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羽錫到底有沒有給成可買房子,我暫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真相有時候太過於殘酷,不過於東這個人渣,我並沒有打算就此罷休。


    赫羽錫說要幫我,我拒絕了。這場愛恨情仇,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赫羽錫什麽事情,他曾經騙我凱瑟琳才是那個背叛他的女人,我大抵還可以心安理得和他聯手。可後來知道成可才是他曾經的真愛,於東反而成了那個插足者,這一切就有些荒唐了。更何況,我沒有立場,也不覺得赫羽錫真想報複點什麽。


    我的公司赫羽錫也幫我賣了,我拿了一筆不菲的錢,重新請了個律師。


    “這些資料是別人整理的,你看看有沒有用。這一袋是醫院開的證明。”我的新律師倒是赫羽錫介紹的,姓蘇,本地有名的婚姻法方麵律師,據說至今還沒栽過跟頭。


    蘇律師到不是我想象中那種自命清高的人,倒是把所有的資料都仔仔細細收進了包裏:“田女士,你希望什麽時候起訴?”


    “盡快。”我答道:“如果有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對了。”我想了想,又說:“不一定要對方賠多少錢,把人拖住,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結束不了這事兒就成。”


    可能是我這要求有點奇怪,蘇律師不免多看了我兩眼,我笑道:“錢他有,我也有,不稀罕。”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倒是沒多問:“我盡力。”


    不知道是我給的錢多還是蘇律師真的負責,他還真挺快地搞定了這事兒。於東被迫上法庭時,我還是挺高興的,難得這一直站在雲端的人,也有如此無奈的一天。


    “田燃,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罷休。”於東擋住我去路,可惜他單薄的身子並不像一座山,也不能阻擋我決然的腳步。


    “滾開。”我冷冷道。


    於東拳頭上的青筋依稀可見:“多少錢。”


    “錢?”我偏著頭笑了出來:“錢能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兒。”我頭一次把這話說得如此霸氣側漏,但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是有很多人不能解決和錢有關的事情。或許是我比較幸運,在墮入深淵之前被人拉了一把。而那個人,是赫羽錫。


    於東說:“田燃,你最好別後悔。”


    我笑道:“我有什麽好後悔的?你告訴我有什麽好後悔的?”偏偏他又對我這話說不出來半個反駁的字。


    “我也想知道她有什麽好後悔的。”一道爽亮得聲音從背後傳來。赫羽錫竟然來了。


    “你來做什麽?”我有些詫異,本以為他不會來,我記得他今天還準備出差。


    “過來看看。”赫羽錫的迴答也簡單,簡單到近乎敷衍。“準備得怎麽樣?”


    “還行。”我和赫羽錫說話,於東一個人像個傻子似的站在旁邊,那場麵還真有點滑稽。


    開庭時凱瑟琳也來了,還有於東他媽。他媽看我的眼神淬了毒,如果是在家裏,恐怕她就要衝過來給我兩刀以解心頭之恨。


    “看樣子你人緣不太行。”赫羽錫俯身在我耳邊說。


    我笑道:“跟這些人,我還需要人緣?”


    他也笑道:“那倒也是。”


    於東他媽氣得差點衝過來,不過凱瑟琳湊過去,臉色很不好衝她說了什麽,她竟然忍住了。簡直出乎我的意料。


    “我覺得你這些材料可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赫羽錫一麵翻著蘇律師準備的資料,一麵說,頭也沒抬,也不知道是在說我還是在說蘇律師。


    “我的目的又不是讓他給我多少錢。”


    赫羽錫哼笑一聲:“你最大的要求就隻是錢?”他這句話並沒有歧異,我知道。


    我笑著看向於東氣急敗壞的臉,即使隔得很遠,我也依舊能看到他臉上因為憤怒而泛起的皺紋。


    “打個賭如何?”我問赫羽錫,突然興起。


    “你好像還欠我一個賭約。”赫羽錫突然探過頭,離我很近,近到他的一唿一吸都在我腦海中放大。


    我僵了下,不著痕跡挪開半公分:“我都忘了賭的是什麽了。”


