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貓率先走入院中,將自己的佩劍拾起,感到其中殘餘的內力,眉頭一皺,道:“雪兒娘子,何事這般動怒?”


    雪兒見七俠將自己圍住,不由得心下惴惴,口中仍不服軟,強自說道:“怎麽?單挑不成,你們就改群毆?要用七劍合璧來欺負我了嗎?”


    虹貓還劍歸鞘,笑道:“娘子休要說笑!大家都是自己人,談何欺負?娘子定是誤會了。”


    逗逗也上前給雪兒作揖賠禮,道:“怪在下考慮不周!隻想著給娘子喝藥,卻是逾越了些。”


    虹貓拍了拍逗逗的肩膀,又看向雪兒,笑道:“逗逗固然失了禮數,終是出自一片醫者仁心,還望娘子多多諒解。”


    七俠姿態已擺得這麽低,再要糾纏不休,便是自己過分了。為了奪得長虹,雪兒也想盡快息事寧人,遂道:“好!神醫一番美意,小女子拜領了!”


    說著便接過逗逗手中的丹藥,嚼碎吞服。


    逗逗鬆了口氣,道:“既已服藥,娘子就請好生休息吧!我等便不叨擾了。”


    七俠轉身便走,雪兒心中一急,正要開口要迴長虹,卻感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隨即昏昏沉沉地倒下。


    逗逗早知如此,迴身將她扶住,將她送迴房後,出來說道:


    “她已睡得熟了。”


    大奔哼了一聲,道:“這個雪兒絕非善類,何以對她這般容讓?”


    “情況未明,她還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虹貓將大奔安撫住,又對逗逗道:“這裏就有勞了。”


    逗逗點頭,“分內之事。夜已深了,你們都迴去吧。”


    眾人正要迴去,大奔忽而將藍兔叫住,問道:“藍兔,你會不會使軟劍啊?”


    藍兔想起適才一事,笑問:“你莫不是在與雪兒鬥氣?學成了好去對付她?”


    大奔一拍腦袋,道:“那倒不必,對付這小妮子,我空手便能取勝。隻是……”聲音轉而一沉,“奔雷終究是我家傳的寶劍,縱然變成這般模樣,幹娘也不會希望我將它棄之不用。我觀雪兒最後將劍彈來那招與你的流雲飛袖頗有異曲同工之處,或許能從中找到甚麽啟發呢!”


    藍兔含笑將奔雷劍接過,道:“你這劍非尋常軟劍可比,我亦無甚把握,我若不成,你也隻得另請高明。”


    “好!”


    藍兔輕揮奔雷劍,觀其劍身柔似無骨,兩側的鋒刃略過不論,確與綾羅無二,遂接下佩劍,拋給大奔,道:“我們來切磋一下。”


    冰魄劍形小巧,其身薄而兼柔韌,其用法講求靈動迅捷,大奔接過冰魄,輕揮兩下,但覺千鈞巨力無處可發,頗為難受,不由皺了皺眉頭。


    虹貓見狀,將自己的佩劍解下,遞給大奔,道:“大奔,冰魄劍與你的功夫不合,用長虹吧!”


    長虹比之奔雷劍更長更重,接過了長虹,大奔才感到一陣舒坦。


    “大奔,看招!”


    藍兔熟悉了奔雷軟劍的劍性,清嘯一聲,劍勢如疾電般直取大奔中門。大奔將長虹反手一揮,待要將奔雷劍格開,孰料軟劍綿柔,雖格住一處,藍兔將直出的勁道轉而一橫,劍脊已拍在大奔手背,大奔一時力散,將長虹放脫。


    大奔與有榮焉道:“想不到這奔雷劍還有這等妙用。”


    虹貓笑道:“奔雷者,須有雷光之威猛迅捷,亦有疾電之靈動無方。大奔,奔雷劍法還有許多值得發掘的地方呢!”


    聽完這一句話,大奔似乎有所明悟,沉默良久,雙目由迷茫逐漸轉為明亮,大笑道:


    “藍兔!我們再來打過!”


    “好!”


    藍兔清聲迴應,禦劍再攻,劍勢時如雲蹤飄渺,時如驚濤拍岸,靈動多變,教大奔難以捉摸,隻得展開奔雷劍法拚命格擋,才勉強維持不敗。


    二人鬥過百來招,大奔雖未摸清藍兔劍勢之變化,卻也逐漸適應了這樣的打法,劍鋒上劍氣漸長,氣勢逐漸拔高。


    這時,藍兔劍到盡處,待要收勢再攻,大奔眸中精光一閃,挺劍攻上,斜指藍兔頸旁三寸。


    藍兔微微一笑,劍勢陡轉,有如水流急旋,將大奔劍勢帶偏,隨即異變陡生,劍頭竟陡然向前一伸,如靈蛇般朝大奔手腕狂噬過去,藍兔無暇驚訝,左手將劍身挾住,右手放開劍柄輕輕一彈,劍柄立時翻轉過來,幾乎將劍身對折,將劍頭撥開。


    “叮!”


    長虹、奔雷雙劍同時掉落在地,大奔愣了一陣,仍感有些不敢置信,道:“我沒有看錯吧?適才,奔雷劍好像自己變長了!”


    虹貓上前,將雙劍拾起,試著將真力注入奔雷劍中,奔雷劍果然能夠自行延伸,藍兔、大奔均感十分驚奇。


    虹貓卻是早有預料,笑道:“大奔,你這奔雷劍竟能在真力加持下伸縮自如,若你能操控自如,你的劍道必定更上一層樓!”


