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終的成績他也看見了,克萊米爾這次的成績即便沒有資格賽的快,差距也在兩秒內,杭峰的排名更在最高處,一目了然。進了4分鍾啊。還在5進4門口徘徊的自己,有可能超過這兩個人嗎?纜車站裏空氣緊繃的猶如一場看不見硝煙的諜戰,所有人的心裏都有無數的思緒飛揚,編製成一張窒息的大網,將人緊緊裹成一團。直到纜車進站。安靜無聲地走了進去。纜車很大,足以容納50人。沒有座位,上山的路程很短,但在最邊緣靠近窗戶的一圈做出了扁而寬的窗沿,所有人分成三團,如同一個等腰的三角形,相互戒備般的保持著最大的距離,各自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杭陽小聲對杭峰說:“你這是大魔王降世啊。”杭峰:“?”杭陽嘴角一勾,壞笑道:“見一次被錘一次也就適應了,是吧。”說著這話的他才像個大魔王。纜車貼著雲杉樹林上行,掛在樹枝上的雪蓬鬆,一縷縷冰珠懸掛,一眼望去如同彌漫到天邊的雪霧。南村直人突然轉身,指了一下車窗外麵,荒冶誠低頭看了過去,點了點頭。杭峰的視線移開,也落在窗外,發現他們指的正是那塊從雲杉樹林出來後的巨石。不由得細細觀察了起來。在過去的兩場比賽裏,他都沒有滑上過這塊巨石,這一次自己已經拿到了比賽的主動權,擁有了率先挑選賽道的權利,所以要不要滑這塊巨石呢?理論上來說,選擇巨石是可以節省1秒多的時間,可最優路線代表了自己需要去滑沒有滑過的路線,這是風險。究竟要怎麽選,還是要仔細考慮一下。時間過去的很快,纜車徐徐進站,距離門邊最近的杭峰第一個邁出了纜車,一抬頭就看見了笑的眉飛色舞的阿拉法特。以及站在身邊,一臉驕傲的簡。阿拉法特激動地張開雙手迎上來,一把將杭峰抱住:“天呐,我聽見消息的時候都不敢相信,你是怎麽做到的?”杭峰笑著迴抱了一下阿拉法特:“這要謝謝你的幫助。”“這可不關我的事。”阿拉法特連連搖頭,“我知道這次的地圖隻是個半成品,和現實的出入太多。而且我可以確定,你完全沒有用我們選擇的路線,這都是你自己的能力。”一旁的杭陽笑著說:“我就說過,第六名絕不會是他的最後成績。”阿拉法特感慨:“我以為能衝進前三,結果卻是第一,4分58秒的成績,你比資格賽足足快了26秒。這太瘋狂了!真是可怕的適應力!”杭陽驕傲:“作為世界最優秀的極限運動員,適應所有艱難的賽場環境,不是他本就應更具備的能力嗎?”“雖然是這麽說,可是親眼看見……”阿拉法特和杭陽已經爭論了起來,杭峰看向簡,走到了他的身邊。杭峰注視著簡,突然心中有種強烈的滿足感,衝動地說道:“很高興,沒有讓您失望。”簡點頭:“從未失望過。”兩人對視著,冰冷的風穿過他們中間,驟然徐緩而溫暖。杭峰往選手休息室去的時候,杭陽也拿著杭峰的換下來的衣服再次坐上了纜車。山上太冷了,需要極厚的衣物才能保持體溫,還有隨時會換上脫下的雪地靴,都需要有人提前在山底下準備。這一次,阿拉法特跟著下了山,表示要在終點迎接杭峰。老管家自然也跟著邁進了纜車,即便穿了秋褲,冷風依舊喜歡欺負老人,老管家離開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卻還是風度翩翩對杭峰笑著告別:“祝您比賽順利,我們在終點線後等您。”“謝謝您的祝福。”杭峰恭敬鞠躬,目送纜車離開。簡和杭峰一起下到了選手休息室裏。人更少了。一輪的比賽結束後,原本還有點擁擠的休息室裏少了一半的人,變得空空蕩蕩。比賽一場接著一場,還有一部分雙板選手已經賽完,或許在下麵的遊客中心休息,或者在迴來的路上。杭峰和簡這次選了一個窗戶邊坐下。這裏的視野很好,可以看見一截賽道。比賽不是無時無刻地舉行,沒有人比賽的時候,他們就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偶爾會有人上來打招唿,有人的目標是簡,也有人是想要認識杭峰。如今單論在極限運動的影響力,杭峰並不比簡差多少。他和簡的差距是歲月的沉澱,是當初的那波人如今已經分布在極限運動的各個領域,幹著舉足輕重的工作,而杭峰還沒有開始這個過程。杭峰學著簡的模樣和每一個過來的人寒暄,話不多三兩句,但都是成長。直到某一個時刻,簡提醒他:“活動一下吧,快到時間了。”“好。”當杭峰開始活動的時候,上前寒暄的人就少了。