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黑小虎、豬無戒以狼群驅趕野獸,偽造萬獸朝拜、麒麟現身之象。虹貓窺一斑而見全豹,卻不揭破二人陰謀,隻是冷眼旁觀,如見小醜戲耍。


    此時,豬無戒朝黑小虎稟報麒麟藏身之所,道:“少主!麒麟就在……”說到此處,將聲音壓得極低,“前方峽穀的沼澤之中啊!”


    藍兔等人側耳傾聽,想要聽得更清楚。功力最深的虹貓,卻悠然地看著二人演戲,暗道:“演得還算有模有樣!可惜!這個計劃最大的漏洞,就是對我端木公韻的錯誤估計!”


    “哈哈哈哈!好!”


    隻見黑小虎聽罷豬無戒所說後,麵露喜色,笑道:“豬無戒,此次若能抓獲麒麟,便算你大功一件!你速與四堂會合,監視並困住麒麟,我速迴黑虎崖知會父王!”


    “屬下恭送少主!”


    黑小虎迴身掠走,留下一句狠話告誡:“倘若走脫了麒麟,你便提頭來見!”


    豬無戒長叩在地,信誓旦旦:“屬下自當盡心竭力!”


    黑小虎走遠,卻又有一人落在豬無戒麵前。豬無戒磕頭在地,不見來人麵相,說道:


    “不知少主還有何事吩咐?”


    來人一腳將豬無戒踢開,喝道:“甚麽狗屁少主?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豬無戒抬頭望去,見來人是大奔,嚇得連連退避,卻被虹貓等人團團圍住,絕望地說道:“你們都來了!”


    莎麗抽出紫雲,架在豬無戒脖頸上,喝問:“麒麟在何處?說!”


    豬無戒麵露決然之色,道:“老豬我今日落於你們手中,算我倒黴!可麒麟的藏身之地……”


    虹貓故作關切狀,問道:“麒麟究竟在何處?”


    豬無戒“哼”了一聲,負手道:“我說了,你們能放過我?虹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也對藍兔宮主懷有覬覦之心,深恨我在玉蟾宮逼迫藍兔比武招親,所以才在突圍時讓我破相,之後又斷我一臂。別人都說你是風度翩翩的少年俠士,我呸!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偽君子而已!”


    豬無戒表麵鎮定,卻心中忐忑,生怕虹貓一怒之下將他殺了。這些話,其實都是黑小虎為了羞辱虹貓,特意吩咐他說的,雖然罵得很爽,可他卻不想為了嘴上一樂,把自己的性命搭上。


    果然,豬無戒此言一出,立時惹了眾怒。虹貓不論武功、才學、智慧或者賢德,均深得藍兔四人敬服。眾人雖各有屬於自己的驕傲,卻莫不心甘情願地奉虹貓為首。


    如今,豬無戒膽敢出言侮辱虹貓,何異於侮辱七劍全體?隻見藍兔臉上布滿了寒意;莎麗持劍的手一緊,強忍著不被怒氣支配,以免一怒之下劃破了豬無戒的脖頸;逗逗更直接上前給了他一記耳光;大奔索性當頭一劍,便要將豬無戒劈作兩半。


    當此之時,虹貓並指夾住了大奔的長劍,平靜地說道:“大奔,莫要動怒!且看豬無戒還有何話說?”豬無戒的侮辱之語,虹貓隻當是微風拂山崗,過耳即忘,何足掛懷?


    豬無戒見虹貓麵無表情,不知他是何想法,隻得說道:“虹貓!你想要知道麒麟的下落,須保證絕不傷我一根汗毛!”


    虹貓欣然點頭,道:“這個不難,我可以擔保。”


    “不過……”豬無戒見虹貓神色懇切,便想著得寸而進尺,猶豫著說道:“我還有一個條件。”


    “甚麽?”


    大奔心頭火起,掐著豬無戒的脖頸罵道:“休要得寸進尺!”


    虹貓仍是神色平靜,道:“大奔,不要激動,且聽聽他有何要求!”


    大奔雖不情願,可也隻得照辦。豬無戒麵露嫌棄之色,道:“大奔,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兒?你到底有多少天沒洗澡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上好臭啊!”


    大奔聞言更怒,虹貓卻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可妄動。大奔隻得強忍怒氣,退至一旁。


    豬無戒見狀,得意之色愈盛,說道:“你們全部都退開!我隻告訴我娘子一人!”


    “誰是你的娘子?住口!”藍兔氣得滿臉通紅。


    眾人亦摩拳擦掌,要給豬無戒一個教訓,唯有虹貓仍是一臉平靜。豬無戒見虹貓麵無表情,心中愈發得意。


    此時,忽聞虹貓說道:“大奔,借你的酒壺一用!”


    大奔嘿嘿一笑,毫不猶豫地解下腰間的酒葫蘆,遞給虹貓,對豬無戒說道:“豬無戒,我勸你還是趕緊招了吧!不然……”


    豬無戒心中暗覺不妙,口中仍滿不在乎地說道:“不然怎樣?殺了我?殺了我,你們也甭想知道麒麟的下落!”


