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


    當歸磕磕巴巴的找迴自己的聲音,跟在忍冬身後有些失魂落魄,被她家小姐嚇的!


    剛才……她家小姐當街說…說…


    完了!完了!


    迴頭指不定傳成什麽樣了,小姐啊,怎麽什麽話都敢說啊!


    即便貪戀‘美色’也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般實誠啊!


    還扯上那個鬱世子!!!


    “快點跟上,追上前麵那個賣藥的小哥。”


    忍冬急著離開,是看到剛才賣藥的那個小哥收攤離開著急追上人家。


    買藥的小哥?


    當歸有些沒反應過來。


    “愣著幹嘛,快點!”忍冬顧不上慢吞吞的當歸,提裙追了上去。


    “小姐,等等我!”


    街上人多,當歸不敢胡思亂想了連忙追上。


    他們身後,圍觀的人望著主仆兩人的背影,個個目瞪口呆。


    “好生孟浪的女子!”


    “她...她就是魏忍冬?”


    “魏家那位大小姐?”


    “竟敢肖想靖王府世子?”


    “嘖嘖...難怪嫁不出去!”


    議論之聲,在忍冬離開之後此起彼伏。


    長空跟在自家主子身後欲言又止,若他理解沒錯,世子剛才是被人家魏姑娘當眾調戲了!


    沒想魏小姐竟如此奔放!


    而且這個魏小姐絕不簡單,“世子,她是不是認出您了?還有,她給您診脈,問的也莫名其妙,最後給出的食療之方和羅太醫說的幾乎無二,她是不是診出來什麽??”


    長空也不敢肯定,因為世子的花癬症一般的太醫都瞧不出來,這魏忍冬還不滿十五,醫術如此了得?


    還有她身上透出來的沉穩大氣實在讓人費解。


    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也及不上啊。


    “不用懷疑,她定是知道我的身份,至於她是不是診出我的花癬症...如今看來,她給畫嫣薄香時,便已知曉了我的病症,那時候,爺可是從未與她有過任何交集。”


    慕容鬱蘇眼裏也帶了少有的迷惑之色,這個小女子,連他都捉摸不透啊!


    “世子,這個魏忍冬處處透著古怪,但是我仔細查過,又查不出任何異常,世子,還是少接觸為妙。”


    長空目色嚴肅了幾分,事關世子的安危,他不得不謹慎。


    慕容鬱蘇合上折扇輕敲搖頭,“若真有什麽企圖,她這般行事,豈不是自露馬腳引人懷疑?她的目的又是什麽?這魏家暫時看著和任何一方都沒有瓜葛,若說她是誰的人...爺怎麽看著都不像。”


    可這小女子又的的確確詭異的很。


    “世子,小心為上,說不定就是故意引世子注意的手段。”長空不敢大意。


    慕容鬱蘇摸著下巴眉頭一動,詭笑道:“長空,你說,她是不是真看上爺了,所以...”


    長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沒個正經了。


    不行,他得暗中讓人盯著一二,若於世子無礙便罷,若是心存不軌...


    不過長空屬實多慮,忍冬現在可沒心思對慕容鬱蘇‘不軌’。


    “姑娘何事?”


    被忍冬追著攔下,賣藥的年輕男子一臉不解。


    忍冬小跑追人一臉紅潤,調整唿吸之後笑望對方,“小女子唐突了,是有件事想請教小哥。”


    “請教?”男子打量著忍冬,略帶遲疑的點了點頭,“不敢,不敢,姑娘請說。”


    忍冬忙招唿當歸打開剛才慕容鬱蘇替她買下的藥材包。


    “姑娘,可是藥材有什麽問題?”見狀,男子頗為擔心的忙問了句。


    “沒有沒有,這藥材很好,隻是有些疑惑想要請教一二,像這個鴨蹠草和生地,鴨蹠草生在田邊溝地等陰濕之處,屬草本,離水易枯,而生地喜沙質土壤,多長在沙坡荒地,且這個季節還不到生地成熟期,兩種不同時節、不同土質生長的藥材小哥是在何處采摘並存鮮的?”


    忍冬一臉真誠的詢問,男子則望著忍冬眼睛一亮。


    “姑娘竟如此精通藥理,這兩味藥鮮時,許多郎中都不能一眼辨識,姑娘不僅認得,還能說得這般詳盡,實不相瞞,這藥是家父所種,家父是一名...遊醫,常出行幫人看病采藥,請他看病的又多是附近的鄉親,都不寬裕,很多藥吃不起,我爹便想著自己種一些常用的,而且我爹說,許多藥鮮時入藥比幹時效果顯著數倍。”


    “你是說,這些藥材都是你爹種的?”


    “嗯,我家祖上是惠州藥農,後來遭災遷徙至此定居城外的莆村,祖父懂一點醫術,又識得不少藥材,便當了遊醫,後來傳給我爹,我爹再傳給我。”


    藥農?


    且不說這藥不合時宜,就品相和質量,都稱得上上等,這種有真本事的藥農,正是她要尋的。


    “小哥,可能帶我迴去見見你爹?”


    啥?!


    小姐到底要幹嘛啊?這追上來就要去見人家爹?當歸一臉緊張。


    同樣男子也是一臉懵。


    “姑娘…何意?”


    “有事相商,小女子姓魏,是城中濟世堂的,敢問小哥貴姓?”


    濟世堂?有事相商?她一個姑娘家找他爹商量啥?


    “免貴姓張...”有點緊張。


    忍冬又是說了幾句,就要跟著人家去找對方的爹。


    “魏小姐,出城路遠,你若是還想要這些藥,過幾天我爹正好要入城,再帶些送到濟世堂便是。”張本誠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透著一股子實誠勁。


    “對對,小姐,這樣好這樣好,天色也不早了,你不是說要陪老太爺用膳嗎?”


    老天爺啊,城裏亂逛就算了,還要出城,這絕對不行。


    “張家小哥,我家小姐是濟世堂的大小姐,迴頭勞送藥的時候跟夥計們說一聲便是,有勞了!”摁住忍冬,當歸立刻打發張本誠離開。


    見著人家小哥應下,忍冬也隻好作罷,實在不行,到時候再尋去便是,此時確實不早了。


    目送張本誠離開,當歸大大鬆了口氣。


    “小姐,你之前怎能與那位公子說那些話,傳出去可咋整?還在大街上幫男子把脈!”迴去路上,當歸終於忍不住了。


    “無妨!”


    忍冬折袖漫步朝著魏府方向折迴,並未太在意當歸的話,心思早已飄遠。


    鬱世子夜裏咳嗽並非是喘鳴之症,而是花癬症多年沒有根治留下的禍根,要想根治這夜咳的毛病,還得從根源上治。


    而花癬症,目前來說沒有藥到病除的良方,但是...


    若能控住三年內不誘發,大有可能自然痊愈。


    當年她發現他有此症,本已琢磨出一個大概的控製之法,尚未來得及告知她便死了,而今倒是有機會告知了,待她再好好琢磨完善再說吧。


    今日在此遇上鬱世子實屬巧合,而對方出麵搭訕更是意外。


    或許...隻是人家順路臨時起意的一出戲,京都鬱世子,紈絝之名人盡皆知,她便配合一二也無妨。


    隻是今日她之舉,怕是會引人揣測。


    可見著昔日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故人,她便不想那般做作,罷了,揣測就揣測,反正京都城癡慕鬱世子的女子大有人在,被人說成其中之一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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