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貓道:“逗逗,我們去采花。莎麗,靈兒,你們在此準備石鍋,燒開熱水,照顧好藍兔。”


    靈兒卻道:“還是讓我和神醫去吧!我還想跟神醫多學學采取花草的訣竅呢!”


    虹貓一愕,正要開口,藍兔已微笑著說道:“虹貓,你就讓靈兒去吧!”她一邊說著,一邊拉住了虹貓的手,還不忘撇了逗逗一眼。


    “虹貓,你就留在這裏,好好陪陪藍兔與莎麗,我們保證完成任務!”逗逗心裏樂開了花,暗道:“終於有機會好好表現一下了!”


    “啊?”


    虹貓還未反應過來,逗逗、靈兒二人已然離開,來不及叫迴來。迴望藍兔、莎麗二女,見二女又齊齊白了自己一眼,虹貓隻覺莫名其妙,撓了撓頭,隻得自己出去燒水。


    卻說五指魔幻峯下,逗逗這邊。


    “神醫,我負責上麵的花,下麵的就拜托你了。”


    “好的,沒問題!”


    逗逗笑著答應,拔劍便開始削取下麵的七色魔幻花。不多時,逗逗已搜集了一大袋花,望著上麵的懸崖,暗道:“難得虹貓不在,我可得趁此機會好好表現!”念及此處,大喊道:“靈兒,我這裏已經采好了,這便過來幫你!”


    靈兒低頭迴道:“神醫,我這邊也快好了!不用上來了吧?”


    “沒事的,我已經上來了!”


    見逗逗越攀越高,靈兒暗叫不妙:“上麵的花不是移植的,以虹貓之機敏與逗逗之醫術,定會看出破綻!我須假裝跌下懸崖!”


    靈兒腳下一個趔趄,徑直朝懸崖下摔去。逗逗麵色一變,收起佩劍,擺出乾坤鬥轉的起手式,正要將靈兒下墜的力道轉向,卻不防靈兒從他的指尖劃過,朝懸崖下墜去。


    “糟糕!”


    逗逗一慌,連忙下了懸崖。此時靈兒已落在雪堆中,所幸地麵積雪一丈有餘,否則,從幾十丈的高處落下,就是不死也得癱瘓。


    逗逗連忙將靈兒扶起,關切道:“靈兒,沒事吧?”


    “不妨,”靈兒麵色一黯,道:“可我的花沒了!”


    逗逗撓了撓頭,尷尬地說道:“我本來想來幫你,怎料……”


    “算了,反正你也采得夠多了,我們先迴去吧。”


    靈兒說罷,撒腿便跑。逗逗暗自可惜:“多好的一個表現的機會啊!就這麽沒了!”見靈兒已經迴去,隻得連忙跟上。


    卻說虹貓備好了石鍋,將許多冰塊搬入鍋中,此地甚難找尋柴火,虹貓索性催動赤火神功來燒水。二女就待在洞口。藍兔全神盯著虹貓,而莎麗卻望著遠處的五指魔幻峯,心中疑雲始終不退。


    藍兔忽然笑道:“當年在大雪山中,他也是這般為我們生火做飯,是吧,莎麗?”


    莎麗隻聽到藍兔在喚自己的名字,問道:“藍兔,你在說甚麽?”


    藍兔迴望莎麗,笑問道:“莎麗,你似乎有些心事?”


    “沒甚麽。”莎麗搖了搖頭。


    話音剛落,卻聽虹貓的聲音悠悠傳來:“莎麗,是否你也覺得,這次的事件實在過於巧合了?”


    “巧合?”藍兔一愕。


    隻見虹貓一麵催動火勁燒水,一麵說道:“倘若二郎當真是在此地失功而亡,換言之,天狼門莊園中化骨散必是假象!可我們剛要調查二郎是否已死,二郎已死的鐵證就立時送上門來,難道敵人真的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不成?又或者……”


    “虹貓!”


    聞言,藍兔隻覺背脊發涼,有些不敢想象那個可能,連忙喝止了虹貓的話,道:“你是否太多疑了?”


    “莎麗,你怎麽看呢?”虹貓又把目光投向莎麗。


    莎麗迴想適才靈兒的異狀,思考良久,還是搖了搖頭,道:“情況未明,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我明白!”


    虹貓點了點頭,道:“可我們必須記住一件事:我們的敵人是一群躲在暗處的鼠輩。前路迷蒙,感情用事可能會釀成一場慘劇,敵人身份未明,我們能夠完全相信的,就是七俠彼此!”


    不同虹貓對靈兒的陌生,二女皆與靈兒結下了深厚情誼,可此時聽虹貓鄭重叮囑,還是答應下來。


    不多時,水已燒開,此時逗逗與靈兒迴來,將采集的七色魔幻花投入鍋中,很快就熬成了一鍋藥湯。


    虹貓舀起一碗花湯,正要飲下,卻被逗逗喝止:“虹貓且慢!試藥的事情還是交給我神醫吧?”


    靈兒嘿嘿一笑,道:“神醫,聽聞這七色魔幻花的致幻作用,會讓人把平時絕不會透露的秘密暴露出來。神醫!你不會有甚麽小秘密吧?”


    “呃……這個……”


    逗逗顯得有些猶豫。虹貓道:“還是我來吧,待會真要除了問題,還得等你來治呢!”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虹貓已將一碗花湯一飲而盡。眾人皆盯著虹貓,還是藍兔先開口問道:“虹貓,你有沒有感覺到甚麽異狀?”