    “豬無戒,我勸你還是招了吧!免得多受皮肉之苦啊!”逗逗歎了口氣,勸道。


    “逗逗!不必再說了!”


    虹貓說罷,打開酒葫蘆,朝天拋起,葫蘆中的酒水自行倒出,翻掌接過酒水,凝水為冰,在豬無戒身上穴道連拍二十四掌,最後將酒葫蘆接迴手中。


    豬無戒初時莫名其妙,很快就覺得全身又酥又麻、既痛且癢,如遭萬蟻噬咬,忍不住抓撓起來,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止住麻癢。豬無戒愈撓愈癢,開始運功壓製,豈料這生死符非草石藥毒,純以真氣煉製,豬無戒真氣運轉,立時帶動得虹貓的真氣在經脈中四處遊走亂竄,不住地觸動細微的神經末梢,擾得豬無戒愈發地痕癢了。


    “啊……啊……!”


    豬無戒強忍片刻,終於再也耐受不住,倒地翻騰不止,伸手死命抓撓著痕癢的皮膚,不多時已將頭、臉、頸乃至胸前撓得鮮血淋漓。


    虹貓則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掙紮的模樣。莎麗卻幽幽地看了虹貓一陣,又看了一看藍兔,眼中不乏豔羨之意,卻無人注意到她神情的異樣。


    隻因其餘眾人均把目光投在了豬無戒身上,或太息、或不忍、或幸災樂禍,卻無人勸阻虹貓。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對虹貓這條神龍而言,藍兔,正是其逆鱗所在。豬無戒終於觸怒虹貓,惹來生死符之刑不過咎由自取。七俠絕不會在這種時候出言勸阻,因為,豬無戒膽敢冒犯藍兔名節,同樣是他們所不能容忍。


    見豬無戒如此慘狀,躲在暗處窺伺的黑小虎心中一震,暗道:“虹貓適才到底做了甚麽?莫非他不顧正道臉麵,竟然給豬無戒下了甚麽陰險的毒藥來逼供?”


    又過一陣,豬無戒指著虹貓,眼睛死死地瞪著他,臉上布滿了濃濃的怨毒之色,咬著牙顫聲道:


    “虹……虹貓!你……”


    虹貓輕哼一聲,豬無戒便全身愈加痛苦,四肢抽搐不止。


    原來,虹貓製出這折磨人的生死符後,猶嫌不足,又在陰陽真氣之外加入了一道劍意,用以操控真氣之止息。心念一動,則陰陽真氣躁動,使受術者痛苦不堪;心念一平,則陰陽真氣歸於諸穴,靜伏待命。


    如此,施術者就能隨時隨地隨意控製折磨受術者。


    “虹貓!”


    見藍兔在喚自己,虹貓語聲轉柔:“怎麽了?”


    藍兔目光晃動,麵露不忍之色,道:“虹貓,差不多可以了吧?不必再這樣折磨他了。”


    虹貓不語,良久,才心念一平,生死符停止發作。豬無戒這才終於消停下來,此時的他虛弱不堪,精神已經徹底崩潰,目光呆滯地癱在地上。


    虹貓俯下身子,以手觸摸豬無戒的腦門,運起聖心訣中的攝魂之法,星目閃過一絲寒光,問道:“豬無戒,麒麟究竟在何處?”


    虹貓的聲音顯得有些詭異,豬無戒如傀儡般發出幹啞的聲音:


    “不……知……!”


    說到此處,豬無戒的聲音戛然而止,腦袋一歪,再無聲息。


    眾人見狀一驚,齊聲問道:


    “怎麽了?”


    虹貓伸手一探,發覺豬無戒竟已氣絕,將其屍身翻看一陣,最後在其小腿處發現一暗紫色的小點,內力一吐,一枚細針自小點中飛出,被虹貓接住。


    逗逗連忙取出銀針查驗,一觸之下,麵色一寒,艱澀地說道:“好厲害的劇毒啊!”隻見整根銀針變得漆黑如墨,暗器上顯然是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適才黑小虎見豬無戒就要吐露真相,心中一急,忙使毒針將其滅口。彼時虹貓全神施展攝魂之術,不虞暗器逼近,竟被黑小虎得手。


    虹貓反手劍指遞出,便是一式“長虹貫日”,攻向黑小虎躲避的草叢。黑小虎起身避開,使出“黑心煞掌”還以顏色,掌勢如黑雲壓頂般逼向虹貓。虹貓劍勢未老,變為一式“彩橋橫空”,七彩霞光直接貫破黑幕,痛擊黑小虎胸口。


    黑小虎但覺五內翻騰,連忙使出一式“誇父追日”,方向卻是背對著虹貓,身形疾速遠遁。口中強笑道:“想不到堂堂七俠之首虹貓少俠,竟全然不顧正道顏麵,做出這嚴刑逼供的事情,實在是惹人發笑!哈哈哈哈!”


    “追!”


    虹貓展開身法,追趕其後,其餘四劍亦步亦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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