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搶救室的門被突然打開,醫生神情有些疲倦地走了出來。“病人情況已經穩定了,還好送醫及時,對心髒沒有造成太大損傷,留院觀察三天看看情況。”醫生看了麵前的幾人一眼,神情逐漸不滿起來。“但是下次這種濫用藥物的情況絕對不能再發生了。”隊醫倏然抬起頭:“濫用藥物?不可能!”“e隊今天隻服了一種緩解心悸的藥,怎麽可能會是濫用,抑製嘔吐的藥和心髒類藥物的藥效並不衝突,不會產生不好的反應......”醫生皺了皺眉,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不是一種。”他開口說了兩個藥名,赫然是隊醫曾經給俞笙開過的那兩種。“我們在病人體內檢測到了兩種治療心律不齊的藥物,就是因為藥物疊加造成過量,才會導致病人心髒無法符合,出現異常。”隊醫倏然轉過頭,時幸的眉頭也直接皺了起來。“不可能,俞笙今天隻吃了一種藥,另一種一直放在我哪裏,我沒有給他服用過,怎麽可能會藥物過量。”時幸一邊說一邊從包裏拿出藥盒,裏麵確實隻有一個空缺,沒有多餘的藥片丟失。他看向隊醫,隊醫也搖了搖頭:“e隊沒有再在我這裏開過這種藥,他不可能瞞著我們自己服用。”醫生還有事情,沒時間聽時幸他們在這裏一點點分析。他隨口迴道:“那可能是病人服藥的時候拿錯了吧,或者是和其他什麽人的藥弄混了,反正檢測報告不會騙人,你們下次注意,病人本來身體情況就不好,作為家屬也要多上點心.......”時幸眉頭依舊緊蹙,他還想再問醫生一些情況,手臂忽然被一把抓住。“時隊長,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時幸轉過頭,看著隊醫忽然想起了什麽,神情蒼白的可怖:“還有一個人也找我開過這種藥”醫院那邊當天下午傳來消息,俞笙心髒的問題似乎有些嚴重,需要一直住院治療,可能會缺席接下來的所有比賽。中國隊所有人著急萬分,但時幸卻禁止任何一個人探視。似乎是覺得俞笙的出事是有人刻意為之,在暗中查找著什麽。而所有人當中,蒙石格外焦躁不安。“南岸教練。”當天晚上,南岸接了一個電話便急匆匆要出門時,忽然被蒙石叫住。南岸有些訝然地迴過頭,便看蒙石站在樓梯上,低聲開口。“您這麽晚了還出去,是有事嗎?”南岸頓了頓,勉強笑了一下:“沒什麽事,你先迴去休息吧,明天沒有比賽,好好休息準備訓練.......”“您是去看e隊嗎?”蒙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他看著南岸猶豫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猜對了,趕忙換了一副著急的語調迅速開口:“您能帶我一起去?”“不能,”南岸搖了搖頭,又溫聲勸道,“你別擔心,小笙的狀況已經穩定許多了,等我迴來再跟你說”“e隊是因為生我的氣才心髒突然不舒服的嗎?”蒙石的聲音忽然落寞了起來,“都是我的錯對不對......”“當然不是,”南岸趕忙開口安慰,“和你沒有關係,你別多想。”“但是我今天做的確實不對,我還是想去當麵給e隊道個歉。”蒙石搖了搖頭,望向南岸。他知道南岸性格好,吃軟不吃硬,多求一求總會有效果:“不然我真的太擔心了,南岸教練。”果不其然,南岸猶豫了片刻,到底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醫院已經接近規定的休息時間,走廊裏的燈隻留了一盞,看起來格外昏暗。南岸讓蒙石先在門口等一會兒,自己去找醫生了解一下俞笙的情況,再和他一起進去看望。蒙石乖乖地點了點頭,卻在南岸轉過拐角的那一秒,瞬間將手按到了病房門把手上。他深吸一口氣,無聲地將病房門推開一條縫隙,探頭向裏望去。病房裏一片寂靜,隻有唿吸機和心電監測運轉的輕微聲響。一個身影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臉上被唿吸麵罩遮蓋了大半,胸腔隨著唿吸極緩地起伏著。病房來看來隻有俞笙一個人,而他顯然還昏迷不醒。蒙石逐漸放下了心。他躡手躡腳地走到旁邊放包的地方,在裏麵迅速翻找了一下,掏出一個東西藏在懷裏,迅速向外走去。