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旋風看著紙上的字,念道:“小女子已聞訊,靜候雙劍合璧。玉……宮?護法,俺讀的書少,中間那個是什麽字來著?”


    跳跳神色微變,搶過信條一看,暗道:“玉蟾宮!”


    跳跳神色來迴變換,不知在想甚麽,牛旋風卻忽然一拍腦袋,道:“俺想起來了,江湖上有個喚作玉蟾宮的門派,那個字是不是讀作蟾啊?護法,你看這裏還有個頭象標誌,好像正是玉蟾宮的藍兔。”


    跳跳淡淡笑道:“有了這條消息,就不須擔心如何向教主複命了。”


    袁家界,黑虎崖。


    此間陰森可怖,其中一個洞口猙獰有如虎口,洞外守備森嚴,正是魔教總壇。


    跳跳與牛旋風一路趕來,齊齊向洞中掠去,洞中曲折,一路上點著油燈、火把,兩旁齊整地站著魔教部眾,個個精神飽滿、煞氣騰騰。


    部眾們紛紛彎腰致禮,二人卻不予理會,一路前行,走到一座緊閉的石門麵前。


    二人臉上那倨傲的神情不再,滿臉嚴肅,畢恭畢敬,拱手齊聲道:“參見教主!”


    “進來吧!”


    門後緩緩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石門豁然中開。一陣陰冷中夾著腥臭味的氣息撲麵而來,門後的石洞空闊而漆黑,隻點了幾盞油燈照亮了中間的石幾,其上側臥著一隻梅花鹿,黑心虎正趴在鹿的脖子上吸吮其鮮血。此景在油燈的映襯下,顯得詭異無比。


    跳跳與牛旋風卻是見怪不怪,候立於下。


    梅花鹿很快就沒了動靜,片刻過後,黑心虎緩緩抬起頭來,石幾上的梅花鹿已隻剩下皮包骨頭。


    “麒麟呢?”黑心虎抿去沾在嘴角的鮮血,問道。


    跳跳抱拳道:“屬下無能,未能尋迴麒麟。”


    黑心虎猛地一拍,麵前的石幾已支離破碎,怒道:“你們是怎麽辦事兒的?”


    跳跳淡然道:“教主息怒,屬下已探知虹貓與麒麟的去向。”


    牛旋風連忙拿出信條,道:“教主請看!”


    “呈上來!”


    黑心虎接過信條一看,仰天長笑,道:“玉蟾宮?兩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兒也想七劍合璧!哼!”


    牛旋風抱拳請纓:“教主,屬下這便帶人剿滅玉蟾宮!”


    黑心虎輕咳一聲,道:“且不急忙,你們先隨我走一趟水牢。”


    “水牢?”


    跳跳與牛旋風相覷一眼,神色驚異。


    黑心虎則目露兇光的看著他們,神色陰晴不定。


    水牢,狹小的牢房、粗大的鎖鏈讓裏麵的人隻能站立於齊腰深的水中,這水陰冷刺骨、惡臭汙濁。鐵打的漢子可以不懼死亡傷痛,卻絕對挨不了這裏的幽閉、陰森、孤獨與恐懼帶來的折磨,等待他們的結果往往隻有屈服或是精神失常。


    困於其中的豬無戒早已雙目無神,傷痕累累,顯然是被嚴刑拷問過了。


    此時的他,垂著頭,喃喃自語:“我是忠心的,我沒有……沒有背叛……”


    這時,石門“轟”地一聲打開,黑心虎走了進來,跳跳與牛旋風緊隨其後。


    “教主,俺老豬忠心不貳,沒有背叛,沒有背叛啊!”豬無戒見教主進來,想要上前,卻扯動了鎖鏈,在水裏瘋狂撲騰著。跳跳與牛旋風見他如此慘狀,雖不同情,心裏卻是一寒。


    黑心虎獰笑道:“哼!沒有背叛我?”一把抓過了豬無戒的後頸,把他的頭往水裏按。豬無戒傷重之下無法屏息,連嗆了幾口水。


    “還說沒有背叛我?”黑心虎放開了豬無戒的後頸。


    豬無戒一陣咳嗽,掙紮著爬起來,道:“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黑心虎瞪了豬無戒一眼,道:“冤枉?那你倒是說說,為何不第一時間放信號彈?”


    豬無戒道:“我一出手,就被虹貓製住了,屬下……屬下如何能放信號?”


    黑心虎厲喝道:“還敢狡辯!那小毛孩最多十七歲,怎會做得到一招把你製住?”說著,在豬無戒左臉上扇了一記耳光。


    豬無戒直被打得眼冒金星,左臉印上了一個紅紅的掌印,紅腫起來。過了半晌,他才迴過神來。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虹貓有憑甚麽饒你不死?”黑心虎臉上更加陰沉可怖。


    豬無戒無可辯駁,這確實是事實,他也不知虹貓何以在殺父大仇之下仍能夠饒自己不死。


    黑心虎見豬無戒不說話,隻道自己所料不差,冷笑道:“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嗬嗬,不妨,孤王有的是耐心。”轉過身吩咐道:“拿胡椒粉和鹽來!”


