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可能!”大奔傳音道:“他絕不會做這種事情!”語氣斬釘截鐵,可見他對那人確信無疑。


    逗逗在雞腿上咬下一大塊肉,卻道出了不同意見:“從字跡中隱藏的手段來看,與當日在玉蟾宮對峙天狼門時留下的那道劍痕確有異曲同工之妙。跳跳,你說呢?”


    跳跳微微一笑,將杯中熱酒輕酌一口,道:“這樣的滅門慘案,他不是沒有作過,但魔教、鼠族與靈山門皆是咎由自取。若此事真是他所為,想必也自有他不得不為的理由。”


    莎麗道:“是不是他所為,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若真是他所為,想來那字跡中必會藏有他的劍意。”


    藍兔點頭道:“我們馬上出發,去陸家堂口。”


    六人舍棄馬匹,快步疾行,不過半刻鍾時間便來到了餘杭縣。此時縣中已經開始實行宵禁,城門處有大批官兵守備。六俠為免麻煩,直接飛躍城牆而入,徑直來到了陸家堂口。


    從門外來看,這宅院似乎並無異常,比之周遭宅院不同之處,其一便是此宅之宏大奢華遠勝其他宅院,這也正對應了陸家在江左的地位;其二,則是正門旁的圍牆上那些血色的文字!


    血字刻痕深淺不齊,筆意走勢狂狠霸絕,細觀之,其中刀意湧現,仿佛是某人在暴亂中肆意揮刀劈砍而成,然而,其中痕跡雖肆意而能自成章法,招招連環,更匯成一套精彩絕倫的刀法!


    然而,此刻卻無人為此刀法喝彩。


    隻聽達達問道:“是他麽?”雖是問句,但語氣卻極其肯定,而肯定之中卻有夾帶幾分不敢置信。


    跳跳凝望著牆上的血字,雙目中透出冷光,道:“你心中早有答案,不是麽?”


    其餘人則默然不語,或神色平靜,或是早有預料之色,又或是緊握雙拳,咬牙切齒,眼中透出凜冽殺意。


    然而,這些殺意與憤怒卻並非指向殺人者,而是陸家堂口的被殺者!


    血色刻文中,詳盡地記載了陸家為擴大自身勢力,不惜一手主導各種天災人禍,以逼迫尋常農民成為佃戶不說,更與海盜、匪幫之類勾結,擄掠各地平民成為奴隸。


    其中有不少男子在經過陸家培訓後被送入皇宮成為宦官,以成為陸家監視朝廷舉動之眼線;女子中稍有姿色者必被強迫淪為**,姿色過人者或被陸家子弟收納為侍妾,或被隨時送人,年老色衰者可隨時拋棄。


    全文並無任何指責陸家之語,隻是簡簡單單地將事例詳盡地列舉出來,每一條人命、每一次交易、每一個與之勾結的匪幫,甚至在何時何地作案,都記錄得清清楚楚。刻字之多,已經寫滿了整個陸家堂口的外院圍牆!


    可以想象的是,這些,還隻是陸家所做惡行之冰山一角!


    藍兔淡淡地說道:“我們進去看看!”說完,便邁步走進宅中……


    會稽郡,鄮縣附近的一座山上,端木虹一行從山寨中緩步走出。


    草穀迴望著身後的山寨,道:“這是……第幾夥人了?”


    淩音道:“第十二夥。”


    淩波把目光投向端木虹,問道:“師伯,若江左世家皆是如此,你是否要將他們全都殺了?”


    “若舉世皆惡,那我並不介意隻憑手中之劍殺出一個朗朗晴空!”


    端木虹左手食中二指並為劍訣,輕撫在長虹劍脊上,語氣中透出不容更改的堅定意味,笑道:“再則,這些世家豪門不過是依附在國家與百姓身上的寄生蟲而已,又豈能為天下百姓代言?”


    草穀歎道:“想不到,在師弟的這個世界,百姓受世家禍害竟是如此沉重!不知師弟可有良策,可以遏製它們?”


    “辦法不是沒有,但我做不來!”端木虹打了個哈欠,無奈地說道。


    淩波頓時來了興致,問道:“師伯,有什麽辦法?”


    端木虹隨口說道:“第一種,將所有世家全部屠戮!”


