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藍兔來到閣樓虹貓屋外,敲了敲門,不見反應,打開房門一看,隻見屋內空蕩蕩的。


    藍兔暗道:“虹貓少俠呢?他這麽早就去練劍了?”


    她看向後山,隻覺那裏傳來一陣強大氣勢,浩蕩衝霄。藍兔急忙運起輕功,趕到一看,隻見場中那白衣少年,手執長劍,身上迸發出炙熱的烈陽火勁,一招一式都絢麗無比,可極致的美麗中卻是布滿了殺機,這真的是存在於凡間的劍法?


    縱然是藍兔,亦不免一時為虹貓的劍法所迷,可她很快就醒悟過來:虹貓使的,分明就是長虹劍法!


    藍兔先前曾見過虹貓施展這路劍法,當時隻覺這路劍法精妙絕倫、威力甚強,可也沒有今天這般絢麗無極卻布滿殺機的地步。短短兩日之中,虹貓竟有如此進境?難道是有所頓悟?


    藍兔所料雖不中,亦不遠矣。虹貓昨日練劍六個時辰,反複試招不下百遍,他發現,長虹劍法中的每一式與白雲煙、玫霞蕩心法的契合程度是不同的。


    火雲滿天可完美契合前兩層心法;彩虹漫天、彩橋橫空、弧狀虹霓、虹霞飛濺、氣貫長虹、長虹落日、長虹貫日則僅契合玫霞蕩,與白雲煙就隻有一點點沾邊,其它招式的契合程度都很差。契合度愈高,招法的威力增幅相應的也就越大。


    練著練著,虹貓才逐漸醒悟:何須強求白雲煙、玫霞蕩心法與長虹劍法完美契合?憑我的功夫,大部分敵手隻怕還挨不住我的長虹劍法,這些威力提升了的劍招我就倚之為殺手鐧,如此,就足以應付黑小虎這等敵手了。


    想到這裏,他暫時放下了其他劍招,專修那些與白雲煙、玫霞蕩最為契合的劍招,又在劍招的轉換裏多花功夫,心法與劍法配合上的瑕疵這才逐漸得到彌補。


    此時的虹貓心情暢快、思慮通達,劍勢便揮灑自如、氣貫長虹,暗合飛虹心法的真諦,劍招中便自然而然地生發出這些美麗的變化來。


    藍兔看到這裏,心中暗讚:“長虹一脈曆來為七劍之首,果然厲害!”


    藍兔身為玉蟾宮主,一向自詡本門功夫不遜於長虹一脈,盡管她對虹貓一直是禮數周全,心中卻是暗自不服。此時見虹貓招法絢麗無極、威力巨大,絕非自己能及,這才徹底對他心服。


    虹貓感覺有人接近,收勢而立,場中的炙熱火勁霎時間消於無形,好似空氣被忽然抽走了一般。藍兔一時適應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劇烈變化,隻覺頭暈目眩,但很快就迴複過來。


    虹貓見來人是藍兔,上前關切地問道:“藍兔,你的傷好了嗎?”


    藍兔道:“多謝關心,我身體已經複原。虹貓少俠先歇會兒,咱們再練雙劍合璧吧!”


    虹貓雖不覺疲累,真力卻著實耗了不少,就點頭同意了。


    “對了,”虹貓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今天不用再拖著豬無戒了?”


    藍兔道:“昨日來了一位壯士,喚作大奔,今日是他與豬無戒的比武。”


    “大奔?”虹貓想要確定一下,“是混世魔王大奔?是一個使熟銅棍,著藍色長袍,右肩裸露的青年壯漢?”


    藍兔驚奇道:“嗯?少俠識得那位壯士?”


    虹貓搖了搖頭,道:“有所耳聞,無緣識荊。”


    藍兔道:“原來如此。”


    ……


    在玉蟾宮外的一大片空地上,一座擂台拔地而起,掛起“比武招親”的大旗,台下觀戰的清一色的都是黑衣蒙麵的魔教徒眾,台上,大奔及豬無戒相對而立。


    這時,豬無戒轉身朝擂台下的徒眾們喊道:“小的們!且看我如何打敗這江湖小子,迎娶宮主藍兔!”


    大奔不屑地說道:“做你的夢吧!看我混世魔王打得你屁股開花!”說著,掏出個口袋對台下喊道:“來來來,趕緊掏錢下注。押我贏的,中十賠一;押我輸的,中一賠十啊!”


    台下哄笑起來。


    豬無戒惱羞成怒,喝道:“笑個屁,閉嘴!”


    豬無戒積威甚重,四堂的徒眾當即停住不敢再笑,可三堂的徒眾仍然笑聲不知,不理暴怒的豬無戒。


    大奔看著台下,又看向豬無戒,笑著把錢丟進口袋中,道:“四當家的莫急!既然大家都不敢下注,那我就花一百兩白銀買你輸!”說著,臉上的笑容愈發透著得意,“機會難得,這可是穩賺不賠的十兩銀子啊!”


    豬無戒差點被氣得昏過去,道:“少廢話,速來過來受死吧!”


    大奔卻擺了擺手,道:“你這家夥還真是無趣的很,就知知道動粗!”


