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還有誰敢挑戰我?還有誰?”豬無戒立於擂台上,神色傲然,言語囂張。


    適才跳跳向他挑戰,將他引入竹林對戰,豬無戒數遭暗算,一發狠便毀掉整個竹林,跳跳不慎落敗。


    如今,豬無戒激戰過後,雖不免有些疲敝,卻信心大增,連護法都已經敗於己手,藍兔,已是囊中之物。


    想起日後的“幸”福生活,豬無戒一時得意忘形,不免心猿意馬。


    台下的牛旋風見狀,暗自忿怒,卻不好發作。


    “死到臨頭,猶不自知!可笑!可笑!”


    一陣清朗的聲音響起,雖並不響亮,卻清清楚楚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說話者內力修為足見高深。


    聞言,豬無戒怒喝道:“是誰?滾出來!”


    百丈外,破敗的竹林中,一人緩緩走出,白衣勝雪,衣帶飄飄,閑庭漫步般地走來。


    豬無戒、牛旋風、跳跳三人定睛一看,虹貓卻已於轉瞬之間來到擂台之前,眾人眼中下意識地閃過一絲驚懼,因為眼前的少年,竟已有那位老者的三分風采。


    跳跳暗忖:“虹貓的氣勢比先前強了許多!”


    “哈哈哈哈!虹貓,你是來送死的嗎?”牛旋風見來人隻有虹貓,高聲狂笑。


    “沒錯!”


    虹貓淡淡地說道:“我來這裏,確實是為了送某些人去死。”


    豬無戒、牛旋風麵麵相覷,隨即放聲大笑,仿佛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豬無戒笑道:


    “虹貓,我看你還是乖乖地交出麒麟吧!我好讓你死個痛快!”


    虹貓不語,隻是拔劍出鞘,劍身震顫,發出一陣悠然清脆的輕吟,劍吟之聲久久不覺,眾人聞之,但覺心神激蕩,幾欲失守。


    出招!


    虹貓長嘯一聲,躍至牛旋風麵前,平劍刺出,正是“莫名劍法”之“名不虛傳”。


    牛旋風待要揮斧格擋,卻隻覺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不知該從何處擋起,把心一橫,左手板斧脫手飛出,直取虹貓脖頸。


    虹貓側身讓過,待要變招,豬無戒的流星錘已襲向他後腦。虹貓轉攻為守,一式“隱姓埋名”配合“玫霞蕩”心法,劍旋如輪,蕩開豬無戒、牛旋風的夾擊,緊接使出“一招三式”,一柄長劍一化三,三化廿七,分取牛旋風周身要害。


    牛旋風運斧如飛,守得潑水不進,虹貓劍勢再變,使出一式“莫名其妙”,劍勢竟不可思議地穿過斧網,牛旋風兩膝、雙手神門穴、左肩、右顴各中一劍,戰力銳減。


    虹貓劍勢一帶,便要抹向牛旋風的脖頸,此時,豬無戒竟又從後襲來。虹貓隻得放過牛旋風,迴劍格開豬無戒勢大力沉的一錘,使出“莫名劍法”之“一劍成名”,實而不華,取敵首腦,更隱帶一份義無反顧的信念。


    劍勢迅猛,豬無戒連忙向右一側,堪堪避過,卻左耳一涼,被劍氣連根削斷,一時間血流滿麵。豬無戒受創之下,狂態畢現,流星錘每一擊皆使足十成力道,鋪天蓋地地朝虹貓砸來。


    虹貓又使一式“隱姓埋名”,引豬無戒錘上勁力格開從旁襲來的跳跳的一劍,隨即跟上一式“名動一時”,乘隙而進,長虹劍刺入了豬無戒左肩,左手施展擒拿法,扣住豬無戒右手肘軟麻穴,接著將其肘部拗得脫臼,右腿緊跟著重踏在豬無戒胸口,踢得他鮮血狂噴。


    殺!


    虹貓高高躍起,一式“長虹貫日”,遙發一道炙熱的赤色弧形劍氣,便要將豬無戒一分為二,卻不意跳跳從旁躍出,將其帶走,避開了這必殺一擊。


    虹貓豈能罷休?補上一式“飛龍在天”,居高臨下而發,龍形劍氣朝跳跳席卷而來。豬無戒膽敢覬覦藍兔,虹貓早已暗暗記著,今日來此就有要報複豬無戒的意思,即使跳跳是七劍之一,也不該阻止自己找豬無戒算賬。


    跳跳拋開豬無戒,長劍一抖,使出一式“九九歸一”,劍旋如盾,隻求自保,卻僅僵持一瞬便在龍的威勢下崩潰,浩瀚的氣勁傾瀉在跳跳身上,跳跳一時間受傷咯血,再也無力動彈。


    “小的們!給我上!殺虹貓者,升為副堂主!”


    就在這是,行動不便的牛旋風組織起了不知所措的魔教徒眾,命令他們拿下虹貓。


    人皆懼死,卻會在某些時候被整個群體裹挾著不能不去死,在升官發財的誘惑下,在從眾心理的引領下,場中兩千多名教徒發了瘋似的朝虹貓殺去。


    “嘿嘿!你能以一敵百,俺就不信你能以一敵千!”牛旋風隱在人群背後,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慈不掌兵,不顧士兵的性命去耗死一個強敵,有些時候也是一種有效的戰術。


    同樣在遠處看著這一切的還有藍兔、紫兔與大奔三人。


    戰團中,教徒們與虹貓短兵相接,都說“龍遊淺灘遭蝦戲”,然而,數量,根本不足以彌補魚蝦與神龍間絕對的力量差距。


    一式“悲痛莫名”使出,將周圍兩丈的教徒絞殺,眾教徒遂列出陣型,緊緊圍住虹貓,逐漸縮小包圍,要將虹貓困死,卻正中虹貓下懷。


    虹貓長身躍起,周身散發出耀眼光芒,儼如旭日初升,正氣四溢,牽動每一個人的心。


    “啊!?這是?”


