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飛,不管你信不信,此事和靖王府沒有任何關係,我知道我這麽做有些唐突,也大概猜出皇上意屬西陵王!”


    忍冬一臉真誠的望著於飛,她看出來了,於飛也知曉皇上的心思,...如果今天西陵王真來找她,她或許會做個順水人情告訴西陵王。


    看來她今天來對了。


    於飛和西陵王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是於飛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她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局勢,現在她在宮中還說不上已經站穩腳跟,等到她祖父入朝之後,她定會和現在有些變化。


    “忍冬,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慧的女子,你說和靖王府沒關係我也相信,隻是你這麽做我實在是想不通透,因為熙妃的關係?怕有朝一日西陵王登基她會報複你?”這倒是有可能,可僅憑她一己之力,如何能改變皇上的意思。


    儲君人選並非兒戲。


    便是靖王府插手也未必能成。


    於飛對忍冬算是十足的真誠,以於飛今時今日的身份,這些話是不能輕易出口的,若是讓人聽了去,會招來天大的麻煩。


    “若是為了這個,你大可放心,於飛可以給你一句話,不管西陵王將來如何,熙妃都沒有機會報複你。”以目前她對皇上的了解,一旦動了心思,可能不會留熙妃的命。


    於飛雖然沒有言明,但忍冬是聰明人,從於飛的話中已經品出幾分意思了。


    帝王心術有時候真讓人徹骨發寒。


    如果是她猜測的意思,那西陵王真成了儲君,熙妃也就活不成了。


    可是...她防的並非熙妃,而是西陵王!


    “於飛,我今天既來找你,便也不打算瞞你,不是因為熙妃!”


    那就是西陵王了!衝著西陵王?


    於飛百思不得其解,認真凝視著忍冬,看出忍冬沒有絲毫玩笑之意,隨即垂下眼眸幽聲道:“好,當初我說過,若有一天你拿錦囊找我,我便應你三件事,這是第一件,我應了,...忍冬,我不知你為何要攔著西陵王更進一步,可即便我不幫西陵王,隻要皇上選的是他,結果就不會改變,而且,我很好奇,為什麽?”


    忍冬聳肩一笑,若是說得清楚就好了。


    “於飛,我說西陵王不配為君,我這麽做是有個人原因,但也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你可信?”誰會信啊!


    “不配嘛??”


    忍冬點了點頭,是的,不配,她知道說出來有些牽強,畢竟西陵王現在雖無突出的功績,但表現尚可,且和其他幾位皇子相比,瞧著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這也是大淵現在的困頓之處,或許也是儲君之位一直空懸的重要原因,一個合格的儲君是皇上心中所望。


    “那誰配?”


    於飛問出了一個讓忍冬無法迴答的問題,因為沒有答案,的確,誰配?


    這大好的江山...後繼無人!


    此時她一個女子,竟生出幾分心憂天下的蒼涼之感。


    想著不由想笑,是啊,她攔下西陵王其實對大淵來說,好像改變不了什麽結果,如此想來,反倒是她私心重了。


    選擇其他皇子,對大淵來說也未必強到哪裏去,那幾位皇子在爭儲的時候也是做下許多荒唐事,沒有哪個真將這江山社稷裝在心裏的。


    “罷了,這或許是大淵的命數,我能奈何?”


    忍冬隨口的一句感慨,讓於飛突然怔住,自小跟在祖父身邊耳濡目染讀史書,便也知曉幾分大義。


    看著眼前的弱女子,於飛突然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


    原來家國天下也與閨中女兒有關?


    “於飛,是我愚鈍了!罷了,今日你且當我沒來過,一會我找機會下車,難得碰一麵,我替你把把脈,現在月份小還是要注意些的...”


    至少,她還能懸壺救世...


    “我信你,魏忍冬,我於飛信你!”信她不為私念,信她心存大義。


    忍冬剛搭上對方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著一臉真摯的於飛,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忍冬心裏突然生出一個想法,目光落在於飛的肚子上,隨即又是無奈一笑,如今立儲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裏還能等得了於飛肚子裏的孩子長大成人。


    若是於飛,或許能教出一個合格的皇子來。


    可惜...就算她想辦法調理好皇上的身子,西陵王和裕王他們也不會繼續等。


    “行了,我替你把脈。”不過於飛一聲信她,確實讓她開懷了幾分。


    知己難求。


    馬車內安靜了下來,忍冬認真替於飛把著脈。


    “你放心,我於飛說話算話,既答應你就會做到,其他的,咱們既然左右不了,就聽天由命,對了忍冬,原本上次陪皇上去靖王府祭拜靖親王我就想找你的,正好今天跟你說說...”


    “上次我有事去了,什麽事?”忍冬把著脈象,眉頭輕輕皺起。


    “忍冬,在太後出宮的前一天晚上,皇上一個人去了一趟太後的寢宮沒讓人跟著,迴到我那就睡下了,我懷著身子睡的淺,半夜聽得皇上睡中囈語...母後,你真的將秘密帶走了嗎?”


    忍冬這般聰慧,不用她再詳說了,太後死前隻見了皇上和忍冬,如果有什麽秘密連皇上都不知道,有可能知道的隻有忍冬一個人。


    她隻是想提醒忍冬一句,伴君如伴虎,她現在還負責給皇上請平安脈,皇上每次見著她,是不是就會想起這事。


    至於太後的什麽秘密,她不想知道更不想打聽。


    忍冬鬆了把脈的手,由衷道謝,皇上夢中囈語...於飛何等機靈,這是在冒險提醒她早做防備。


    她也知道,上次太後靈前的一番話,皇上隻信了五分。


    皇上斷不會抓了她逼問什麽,可若是皇上真想知道,有的是手段。


    “於飛,謝謝你,我記下了,對了,你說你淺眠?是有孕以後一直如此還是最近才如此?”


    “一直如此,其實我從小就淺眠,沒事,白天我會偶爾補補。”


    忍冬點了點頭,“脈象上看,胎像還不錯,隻是...你體質本就不是很好,又是突然受孕沒打基礎,難免有些虛,平日飲食一定要注意,不可過補,到時候孩子太大你可吃不消,迴頭我給你開個安胎的方子。”


    “沒事,太醫院每天都會請平安脈,若有什麽不妥不用說,我第一個找你。”


    “好!對了,你這身子安胎藥也的謹慎些,該天你給我方子,我瞧瞧。”


    宮裏手段太多,能防就防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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