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好。”***中午的時候,喻皓天在官博上發布了動態,委婉地提醒粉絲不要送貴重禮物,重要的是心意之類雲雲。然而到了下午,桑野收到天價戒指的消息就在網上不脛而走。【據傳是七百萬,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orz。】【song寶排麵拉滿。】【現在職業選手比明星還撈金了?】【電競圈的風氣整頓整頓吧,都沒以前純粹了。】【有些人別酸,人家粉絲送禮花你錢了?】【[doge]現在壓力來到了談神這邊,問,未來要買什麽牌子的婚戒,才能不輸給粉絲?】【……】晚上二隊的人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也在津津樂道這事。疾風一邊大口塞飯一邊刷微博,羨慕地歎一聲:“要是粉絲送我這麽個戒指,我直接原地退役。”勁草搖搖頭:“瞧把你出息的。”疾風:“你不心動?”勁草:“我直接說耶斯,哎杜。”(yes, i do我願意)疾風:“嗬,原來你才是最出息的。”暗流反扣下手機,低頭吃飯,語調譏諷:“能送這麽貴的禮物隻能是男人了吧?真是什麽禮物都敢收……不過他大概挺享受這樣被男人追捧的……”疾風和勁草互相看一眼,麵露尷尬。這惡意太赤裸裸了,無論如何都圓不過去了。他們隔壁一桌,鄂蘭坐那兒,不過他吃飯的動作停了,盯著眼下的飯菜,過了半刻,放下筷子,偏頭看向暗流。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擋在了過道之間,遮蔽他的視線。鄂蘭抬頭,看到一顆奶白色的腦袋,背對他。鄂蘭淡漠地斂睫,又重新提起筷子,事不關己地繼續吃飯。另外一桌,自從桑野出現後,氣氛就尬到停滯了。桑野不緊不慢地吸掉最後一口酸奶,把塑料罐拍在桌上,兩手撐桌,看著暗流:“你說什麽?”由於他聲音沒收著,甚至可以說比平時還提高了音量,所以幾乎半個食堂的目光都轉向了這邊。暗流目光僵直地左右看看周圍,一臉窘迫,硬聲道:“沒說你。”“沒說我嗎?”桑野聲音越來越大,質問道,“你為什麽不承認?又為什麽誣蔑我?這樣會讓你心理平衡是嗎?”現在整個食堂都看向這邊了。周圍有好多新來的青訓生,崇拜暗流的不少,他們不斷朝這邊投來視線,並且開始竊竊私語暗流幾乎要汗流浹背了,端起餐盤就要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桑野卻往旁邊擋了一步,雖然比暗流矮了那麽一點點,但是昂著腦袋的姿態完全碾壓:“裝瘋賣傻可以啊你,不過我知道你在說什麽就夠了,你這種人我見多了,掛在網上叫盧瑟(loser),放在現實裏叫垃圾,以前打不過夏之言,現在贏不了n,我?你再練八百年也趕不上,所以唯一能讓你覺得高尚的時候就是貶低我的時候吧?我很奇怪,你這種人怎麽還能留在wlg?”暗流臉色白了又紅,氣到發抖:“你!”他沒想到桑野是真的能撕破臉,大庭廣眾下就跟他吵起來,簡直不按常理出牌,連一點人情世故都不講。但是他一轉眼,發現大家對桑野指指點點,應該是不知道事情始末,光看到桑野咄咄逼人了。暗流轉而露出個苦笑,一副老實人被逼無奈的樣子:“我剛剛真不是在說你,你太敏感了,有什麽問題你去找戰隊經理,我知道你厲害,但沒必要把我踩這麽狠吧?”他已經準備好了相應的對策,就等占領輿論的上風。結果桑野一扭頭,走了。“…………”這讓暗流有種力氣使不出來的憋屈感,臉色都陰了。他終於看明白了,桑野就是純粹要膈應他,可以不計後果的那種。桑野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倏地頓住腳步。前方,談默靠在玻璃門旁,那副閑散的姿態也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桑野一下子跟打迴原形似的,臉色紅了,尷尬地咬了咬舌尖,不敢看談默,連聲招唿都沒打,低著頭快步從他身旁經過。談默微微偏了下臉,直至桑野的身影消失在過道裏,他才將稍顯冷淡的目光投向暗流,然後朝門外偏了下頭。……暗流進入會議室的時候,心情還是七上八下的,深吸了好幾口氣。談默靠坐在投屏前方的主位上,朝右下方的椅子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坐。