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嗖嗖嗖!”


    無數條長槍,從大船上射過來,就像一群閃爍死亡氣息的毒蜂,飛速的飛過來。


    躲,是躲不掉了。


    這讓從側玻璃看過去的夏芒,感到很絕望。


    這種絕望是對自己的戰友麵臨的危險無能為力的絕望,是對自己不能夠將對手的狠毒伎倆應對過去的傷心和悲痛。


    就像不久前,當夏芒聽到自己的兒子,自己最心疼的小吱吱被一隻鳥裹挾而去的時候,內心的難過與痛苦就是這樣。


    但是,現在,自己看到的,即將發生的卻是一場慘劇,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這讓夏芒心如刀絞。


    “快,快,剪掉繩子,往河裏麵跳!”夏芒大聲吼起來,“一邊盡力發動車輛,讓汽車拉動繩索的速度,能夠帶動兩人,躲開後麵如同一條條毒蛇的長槍。


    兩個年輕的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在汽車的拉動中,奮力地向上攀爬,隻要是爬上河堤,他們就有希望活下去。


    也許,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跳進雲河,與對手進行最後的周旋!


    然而,電閃雷鳴之間,兩人又如何能夠解開繩索呢!


    “丹,看來今天我們要在這裏,完成了!”小劉看了看後麵飛來的長槍,突然之間再沒有攀爬,而是緊緊地擁抱起小丹,輕輕地說。


    “完成!是的,既然我們無法選擇場地,那就在這裏完成吧!”小丹當然知道,自己的愛人,嘴裏所說的完成,其實是一個誓言,或者說是一個夢想。


    多年前,正是在一尊半成品的維納斯像前,兩人認識,也由相識到相戀,再到相知。


    喜歡雕刻的兩人,卻從沒有合作完成過一幅作品!


    多年之前,兩人曾許下諾言,等到某一天,不離不棄之時,一定合作完成一幅作品,沒想到,再見麵己是今天!


    “別人都叫我小劉,卻是我喜歡的稱唿,因為公司裏這樣叫我的人,他們都將我當兄弟!”小劉想起自已很多事,“我甚至喜歡你也這樣叫我,而不是叫我的名字劉雲,雲河的雲!”


    “小劉!”小丹緊緊依偎在自己愛人懷裏,眼睛還是流了下來,“我願意陪伴你,陪著你一起,完成我們的作品!”


    “噗噗,噗,噗噗!”無數根長槍像是紮靶子一般,飛速地飛過來,在夏芒的眼前,飛進兩個緊緊擁在一起的年輕人,飛進這麽一對久別重逢的愛人,飛進他們纖弱的身軀,將兩人狠狠地紮成一團刺蝟,然後借著力,將他們釘在了河沿的水泥內璧上!


    “啊!不要!”夏芒悲憤地大喊一聲,自己開的奧迪,也猛地停下了,這繩索被拉扯的力量,讓車都拉不起來!


    “夏總!趕,緊,走!”這個時候,小劉用盡最後的力量吼出一句話,然後,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啊!”夏芒一聲怒吼!


    “哢”一根長槍竟然是破空而來,紮向奧迪車,紮破了玻璃,從奧迪車的右後側玻璃紮進來!


    “唿唿,唿!”夏芒一個猛地刹車,然後將車後的繩子閃開,向左一拐,在幾根飛來的長槍裏,轟著油門開向前方!


    前方,是淚眼婆娑的夏芒的臉!還有,就是黃沙滿天的河堤公路。


    “劉雲,我的好弟兄!我們雲州的好漢!”夏芒嘴裏喊叫著,“我,一定要為你報仇!”


    報仇!是的。


    剛才還是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轉眼之間,竟然已經是人鬼殊途!


    夏芒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小劉和小丹兩人沿了船放開的缺口,一群群河底的生物,正快速地通過這裏往外爬,它們,終於是有了逃生的通道!


    沒有人想到,在這群像冬遷獸類一般逃命的龜類生物之下,竟然有一個方櫃大小的玻璃箱子!


    這玻璃箱子,被一群看起來很是年長的巨殼烏龜銜著,緩緩地推著,從巨型漁網豁開的大口子,逃了出去!


    這是九隻年老的巨龜,它們不知道活了多少年頭,現在,因為雲河水裏滅絕似的汙染,不得不逃出去,逃離自己的故土,逃離自已生活多少年的水鄉!


    它們的逃離,居然抬著一個玻璃箱,這就讓人稱奇了!


    這玻璃箱裏,卻是一個紅色的物體!


    看仔細了,原來是一個鳥頭,紅色的充滿個憤怒的鳥頭!


    它,儼然正是那個被放在粉色遊輪儲藏室的那個鳥頭!


    雲山之王,雲山之巔的王者,“雲山”的火紅頭顱!


    “九龜抬屍”,雲河的九頭烏龜,抬著一起逃難的,居然是雲山之王的頭顱!


    雲河,雲山,在神秘的雲州,沒有人注意到,也沒有人知道河底的故事!


    站在大漁網之側的一個高頭大馬的大漢,也不知道這個情況。


    也許,他若是知道,就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雲河裏麵最詭異的事件就發生在自已麵前,他也就沒有多少心思欣喜一件作品了。


    這件作品,當然是霧州餘家少歲家餘勇用鐵槍創作的!


    它就在麵前不遠的河畔石璧上,鮮豔而眩目,刺激而生動!


    那是兩個擁抱著的人,他們被粗長的大鐵槍一根又一根紮在石璧上,像是一個飛鏢的鏢心一般。


    長槍,正是依照餘勇的想法,紮成了一個轉輪的形狀,遠遠看去,就像是霧州餘家刻在雲河之畔的一個巨大的標誌!


    “小丹,你,你辜負了這麽多年我對你的一往情深啊!”餘勇依然沒有看水下,而是凝望著自己親手創作的藝術品,哀傷地說,“我給了你警示!隻要你不與他來往,我甚至都會放了那個畜生!”


    “可是你!你們居然在我的眼前,這麽齷齪地表演!”男子低頭看了一眼雲河,看到河裏仍然有無數的生物在奔逃,不由得使勁揮了下手,幾隻船立刻就靠了過來,幾杆長槍奮力地鉤起巨大漁網,然後一顫一顫地將掉下去的漁網的口子拉起來!


    無數的龜殼生物頓時又被阻擋了下來!


    “吱吱吱!”


    “嗚嗚嗚!”


    “咕嚕咕嚕!”


    河底生物的慘烈叫聲又開始了!


    但是,這些叫聲,絲毫沒有驚擾到一個斜依一杆長槍,正出神欣賞河壁上鮮血淋淋的藝術品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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