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醫典?”


    虹貓離開許久,豬無戒才鬆了一口氣,走出草叢,暗道:“若是能將此醫典取來獻給教主,治好他老人家的病,到時,他還不得封俺老豬一個護法之位?”


    升官發財的機會就在眼前,豬無戒沒有再跟著虹貓,而是會大本營調集自己所部,準備搶奪《濟世醫典》。


    穿雲洞所在雲霧山地勢險要,人跡罕至,隻因其中藏有《濟世醫典》而嚐享負盛名。多年來,不乏懷著各種目的入洞探寶的武林高手,卻是個個有進沒出,是以,又有傳言道:“穿雲洞裏藏有能攝人心魂的妖魔。”


    漸漸的,沒人再敢來過這裏。穿雲洞在人們的記憶裏漸漸淡去……


    約莫正午時分,通往穿雲洞的山路上,一個矮胖漢子領著一群黑衣蒙麵人疾奔而來。細看之下,正是豬無戒和他的四堂部屬。


    穿雲洞乃是一個位於山腰的巨大溶洞。莆至洞口,一股寒風迎麵襲來,其中隱隱夾雜著低沉的嘶鳴聲,陰森詭異。


    洞內寬敞,一條暗河擋住了豬無戒一行的去路。河寬十丈有餘,大大小小的漩渦不斷湧出,看得人心驚膽戰。


    “小的們,探路!”


    豬無戒隨手抓起一旁的兩名手下投入暗河中。“刷刷刷”幾聲,教徒才入水中,隨即被漩渦卷入,消於無形。


    “蠢貨!誰叫你們潛水?”


    見狀,豬無戒眉頭皺在一起,冷冷地說道:


    “再探!”


    一眾教徒見勢不妙,紛紛避讓,生怕步了兩個倒黴鬼的後塵。


    “混賬東西!你們跑什麽?”


    見手下膽敢抗命,豬無戒怒目圓瞪,罵道:“難道要俺老豬親自下河?”


    眾教徒瑟瑟發抖,不敢作聲,隻怕被豬無戒一怒之下直接投入河中。


    豬無戒雖不愛重手下性命,卻也無謂做那等沒用的嚐試,暗道:


    “河水中暗流湧動,河麵又無法躍過去,怎麽辦?”


    一時間急得來迴踱步,目光仍不自主地瞥向洞內。


    “有了!”


    豬無戒靈光一現,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們可以從山頂打個洞進去,小的們,走!”


    教徒們聽不用送死,大喜道:“堂主英明!”


    豬無戒的身影才消失不久,又兩道身影落在暗河前方,正是七劍之首虹貓與神醫逗逗。


    逗逗見河水湍急,且有無數漩渦暗流,河麵又寬得任憑輕功再好也無法逾越,心中一凜,喃喃道:


    “跳又跳不過去,下水更是兇險,這可怎麽辦?”


    虹貓想起《濟世醫典》上有劇毒,卻恰是河中之毒的解藥,想要平安取得醫典,終須行正道取書,於是說道:


    “河水湍急,無法遊過,河麵又無法憑輕功飛過,看來我們隻能潛入水底,以河床穩住身形,方有一絲希望渡過。”


    “甚麽?”


    逗逗聞言一驚,道:“河水湍急,暗流湧動,如此是不是太冒險了?”


    虹貓臉色一肅,道:“河中水流當以河底最為平靜,且可以憑河床借力,若是在河中隨波逐流,任我們武功再高亦無法施展出來。想要過河,這是唯一的辦法!”


    逗逗隻能點頭答應。


    二人深吸一口氣,各取手中佩劍刺入河床以穩固身形,腳下使“千斤墜”的功夫穩住腳跟,在急流與暗流的衝擊下逐漸潛入水中。


    在暗流洶湧的河中,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你的一切行動都必須是屏息、在水的壓迫下完成,而且絕不能有任何的鬆懈,一旦鬆懈,憋住的那一口氣就會泄去,而在這布滿了漩渦的水中泄氣,就意味著將溺水而死。


    虹貓功力深厚,尚且不覺辛苦。逗逗卻功力遠遜,行至半途,已是幾乎耗盡了力氣,腳底一滑,握劍的手一鬆,身形頓失,就要被暗流卷入漩渦,幸好虹貓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迴。


    逗逗卻不管虹貓一片好心,反而掙脫了他,順著暗流衝出,隻因為適才那一滑已經讓他的懷裏的各種瓶瓶罐罐落出,他要把自己的寶貝找迴來!


    虹貓無奈,隻能收起長虹,帶雨花劍跟上逗逗,卻又暗流卷入了另一個漩渦,身不由己,當下要穩住身形,腳下卻始終無法接觸河床。


    也不知是不是天無絕人之路,過了一會,虹貓與逗逗分別被卷入的兩個漩渦竟然合而為一,虹貓抓住機會,左腳腳尖勾住逗逗的腰帶,右手抓緊河中的一塊巨岩,左手則將雨花劍送迴逗逗劍鞘之內。


    “唔……唔……”


    虹貓向逗逗使了個眼色,努了努嘴,示意他向上看去。逗逗抬頭一看,但見巨岩的一麵以楷體刻了兩句話:


    “防風當歸


    生地何如熟地好”


    逗逗看清了刻在巨岩上的字,這時,虹貓又發現了河床中的異樣,又伸出左手戳了逗逗一下,示意他看向河床。


    逗逗向下看去,隻見一黑一白兩塊形狀規則的石頭沉於河床,白石上刻有“白參”二字,黑石上刻有“熟地”二字。他給虹貓試了個眼色,向黑石一指,示意他放自己下去。


    虹貓會意,左腿伸出,將逗逗壓向河床。逗逗離河床越來越近,最後在黑石上一踏,觸動了一道機關,一股洶湧的水流自下而上地將二人衝出水麵。


    水柱的衝擊力使他們暫時穩定在半空。


    兩人大口唿吸著久違的空氣,虹貓喘著氣說道:


    “那似乎是一幅上聯。”


    逗逗經他一提醒,一拍腦袋,道:“對了!下聯是:


    從容向前


    紅參自比白參差”


    虹貓道:“看來,我們還得觸動那塊刻有‘白參’的石頭。”


    “沒錯。”


    “走吧!”