“為什麽吵起來?”暗流稍稍鬆了口氣。talk不知道事情原貌,隻要他咬死不承認,再讓疾風勁草閉嘴,那霸淩隊友的人就是桑野。而talk最厭惡的,就是隊內有成員挑事。暗流低下頭,仿佛受了不公對待,道:“可能是song剛進來的時候我沒讓他進群,他對我意見一直挺大的,我吃飯吃得好好的,也就對他收到禮物的事評價了一句,他就開始罵我……挺莫名的。”談默轉動圓珠筆,掀眸看他一眼,問:“評價了什麽?”“就說挺羨慕的。”暗流聳肩,道,“不知怎麽進他耳裏就成陰陽怪氣了。”談默繼續翻閱麵前的一疊簡曆,又轉了會兒筆,才停下道:“桑野年紀還小,性格比較衝動。”暗流徹底放鬆下來,露出得意的微笑:“我知道,我不可能跟他計較……”“但他有句話說得沒錯。”談默將筆按在紙上,不輕不重“啪”的一聲,抬頭。“你這種人怎麽還能留在wlg?”暗流莫名打了個寒顫,臉上迅速失去血色。談默靠在椅背上,神色寡淡:“以前shine還在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一些事,想找你聊聊,但那時候教練保你,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你好像……變本加厲了。”暗流開始滴冷汗了,張嘴:“隊長,我……”“在我這兒,能替換你的人很多,並且能做得比你更好,如果覺得wlg虧欠你,你也可以去找適合的地方。”談默沒聽他說話,站起身,淡淡扔下一句,“不要來打擾我的隊員,尤其不要招惹桑野,我的忍耐力隻有這麽多了。”會議室的門關上。暗流癱坐在椅子上,一時間,覺得前程蒙上了一層灰。……桑野坐在一隊的訓練室裏,咬著手指甲,快糾結死了。他該怎麽跟talk解釋?暗流說過的那句話,難聽到他開不了口複述,也因為太難聽,而不想讓talk知道。但如果不說,就好像他在欺負人一樣。桑野皺了下眉,趴到桌子上擺爛。要不然直接認個錯得了。反正又不是真心的,他以後也不會叫那個暗流好過的,就在這個時候,練習室裏有人進來了。桑野看了眼,發現是談默,立即坐起身。可談默卻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神色如常地在旁邊的位置坐下,問他:“怎麽了?”桑野低下眼,手指纏了會兒衣服下擺,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臉色漲紅地囁嚅:“剛剛在食堂,我不應該……”“你沒有不應該,也沒有做錯什麽。”談默卻直接打斷,說,“該道歉的是暗流。”桑野愣了一下,抬頭。“還有我,沒有及時處理隊裏的紛爭,讓你受影響,對不起。”談默伸手,似乎想像往常那樣拍拍少年的腦袋,但是臨近了,又頓住。桑野沒想到反而被安慰了,烏亮的眼瞳隨之上移,去看談默的手。談默蜷了下手指,又把手放下。桑野有點失落,但下一秒就打起精神,連忙擺手說:“你當然不用道歉,跟你沒有關係的,壞的是那個人。”談默沉默了一會兒,問:“第一次聽到他說你的時候,為什麽不告訴我?”桑野撓了下頭,臉有些燙:“他說得很難聽,還提到你,說我釣你什麽的……反正很難聽。”談默想了想,低聲道:“有什麽可以直接跟我說,不用不好意思,也不要怕誤會,我……”抿了下唇,“我知道你是直的,對我沒那種心思。”桑野刹那間表情有些茫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跟小派一遍遍說自己是直的。但談默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心裏產生了一種空蕩蕩的感覺。隻是還不待桑野細想,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小派衝進來,在桑野桌上放了一罐紅牛,伸手快速搓了把他的腦袋,滿臉興奮:“牛逼啊白毛!聽說你在食堂把暗流給懟了,懟得人直接請假,晚上的訓練賽都不參加了,自閉了!”桑野煩躁地打他的手,不過小派擼完就跑,躲避的姿態熟練到讓人心疼。桑野捋了捋被揉亂的頭發,暗暗奇怪。自己懟人效果那麽驚人嗎?他看剛剛暗流在食堂的時候,似乎還想跟他杠。桑野輕蹙一下眉,扯開紅牛的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