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兔麵色一變,同樣以傳音入密之法說道:“你是怎麽知道的?我瞧她的劍法使得絲毫不差,這又怎麽說?”


    虹貓道:“紫雲是祥和之劍,我瞧她一招一式間卻徒有劍招之形,並無祥和之意,倘若是真正的紫雲劍主,絕無可能連一絲祥和之意都沒有。”


    “若她是假的,那真正的紫雲劍主……”


    藍兔麵露憂色,看來是相信了虹貓的解釋。


    “已經被她控製住,不,或許更有可能是被殺了!”虹貓又覷了樓下一眼,冷冷地說出了那個藍兔不敢去想象的結果。


    藍兔一顆芳心沉到了底,看著虹貓依舊鎮定自若的臉,心中莫名地安定了下來,問道:


    “虹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虹貓道:“先找出紫雲劍主。”


    藍兔疑惑:“我們並未見過紫雲劍主,況且他是生是死猶不可知,該怎麽找?”


    “紫雲劍主若死,無非或就地掩埋,或棄屍荒野,或毀屍滅跡三種結果,而死去的劍主是無法與我們合璧的,找到也是枉然,這個情況不必考慮了。不妨想一想,若紫雲劍主未死,而是被馬三娘控製,又會在何處?”


    虹貓直接排除了紫雲劍主死亡這一情況,把問題拋迴給藍兔。


    藍兔靈動的大眼睛轉了幾轉,傳音道:“若換做是我,應該會把這個極為重要的人控製在眼皮底下,恨不得每一刻都盯緊著他,否則,我就會時時提心吊膽,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所以……”


    虹貓笑著點了點頭,傳音道:“客棧之中,一些尋常店客不會輕易去的地方,柴房、酒窖……甚至是……老板自己的房間!”


    “當然,”


    虹貓補充說道:“倘若紫雲劍主當真藏身於客棧中,馬三娘必定對這些地方嚴防死守,打起十分警惕。我們需要一個時機,一個馬三娘不暇顧及這些地方的時機,在這之前,我們還需要等待。此事暫時不要透露給大奔兄弟與紫兔娘子,知道的人愈多,破綻愈大!”


    “嗯!”


    藍兔點了點頭,問道:“找到紫雲劍主之後呢?沒找到又該如何?”


    虹貓斬釘截鐵地說道:“搜過客棧後,不論是否找到紫雲劍主,我們都要組織一次三劍合璧,在合璧中,合長虹、冰魄雙劍之力,誅殺馬三娘!”


    “可是……”


    藍兔麵露難色,道:“倘若紫雲劍主當真遇害,七劍合璧的大業又該怎麽辦?”


    “若真是到了這個地步,也並非山窮水盡了。”


    虹貓仍是一副雲淡風輕之色,平靜的樣子永遠讓人安心,隻聽他淡淡地說道:“火舞旋風劍法的至高境界,或者是玉蟾宮鼻祖,玉兔宮主的絕殺——冰煞九重天,這兩招都可以置黑心虎於死地!”


    “不過,紫雲劍是祥和之劍,劍主豈會輕易身死?放心吧!事情還沒有糟糕到要僅憑我二人之力對抗黑心虎的地步。在找到紫雲劍主之前,不要考慮這些亂人心神的事情。”


    聞言,藍兔本來有些慌亂的內心平複了一些。


    “嗯!”


    “還有,”


    虹貓打開房門要往外走,卻忽然想起一事,對藍兔叮囑道:“等一下見她的時候全當我適才的話沒有說過。”隨即悄然離去。


    藍兔會意,虹貓是要她將馬三娘當作真正的紫雲劍主。


    樓下的馬三娘瞥見了虹貓從藍兔房間走出的一幕,暗道:“虹貓怎麽從藍兔的房裏出來?”


    迴想起適才相見,藍兔對虹貓神色依然,作為過來人的她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哼!原來是一對小情人兒!”


    晚飯很快就做好。


    “諸位,這飯菜可還對口味?”馬三娘詢問道。


    “不錯!不……錯!”


    虹貓一改平常優雅之姿,大快朵頤,完全不顧自身形象,口中含糊不清地說著,好似一個餓鬼,逗得藍兔、紫兔二女咯咯嬌笑。


    “少俠,莫急!沒人跟你搶!”坐在一旁的藍兔笑著拍了拍虹貓的後背,語氣像是在哄一個正在狼吞虎咽的小孩子。她知道,虹貓這樣做不過是為了讓馬三娘以為,自己一行已經放下戒備。


    不過……


    虹貓這副模樣,落在她眼中,非但不覺得低俗,反而平添幾分可愛。原來光明偉正、算無遺漏的虹貓少俠,竟有這不為人知的一麵,嘻嘻!


    紫兔則古怪的看著虹貓藍兔二人,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莫名其妙。


    馬三娘會心一笑。而大奔卻早已經喝個爛醉。


    酒過三巡,眾人也各自迴房歇息,安心睡下,唯虹貓以修煉《易筋經》渡過漫漫長夜。


    清晨。


    虹貓、藍兔早早就起身練劍,劍勢一冷一熱,一冰一火,你來我往,交織出一道美麗的風景線,羨煞了一旁的紫兔。


    “藍兔,慢!”


