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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羽樂殿,容妃木芙蓉的宮殿。


    “素言,茜兒她怎麽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醒?”木芙蓉焦急地詢問著,這些天霍明茜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看著她日漸消瘦的小臉,心疼得要命,卻又什麽也做不了。


    蘇素言將刺進小公主手上的銀針取了下來,看了看,收進針囊裏。並沒有急著迴答木芙蓉的問題。這些天他已經習慣了每次過來為小公主把脈時,都被木芙蓉追著問同一句話了。待收拾好一切,他才抬頭,微笑道:“如今小公主身體恢複得很好,怕是過兩日便會醒了,你也不要太擔心了。迴去好好休息下吧!”見木芙蓉還沒有走的意思,蘇素言不解,“莫非你還不相信我的醫術?”


    木芙蓉搖了搖頭,雙眼含淚:“我不信誰也不可能不信你。隻是一想到茜兒遭受的苦,我的心就疼得像刀刮一樣,我寧願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是我。不見她醒來,我舍不得走。”


    蘇素言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小公主這不是已經沒事了。你也別想太多,迴去好好休息,不然等小公主醒來了,你卻病了可怎麽好。”


    木芙蓉見狀,順勢便撲進了蘇素言的懷裏哭了起來。


    蘇素言原本拍她肩膀的手愣了愣,木芙蓉突如其來的觸碰讓他有點反感,可是想著她如今情緒不太好,猶豫了下,便輕輕地安撫著她的背脊:“別哭了。都過去了,小公主會好起來的。”


    “這次是過去了,可是下次呢?那個刺客一天不抓到,我就提心吊膽。她要殺的是我,為什麽要我可憐的女兒遭這份罪!!我木芙蓉這麽多年了,多少明爭暗鬥抗過來,我要是得罪了誰,直接衝我來,我不怕!為什麽要傷害我無辜的孩兒!”木芙蓉越哭越激動,“皇宮養的這群禁衛軍也是一群廢物!這麽多人,竟然還能讓一個受傷的人逃了。要他們何用!要是讓我抓到她,千刀萬剮也難解我心頭隻恨!!”最後一句,木芙蓉是咬著牙根說的。


    蘇素言心下一顫,默默為顧天語祈禱。


    “娘娘!”外間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木芙蓉連忙從蘇素言的懷裏抽身出來,擦幹了臉上的眼淚。沉聲道:“什麽事?”


    “許承求見,說有要事相告。”木芙蓉的貼身丫鬟春兒迴稟道。


    木芙蓉大喜:“快讓他進來!”


    蘇素言臉色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許承進來的時候,一麵的喜色,可是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變,顯然是沒有想到蘇素言也在這裏。


    蘇素言溫和地笑道:“好久不見。”隻是那笑容,隱隱含著威脅的意味。


    “副......拜見公子,參見娘娘!”許承勉強地笑了笑,並不敢直視蘇素言的眼睛。


    “我和你說了多少次,沒有外人在的時候,這些虛禮就免了。”


    木芙蓉連忙扶他起來,急於知道許承傳遞的消息的她並沒有注意到許承和蘇素言兩人間無言的互動。


    “怎麽樣?查出是誰害我茜兒了嗎?”


    許承看了看蘇素言,隻見後者就這樣溫和地笑著開口:“記性不錯,還記得是我提拔的你。”


    聽罷蘇素言的話,許承隻覺得渾身一顫,看了看木芙蓉,狠狠地咽了咽口水:“還沒有。”說罷連忙垂下了眼簾,不敢再去看眼前人眼中的失望。


    蘇素言滿意地笑了笑。隻是他低估了愛女心切的木芙蓉此時的智商。


    木芙蓉馬上就覺得不妥,許承剛剛進來那高興的樣子,分明是知道些什麽的,可以進來後,卻有什麽因素讓他改了口。而這裏能讓他改口的,唯有他曾經的主人——蘇素言。木芙蓉迴身看了看蘇素言,隻見他一如既往地笑得溫和。她懷疑地將目光轉向了許承,肯定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我......沒有。”看著木芙蓉眼中的失望,許承心中愧疚感頓升。


    “真的沒有?”