    說著,手中真力一催,奔雷劍自行延伸,劍鋒竟將院中的一棵樹洞穿,“既要以柔勁操控劍身,又要以剛勁禦其鋒銳,大奔,這就要考驗你對勁道的控製力了。”


    虹貓藍兔轉身便走,留下大奔在原地悟劍……


    破曉時分,一大隊黑衣人來到村莊附近的一座山峰,為首之人正是靈山門主。


    靈山門主取出了望鏡,觀察七俠所租農居附近的地形,喃喃道:“想不到雪兒這麽快就露了破綻!”


    原來,昨夜雪兒服藥倒下時,被莫仇看在眼中,莫仇以為雪兒被識破,遂迴靈山門搬來了救兵。


    靈山門主聞訊大驚,攜黑龍劍親自出山。為得到黑龍劍第六次淬火所必須的雪晶珠,多年來,他利用雪兒的至寒體質,一直給她服用各種藥物,所費何止萬金?一旦雪兒出了意外,他多年來苦心經營,便要毀於一旦。


    為了完成黑龍劍的淬火,他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雪兒帶迴。


    迴說現在,躍至門主麵前,單膝跪地,稟報:“稟門主,我們的人已潛伏在農舍附近,隻待一聲令下!”


    “開始行動!”


    此刻,農居之中,雪兒悠悠醒轉,見天色大亮,不由吃了一驚,厲聲問道:“逗逗,你昨夜給我喝了甚麽?”


    逗逗嘿嘿一笑,道:“娘子息怒。那丹藥本就有鎮心安神之效,你昨夜真力紊亂,受傷不輕,不安心睡一覺,怎麽能好得快呢?”


    雪兒巧奪長虹的計劃已告流產,又說不過逗逗,一時為之氣結。


    虹貓上前打了個圓場,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歎道:“逗逗便是這般性子,娘子莫怪。隻是如今形勢緊要,我們須盡快開始找尋第一件寶物。”


    “這……”


    雪兒不禁有些猶豫,暗道:“我來此是為奪長虹,難道真要助他們尋寶?”


    虹貓見狀,問道:“雪兒娘子,有甚麽為難的嗎?”


    眼見其他幾人也投來懷疑之色,雪兒隻得咬牙答應:“好!我們開始吧!”說著便走入院中,取下自己的玉佩。


    當此之時,無數箭矢鉤爪自牆外襲來,虹貓挺劍護在雪兒身前,將箭矢攔下,六俠亦將雪兒緊緊圍住,為她格擋箭矢。


    雪兒身份未明,卻對七俠有用,此時還必須保住她。


    六劍之中,冰魄、紫雲未受黑龍劍氣侵蝕,旋風劍亦能維係劍形,可其餘三劍的變化就太過可怖了,令劍主完全無法施展,隻能強憑功力將箭矢震退,可這般做實在是費力不討好,不消片刻,三人便要真氣枯涸。


    “劍鞘!”


    虹貓見狀,連忙出言提醒,三劍立時反應過來,以劍鞘將箭矢一一格擋,果然省力不少!


    “久守必失,殺!”


    虹貓殺機已動,立時進入“無情道”狀態,看準箭矢發射之處,劍指一揚,便是一式“一招三式”,劍氣一化三,三化九,彼此相互激蕩又分裂出萬千道如絲如縷般的劍氣。


    一時間,牆後血花四濺,慘叫不絕於耳,唯有一人輕飄飄地躍入院中,此人全身黑衣蒙麵,手持黑龍劍,便是靈山門主本人。


    藍兔見此人手持一柄暗黑色、通體邪煞無比的寶劍,劍脊上又雕有黑龍之形,不由高唿道:“黑龍劍!”


    靈山門主仰天狂笑,道:“不錯,正是黑龍劍!世人皆說七劍神鋒,我今日倒要你們瞧瞧我黑龍劍的威力!”


    實際上,單憑武功,七俠每一人均在靈山門主之上,然黑龍劍威能對七劍克製極大,配合黑龍劍法更是威力無匹,這才是靈山門主的倚仗。


    虹貓卻冷笑道:“嘿!我道是誰?原來是前日在浙水被我烤熟的一條黑蟲!靈山門主,你引以為傲的黑龍劍不過是我七俠的手下敗將,你敢拿它在我們麵前逞威,那是自尋死路!”


    此言一出,靈山門主與雪兒均大驚失色,鑄造黑龍劍本就是與七俠為敵,而靈山門絕非七俠對手,是以他接連覆滅雪山、火山二族的事情均在絕密中進行,不為外人所知,可虹貓是怎麽知道的?


    驚愕之下,靈山門主脫口而出問道:“你是怎麽……”


    話到一半,虹貓已化作一道流光襲來,靈山門主剛做出反應,但覺右臂一涼,隨即傳來一陣劇痛,以及虹貓得意的聲音:


    “嘿嘿嘿嘿!先廢了你的右臂,看你還怎麽用劍!”


    眾人定睛看去,但見靈山門主右臂已齊肩而斷,黑龍劍則被虹貓死死地握住,雖不住地反抗,可它終究隻是一柄初生之劍,如何能在天劍麵前逞威?其邪力在浩然博大的天劍劍意麵前根本不足為道,又如何能夠掙脫?


    “媽的!”


    靈山門主頓失黑龍劍,自知不再是虹貓對手,轉身便走。


    “哪裏走?”


    虹貓清嘯一聲,對準靈山門主背門便是一記“帝天狂雷”。


    靈山門主但覺一陣死亡威脅傳來,連忙一個懶驢打滾,將招勁避開,卻隨即脖頸一緊,竟是虹貓轉瞬即至,一把製住其後頸。


    虹貓眼中厲色一閃,正要運勁捏碎靈山門主的頸椎,一個聲音卻製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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