    “是火舞旋風!快跑!”


    魔教眾人見狀,臉上皆浮現驚恐之色,連忙後退。


    然而……遲了!


    虹貓手中長虹劍放出紅色劍光,熱力席卷全場,有如赤蓋壓頂,魔教眾人霎時間身陷煉獄。


    當此之時,虹貓眼中一厲,場中熱力又霎時間消於無形,眾人隻覺唿吸一窒,一陣眩暈,而殺著已然臨門。虹貓舉劍狂舞,數十道無儔劍氣激射而出,劍氣相互激蕩,不斷分裂,終於分為千道細小劍氣,在場中縱橫肆虐,一時間血肉飛揚,沙塵四起。


    以“火舞旋風”之“金烏焚野”的前半招模擬《大唐雙龍傳》中突厥武學大宗師“武尊”畢玄的“炎陽奇功”之效,再使出自己臨陣悟出的新招,煙塵散去,但見場中兩千多名魔教徒眾已倒地一半。虹貓臉色發白,麵露不滿之色,飛身掠走,會合藍兔等人。


    “少俠擊退了敵人,卻何以麵露不悅之色?”細心的藍兔注意到了虹貓的表情。


    虹貓覷了場中魔教徒眾一眼,道:“邊走邊說!”


    四人下山,上了馬車,虹貓才道:“藍兔,適才最後那一招,你以為如何?”


    “一招之間斬殺千人,如此招數,我根本想不出該如何做到,那可是最強的火舞旋風劍法?”


    談及適才一招,藍兔看向虹貓,崇敬之色溢於言表。


    虹貓不答,轉頭去問大奔:“大奔兄弟,你以為呢?”


    大奔看向虹貓的眼中已經隻有崇拜,道:“那還有啥好說的?厲害啊!虹貓少俠不愧是七劍之首!”


    好吧!這位壯士看來已經悄悄地把心目中的第一偶像由藍兔改成了虹貓。


    虹貓輕歎一聲,道:“其實適才那一招,並非火舞旋風劍法中的某一式,而是我臨時創出的。”


    “甚麽?”


    三人大聲驚唿,你家傳劍法厲害那也罷了,現在還能自創這種殺傷性巨大的招數,這還叫別人怎麽活?


    “聽我說完。”


    大奔嗓門很大,震得虹貓的耳朵嗡嗡作響。虹貓捂了捂耳朵,接著說道:“我……其實……是在模仿某個人的出招。”


    “是令尊?”藍兔問道。


    “不是。”


    虹貓搖了搖頭,說道:


    “那是一個刀劍雙絕的高手,左手使刀,右手使劍,自創三式刀招,三式劍法以及三式刀劍合擊之技,他的劍法靈巧快絕、無孔不入;刀招剛猛霸烈、無堅不摧;最可怕的是,刀劍齊施之下,劍氣與刀氣相互激蕩,更能將招法的速度與力道推向超越自身極限的境界。”


    “而適才那一招,不過是我企圖觸摸那三招刀劍神技的嚐試而已!”


    三人相顧駭然,虹貓適才的一招已是他們所不敢想象,那麽他口中的這個“高手”又該有多強?


    “那他……不是比……黑心虎還厲害?”大奔神情大震,連聲音都不自覺的顫抖了。


    虹貓點了點頭。


    “江湖上竟有如此高手?我等怎麽沒有聽過?”


    藍兔疑惑的問道,若世間真有此等高手,豈會默默無聞?甚至以玉蟾宮的勢力尚且不能知道他的存在?


    “隻因他不在世上,我也隻是聽過他的傳說。”


    虹貓歎了口氣,說道。


    紫兔問道:“不知這位高人如何稱唿?”


    “複姓獨孤,名星夜,自稱——玄天邪帝!”


    ……


    世人皆以為護法跳跳是魔教二當家,當然,這也是明麵上的稱唿,但是,連跳跳本人也不知,他這個二當家與黑心虎這個大當家之間,其實還隔著個一當家!


    除了教主,沒有人見過“他”的尊容,副教主也從不參與教中的爭權奪利,而這樣的人,在魔教這種殘酷的地方,總是容易被遺忘的。


    教主雖賦予了“他”很高的職權,除了自己的嫡係部隊——黑武士與跳跳統領的二堂外,其他教徒都必須無條件地遵從“他”的指示,但是多年來,“他”始終沒有真正的動用過這項權力。


    因為,“他”正在為一項最高級別的秘密任務而籌劃、準備著。


    一座山上,一個紫衣女子持劍揮舞,真力催動下,竟能夠使手中長劍泛起紫氣。


    這女子名曰“馬三娘”,是魔教副教主兼一堂堂主,約莫廿七八歲,較虹貓、藍兔二人年長不少,一對丹鳳三角眼精光閃閃,嘴唇極薄,容色甚美的她卻總掛起一絲危險的笑意。


    奇怪的是,這蛇蠍美人的手中施展的劍法,卻充滿的祥和正氣,與此女的陰狠毒辣格格不入。


    劍法一招一式的使出,一道道紫氣打在山壁上,逐漸在其上留下三字——紫雲劍!


    劍法使到第九式,馬三娘迴劍收勢。


    “好個馬三娘!竟練成紫雲劍法的全部九式!果然沒有枉費我的一片苦心!”


    長笑聲中,黑心虎來到了馬三娘麵前,麵帶讚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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