    “走!”


    二人複入河中,在亂流中艱難地接近那塊刻有“白參”的石頭……


    山頂上。


    教徒們正緊鑼密鼓地打一口通往下方穿雲洞內洞的井。忽然,兩人從井中爬上來,喘著粗氣稟告:


    “堂主,挖不動了,下麵有一塊岩石!”


    “笨蛋!下麵有岩石,說明已經快到了!”


    “堂主,怎麽辦?”


    豬無戒罵道:“你是豬嗎?不知道用炸藥炸嗎?”


    那教徒一呆,道:


    “堂主,我們本來就是豬啊!”


    “滾!”


    另一個教徒擔心地問道:“堂主,山有可能被渣塌的!”


    時間緊急,豬無戒哪裏管得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聽得手下人聒噪個不停,焦躁地罵道:“蠢貨!少放點不就成了嗎?”


    教徒們見堂主發怒,不敢再觸他黴頭,唯唯諾諾地執行了命令。


    片刻過後,魔教徒眾炸開了下方的岩石,豬無戒一躍而下,果然順利來到了穿雲洞內洞,得意長笑道:“哈哈哈哈哈哈!醫典是我的啦!”


    另一邊,虹貓與逗逗成功接近白石,觸動機關,使暗河中的漩渦消失,兩人順利上岸。


    “這暗河中的機關果然厲害!”逗逗心有餘悸地看著身後的暗河。


    “神醫,我們快走,紫雲劍主的病情不能耽誤!”


    虹貓說著便要往內洞走去。自定計誅殺馬三娘那一刻起,莎麗的安危就壓在了他的肩上。


    “虹貓,且慢!”


    逗逗忽然攔住了虹貓,上前抓起他的右手一看,隻見虹貓的右手五指尖呈烏黑發青狀,且黑氣正在向掌心蔓延。虹貓心中一凜,暗道:“好厲害的毒素!竟在易筋經真炁的防護下滲透進我體內!”


    逗逗眉頭緊皺,沉聲道:“虹貓,你中毒了,定是適才水中的黑石頭!快隨我迴去療傷!”說話的同時拉著虹貓的胳膊,便要原路折返。此時暗河的水流緩和,可以輕易遊到對岸。


    然而,虹貓卻斷然拒絕,道:


    “紫雲劍主命在旦夕,我們可不能再拖時間了!”


    說著便朝穿雲洞中掠去,自定計誅殺馬三娘那一刻起,莎麗的安危就壓在了他的肩上,為了莎麗,他今天必須取得《濟世醫典》!


    逗逗趕緊跟上,一麵追趕一邊勸說:“不行啊!虹貓!毒素蔓延很快,你……”


    虹貓不理,有易筋經真炁護體,他的傷勢還能控製,且《濟世醫典》書中之毒正是河中之毒的解藥,想要保命,最重要的是盡快奪得醫典。


    內洞中,豬無戒小心翼翼地探索著,此間冰冷異常,地麵及牆壁都覆上了一層薄冰,再則,虹貓隨時可能會出現在這裏,稍有不慎,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地方可真大啊!”豬無戒一邊走一邊感慨,迴想起黑心虎住的那個山洞,雖同樣陰冷,卻沒有此間寬敞。


    “哎?”遠處的一道紅光吸引了豬無戒的注意。


    百丈外的一座石台上,呈放有一個木匣,木匣的四周圍繞著一層赤色光環,看來醫典定在其中!


    “哈哈,醫典是我的了!”


    豬無戒一聲歡唿,快步奔向石台。


    然而,就在醫典觸手可及的瞬間,後方忽然傳來一陣鷹的鳴叫聲。


    豬無戒迴頭看去,隻見一隻渾身覆著冰藍色羽毛的巨鳥,正朝著他疾掠而來,此鳥體型龐大,高三丈有餘,周身套上了一層薄薄的藍色光暈,散發著高貴聖潔的氣息。


    豬無戒一時間不知所措。下一瞬,他的腦袋被巨鳥的爪子提起,拋到了石台之下。


    巨鳥降落在石台上,雙翼倏地一展,場中寒氣湧動,如同刀割撲在豬無戒臉上,虧他皮糙肉厚,且第一時間掩麵而避,否則麵部皮肉早已被凍得脫落。


    “死鳥,滾開!”


    豬無戒暴喝一聲,掄起流星錘猛地砸出。這一擊勢大力沉,而巨鳥卻不避讓,雙翼一振,撥向流星錘。


    “鐺!”


    錘翼相交竟發出金鐵相交之聲,豬無戒的流星錘不敵巨鳥巨力,被撥打迴來。


    豬無戒猝不及防,被彈迴的流星錘砸中麵門,餘勢未盡,將他帶得向後飛起,重重地砸在石壁上。


    “啊!”


    豬無戒慘叫一聲,慢慢地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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