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翠兒總算是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南宮海棠好一陣欲哭無淚,


    她說怎麽一路來過路人看她和公主的眼神都那樣奇怪,原來她們忘了忘了……


    “咳,你、你懂什麽,本公主是故意如此。”


    南宮海棠也是囧得不行,安慰自己實在是平時習慣了有胸的存在,


    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很正常,絕對不是自己腦袋蠢什麽的。


    “原來如此。”


    武荊有深意地點頭沒有拆穿這樣撇腳的謊言,可那樣子怎麽看怎麽意味深長,


    所謂輸人不輸陣,尤其是在自己曾經看不順眼現在也不怎麽順眼的人麵前,


    南宮海棠心裏更是憋了一口氣,把腰板挺直昂首伸眉看著武荊,


    “怎麽,本公主這幅打扮你有意見嗎?”


    武荊失笑,有心想同揉家中小妹一般揉一揉南宮海棠不太靈光的腦袋,


    抬手間又及時收迴,男女大防更何況尊卑有別不敢逾矩,隻笑,


    “臣不敢有意見,公主怎麽打扮都是美人。”


    南宮海棠下顎微揚,頗為傲嬌地輕哼一聲,“這話聽著還中聽,算你不全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把柔音一人全然晾在旁邊視若無睹,


    柔音若再不主動開口離開,那真的是相當不識趣了,


    “公主,武荊公子,臣女想起首飾鋪子裏還有塊玉鐲沒有取,是臣女家母要贈予人做生辰禮,


    掌櫃曾交代今日要提前關店過時不候,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盡管身處如此尷尬的境地,柔音言行舉止間依舊沒有不得體之處,


    “這樣啊,那柔音姐你先去取吧。”


    南宮海棠求之不得的同時又有一絲絲愧疚,可和被皇兄訓起來,這點愧疚也就不算什麽了。


    “柔音姑娘慢走。”武荊用意本就在此,自是不會多說挽留之言。


    柔音起身,朝南宮海棠微微福了福身就帶著貼身丫鬟匆匆離開,


    戲樓人多,一主一仆兩道身影很快淹沒在人群中再看不見,


    “唿——!”


    南宮海棠拍了拍心口,如釋重負般長長舒口氣,怎麽也想不明白這些年來順風順水的自己,


    會淪落到這般悲慘的地步,先是三番五次在老妖婆和宋卿那裏碰壁,


    然後前幾天被皇兄訓,甚至今天出來聽個戲都這麽地卑微。


    “公主往後與柔音姑娘還是莫要走得太近,您心性單純,容易吃虧。”


    背後說人是非總是不好,武荊斟酌著用詞良久方才道出這樣一句。


    “我……”


    南宮海棠最是討厭這種類似於說教的語氣和她說話,有心想說點什麽嗆聲迴去,


    可又被一句心性單純給堵了迴去,人家誇你你還嗆人家怎麽說都不是那麽迴事,


    抿了抿嘴一時語塞,好在這時候新一場戲曲即將開場,南宮海棠順勢輕咳一聲帶過,


    “那什麽,戲要開始了。”


    見武荊點頭卻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鬼使神差般地就問了一句,


    “要不你坐下來一起看?”


    “公主盛情相邀,臣不敢推拒。”武荊好似就等著這句話,不顧南宮海棠地錯愕從容地落座。


    南宮海棠:“……”


    她沒有盛情相邀,隻是隨口客套一句。


    且說柔音踏出戲樓,撲麵而來凜冽的寒風令她幾欲壓抑不住的羞憤平息不少,


    貼身跟隨的丫鬟一路低著頭就差屏住唿吸,生怕自己哪裏做錯觸了小姐黴頭招來一頓責罰,


    少頃,


    “夏荷,我們迴府。”


    柔音聲音已經恢複往日模樣,未等丫鬟打傘先行一步邁下台階,行走在雪景中往馬車的方向而去,


    “是小姐。”夏荷應聲匆忙撐開油紙傘跟上,不敢有半分懈怠。


    馬車一路踏著雪往兵部尚書府迴去,車停時雪也停了,


    這個時辰兵部尚書在府上,不想讓父親母親憂心或是發現什麽,


    柔音理了理從今早得知雲夫人被禁足在後院便心神不寧的思緒,方才帶著夏荷進府,


    “大小姐。”


    “大小姐。”


    來來往往忙碌的下人們見著柔音,抬頭匆匆看一眼又紛紛福身見禮,


    一路到廳堂皆是如此,看似與往日裏沒什麽不同可又莫名微妙,


    柔音蹙了蹙眉,行至走廊拐角處停下腳步看向其中一個彎身行禮的小廝,


    “阿福,可是我不在時,府中發生了何事?”


    走過拐角便是廳堂,那被叫做阿福的小廝轉頭往廳堂處看一眼,再看向柔音時滿臉的為難,


    “音兒。”


    雄渾嚴厲的一聲自拐角處傳來,阿福一驚看也不敢抬頭看,


    低著頭朝柔音又福了福身,忙追上其他同行小廝的腳步匆匆離開。


    “小姐。”


    柔音斂眉立在原地遲遲未動,夏荷大著膽子低聲提醒,


    一主一仆走過拐角,入眼便是端坐在廳堂主位的兵部尚書,


    “音兒別怕,過來,你爹就是有些話想問問你。”


    許母也就是兵部尚書夫人柔聲道,許母是江南水鄉出來的女子,


    一身雲紋華服大氣端莊,發髻僅佩戴著幾支碧玉簪花卻別是優雅,


    “夫人!”


    許昌吉這一聲加重了些語氣,盡管如此那張帶著一道傷疤的麵龐,情意多過於責怪,


    許母歎口氣,知道夫君這是不滿自己總是這般嬌慣著女兒,捏緊繡著祥雲紋的手帕,


    狠狠心朝夫君輕輕點點頭,她待會不說心疼安慰女兒的軟話就是了。


    “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柔音有心從母親眼裏知道些什麽,可母親低著頭品茶隻能做罷,


    長睫垂下規矩地行禮,父親甚少這樣嚴厲也不知今日因何如此。


    “今日早朝罷,雲奚官與為父說了一些你與雲夫人間的事,音兒,為父就問你一句,雲奚官所言之事可都屬實!?”


    許昌吉沉著臉看著這個從小捧在掌心疼愛的女兒,滿目痛心與失望,


    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與愛妻嬌養出來的孩子,竟會如此膽大妄為妄想虎口拔牙算計皇上。


    柔音一滯,早有預料還是因父親前所未有過得嚴厲怒喝咬緊唇瓣,


    抬頭看向滿是怒容的許昌吉,與許母有三分神似的臉是受驚與委屈,


    似不敢相信疼愛自己的父親會突然這般嚴厲對自己,眼角泛紅卻強忍著不讓淚落下,


    “女兒不知父親在說什麽,這幾日女兒的確與雲夫人見過幾麵,可都是在街上碰巧偶遇,


    除了坐下來品茶閑聊再無其他,父親為何僅聽信他人片麵之言,就對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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