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忍冬?”


    “是,魏姑娘持靖王府玉牌乘馬車入宮,此刻在二宮門候著,讓宮人傳話說是...要陛下前去聽稟。”


    “她是瘋了嗎?”


    別說皇帝,所有人聽著都是一個表情,這要是別人,趙鄺世就做主將人亂棍一頓了,當然,怕也沒人有這麽大的膽子。


    可對象是魏忍冬,趙鄺世斟酌再三,最後還是麻著膽子來傳話。


    希望魏姑娘不要坑他啊!


    “啟稟皇上,魏姑娘說...”


    “她還說什麽?”皇帝這次顯然是真來氣了,的確,此舉太過膽大妄為。


    趙鄺世脖子鎖了下,拱手再次壯膽開口,既然傳了,那就都說全吧,“魏姑娘還說,事關百姓,事關京都城生死存亡。”


    娘啊!這魏姑娘啊!


    最好真的是有天大的事,否則他趙鄺世也要跟著挨罰了。


    要不是因為這句話,他也不會硬著頭皮來傳話。


    這句話的確有些重,重得皇帝都不能隨意借話,眼神愣直了,勾勾的盯著趙鄺世。


    “你...沒聽錯?”


    “臣不敢。”這話他敢亂傳,當時可是反複問了一句。


    “走!朕今日就去接見一下魏忍冬!”


    皇帝起身手一伸,示意宮人伺候穿衣,苟旬抖著手招唿宮人一起伺候皇帝更衣。


    皇上現在是臥病在榻,魏忍冬這是要皇上帶病去親自出到二宮門去接見她?


    魏姑娘啊魏姑娘!


    事關京都城的生死存亡,這得是多大的事,難道和儲位有關?還是和刑部陶尚書一起來的,究竟因著何事,這事他必須第一時間弄清楚,將這消息傳出去才是。


    旁的消息他都不用管,隻要至關重要的消息。


    要不然,這些年即便兢兢戰戰的,也早就被皇上懷疑了,即便如此,皇上對他這個近身伺候的這麽多年的大總管依然是不完全信任的。


    他苟旬不能說不忠心,他並不是誰的什麽人,隻是...有人出得起起要的價,他便透點消息出去。


    不過這些年,他可沒有真害過皇上,就算是皇上這次病情,那也是皇上自己不加掩飾了,他才送了消息出去,之前他雖然有所猜測,但一直都沒給出準信。


    “皇上駕到!”


    托忍冬的福,陶君竹也體會了一把驅車入宮的感覺,不過這感覺實在說不上好。


    尤其是此刻,直接在馬車裏跪下了,可到底還是他在車上皇上在下麵。


    “民女魏忍冬拜見皇上!”


    “臣陶君竹拜見皇上!”


    “事關百姓,事關京都城的生死存亡,說吧!”


    皇帝盯著馬車,在一眾宮人的注視下就那麽盯著,所有宮人都是膽戰心驚的,馬車簾子依然緊閉。


    這馬車裏的陶大人和魏姑娘這是向天借了膽子不成?


    “啟稟皇上,民女在刑部一個婆子的屍體上發現疫病,有人在京都城死於疫病,死者從童年鎮入京,在京都逗留了多久民女不知,去過什麽地方接觸過什麽人也要速查。”


    “疫病?!”


    這下,皇帝身邊的人都嚇傻了。


    苟旬的臉一下就白了,他知道,這魏忍冬可不是個無的放矢的。


    趙鄺世也是眸色生變,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皇帝身子一晃,不可置信的盯著馬車,“你是說疫病?”


    這沒荒沒災的,怎麽會發疫病?


    “是皇上,民女接觸過那婆子的屍體,陶大人也在場,所以不便麵君,也隻能這般進宮,還請皇上降罪。”


    這一下,宮人們本能反應後退,這會不說人家膽大包天了,暗暗慶幸這魏忍冬思慮周道。


    “魏忍冬,朕再問你一次,你可能確定?”


    “迴稟皇上,十有八九,茲事體大,民女發現便第一時間入宮稟報了。”基本上就是,但是和她之前知曉的疫病有沒有其他差別,她還得細看。


    畢竟很多事的時間軸都對不上了,很多事也發生了改變,她不能把話說得太滿,她知道,她是可以留在刑部進一步確認,但是她不敢耽擱時間。


    疫病一旦爆發,死傷在所難免。


    “苟旬,通知太醫院,即刻派遣太醫前往刑部,確診之後速速來報,陶君竹,你速迴刑部,刑部所有接觸過屍體的頭都不得離開刑部,趙鄺世,即刻去查那婆子入京之後都去過什麽地方,一定要查的清楚仔細,傳旨城衛...楊繼光立刻動身前往童年鎮,帶朕旨意,以緝拿要犯為由,即刻封查童年鎮,嚴禁進出,去喚老國公和馮首輔入宮,還有戶部的黎炳生。”


    “是!”


    事關疫病,還真就像魏忍冬說的,事關生死,事關百姓。


    “魏忍冬,你也先隨著迴刑部吧,你家裏的事,朕已知曉了,此事過後,讓刑部依法處置,家人現在如何?若有難處盡管開口。”


    皇帝這會還能想著問一句忍冬的家務事,足見重視。


    馬車上的陶君竹暗道,自己對這魏忍冬客氣三分看來是對的,隻不過他現在滿心都是疫病,自己現在都性命攸關了,也顧不得去鑽營這些個事。


    這次魏家的事...


    皇上開口了,刑部肯定是要測查的,當初聽得那個婆子曾經是沈家的家仆,他心裏就打鼓了,這事若是和沈家有關,也就是與西陵王有關了。


    他陶家與慶王已經被扯到一起了,這儲位之爭,陶家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如今能順手將西陵王踩死,他也樂見其成,富貴險中求,據他觀察,西陵王始終是儲位最有力的爭奪者,裕王如今鋒芒畢露,最後如何,還真不好說,慶王不一定就沒機會不是嗎?


    “暫無性命之憂,勞皇上記掛了,疫病緊急,忍冬先行告退!”


    “去吧!”


    “臣告退!”


    馬車急匆匆來又急匆匆走,這一趟讓整個京都城都陷入另一個狀態了。


    “魏家出事,刑部異動!疫病?林叔,此事非同小可,你速速去一趟童年鎮,一定要弄清楚是不是。”


    “好,少主,這疫病不同尋常,此時對大淵來說,可是要命的。”


    “誰說不是...”


    驛館之中,聽得消息的素問也收起了笑,臉上少有的沉重,這趟大淵京都城之行,很多事都出乎意料。


    那個璃月公主竟然逃了,誰幫的她?


    能幫她的人,或許就是他們一路追查的那個人,那個在幕後操縱幾國動蕩居心叵測之人。


    天下變數已成定局,但不是什麽人都能左右的,這是淵閣的分內之事,就不勞旁人代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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