    豬無戒雙手叉腰,陰著臉道:“那你說怎麽比?”


    大奔環目四顧,看到百丈開外有一座木頭搭建的了望台,台上掛有一隻大紅燈籠,笑道:“看到了望台上的紅燈籠沒有?今天就搶這個,先得者勝!”


    “嗯?”豬無戒撓了撓頭,眼珠轉個不停。


    見對方猶豫不決,大奔不耐地催促道:“怎麽樣啊?豬老四?”


    “好!”豬無戒話音未落,腳下已一蹬躍出,向了望台疾奔。


    大奔鄙夷道:“好小子!沒喊開始你就先跑了,站住!”淩空躍起,落在豬無戒麵前。


    “看招!”豬無戒揮舞著流星錘,砸向大奔麵門。大奔暴喝一聲,揮棍橫掃。豬無戒腳下不穩,被帶得一個趔趄,便要向前倒下,大奔疾衝而上,一棍戳向豬無戒胸腹,豬無戒迴守不及,隻得以繩索另一端所係錘頭擋在胸前。


    “當”的一聲,豬無戒挨不住這勢大力沉的一戳,整個身子被擊飛到三丈開外。若非他將流星錘互在胸前,此刻早已斃命。


    “哈哈哈哈,這魔教的四當家,功夫倒是菜得很嘛!”大奔沒有乘勝追擊,一邊嘲諷著豬無戒,一邊向了望台跑去。


    “想跑?沒那麽容易!”見狀,豬無戒將手中流星錘擲出,追星趕月般地襲向大奔背門。


    大奔防備在先,聽得身後風聲唿嘯急勁,迴身舉棍橫掃,以強橫的力道將流星錘擊打迴去。


    豬無戒接迴流星錘,卻轉而將錘擊打在地,把濺起的泥土撥向大奔麵門。


    大奔被泥土蒙住眼睛,急忙擦拭。豬無戒趁機一躍而上,流星錘打向大奔麵門。


    大奔聽風辯位,以水火棍擋住來招,豬無戒再不糾纏,搶先上了了望台的第一層木架。


    大奔視線恢複清晰,看準了豬無戒的所在,高高躍起便是當頭一棒,口中喝道:“卑鄙小人!玩陰的!”


    對手力大,來勢兇猛,豬無戒不敢與之鬥力,一躍避開,與大奔拉開了距離。


    大奔的水火棍打折了豬無戒原來站立的橫梁,他一擊不中,待要再鼓勁攻上,豬無戒的流星錘已在這新力初生之際襲向大奔麵門,大奔一根掃開了流星錘,然醞釀的攻勢也已胎死腹中。


    豬無戒此時得了距離上的優勢,大奔攻他不到,便放手進攻,手裏流星錘忽左忽右、時前時後,大奔心裏有氣卻發泄不得,愈發手忙腳亂、心浮氣躁。


    “吃招!”豬無戒手中流星錘忽然迎麵襲向大奔麵門,風聲急勁。


    這一招來路簡單明了,勢道沉雄,絕非虛招,大奔想都沒想,揮棍相迎,待要與敵鬥力。


    就在流星錘即將迎上水火棍的關頭,流星錘忽然彎繞過去,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襲向大奔背門,大奔閃避不及,被打落在地,砸出了一個大坑。豬無戒得意地躍上第三層。


    大奔豈能罷休?一棍擲出,打在豬無戒臀部,豬無戒腳下一個趔趄,掉落下來。豬無戒擲出流星錘,纏在了望台的木架上,藉著錘索的彈性,迴到遠處。


    大奔含怒一擊,直攖其鋒不是上策,豬無戒眼珠一轉,喊道:“別打了,你不是說不動粗的嗎?我們是搶紅繡球的啊!”


    大奔哈哈一笑,道:“我可先上去了!”說罷,不再理會豬無戒,向上躍去。


    豬無戒露出奸謀得逞的笑容,揮舞著流星錘,襲取大奔背門。大奔全無防備,被擊中背門,直接墜落在地。


    大奔起身,怒道:“好個賊子!又偷襲!站住!”


    ……


    玉蟾宮外,叢林。


    此間隱約可見幾個帳篷,正是魔教封山的營帳。


    牛旋風靠在一棵大樹上,提著酒葫蘆,一邊喝酒一邊罵罵咧咧的道:“豬老四,俺可是來立大功的,不是來給別人看山的!”


    牛旋風口中罵著,不經意間一個抬頭,竟有一道倩影自遠處跑來。這女子容色俏麗,著宮裝,顯然是玉蟾宮人。那女子左顧右盼,似乎在找尋什麽東西。


    牛旋風暗道:“前麵的那個美人兒該不會是玉蟾宮的宮女吧?好!看俺如何在她身上下手,問出個究竟。”


    說著,牛旋風就要上前,將女子攔住,卻又搖了搖頭,道:“不成,以我魔教堂主的身份問她,她決計不會與俺說實話的,得想個法子。”


    牛旋風原地踱了幾步,眼睛一亮,道:“有了!”隨即鑽入營帳,鼓搗了一陣,出來的時候竟已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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