    虹貓搖了搖頭,道:“我現在清醒得很,沒甚麽感覺,看來這魔幻花是假的,二郎一定還沒死!”


    靈兒一陣愕然,暗道:“虹貓沒有出現幻覺,這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那真氣結成晶體可是假不了的啊?”


    逗逗隻覺難以置信,又舀起了一碗花湯,自己飲了下去。虹貓問道:“如何?”


    “我怎麽感覺輕飄飄的?好像要飛起來了!”


    逗逗神情怡然,忽然開始手舞足蹈起來。虹貓、藍兔與莎麗麵麵相覷,靈兒見狀暗笑:“開始了!”


    逗逗雙目愈發迷離,靈兒落在他眼中就好似天人下凡一般,那靈動的雙眸、宜喜宜嗔的美態,周遭似乎都泛著彩色的光華,終於情不自禁地道:


    “靈兒!我真的喜歡你啊!”


    靈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別亂說!”


    藍兔無奈地搖了搖頭,輕笑兩聲,看來是早看出了逗逗對靈兒的情意。莎麗卻覺得奇怪:


    “何以逗逗出現幻覺,虹貓卻不見反應?”


    原來,鳳皇之心不懼百毒,區區迷幻自然不在話下;再則,《洗髓經》本來就有滌蕩心靈、明神醒腦之效,自然能守住靈台清明。


    虹貓略一思索,已明此間關鍵,卻有另一處疑惑浮上心頭:“逗逗出現幻覺,這花不假,莫非二郎真的死了?不對啊!逗逗還說,這花在吸收熱力後,會呈現淡黑色,可適才,洞中那花沒有顯現黑色……”


    虹貓暗自疑惑,拾起了袋中留下的一些花瓣,催動飛虹心法,長虹真氣自掌心引出,貫入花瓣……


    良久,虹貓麵無表情,掌中勁力一吐,花瓣立時碎成細末。


    這時,逗逗忽然發了狂一般,朝五指魔幻峯奔去,更拔劍攻擊山峯。靈兒躍至山峯前,拚命抵擋劍氣,卻難阻逗逗那覆雨般的劍勢半分。


    “轟隆”一聲,劍氣重轟在山峯上,山峯碎裂之下,開始坍塌形成雪崩。逗逗似已力竭,倒地昏迷,口中還喃喃著:


    “我終於打敗了妖怪!”


    虹貓先將逗逗帶迴山洞,對藍兔、莎麗道:“照顧好逗逗,我去救人!”


    說著,身形已衝進雪浪之中。


    二女見狀大駭,高唿道:“虹貓!小心!”


    然而,不可思議地一幕出現了,隻見虹貓在雪浪之中如履平地,其神情悠然,直如閑庭漫步。尋常武者要達到踏雪無痕,本是千難萬難,雪浪遠比積雪鬆軟,虹貓卻能踏之如履平地,足見輕功造詣之深,天下無雙!


    “虹貓!救我……”


    靈兒的唿救聲在雪浪中幾不可聞,卻仍被虹貓輕易捕捉,不多時,虹貓已將靈兒帶至一處高地,避開了雪浪的繼續衝擊。


    “虹貓!多謝你救我!”


    “不須掛懷。”


    虹貓語聲清淡,輕輕將靈兒放開。


    少時,藍兔、莎麗與逗逗掠至,虹貓才迴過神來,笑問道:“逗逗這麽快就醒了?”


    藍兔嗬嗬笑道:“我給他喂了幾粒治昏迷的藥,他醒來就直往這邊跑,跑得比兔子還快呢!”


    “對!對!”虹貓點了點頭,麵露揶揄之色,道:“跑得比你還快呢!”


    藍兔一惱,在他胸口搗了一拳,虹貓連忙告饒,逗逗忽然將虹貓拉至一旁,以心傳聲道:“虹貓!適才在迷幻之中,沒有將我的小秘密暴露出來吧?”


    “呃……”你就為了說這個?


    虹貓搖了搖頭,傳聲道:“絕對沒有,你就隻管放心吧!”


    “那就好。”


    逗逗舒了口氣,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二郎已死,天狼門那邊不好辦啊!”


    莎麗忽道:“逗逗,這魔幻花有致幻作用,確是不假,可山洞中那朵花並未因吸熱變成黑色,這又如何解釋?”


    逗逗撫著下頜,久久不語。


    靈兒眼珠一轉,說道:“也許是那花離二郎太遠,吸熱不夠呢?”


    逗逗仍不置可否。


    “逗逗,你看看這兩枝花。”


    虹貓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兩枝魔幻花遞給逗逗。逗逗接過一看,不禁一愕。


    隻見兩枝花的花瓣與莖葉均別無二致,唯根部有異:一株的根絲細長而呈白色;另一株則粗大而呈紅色。


    靈兒暗叫不妙:“不好!虹貓果然發現了!”


    原來,她適才拚死保護五指魔幻峯,便是擔心虹貓識破花中有假,豈料逗逗劍勢甚強,還是破壞了五指魔幻峯。


    逗逗久久不語。虹貓催動真力,將熱力透入花中,隻見白色根絲魔幻花的花瓣逐漸浮現淡黑色,紅色粗根的花瓣卻無反應。


    “啊?”


    逗逗吃了一驚。


    虹貓又道:“適才你帶迴來的花中,我試著將殘餘在袋中的花加熱了一下,並未出現你所說的淡黑色。顯然,致幻的花與吸收熱力後變黑的花是兩種花。”


    “我明白了。”


    逗逗點了點頭,道:“這些有致幻作用的花定然是產自鬼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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