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陣?”


    有什麽說法?不就是靠著這些車擋在前麵?這也不難攻破吧,這東西厲害是厲害,但是笨重啊。


    “可別小看了,這甲車看似笨重,但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變幻姿態,攻守兼備,有這個,大淵至少能正麵抵擋一個多時辰,你沒發現大淵的兵力不對嗎?”


    旁觀者清,他們在一旁觀戰,肯定比身在戰場的看得明白。


    大淵這邊守城的兵馬至少又五萬,慕容鬱蘇親自出城應戰,不可能還藏兵城中,這看著可沒五萬兵馬,而且少了不少,隻是看著陣勢大,城門口好像多了幾麵戰鼓,這又是夜裏,動靜大卻是讓人難以準確判定兵馬數。


    “兵力不對?少主是說鬱王爺還有別的布置?可是汀江城和翼城都被盯上了根本脫不開身,還能做什麽布置?難道他...膽大包天麵對十萬不止的兵馬讓人去支援另外兩城了?”


    “很有可能,這場大戰是越來越精彩了,不枉本少主在這寒冷之地等了這麽久,值了,雙方都拿出看家本事了。”


    素問明顯興奮起來,這樣的大戰卻是容易讓人心情跟著激動起來。


    “退後!”


    密密麻麻的箭雨狂襲而來,胡步烈隻能暫時讓將士們後退。


    “將軍,我摔一堆人去毀了這玩意!”他們的箭射過去都被擋下了,根本穿不過。


    而他們這邊,一排排士兵倒下,這樣下去,將士們心裏的情緒就會很大。


    “沒用,這是甲車陣,果然不容小覷,盾牌陣,修整之後繼續前進。”


    胡步烈還是十分有見識的,已經看出一些名堂了,這一仗他知道不好打了,對麵那個小王爺不是個善茬。


    這邊上了盾牌陣之後,再步步向前,大淵這邊的箭就沒什麽用了。


    這樣的天氣,將士們倒下之後很快就凍僵了,狂風夾雜著陣陣讓人發嘔的血腥味。


    “變陣!進攻!”


    慕容鬱蘇心裏默算著時間,隨即一聲大喊,讓身後的士兵們跟隨而動。


    之前龐大的甲車瞬間變換了陣型,變成了輕巧的小車,三人一輛,盾牌在前,長矛在後,速度也明顯比對麵快。


    這個距離,這個速度,這邊就是起箭陣作用也不大。


    “這麽看,大淵竟還有幾分占據上風的意思。”


    兩個觀戰的看的目不轉睛,戰場上,將士們也仿佛忘了傷寒。


    “不一定,大淵將士的身體素質不如對方,現在看著沒事,一會你就看出來了,人的身體承受能力到底還是有個極限的,隻希望鬱王爺有後招。”


    他剛才想的地利,起碼也要到天亮之後才有可能,看得出來,北境和婁人的聯軍也有拖戰的意思,八成真的和他想的一樣。


    如果慕容鬱蘇看出這一點,應該不難想出對方的意圖吧。


    打仗若是連周圍的地勢都不清楚那還打個啥。


    “王爺,他們到是不急了。”


    慕容鬱蘇身邊的副將看著對麵氣勢洶洶的來,又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忍不住有些興奮。


    “以對方的兵力,就算是甲陣,他們也有辦法衝陣,若想盡快拿下薪城,這樣可不行,加快進攻,倒要看看他們還打的什麽主意。”


    對方的兵力還保留了一部分,雖然不多,但肯定不是留在營地做種的。


    慕容鬱蘇心裏還是盤算著,腦子轉得飛快。


    大淵這邊防守的一方現在反而變為主動了,對方這是在拖?


    但是進攻的號角已經吹響,拖又能拖多久。


    麵對來勢洶洶的大淵兵真,胡步烈知道不能再退,隻能揮手讓身後士兵立刻邊成八個方陣,以方陣為單位開始反攻。


    終是兵戎相見,但是大淵的甲車陣確實厲害有些難以近身。


    大淵士兵士氣大增,進攻的勢頭也越猛。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明顯能看出大淵這邊將士體力不支,腳下有些邁不動。


    “王爺,這天太他娘的冷了,身上都是一層冰碴子了,兄弟們快頂不住了,腳邁不開怎麽辦?”


    副將紅著鼻子,臉上一層冰花,聲音都有些發抖,別說士兵們,他也扛不住了,不是不願意打,是真的打不動了,就算現在看著有優勢,可身體支撐不住。


    “推車後退,讓對方攻,順勢看看,讓後麵的兄弟先撤迴城池。”


    慕容鬱蘇也知道極限到了,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兄弟們能堅持到現在已經讓他倍感意外,雙方都有傷亡,隻是因為列陣和天氣的原因,應該傷亡都不算很大,打不動。


    “將軍,大淵好像要退兵!”


    這甲車陣不是挺厲害的嘛?怎麽還退了?難道是撐不住不了?


    也是,他們都感覺到腳下千金重,握兵器的手都在發抖,整個人都沒什麽知覺了。


    “讓兄弟們把酒喝了,提上這一口氣,給本將軍衝過去,隻要把陣型衝散了,這甲車陣就沒什麽作用了。”


    胡步烈已經觀察到了,大淵的兵馬能撐到這時候已經很厲害了。


    一聲令下,這邊的將士都解下了身上帶的酒囊,灌一口烈酒,烈酒燒喉刺的人頭腦一熱,整個人都好似清醒了不少,還有一些暈眩,慢慢的變成亢奮。


    “大淵這邊看樣子扛不住,別說,這些北境人身體條件確實好很多。”


    “打了多久了?”


    “加起來一個半時辰總有了,這天氣,吹口氣就要結冰,兩邊互不退讓能打這麽久,都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更慘烈的還在後頭,大淵士兵看樣子扛不住了,等陣型一衝散,對麵氣士已經起來了,這邊會潰不成軍。”


    主要是意誌,這樣的天氣,打了這麽久,士兵們的意誌都快被磨滅了,太冷太冷了,感覺閉上眼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兄弟們,誓死守住薪城,援軍很快就會來,身後是我們大淵的百姓,是我大淵的疆土,我們的使命,就是保家衛國,縱是馬革裹屍亦不悔!護城陣!”


    慕容鬱蘇知道,這是一場硬仗,一場必須答打贏的硬仗,大淵隻有紮紮實實打贏這場硬仗,與胡菇的結盟暫時就算穩了,而北境和婁人的聯軍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在攻大淵,大淵才能得到喘息之機,隻要今天守住,所有的事都可從長計議,若是守不住,兩國聯軍必會長驅直入,胡菇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大淵被他國瓜分,所謂結盟,就成了一張廢紙,他們一定也會想著分一杯羹,說不定現在就有所準備了。


    而且,這一仗隻能硬打,隻有硬打才能讓他們懼怕,才能讓他們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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