    “沒......沒有。”蘇素言暗暗對他點了點頭,讓許承更加苦惱。


    誰知木芙蓉隻是冷笑了幾聲:“我給了這麽多時間你,你連一個兇手都查不出,我還要你何用?既然你曾經的主子在這裏,你便跟他迴去吧!我這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娘娘!”許承大驚,她竟然讓他走?心猝不及防地被什麽牽動,疼了一下。


    “芙蓉。”蘇素言不悅地開口。


    “素言,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從來對蘇素言都是溫聲細語的木芙蓉第一次,語氣中透露著疏離。她愛了這個男人十多年,為她做了那麽多,可是她知道,他到如今也不曾施舍過半分****給她。她愛他,所以她為他做的一切她都甘之如飴,哪怕沒有半分迴報。可是現在,她隱約感覺到這個男人有事在瞞著她,而且這件事,是事關她的女兒遇刺一事。她早已不奢望愛情,如今,霍明茜才是她的全部。


    “許承,我給最後一次機會你。”木芙蓉眼中的冰冷深深地刺痛了許承。


    蘇素言的心猛地一提,不好!


    “娘娘。”許承微歎,罷了,他的身心早已離不開這個女人了。


    “那晚刺殺小公主的人,是慕容閑舞。”


    蘇素言惱怒地瞪了許承一眼,眼中毫不掩飾殺意,早知道這個人會壞事,他當初就不應將他送給芙蓉。


    “慕容閑舞?”木芙蓉冷笑,“慕容丞相的庶女?”


    蘇素言無奈地看著木芙蓉,歎道:“芙蓉,她是斷魂堂的人,你不能動她。”


    “嗬!真是好笑,她都能來殺我了,為何我動不得她?”


    “那隻是誤會,她不知道你是我們的人。”蘇素言解釋道,雖然他也知道這樣的解釋多麽的蒼白無力。


    “誤會?我的茜兒在鬼門關裏走了一轉迴來,差點我就和她陰陽相隔了,你用一句‘誤會’就讓我算了?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真是好笑!素言,你沒為人父母,你不會明白我的心情。茜兒我自己都不舍得打罵,她上來就是要命的劇毒,你有沒有為我想過?你有沒有想過當時我的心有多疼?!”木芙蓉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她的心真的很涼,很痛。她愛了這麽久的男人,她為之付出了那麽多的組織,竟然要一起來欺騙她,包庇傷她茜兒的人!


    “芙蓉......”蘇素言無奈。


    “你不要這樣稱唿我!副堂主,我受不起!”木芙蓉眼睛通紅,淚水就這樣啪啪地往下掉,她看著蘇素言的雙眼,絕望地問道:“是不是你們覺得她的利用價值比我大,所以就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掉我?”


    “別這樣。”這樣的木芙蓉讓蘇素言心裏很不好受,他心目中的木芙蓉永遠都是以端莊大度的姿態出現的,如此失控的她,還是第一次見,“我們沒有想著要舍棄你。隻是現在,慕容閑舞你真的動不得,她是計劃裏很重要的一枚棋子......”


    “夠了!”木芙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要說了。我知道。我不動她就是。”


    木芙蓉突如其來的妥協讓蘇素言感覺非常不妥。


    “嗬!”芙蓉諷刺地輕笑,“我不是不識大體的人。可以暫時妥協,隻是仇,我一定要報。你要保證,計劃完成後,任憑我和她怎麽鬥,你們都不許插手。”


    蘇素言張開了口,還想著試圖作些勸說的努力,話都到嘴邊了,看著芙蓉滿眼疼惜和愧疚地望著依舊昏迷中的霍明茜時,卻改成了一個字。


    “好。”蘇素言對芙蓉還是存著深深的愧疚,“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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