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寺在山嵐深濃的山頂上,氣魄恢宏莊嚴肅穆。


    進人寺廟,香客各自靜行,一派幽靜,古木參天,鬆柏森森,秀竹鬱鬱,芳草青青。


    忍冬早就聽聞過這佛法寺,卻是第一次來。


    “施主,這邊請。”


    引客的僧人應該就是給雲娘送信的那個,簡之師父的師弟。


    雲娘朝對方行禮,對方迴了個佛禮就離開了。


    “這海棠林裏有幾間廂房,平日沒人來,說話也方便,走吧。”


    忍冬順著對方所指打量四周,的確,一片林中幾間廂房,一般的香客應該都到不了這地方。


    看雲娘熟門熟路應該是來過,這裏應該是簡之師父生前居所。


    由此可見,簡之師父在這佛法寺的身份不低。


    可寺中一個身份不低的僧人說死就死了,卻無人過問,落井而亡,嗬!這佛門清靜之地看來也並不清靜。


    “到了。”雲娘的聲音明顯低沉了幾分。


    現在不是海棠開的時候,一片綠色中幾間簡單廂房顯得格外打眼,黃牆灰瓦安靜矗立在這,別有一番意境。


    “當歸,帶著四妹到這附近玩玩,別出林子明白嗎?”


    當歸牽過小丁香乖巧點頭,“四小姐,奴婢帶您玩去。”


    丁香遲疑了一下,歪著腦袋仰視著忍冬,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忍冬微笑摸了摸小丁香的頭,“去吧。”


    小孩子雖然不懂事,可有些話還是沒必要讓她聽了去,孩子的世界越簡單越好不是嗎?


    “走吧,雲娘。”


    忍冬挽著雲娘的手朝著廂房走去,被籬笆圍成的小院裏擺放著一張桌子,桌子旁有幾個矮圓的石凳子,一個穿著素雅的婦人坐在裏麵低頭轉著手中的佛珠,麵容姣好身形卻有些單薄,或許是來佛門之地上香的緣故,穿戴簡單素麵朝天,這婦人身上有屬於女人纖柔之美。


    她身旁站著的應該是貼身伺候的丫頭,看得忍冬她們靠近,忙低聲提醒著婦人。


    “雲娘!”婦人起身看著走近的雲娘叫了一聲。


    “玉枝,讓你久等了。”雲娘上前與對方打招唿,喚做玉枝的婦人使了個眼色,身旁的丫頭便行禮出了院子走到了籬笆外,像是在放哨。


    “玉枝,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朋友。”


    雲娘沒有過多介紹,不管如何,對方的身份是官門後院的人,忍冬現在在京都城算是小有名氣,能不透露身份最好。


    “見過夫人。”


    夫人?忍冬的客氣,讓玉枝有些許不適,一個妾室,誰又會真的看得起。


    她是從風月場所出來的人,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察言觀色還是有幾分本事的,這姑娘是真客氣還是裝樣子還是能看出來的。


    “姑娘請坐。”


    一看就不是花樓裏的姑娘,可雲娘卻是風月場的人,能和雲娘做朋友,這姑娘絕對不是個尋常的。


    雲娘拉著忍冬坐下,看著玉枝輕道:“瞧著怎麽又瘦了些,可還是你上次說的..”


    “你都瞧出來了,哎,也不是啥大毛病,也請郎中看了,藥也吃了一些,就是不太見好,整日裏茶飯不思,慢慢調養吧,說不定過陣子就好了。”


    說話間,隱隱透著幾分無奈,就她這種症狀,嚴格來說算不得什麽病,若是太過當迴事,就要被人說成小題大做,畢竟她就是個妾,整日裏擺出一副病態,久了就是矯情,老爺也會不耐煩看的。


    對方說話的時候,忍冬一直在暗暗觀察對方的臉色,聽著的確不是什麽大毛病,可往往這樣的病是最磨人最要命的。


    當然,她現在還沒瞧出什麽。


    “玉枝,我今天約你出來,除了想跟你打聽一件事,也是想著你這身子骨,我這位朋友,通曉一些岐黃之術,尤擅婦人之疾,你要不讓她瞧瞧,反正來都來了。”


    雲娘想著,先替人瞧了病再打聽事方便些。


    旁的郎中瞧不出啥,忍冬可不同,她可是大淵醫資鑒的第一個女魁首。


    忍冬心中不由莞爾一笑,雲娘可真是個妙人,說她通曉一點,又點明擅治婦疾,讓人家慢慢鬆懈戒備。


    “哦?沒想到姑娘看起來年紀輕輕,竟有這等本事。”


    “也就是略通一點,若是夫人不介意,不妨讓我瞧瞧?”


    忍冬的聲音有一種讓人心安的魅力,玉枝靜靜看了一眼忍冬,又看了看雲娘,見雲娘滿眼鼓勵的衝著她點頭,便緩緩伸出了右手。


    “那就有勞姑娘了。”


    至於雲娘說的要打聽的事她大概知道,約她的時候提過一句,無非就是想知道凝膚丸的事,別人她是不會多說的,這買凝膚丸也是有規矩的,不過雲娘想知道,她可以悄悄說一兩句無妨。


    “夫人客氣了。”


    忍冬大方挽袖抬手搭在對方的脈搏上,懸腕診脈一絲不苟。


    才落手忍冬便眉頭皺了起來,“夫人茶飯不思是不是有一段時間了?”


    “是啊,大約有小半年了。”吃不好精神就不好,夜裏還多夢,這人看著就消瘦了下來。


    “之前的郎中都怎麽說的?看過幾個郎中了?”


    忍冬知道,這官門後院的妾,隻要那當家老爺愛惜官身,就一定不會寵過頭,也就是說,這妾是越不過正頭娘子去的。


    府中主持中饋的是夫人,妾身體不適,請郎中那也是有次數的。


    玉枝給忍冬看,多半還是給雲娘麵子,倒也沒想著眼前這姑娘能瞧出什麽名堂來,畢竟郎中都看過幾個了。


    “這小半年加起來,也看了三四個郎中了,都說沒什麽大礙,也給開了方子,藥也吃了可是都沒啥用。”


    弄得她都懷疑,自己可能真沒什麽病,就是提不起胃口罷了,也試了些改善睡眠和胃口的扁方,開始一兩天還有點用,但是慢慢也沒啥效果了。


    三四個郎中看過,都說沒大礙?


    沒錯,她的脈象表象看的確沒什麽大礙,但是...這是明顯的虛表脈象,沉浮不定,這樣的脈象郎中若是把不準定是會細細問診再行切脈。


    可聽對方這意思,都隻是走了個過場。


    這後院中的那點事,忍冬大致能想到,要麽這夫人時運不濟,遇到的幾個郎中都是庸才,就是那些半吊子郎中,要麽,就是這幾個郎中被買通了,隨便應付欺瞞於她。


    雲娘之前說,她家老爺對她還算有良心,可是後院之中,想讓一個妾死的悄無聲息有的是法子。


    她無意人家的後院之爭,卻不恥於那幾個混蛋郎中。


    “夫人,您這身子,可不像他們說的並無大礙,相反,病入肌理十分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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