    監守水牢的教徒應聲退下,很快就提來了一桶胡椒粉與一桶鹽。


    豬無戒見狀,立即驚恐地想要跪下求饒,喊道:“教主,不要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卻由於扯動鎖鏈而無法下跪。


    黑心虎一向陰狠歹毒,再則認定豬無戒為內奸,又豈會有所動搖?他示意手下把胡椒粉與鹽倒入水中,隨後雙掌運氣,攪動著牢裏的水流。


    忽然,黑心虎雙掌往前一推,溶了胡椒粉與鹽的水流立時打在豬無戒身上。


    “啊!”


    豬無戒立時慘叫起來,全身傷痕之處有如受萬蟻噬咬,劇痛鑽心。黑心虎武功蓋絕當世,對水流的操控精微細致,溶有胡椒粉與鹽的水滲入到豬無戒全身上下的每一處傷痕之中,一處也不放過。


    跳跳與牛旋風相覷一眼,隻見對方都在全身發顫,胡椒粉與鹽對傷口有極大刺激,豬無戒全身傷痕累累,胡椒水與鹽水一灑,怕是不亞於挨上一次淩遲!


    豬無戒疼得眼裏泵


    迸出淚水,卻仍咬緊牙關,顫聲道:“教……教……教主,我沒……沒有……背叛啊!”


    黑心虎眼中直要迸出烈火,怒道:“好!夠硬氣,孤王最欣賞硬氣的漢子了,來,給他嚐嚐鱷魚的滋味兒!”


    牛旋風與豬無戒共事多年,雖看不慣他的行事作風,卻也並非有甚麽仇隙,眼見同僚蒙此大禍,終是不忍,開口想要求情:“教主……”


    “嗯?”黑心虎瞪了他一眼,牛旋風隻覺自己像是被一道冷電擊中,話到嘴邊,已不知該如何出口。


    跳跳心裏一跳,忙踢了牛旋風一腳,提醒道:“快放鱷魚,你想抗命嗎?”


    牛旋風不敢再說,走到閘門處,拉下閘門,打開了水牢中的一個石洞,其中遊出了四條鱷魚。每一條鱷魚身長約莫丈有五尺,看著浸在水裏的豬無戒,快速地遊了過來,眼裏更透著幽森可怖的綠光,想來已是餓了許久。


    “快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豬無戒眼看自己即將被鱷魚圍住,慘嚎早已變為哀鳴,卻仍是作著最後的申辯,道:“教主,我真的是冤枉的,您知道我的品行,我是不可能與正道同流的!”


    跳跳此時也順勢說道:“教主!老四的品性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虹貓身出長虹一脈,一貫以俠義自居,怎麽可能與老四互有勾結?他放過老四不殺,或許是另有圖謀。”


    豬無戒一見護法為自己說話,知道打鐵需趁熱,道:“對,對,教主!那虹貓小子奸猾無比,可能是想要施展借刀殺人的詭計啊!”


    黑心虎眸子轉動,跳跳與豬無戒所說可謂是句句在理,可是……


    這時,牛旋風也插了一句話,道:“教主,我等在那片叢林中找到玉蟾宮主的信件,那些信號彈,或許是玉蟾宮的人在故意擾亂我們!”


    黑心虎臉色變換不定,這豬無戒功夫雖差,論起手段之陰狠毒辣卻是猶在自己之上,在教中也僅次於那個人,絕無任何的善性,怎麽看都不似七劍派來的臥底。再則,牛旋風說的在理,確實不排除是玉蟾宮人從中作妖的可能。


    隻是,虹貓常年居於山中,不經世事,竟能將反間計使得這般不露痕跡,連自己都差點中了計,他再有智慧,難道竟可以在殺父大仇的陰影下施展反間計來折我臂膀?他真有這等心性?


    黑心虎狐疑不定,豬無戒卻已被鱷魚徹底圍死,開始向豬無戒咬去,豬無戒左支右拙地躲閃著,喊道:“教主,快救命啊!”


    “暫且信你一迴!”


    黑心虎淩空一掌打翻了鱷魚,另一手將鎖鏈扯斷,將豬無戒提出水麵,迴到岸上。


    跳跳暗道:“這老鬼帶我與牛旋風來此,便是為了殺雞儆猴。”心中對黑心虎竟是沒有半分敬意。


    豬無戒迴到岸上,脫離險境,舒了口氣,當即跪地拜道:“謝教主不殺之恩!”


    黑心虎不冷不熱道:“起來吧!”


    豬無戒道:“謝教主!”


    黑心虎轉身離去,跳跳與牛旋風攙扶著豬無戒跟上,迴到總壇。


    經曆了適才一事,三人一時對黑心虎驚懼不已,忐忑地站在黑心虎麵前。


    黑心虎的臉色已迴複平靜,甚至還麵露微笑,自懷中取出三枚綠色的藥丸遞給三人,道:“為證明你們的忠心,每人再服一粒神仙迷心丸。”


    牛旋風接過藥丸,想都沒想,一把服下。


    豬無戒一看,心裏有些猶豫,問道:“教主,我們不是已經服用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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