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婆媳關係是當代中國最難搞的關係?那是做兒媳的沒有遇上通情達理的婆婆,看吧,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看著自己手把手帶大的孩子成天心心念念的是另外一個女人,隻怕是那個母親心裏都會不是滋味,可是蘇媽媽到底還是不會有意刁難苛責的。她自小長在世家大族,見過太多人情冷暖,更是深諳為人處世之道。況且,蕭可這個女孩子,聰明大方、著實招人喜歡。知子莫若母,不管蕭可如何如何,但是單憑蘇修堯喜歡這一點,她就沒有理由不待見蕭可。做母親的,終究還是希望兒子娶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我還約了朋友做美容,你們兩個先聊。”蘇媽媽笑的眉眼彎彎,朝兒子眨眨眼睛,又一手拉著蕭可小聲道,“你別理他,成天就是拿喬,跟他老子一個德行!”

    “伯母您說笑了,生病的人嘛。”

    蕭可把她送到門外,早有蘇家的司機恭敬的等在電梯旁,看見蘇母出來,趕忙過來提包。兩個人揮手告別,蕭可目送這位雍容華貴卻又和藹至極的長輩進了電梯,眉眼之間帶著無限的暖意。

    再迴來時,蘇修堯正斜靠在床上,眼睛死死地盯著蕭可。蕭可也不理他,徑自盛了湯,送到蘇修堯麵前,那人眼睛斜了斜,看向自己打著吊針的右手,擺明了要蕭可喂他。

    我忍!

    蕭可暗自捏了捏拳頭,慢條斯理的拿起銀色湯匙舀了一小勺,又徐徐吹涼這才送到那人嘴邊,以此往複,待蘇大少爺吞下大半碗湯,又扯了紙巾來給他擦擦嘴角,這才恭恭敬敬的坐好,等待蘇大少爺的吩咐。

    “蘋果。”

    床上的人果真不客氣,隨口吩咐道。蕭可果真拿起水果刀認真地削皮。一室的靜默,隻有刀子劃在蘋果上的刷刷的聲音,聽到蘇修堯耳朵裏,簡直比那最美鋼琴曲都動聽,可是聽到蕭可的耳朵裏,卻生生的便成了砍頭般的“哢擦”聲。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要好的蘋果遞到蘇修堯麵前。誰知那人卻把腦袋挪的很遠,一臉的嫌棄。

    我再忍!

    蕭可起身去取了盤子,把蘋果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再用牙簽一個一個插好,這才送到蘇大少爺麵前。床上的人終於勉為其難的捏了一塊,隻咬了一口便擰著眉道:“不甜。”

    我靠!掀桌子走人!老娘不伺候了!

    心裏這樣想著的時候,蕭可的手腕已經被那人捏在手裏了,這會兒輕輕一帶,半個身子都歪在了床上,盤子裏的

    蘋果塊撒了一地。可是蘇修堯沒空理會那些,隻是笑嘻嘻的盯著蕭可,一手輕輕摩挲了兩下她的唇瓣,這才道:“還是這裏比較甜。”

    “是麽?”

    蕭可也是勾著眉眼笑,竟然主動送上去唇瓣,蘇修堯適時地捉住那兩片嫩唇,含在嘴裏細細的研磨。女人獨有的馨香悉數滲進蘇修堯的每一條神經線,竟像吸食了鴉片一樣讓他不能自拔。他吻的深入且動情,舌頭自然而然的長驅直入,蕭可也不知是處於本能,還是有意識的迴應,丁香小舌跟著他糾纏。

    正當蘇修堯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時,蕭可上下貝齒輕輕一合,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間,兩個人的嘴裏便溢滿了腥甜的味道。隻聽到“啵——”的一聲,兩個人登時便分開來,蘇修堯渾身一震,一手捂著嘴巴惡狠狠地瞪像眼前的小女人,誰知那人卻意猶未盡的伸出舌頭舔舔嘴唇,笑的一臉的有恃無恐。

    “蕭可,你還真是……有夠變態!”叱吒風雲的蘇大校大著舌頭說。

    蕭可一揚眉,隨手理了理那人身上的睡衣,慢條斯理的撫平每一個褶皺,這才笑道:“蘇修堯,難道你不知道麽?”她靠近了一些,笑的比金三角的罌粟花還要嬌豔,低聲道,“衣冠禽獸並不見得比禽獸高一個檔次,你不要不知好歹。”

    蘇修堯被揶揄的神色一怔,誰知那人卻又劈頭蓋臉的罵道:“老娘好心好意伺候你,又是喂飯又是削蘋果的,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tm扭捏、拿喬、得瑟外加不要臉!你當我是什麽?菲傭跟充氣娃娃的最佳組合體麽?!”

    蕭可罵的起勁,這會兒更是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蘇修堯。兩隻眼睛寒光畢露,微微勾起嘴角露著兩顆小虎牙,森森的冷笑:“你以為你是誰?特種兵大校了不起麽?軍官大人就能無恥的欺壓我們這種善良的小老百姓麽?蘇修堯你真tm給黨和人民丟臉!成天就知道給毛爺爺抹黑!我靠!老娘不發飆,你當我是hollekitye啊!”