    他倒是沒有追著我繼續問,將資料還給蘇律師後,也差不多開庭了。


    走過一次法律程序,我倒是比第一次要爽快得多,也不會緊張,也不會認定一定要把於東怎麽怎麽樣。


    心裏挺平靜的。


    蘇律師不愧有名聲擺在那裏,口若懸河,字字珠璣,半個廢字都沒有。


    他每說一句,於東的臉就要黑一層。


    可那些話,卻一針針紮在我心尖上,直將我紮得千瘡百孔,鮮血橫流。


    赫羽錫歎息一聲,明明我站在原告席他離我那麽遠,我卻還是聽到了。


    “法官,這一疊是我方田女士離婚時的資產清單,這一份是離婚前到離婚後乃至前兩天,田女士所有治療的證明,所有證明都由院長親自簽字。”蘇律師以這麽一句話,結束辯詞。


    他這句話沒多少技巧,也沒挖坑給對方律師,倒是平常得不得了,卻道盡了我的心酸。離婚時,我是近身出戶的,那時候根本就沒想過要和於東拿錢分房,畢竟和他結婚三年我工作的錢也不多,大多數也貼了家用。再則他曾經也算是帶了我許多,可我錯了,就算要大公無私也得看準對象,於東這種人,你傻他就會用你的傻,把你傷得遍體淩傷。至於於東讓我進了多少次醫院,我已經不想再統計。


    於東的律師也不錯,愣是找了一堆當年於東為我付學費生活費的證據,擺了出來。


    “法官,我有話說。”同於東,就不能要臉。“我並不承認於先生當初資助我上學這一虛假的事實,況且,於先生的律師拿出來的證據也隻是從一些人的口中以及我生活狀況中了解到的,算起來並沒有確切的證據不是麽?相反。”我頓了頓,已經不打算要這張臉皮:“當初於先生雖然有意資助我,我也同我身邊的好友們說過類似的話,但實際上,於先生並沒有將此事付諸行動。剩下的,我想情侶之間一些小錢,就算不得什麽了吧?”那些小錢,自然是指於東給我的生活費,那錢並不多,當時我也沒多要。


    我無比慶幸的是,於東當初給我錢的時候都是用的現金,什麽證據都沒留下。


    我說完看向被告席上的於東,他瞪著我,凸起的眼球似是要將我粉身碎骨。


    “法官,這女人說謊!”於東吼道。


    “肅靜!”


    “法官,我方請求駁迴被告發拿出的證據。”蘇律師接著說。


    “請求通過,被告方證據無效。”


    蘇律師還是盡力給我爭取了離婚財產分割以及多次故意傷人的費用,這不是一筆小錢,於東當即臉就黑了下來。


    我見蘇律師說得麵不改色,不得不佩服他這心裏素質,他說的那個數字我從來都不敢想:兩千萬。


    我咽了咽口水,他這方法倒是能將於東拖得死死的,弄死他他都不再有心思去忙活公司的事情。兩千萬,這是要於東跳樓?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過於炙熱,蘇律師轉過臉還對我安撫一笑。


    我猛地扭過看向赫羽錫,他笑得也鬼精鬼精的,我就知道肯定是這人幫了忙。不過我竟然都不知道。


    兩千萬不僅於東急了,下麵陪審的凱瑟琳和於東他媽直接就瘋狂了。法官宣布休庭,那兩人直接被攆了出去。


    於東氣衝衝走到我麵前:“田燃,別忘了我手裏還有你的照片。”他咬牙切齒說。


    我真不知道這人的勇氣是從哪裏來的,竟然敢在法庭對我說這種威脅味道十足的話。


    “於先生,你可以把你手上的照片當作證據拿出來。”我取笑他。


    於東指著我的鼻子,連連說了好幾個好字,見赫羽錫走過來才甩手離開。


    “你行啊,怎麽搞的,兩千萬於東他拿得出來?”我笑道。


    赫羽錫聳肩:“不然怎麽能把他拖住?”


    我搖頭:“狗急跳牆怎麽辦?”


    “不會。”赫羽錫篤定說。


    蘇律師上了個廁所也正好出來,他倒是意氣風發:“羽錫,怎麽樣,漂亮不?”他十分熟絡同赫羽錫說起話來。


    開庭之前,赫羽錫隻告訴了我蘇律師的聯係方式,我確定他們沒有見過,沒想到這兩人竟是認識的模樣。


    我愣了:“你兩認識?”


    蘇律師一臉懊惱:“忘了介紹,我們是同學。”


    “同學?”我更吃驚了:“高中同學還是大學同學?”我下意識問出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


    蘇墨笑著搖頭:“都不是,是幼兒園同學。”


    我噎了下,幼兒園,這也太遙遠了。不過我很好奇,到底要多好的同學能從幼兒園一直堅持友誼堅持到現在。看蘇墨的樣子,和赫羽錫應該差不多大,倒是有點像同學。


    赫羽錫伸手攬住我,說:“蘇墨,幼兒園上完就出國了,一直沒迴來。”


    “誒,羽錫,我可是每年都有迴來一趟。”蘇墨反駁道。


    赫羽錫一臉嫌棄瞥了蘇墨一眼,蘇墨也不生氣,倒是同我道:“小燃,他就這脾氣,說不過別人時就用這欠揍的眼神看別人。我第一次見他他就是這麽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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