大部分人都很明白這個時候不應該上前打擾,就算偶爾有不懂事的人過來,也會被簡攔下,給了杭峰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就像一個溫暖安全的港灣。一旦簡離開,這份讓人心安的環境就不複存在。鼻子有點酸。壓下情緒,杭峰以身體微微汗潮為標準,停下了熱身的動作。時間差不多,大賽組的工作人員拿著一份名單走出來,通知單板組的比賽即將開始。簡在時間控製上非常完美,杭峰還有時間休息。一張毛毯遞到杭峰手邊,杭峰坐在椅子上,潦草的將毛毯蓋在自己的身上。隨後滑雪鞋被簡從紙袋裏拿出來,遞給杭峰的時候說:“按照自己的節奏滑,這不是滑板速降賽。”杭峰點頭,不斷變化的賽道,每一次都會出現新的挑戰,要妄圖利用熟練度來衝擊成績,最後很有可能會栽在賽道上。求穩是他和簡共同的想法。所以,在沉吟兩秒後,杭峰說:“我已經習慣了繞過巨石,這一次還是這樣做吧。”“可以。”簡點頭,“你會在最前麵,選擇你更喜歡的路線,捷徑通常代表風險。”說道這裏,簡蹙眉想了一下,“你之前下去的時候,有工作人員和我說,今天又有三個人從那塊巨石上飛出賽道,那塊石頭的角度似乎發生了變化,千萬不要上去。”“這件事沒有通知選手嗎?”“不需要正式通知,這樣告知也可以。隻要不會危及安全,它的存在和其他那些不斷加深、或者堆高的障礙,沒有差別。這個級別的選手,需要具備這樣的應變能力。”杭峰了然點頭。視線移開的時候,看見跟在荒冶誠身邊說個不停的南村直人,不知道為什麽,杭峰突然就想到了纜車上,南村直人指向那塊巨石的手指。若有所思。男子單板第一組集合完畢,準備出發。資格賽第二名的克勞德,出乎意料的沒有在1/4賽上拿到好成績,小組裏滑了個第二名,a組排名第3,喪失了賽道的優先挑選權。一手好牌,打了個稀巴爛。總覺得,克勞德似乎被那幾個將他攔在樓梯口的人影響了。從昨天覺得自己聰明曲線救國,到今天被質疑實力不夠玩手段,有些觀念的轉變看似沒關係,卻和氣勢息息相關,比賽的狀態也會受到影響。如果克勞德經曆的事,是被南村直人煽動而導致,這個人就實在有點太可怕了。警惕著,敵視著,任何一個阻攔自己,或者可能阻攔自己的人,卻缺少一分運動員必須具備的競爭之心。所以或許是這個想法,當b組集合後,杭峰猶豫了一瞬,還是問了荒冶誠一句:“南村直人向你建議的路線裏有那塊巨石嗎?”然而荒冶誠給出的反應讓杭峰失望。就像是在看一個打探情報的敵人,繼而露出“你也不過如此”的表情。杭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視線移開,發現克萊米爾正筆直的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杭峰笑了一下。克萊米爾緊繃的臉鬆緩下來,也露出了一點點笑容,問道:“所以這次你的路線有那塊巨石嗎?”“沒有。”杭峰坦率地搖頭,“我還是選擇底下的峽穀,我已經熟悉那條路了。”克萊米爾點頭:“這次我應該也會走底下,那就看誰先搶到吧。”杭峰笑了。他喜歡這種感覺。堂堂正正的競爭,這才是一名運動員該有的素質,是禮貌。杭峰和克萊米爾緊繃的氣氛,眼看著鬆緩下來,兩人對視間,都有著一抹未盡的言語。或許他們都知道那塊巨石的真相。不過既然已經選擇了峽穀,就沒有說的必要了。杭峰已經嚐試提醒過荒冶誠,可惜對方並不相信他。……伴隨著突然傳來的加油聲,a組的比賽開始,b組出發前往樓上。太陽不知道什麽時候升到了頭頂上方,穿著滑雪鞋走在雪地上,影子在腳下形成一個極致的圓點。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正午。當意識到午飯時間到了後,好像就有點餓了。大賽方在遊客中心的二樓提供了午餐,以自助餐的形勢,隨到隨吃。雖然阿拉法特在餐廳裏定製了高級料理,杭峰還是打算下去的時候吃上一口墊墊肚子。“他們應該是吃了飯上來。”正好一輛纜車停在觀景台,從車上下來一群雙板選手,看著他們飽滿的精神和滿麵的紅光,同樣感受到餓意的克萊米爾這樣說道。“好餓。”杭峰嘴角抿緊,吞了口口水,肚子好像“咕嚕嚕”叫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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