    什麽叫妙語連珠?什麽叫劈裏啪啦?什麽叫一氣嗬成?誰還敢質疑中華民族五千年的傳統文化?

    蘇修堯憋著笑,幾乎忍成內傷,待床邊的女人罵完了,順手遞過去一杯水,蕭可接過來仰頭幹掉,簡直比談合同時喝的都幹脆。

    “累了麽?要不歇會兒咱再繼續?”

    蘇修堯挑著眉笑,正一手撥弄手上的輸液針頭,藥液已盡,針管裏出了迴血,殷紅一片,蕭可心下一驚,一把拍在蘇修堯那隻笨手

    笨腳的爪子上。

    “滾開!”

    蕭可瞪他一眼,擰著眉捏住那針頭,“嗖——”的一下子就拔了出來,隨即便撕了一條膠帶貼上,手法利落幹脆,簡直可以媲美醫院的護士。時光好像一下子迴到了經年之前的時光,那個時候蕭可遠沒有現在這麽彪悍,但也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她長得漂亮,氣質高貴,不論是讀書還是交際,各方麵都是拔尖的。那時候追她的男生可真是數以萬計,雖然蕭可早已標榜名花有主,可是仍舊有一批一批的戰士前赴後繼的攻克碉堡,然後生生的被蕭大小姐捏碎那些少男的玻璃心,笑看他們如何從勇士變成烈士。

    大概每個學校裏都會有這樣一個女孩子,聰明、漂亮、大方,被無數人捧在手心裏、舉過頭頂細細瞻仰。她的生命是盡帶著光芒的,就像萬花叢中那最嬌豔的玫瑰。人人都愛玫瑰美,卻不知玫瑰也是帶刺的,稍不留神便會被刺的遍體鱗傷。不是你不夠優秀,也不是你愛的不夠深,隻是你不是她的小王子。

    小王子說:“雖然有很多跟她一樣的玫瑰,但是她是獨一無二的。”她是小王子獨一無二的玫瑰,而小王子卻也是她的獨一無二。

    你有沒有深愛過?

    如果你有,就一定體會過那種抓心撓肝的費解,那是一種無厘頭到讓人抓狂的毒。哪怕是明知早已深陷泥潭無可救藥,可還是舍不得獨善其身,甚至還很享受那種不可自拔的狀態,哪怕是那些深可見骨的傷痕在最致命的地方肆虐。

    所以自古以來,有太多癡男怨女為情所困、哪怕是飛蛾撲火也無所顧忌。梁山伯與祝英台如此、羅密歐與朱麗葉如此、玫瑰和小王子亦是如此。世間這“情愛”二字,當真就成了古今中外解不了的遺毒。

    正是將暮未暮的時刻,金烏已落,霞光傾城。寬敞明亮的臥室裏,一身紅裙的曼妙身影正靜靜地站在床前,披著滿身的霞光,低垂著眉眼、捉著那人的手,神色陰鬱。如果從窗外看過來,這一幕真真像是在畫裏。

    兩個人光顧著吵架,一時沒注意掛著吊瓶,這下可好了,血液迴流,不稍一時,蘇修堯打過吊針的那隻手便腫起來了,青紫一片,看到蕭可眼裏極為觸目驚心。

    那該是怎樣一種心境啊,幸災樂禍?落井下石?還是……她心疼了?

    蕭可的心裏此時淌著千迴百轉的糾結,一個本為複仇而開始的計劃,從什麽時候開始竟在她心裏悄悄變了樣?還是這個人會移心大法,不知

    不覺的給她用了計?

    不不不,蕭可,你隻是一時迷了心智。

    蕭可暗自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悄悄跟自己說。再抬頭,又是一臉的雲淡風輕。

    蘇修堯自然不會明白蕭可心裏的花花腸子,就算他心機再深,也終究不過凡夫俗子一個,他又不會讀心術,哪能事事都猜得到呢?更何況,一個人的心有時候複雜到連自己都猜不透,難能由得外人來耀武揚威呢?

    “您罵也罵累了吧,美女?要不小的給您傳個膳?”

    蘇修堯壞壞的笑,嘴角勾著邪氣的弧度。蕭可抬眼看他,正是星光乍起的時候,那人一雙眸子生生亮過窗外的星子。蕭可隻覺得心口猛地一窒,旋即便深深吸氣,瞥他一眼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本禽獸,何須遮掩?”

    蘇修堯麵不改色心不跳,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臉,大搖大擺的晃出臥室,蕭可怒,提步便追上去。門鈴響起來時,兩個人正在客廳掐的格外歡暢。蘇修堯一手箍著她的腰,兩個人跌跌撞撞的橫過去開門。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終究還是會撞鬼的。所以當陸楷辰大喇喇的站在門外時,蕭可隻覺得天雷勾地火,她應該被馬上拖出去亂刀砍死,然後丟到後山喂狗。

    果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蕭可在這一秒清清楚楚聽見上帝在她耳邊說:看吧,蕭可,這就是你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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