    虹貓忽然後退三丈,出言製止了藍兔。


    “怎麽了?”


    見虹貓臉色有變,藍兔連忙關切地問道。


    虹貓閉目側耳,過了一會兒,說道:“三百餘騎,一裏外,極速朝客棧靠近!”


    藍兔道:“是魔教的人來了?”


    虹貓道:“先迴客棧與三娘商議!”同時給她使了眼色。


    藍兔會意,左眼眨了眨,說道:“好!”


    三人迴到客棧,將三百騎來襲的告知馬三娘,馬三娘思慮一陣,道:“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們,你們先進暗道!”


    說著,在牆壁上一拍,觸動機關,打開了暗道的門口,道:“外麵的事情自有我來處理,諸位安心。”


    藍兔看向虹貓,虹貓當先走進了暗道,藍兔、紫兔、大奔也隨後進了暗道。


    此時,那三百騎已經來到了客棧外,將客棧團團圍住,為首之人正是豬無戒。


    玉蟾宮一戰,虹貓一劍成名,在豬無戒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簽名,一個永遠無法洗刷的恥辱!


    本來就滿臉肥肉不甚好看的一張臉,現在更殘缺了一隻耳朵,顯得更加醜陋了,人皆有愛美之心,豬無戒何嚐不希望自己是一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如今虹貓將他徹底破相,如何不令他恨之入骨?


    “搜!”


    “是!”


    豬無戒一聲令下,教徒們便粗暴地在客棧門口敲門。


    “誰啊?大清早的,找誰呀?”


    這時,客棧大門吱啞一聲打開,但見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一臉媚笑的走出來,正是馬三娘。


    “慢!”


    美人在前,豬無戒兩眼放光,喝止了一旁的手下。


    教徒們紛紛退下,卻有一人湊上前,問道:“堂主,是不是要把這個女人抓起來?”


    “滾開!”


    豬無戒不理,一腳踢開了他,隻是色眯眯看向馬三娘,道:“美人兒。”


    馬三娘卻麵色一變,雙手抱胸,厲聲道:“你們是何人?膽敢在老娘的地盤撒野!”


    眾教徒斥罵道:“放肆!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可是我們鼎鼎有名的豬四堂主!”


    馬三娘湊上前看了看,這才故作驚訝的說道:“呦!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豬四堂主呀,不知道是哪陣香風把您給吹來了呢?”


    馬三娘聲音柔媚動聽,聽得豬無戒骨頭都要酥軟了。豬無戒一時間心花怒放,道:“俺老豬今天又要走桃花運了。”


    馬三娘身子微弓,嬌滴滴的說道:“小女子跟您請安了。”


    豬無戒聲音緩和了一些,道:


    “你就是這客棧的店主吧?”


    “是啊,豬堂主,您不識得小女子,小女子可是早就聽說您了。”


    “哦?真的?”


    聞言,豬無戒不禁一陣自得。


    “堂主,您快請進。”馬三娘走到門口,邀豬無戒入內。豬無戒邊走邊問:“你都聽說過我什麽啊?”


    馬三娘作仰慕狀,說道:


    “江湖上都說您在玉蟾宮比武招親時,大顯身手,三戰三勝,真是威風八麵,最後卻敗在虹貓手裏,可惜啊可惜!”


    聞言,豬無戒隻覺左耳斷耳處又是一陣火辣辣地疼痛,一張豬臉霎時間憋得醬紫,破口大罵:“媽的!若非老子最後一戰受了傷,虹貓又豈是我敵手?我日後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說到這裏,他目露兇光,瞪著馬三娘,質問道:“你是故意說出這些話來惡心老子的?”


    “哎喲!小女子哪敢啊?”


    馬三娘連忙告饒,取來一個匣子,打開後,金光閃閃簡直恍花了豬無戒的眼睛,裏麵竟然全是黃金!


    隻見馬三娘麵露惋惜之色,歎道:“本來啊,我小女子還打算給豬堂主的婚事備了一份薄禮,現在婚事辦砸了,還是拿來犒勞諸位兄弟吧!”


    教徒們兩眼發光,便要上前搶占,豬無戒喝道:“滾開!都是我的!”


    說著,一把搶過箱子,嘿嘿一笑,說道:“你送我金元寶,想必有所求吧?說吧,隻要和虹貓藍兔無關,甚麽都行!”


    馬三娘嬌聲說道:“堂主啊,你看我一個弱女子,打理這麽一間客棧,是多不容易啊,又怎敢與貴教作對,私藏重犯呢?”


    豬無戒不知第三劍在瀟湘客棧,而馬三娘左看右看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女子,聽馬三娘一言,竟是覺得在理,點了點頭,道:


    “看來他們隻是路過這裏,並未停留,美人兒,老豬魯莽,險些壞了你的生意。”


    “沒事兒。”


    “如此,那就有勞備一些酒菜,我們吃完就走。”


    “好嘞!”


    馬三娘離開大廳,迴到屋內,召來一隻黑鷹,馬三娘寫了一紙書信,暗道:


    “須讓教主命豬無戒離開,可不能礙了我的大事!”


    她的職權高於豬無戒,卻苦於不能暴露身份,隻能通過這種手段來將豬無戒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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