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正好開到一處別墅區,赫羽錫冷聲道:“停車!”


    舒君口上罵罵咧咧,但還是停了車。車子剛停下,赫羽錫一腳就踹了過去。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做到的,迴過神來時舒君整個人已經倒在車外嗚唿哀哉。


    赫羽錫伸出大長腿,直接從副駕駛座跨到駕駛位上,啟動車子唿嘯一聲便拉著我揚長離開。


    “赫羽錫,我艸!”我轉過頭看到舒君氣急敗壞的衝車尾手舞足蹈,不禁笑出了聲。


    “你可以選擇沉默。”赫羽錫突然說。


    我挑眉:“沉默在這年代不值錢。”


    赫羽錫輕笑一聲,一腳油門下去,慣性讓我往前仰了一下又猛地砸在靠背上。氣唿唿轉頭瞪了罪魁禍首一眼,而他也正看我。


    赫羽錫的眼睛泛著淡藍色,被路邊的燈光一照,像藍寶石一樣泛著蠱惑人心的光。


    “怎麽,看呆了?有沒有私定終身的衝動?”這人特欠抽說。


    我沒甩他,也學著他先前閉目養神。才閉上十秒不到,就被他搖醒,車也停在了路邊。


    “田燃,我跟你打個賭。輸了你跟我領證,怎麽樣?”赫羽錫隨手撚起一隻煙,點燃輕吸了一口,立馬又將煙霧吐出來。


    頓時,整個車廂煙霧繚繞。


    但並不嗆人,以前於東在車裏吸煙我都能被嗆個半死。


    “我跟你有什麽好賭的?”我問。


    赫羽錫神秘一笑,嘴角十五度翹起那種,帶著輕狂。


    “你絕對不會虧。”


    我輕哼一聲,抱著臂膀輕揚下巴:”赫先生,二婚待嫁的女人通常會比較不知廉恥,所以我覺得應該沒什麽東西能值得我跟你豪賭一場。”


    赫羽錫從駕駛座上伸過頭,一直伸到離我一指寬的距離:“是嗎?”尾音上挑,撥動著我心弦。


    慌亂中,我別過臉,挪了位置。


    他哈哈大笑,熄了火,站在車門前叫我:“下車,帶你看場戲。沒人要的女人更應該找點樂子。”


    我氣得不行,大力拉開車門,拿肩膀撞開他結果自己反倒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這人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真看不出來前不久這人還因為胃病疼得要死不活,甚至出了車禍。


    赫羽錫把我拽進一間會所,早些年和於東在一起時,也來過類似的地方。後來我覺得這種地方不適合我,就再也沒有來過。再後來,於東有應酬時也不會再叫我。


    昏暗卻閃個不停的燈光讓我眼花繚亂。


    就是在這種燈光下,我撲捉到那抹熟悉到閉著眼睛都能描摹出輪廓的身形:於東。


    “你想給我看的就是這個?”我有些不滿問赫羽錫,至少現在,我並不願意見到於東。這個讓我愛之深恨更深的男人。


    赫羽錫沒說話,徑直替我點了杯不知名的液體遞到我手上,衝我舉杯:“等著。”


    於東一個人坐在一條沙發上,間或有幾個漂浪的小姐上前衝他舉杯,被他一一推辭。我不禁有些欣慰,起碼我曾經的男人並不是個隨意的人。


    赫羽錫掐準時機在旁邊譏笑道:“有時候眼睛看到的,可不一定真實。”


    “你什麽意思?”


    他不說話,我卻覺得他在等著看我的好戲,而不是於東的。至少他臉上那股風輕雲淡的笑容透露出的信息如此。


    片刻後,赫羽錫衝我揚下巴,示意我重新看於東那邊。


    那邊走過去一個上了些年紀的女人,不過女人穿著抹胸長裙打著精致的妝容,氣質倒是很好。我看到於東在女人還沒有走近時就站起身,疾步走到女人麵前把人扶住,一臉諂媚的笑。


    雖然諂媚,作為一個和他相處了多年甚至同床共枕了三年的我來說,也知道於東這笑裏並沒有半分委屈,反倒是樂意之極。


    “那女人是y區的,中江地產在y區地產的土地就是從她手裏買過來的。”赫羽錫適時說。


    “然後呢?”我問。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聲,把手裏的酒杯遞到我唇邊,我下意識抿嘴喝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頓時燙得我跳腳。


    赫羽錫笑意更深:“女人,y區的地產不是誰想買就能買到的。懂了嗎?”


    我似懂非懂點了頭,他臉色一黑,隨手不知道從哪裏拽了個空杯子就往我腦袋上招唿。杯子不重我也不疼,但我還是委屈的扁了扁嘴。


    “無藥可救!”我聽赫羽錫頗為無奈說,聲音裏竟帶了幾分無可奈何而非惱怒。


    我幹脆不理他,這人是越理他越能順著杆子往上爬,你不理他,他一會兒自己就能湊上來。


    明明才見過不幾次麵,但我覺得自己對赫羽錫了解得挺深的。


    可能我們真的能成為知己也說不定。


    赫羽錫又撞了我的肩膀,讓我看於東。


    原來那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已經吻到了一起,於東的手甚至在我看得見的地方作起妖伸進那女人抹胸口。


    然後,他真的伸進去了。


    我第一反應是,他不惡心嗎?第二反應是,他怎麽對得起凱瑟琳呢?


    後來想起那天的事情,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蠢到家了,按照赫羽錫的話來說,我就是個大傻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砒霜有毒我還會傻乎乎的吞上一大碗親自嚐一嚐那種傻逼。


    我把手裏的酒杯一扔,酒水全撒在赫羽錫身上,然後我竟然傻逼到衝到於東麵前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然後問他:“於東,你他媽還是個男人嗎!是個女人你都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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