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錦的冷,是從骨子裏麵散發出來的,是涼透了心的寒意。


    沒有人知道慕錦錦為何這麽冰冷。


    卻必須接受這種冷。


    一直習慣了慕錦錦暖暖甜甜的樣子,忽然變得這麽冰冷,誰都不適應。


    最先表現出來膽怯的是膽子最小的慕涵。


    慕涵從心底裏麵畏懼這種冰冷,不自覺地向身後倒退了兩步。


    這兩步倒退,顯得非常蹩腳,是慕涵不想這樣,卻又不得不這樣做的別扭。


    慕仁拉了慕涵一把,捏一下慕涵的手腕。


    他覺得慕涵即使有些怕慕錦錦了,也最好不要表現出來。


    因為,身為哥哥,是有保護妹妹的責任的,不可以在妹妹麵前表現出膽怯來。


    這種膽怯,是非常不好的表現,以後,在妹妹麵前還怎麽當哥哥了?


    慕仁就是這種想法。


    他不想表現出來對慕錦錦冰冷的樣子的畏懼。


    就算慕錦錦再冰冷,他也是慕錦錦的哥哥,他有責任把慕錦錦冰冷下來的心捂暖。


    這麽想著,慕仁向前拽了慕涵一下,讓慕涵可以和他並肩站著。


    這樣,他們兩個人可以包圍慕錦錦,多少給慕錦錦一些溫暖。


    慕仁看向錦奈卿,清澈眼神在說,“娘親,你也圍過來,咱們把錦錦妹妹圍在中間。”


    家人的溫暖,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暖。


    三人把錦錦圍在中間,溫暖的目光落在錦錦身上。


    這小臉也太冰冷了。


    冰冷得好似一張煞白的宣紙,更似光亮的白絲綢。


    他們三人都想知道,慕錦錦為何性情忽然大變,悶在屋子裏的這兩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然而,慕錦錦冰冷得好似一尊冰雕,沒有一點與別人講述這兩天發生事情的意思。


    她沒有感受到家人對她的擔心,更沒有感受到家人圍在她身邊的用意。


    心冷了,就是冷了。


    很難再迴到過去的溫暖。


    更不可能是在冷卻之後,馬上迴到溫暖的樣子。


    她原本,也沒有想對任何人解釋,她心冷的原因。


    她走出房門,隻是,想要重新麵對這個世界。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邁步向前,勇敢地為了沒有夜辰哥哥的嶄新生活,再次向前邁步。


    小短腿邁出的每一步,都結實有力,非常堅定。


    是為了麵對更好的未來的堅定。


    就算沒有夜辰哥哥,她也可以繼續活下去,並且,活得非常好。


    這麽想著,她就更加堅定地走向前。


    用一種冰冷的嶄新的模樣,麵對這個世界,麵對每一個人。


    -


    十六年之後。


    錦繡殿門前,小溪邊,鮮豔的花叢中,慕錦錦坐在其中,捋順自己發絲。


    黑眸明豔,注視小溪中自己的倒影,想像身邊是夜辰哥哥的畫麵。


    夜辰哥哥此時,應該有25歲了,是漫畫中大人的模樣了。


    倘若,眼下陪在她身邊的話,這小溪中的倒影也一定是才子佳人了。


    可惜,那隻是她以為的。


    實際上,夜辰哥哥並不在他身邊,已經失去消息十六年了。


    她心裏麵記著的,也隻是他們兒時的情誼。


    這個情誼,真的很重要,重要到可以刻骨銘心,卻不可以輕易忘記。


    忘記的話,她怕自己真的會對這個世界產生深深的敵意。


    越長大,她越覺得,皇宮中利益爭鬥的狠辣,遠不是她兒時天真的以為的樣子了。


    娘親在登上後位,也在利益爭鬥中變了個人似的,把後宮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與父皇分庭抗禮。


    這與慕錦錦曾經看見的樣子,真的天壤之別。


    兒時的她怎麽也想不到,權利,真的可以把一個人吞噬得變了味兒。


    她心裏麵一陣顫抖。


    真心覺得當初她給皇宮起的名字,冰寒宮起對了。


    這種冷漠的冰寒,把人心的暖都給吞噬掉了,讓人心越來越收緊,越來越冷。


    她沉下一口氣,敲兩下胸口,吐出兩口悶氣。


    這悶氣,與她如今未央州芸國公主的地位,有著牢固的關係。


    她承擔起了芸國的商貿,接替了外祖父錦年誠曾經管理的事情。


    她用她現代的經營方式,把外祖父管理的那一攤商貿業務,管理得井井有條。


    也讓她這個芸國公主的名號在未央州響當當了。


    她憋悶的原因在於,她再如何在未央州出名,再頻繁出訪桂國,她都得不到任何關於夜辰的消息。


    如同夜辰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但是,夜辰哥哥是這本漫畫的主角,不會真正的消失。


    所以,夜辰哥哥並不會真正的消失,隻是躲在哪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不出來見她罷了。


    她也會因此懷疑夜辰哥哥對她的許諾。


    兒時的海誓山盟,大概,真的隻能當做兒戲罷了。


    這麽想,她才會憋悶。


    憋悶的是,夜辰哥哥給了她承諾,卻又一直不站出來兌現沉諾。


    讓這個承諾好似一個鉤子似的,不斷勾著她的心,讓她心甘情願被勾著。


    她二十了,這個年歲,在古代尚未婚配,就是大齡剩女了。


    不在乎沒有合適的願意登門做上門女婿的人,隻在乎慕錦錦心上麵有這個鉤子。


    鉤子一天在,她就一天無法對別的人敞開心扉。


    想到這裏,她無奈地勾一下唇角。


    起身離開小溪邊,輕撫一下裙擺上沾過的花瓣。


    纖長的指尖提起裙擺,黑眸側目,見到地上掉落的花瓣,迴想起夜辰哥哥給她帶在頭頂的小紅花,心裏麵一陣悸動。


    她心情悸動的低頭走路,飄逸地走出花叢。


    結束了一天之中難得的閑暇時光。


    她又要去宏祥殿找父皇,去領任務了。


    上次聽父皇提過一嘴,這一次讓她去一個小國家走訪。


    這個小國家是新建立不久的國家,名叫辰國。


    那是一個南方沿海的國家,盛產海鮮、椰子、芒果。


    都是慕錦錦喜歡吃的。


    她願意去走訪這個國家。


    去那個國家對於她來講,就是去吃美食了


    至於,和一個小國做生意,她本身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所謂強強聯手,才可以強大,反之,和一個小國家做買賣,就隻是去扶貧了。


    這些話,她不會告訴父皇,因為,她了解父皇的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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