後展開,而下周又是世界單人賽的總決賽,這意味著他們依舊不能進行戰隊間的訓練賽,這對於現在fra來說是一個挑戰。意外的是,今天姚乾並沒有增加他們四排的訓練,而是讓他們各自野排隊友。複盤進行了將近兩個小時,結束之後他拿著筆記本走出會議室,走廊的盡頭,他被一隻手拽入了辦公室。帶有濃重酒味的唇貼上來,姚乾被扣住手腕按在沙發上,細碎的吻落在他的脖頸。平整的襯衣被壓得變了形,紐扣被解開姚乾冷冷道:“盛卓延,你是發情的狗嗎?”房間裏彌漫著代表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味道,可對於姚乾這樣的beta來說,無論是誰的信息素都對他不起作用。“易感期當然會發情,”盛卓延張口咬住了姚乾細膩的側頸,滿意地聽到姚乾低吟一聲,他在那裏留下了印記,“怎麽這麽久?”知道自己反抗不了處於易感期的alpha,姚乾放棄了掙紮,“我在做今天訓練賽的複盤,他們問題很多。如果你不在乎你戰隊的未來,我可以現在辭職。”盛卓延是fra的負責人,也是股東之一。“辭職,你能嗎?別忘記你簽過的那份合同。”盛卓延冷笑,他吻著著姚乾最為敏感的位置,聲音含糊道:“寶貝兒,什麽叫我的戰隊?我說過,如果你願意這支戰隊可以是我們的。”被alpha不斷挑.逗,知道接下來的一天自己要經曆什麽,姚乾控製不住地發顫,漂亮的眸緩緩閉上。***雖然複盤時溫敘沒有被指責,可姚教練的話還是讓他心有不安。溫敘叼了根煙在嘴裏,然後登錄了遊戲。[bking邀請您加入隊伍]接受了陸清禾的邀請,溫敘打開了麥克風,“今晚你不是要打戰隊的訓練賽嗎,怎麽登了這個號?”“結束了。”陸清禾的聲音清晰地從耳機裏傳來,聽到他讓人安心的聲音,溫敘緊繃的心弦也放鬆了下來。溫敘深深地歎了口氣,“陸清禾,你說我加入fra,對他們來說是不是負擔?”思考片刻,陸清禾認真地迴答:“不是。”“就這樣?”溫敘百般聊賴地纏著耳機線,“怎麽不繼續往下說了?”“再說下去會涉及你們戰隊的打法,”陸清禾刻意強調,“要避嫌。”溫敘嗤笑了一聲,“陸清禾,你怎麽這麽記仇啊,這句‘避嫌’你到底要重複多少次?”陸清禾說,“戰隊製定的戰略是經過高層同意的,打好你自己的位置,不要懷疑自己。”他說得沒錯,溫敘確實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這是溫敘第一次參加《生存使命》的聯賽,雖然是單人賽,一開始他一直保持著積分榜第一。可之後的比賽中溫敘不僅被人抱團,他的打法和跳點被研究,晉級也意味著遇到的對手會更強,這些他都心理準備。過去溫敘一直堅持自己的打法,可這段時間隻要一想到要隊友要配合自己的節奏,在遊戲中全力保他,甚至在必要時作出犧牲,溫敘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沒聽到溫敘迴複,陸清禾開口:“打一局嗎?”戰績不會顯示是否與好友組隊,在確定觀戰了關閉後,溫敘迴答:“好,但隻能一局。”陸清禾明白了溫敘的意思,他“嗯”了一聲,選擇匹配隊友後開了一局海島圖。一進入遊戲,溫敘就聽到了一個尖叫的男聲:“啊啊啊,我的天,我竟然排到我偶像了!wens!wens!你能聽得到嗎?”溫敘有些受寵若驚,“能聽到,你好。”對方依舊很激動,“這是真的嗎?我真的匹配到wens了!媽媽,我出息了!”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陸清禾發來的消息,[不許笑。]溫敘正困惑為什麽陸清禾要發這條消息時,耳機裏傳來了一個夾子音,“跳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