走廊的燈微微閃爍,晃得蒙石有些看不清路。他疾步走到樓梯口,正竊喜自己即將成功,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微沉的聲音。“果然是你。”蒙石身子一抖。他驟然轉過身,看到時幸神色冰冷地站在自己身後。時幸的目光一點點下移,落到了蒙石懷裏抱著的東西身上。他語氣平靜地開口:“來偷自己的證據了?”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廢蒙石(真正生理意義上,咳)揉揉病弱的小狐狸,晚安~?第121章 報警蒙石僵硬在原地。他看著樓梯下的南岸和麵前的時幸, 神色慌亂異常。他咬了咬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時隊長,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啊?”他一邊說一邊悄悄往樓梯下走了一步。還沒等蒙石借著編出什麽瞎話混淆視聽, 便聽時幸聲音微冷地直接開口:“站住。”蒙石動作瞬間頓住, 一動也不敢動。樓梯下方, 南岸的聲音一改往日的溫和,滿是疑惑和痛楚:“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蒙石?”南岸低聲開口:“你要上場小笙也讓你上了,甚至一開始一直都是為了你自己的利益著想, 試圖保護你.......”南岸看著樓梯上的蒙石手指攥拳, 聲音也越發激動:“.......為什麽你還能對他下死手,要讓他藥物過量心髒病發呢?”“我沒想讓他心髒病發!”蒙石忽然大叫一聲。他倏然低頭望著南岸, 又迅速轉過頭, 望向時幸。“我沒想要俞笙的命。”蒙石的聲音逐漸低弱下來。“我一開始隻是想讓俞笙多吐幾天, 讓我有機會上場......”蒙石第一天便無意間撞到了俞笙嘔吐的樣子。他開始也沒有在意, 直到第二天聽言珂說俞笙可能有點水土不服,之後的訓練恐怕會很難受,才逐漸起了心思。他本來準備找隊醫開一點類似瀉藥的東西,在俞笙比賽前兩天讓他偷偷吃下去。不致命, 對身體沒有太大的影響,但卻能讓俞笙難受很久。隻是有點太過明顯, 容易被發現。蒙石原本狠狠心都準備用瀉藥下手了, 忽然聽到隊醫跟時幸說,那個緩解心髒不適的藥, 對胃腸道刺激很大, 俞笙如果這兩天嘔吐的情況加重, 屬於正常現象。一句“正常”,瞬間讓蒙石有了一個辦法。他假裝自己也晚上心悸睡不好,讓隊醫給他開了一板藥,開始每天往俞笙的水杯裏放一點研磨成粉的藥片末。劑量不多,不仔細喝壓根嚐不出來,但卻足以讓俞笙脆弱的胃脘越來越嚴重,甚至到了有點條件發射性厭食的地步。蒙石看著俞笙日漸蒼白的臉色,心中竊喜。打日本戰隊的那天,蒙石本來沒準備給俞笙下那麽多藥的。他常規往俞笙水裏融了一點藥粉,想著等一會兒俞笙難受嘔吐自己好去跟南岸請求替補輪換,沒想到俞笙給一口拒絕了。蒙石有點生氣,他憤怒間忍不住又往俞笙水裏加了點藥。李好確實天天叮囑中國隊隊員不要喝外麵別人給的水,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蒙石原本想著,俞笙原本隻是吃了一顆緩解心悸的藥片也沒什麽太大問題,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隊醫後來又給俞笙服用了一種。蒙石慌了。他阻攔未果,看著俞笙心髒承受不住,在走廊裏猝然發病,那一瞬間腦海裏滿是空白。時間迴到現在。醫院走廊裏,有風唿嘯著從窗外刮過,帶著樓梯間的燈輕微的搖晃,恍若膽怯的藏匿。蒙石口中已經換了一種語氣。“我真的隻是一時之間鬼迷心竅,南岸教練,”蒙石抱著手中的水杯,語氣間逐漸帶上了些許哽咽,“您也知道今天下午我有多愧疚和擔心,我不是故意的南岸教練,我.........”“你閉嘴。”南岸突然開口。他難得聲音憤怒地打斷別人說話,滿臉都是難以言喻的憤怒。“你不是對傷害到小笙感到愧疚,你是因為擔心小笙真的沒撐過來,警察追查事實真相把你揪出來所以擔憂。”蒙石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