    三女沉默一陣,均搖了搖頭。淩波說道:“恕弟子直言,師伯,這方法是否過於……”


    “過於殘忍嗎?”端木虹接過話頭,盯著她平靜地道:“你會這麽想也是正常,畢竟,你可能會覺得,若真是如此,世家之中必定會有些人死非其罪。”


    草穀看向端木虹的臉龐,道:“若隻是消滅世家,便可以將這些禍患消除,想必師弟不會有絲毫猶豫。”


    “世家,是沒辦法被消滅的!”端木虹又飲下一口酒,說道:


    “也許某一望族會有衰落之日,但是,即使由那些寒門英傑掌握了國家及地方權柄與命脈,他們也不可能全心為公,反而會設法將自己的地位鞏固下來,為自己的子孫廣結人脈,培養他們繼承自己地位的能力,更會盡量利用自己的資源為他們鋪平道路。如此延續幾代下來,就可以初步形成一個世家,若在這樣的世家之中再出幾個英傑,使之勢力發展遠超其他世家,那就會形成門閥。


    說來慚愧,我雖痛恨那些世家豪門視民如草芥、不可一世的作風,可在某種意義上,我們七劍也是長期站在武林之巔的門閥。”


    “世家門閥……無法被消滅麽?”淩波喃喃自語,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麽。


    “再則,”端木虹繼續說道:“江左世家雖說頹敗不堪,但到底還能養出一些經世致用之才,若真要在文教沒有普及的情況下將世家拔除,朝廷的官僚體係隻怕就要陷入癱瘓了!”


    淩音附和道:“在這個五胡亂華的時代,漢人勢頹,倘若再出這等變故,隻怕到時便是亡國滅種之禍!”


    草穀舒了口氣,道:“師弟,你剛才說其一……你應該還有其他良策吧!”


    端木虹待要再說,卻聽一聲“咕咕”鳥鳴,循聲看去,卻見一隻白鴿振翅飛來,但與尋常白鴿不同的是,此鴿的頭部、尾部以及翼尖處的羽毛都綴有一點天藍色。


    “是小六!”端木虹伸手一招,靈鴿小六便自行落在他手中。


    “這就是七俠用以傳遞訊息的靈鴿?”草穀眼中閃過一絲異彩,說道:“不單靈性十足,更自含一股劍意,實在難得!”


    端木虹笑而不語,取下小六腿上信箋,打開一看,上書:


    —————————————


    九月初七日,七星重聚時。


    相逢在何處?遙指天音寺。


    —————————————


    此書雖無落款,然其字體雖娟秀靈動,筆畫走形間卻不失劍之鋒銳,顯然是藍兔手書。


    “天音寺?”端木虹閱畢,目光定格在“天音寺”三字上,喃喃道:“莫非是鳳凰大典?”


    淩音聽到他自語,問道:“師伯,鳳凰大典是什麽?你說的天音寺又是……”


    端木虹幽幽而歎,談起了一個屬於虹貓藍兔世界的傳說。


    昔有共工與顓頊爭為帝,不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人間因而洪水泛濫。


    後女媧氏采五彩石補天,應龍率領龍族協助大禹治水,其中,應龍引導江河主流,而群龍負責疏導支流。


    此舉遭到了共工氏與其臣相柳的阻撓。


    共工憑自身神力,將河洛之地再度變成一片澤國,又命臣屬相柳侵蝕防洪堤壩。


    相柳生有蛇身九首,九首均是人麵,所至之處,盡是澤國一片。其首巨大可吞食山丘,口噴毒液可形成惡臭之極的沼澤,其中臭氣可令過往飛禽斃命。


    大禹怒而擊敗共工及相柳,共工遭受流放,相柳遭大禹誅殺。相柳死時,其血液如泉湧般噴出,血流所至,其地惡臭無比,五穀不生,大禹將命人將腐土挖成一個人工湖泊,湖邊以腐土築有高台,是為五帝台。


    之後,大禹將相柳主首斬下,以五帝台鎮壓之,元神由羲和以太陽真火焚之,其餘八首放逐東瀛,使相柳之肉身永世不能重聚。


    其後四百年,相柳主首逐漸蛻變黑龍,逐漸生出自己的意識,不斷衝擊五帝台之封印。應龍遂派遣自己子嗣鳳凰以天籟之音鎮壓黑龍,命鳳凰每次涅盤後都必須迴歸五帝台期待重生,而負責催生之人,正是昔日由女媧接引成仙的一條鯰魚——天音大師。


    草穀手撫下頜,道:“聽起來,師弟這個時空的曆史,與我們那個世界有頗多相似之處,但其中卻又有諸多不同。”


    “是啊!”淩波也有些驚訝地說道:“不論是形象或是能力,這個相柳都與我們那兒的水魔獸過於相似!”


    二者同樣能帶來水患,同樣是蛇身與多個人麵的結合體,且均能口噴毒液。不同之處,大概隻在於,相柳比水魔獸多了一頭。


    淩音則對天音大師的事情感到新奇,問道:“師伯,鯰魚也可以成仙的嗎?”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隻是,這天音大師活了兩千多年,此事斷無虛假。”說到此處,端木虹微微一笑,道:“師姐與兩位師侄若有興致,隨我一起過去也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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