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想一下,在他進遊戲之前,先是遇到了一個來曆不明的、聲稱自己是警察的陳立,緊接著他就看到了一道白光。時蹤不得不懷疑,是那個叫陳立的人引自己入的遊戲。係統已經提到,玩家們可以通過這個遊戲賺取積分,而積分可以向國王兌換各種各樣的東西,搞不好這裏麵就有引人入遊戲,甚至為人安排身份的道具。如果陳立給自己安排了“薑婉兒”這個在默認故事線裏是死者的角色……很可能他就是有預謀地想殺死自己。陳立自己是老玩家,沒法進入新人本。以防萬一,他當然有可能會找另一個新人進本盯著自己。找出這個新人並不難,看誰針對自己,想讓自己去死就行了。這個人……會是李二少嗎?時蹤思忖間,左三丘倒是先替他反駁了。“你邏輯有問題。如果是薑婉兒寫的紙條,她會寫‘我在永葬旅館’,而不是用到‘薑婉兒’這三個字。”李二少立刻道:“她是兇手,當然要偽造一個第三方出來 。”“你先預設了薑婉兒是兇手,才會說出這種話。你真的很不可理喻。”左三丘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再看著其他人道,“我不知道你們在現實世界有沒有玩過劇本殺,就目前看來,龔長老之死,是典型的‘三刀兩毒’模式。劇本殺剛流行的時候,很多本都是這樣的。“在這種模式下,幾乎每個人都對死者動過手,因此,動機相對不那麽重要。我們把每種殺人手法,以及對應的致死時間排出來,再結合時間線,不難找出兇手是誰。”李二少做了個攤手的動作。“說得容易。可我們所有人剛才都表示,自己昨晚住進旅館後就沒再出來過。”“那是因為大家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兇手,所以不敢說實話。“舉例,假設有人去廚房給龔長老的夜宵下了毒,但目前還不確定他有沒有吃夜宵,也就不知道他最終是不是死於自己的毒,所以不敢認。”左三丘解釋道,“因此,接下來的探索過程中,我們每個人可以先著重分析一下自己是不是兇手,如果不是,那就可以大大方方把自己做的事情講出來。“到最後,用排除法,我們也能找到兇手。這是新人本,肯定不難!”這確實是新人本。但恐怕不是普通的新人本。尤其在薑婉兒死亡,將故事引入另外一條線之後。左三丘有一句話說得對,三刀兩毒模式下,不必太過糾結動機。畢竟如果每個人都有殺人動機,也就無法通過動機來排除任何人。如此,僅從找真兇的角度,並沒有必要還原每個嫌疑人的故事經曆,以及探尋他與死者的關係。可無論是從地圖大小,還是從npc的數量來看,這個副本的故事背景都是相對龐大的。遊戲進行到現在,故事的全貌隻露出了一些端倪而已。係統設計這樣一個相對複雜的故事,兇案本身卻與動機,與各個嫌疑人的故事無關,這可能嗎?時蹤表示懷疑。所以……所謂的三刀兩毒,該不會隻是障眼法?真正對死者動過手的,沒準隻有真兇一個人也說不定。時蹤腦中滑過很多念頭,麵上一句話都沒說。左三丘倒是又開了口。“其實我可以承認一件事,死者後腦袋上的包是我敲的。但我是在商業街敲的他。那肯定不會致死。”左三丘很快分享了他隱瞞的那部分故事昨晚淩晨兩點半,張野住進了旅館的302,躺上床後一直輾轉反側。他深愛薑婉兒,無法違抗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因此給龔長老下了情咒,也與她一起去了河對岸。可他有著深深的擔心,擔心龔長老會把薑婉兒搶走。難以入睡的情況下,張野選擇離開旅館,在街上散起了步。走到商業街的時候,有幾家麻將館還開著,借著零星的燈火,他看到了行色匆匆的龔長老。張野旁邊正好有家早餐鋪子,鋪子的窗戶沒有關,窗戶內就是砧板,上麵放著一根擀麵杖。見狀,張野順手拿上了擀麵杖,悄悄跟上了龔長老。跟了一段路後,他發現龔長老去的似乎是旅館的方向。他去旅館幹嘛?是不是打聽到了婉兒在那兒,想搶走她?一時衝動之下,張野將擀麵杖朝龔長老的後腦勺扔了過去。平時張野就很喜歡扔飛鏢這項娛樂,手上準頭挺不錯,還真用擀麵杖砸中了龔長老的腦袋。龔長老被砸後,狠狠摔了一跤。張野正要上前查看他的狀況,忽得聽到身後麻將館門口傳來了一些人聲。應該是有人打完麻將走了出來。張野那會兒也清醒了一些。龔長老畢竟是厲害的術士,萬一他知道是自己砸了他,下咒害自己怎麽辦?於是,趕在其他人看見自己的臉之前,他趕緊溜了。“就是這樣。我砸他腦袋,是臨時起意,也是一時衝動。“龔長老是很厲害的術士,但他隻是擅長對付妖邪,會些符咒、陣法什麽的,但本質上,他還是個肉體凡胎,人年紀又大了,所以我那一擊把他打得挺重的……“但我絕對沒有殺他。否則他怎麽會出現在自己家,而不是商業街?”左三丘如是總結道,“沒看到屍體前,我沒有承認這件事,主要是想看看情況再說。但現在我完全可以承認。“你們誰跟我一樣,對他做過什麽,但不認為自己是兇手的,也可以承認了。”開口的還是李二少。他道:“你說的這一切,並沒有人能證明。你在大街上敲死了他,把他的屍體運迴洞天福居,擺出那個造型,也可能。”“不可能。他身上的劍傷,還有中毒的症狀怎麽解釋?如果我敲死了他,他是怎麽中的毒?”左三丘忍不住皺眉道,“你這個人很奇怪,不是攻擊薑婉兒就是攻擊我。你簡直在攪渾水。該不會你才是兇手?”李二少勾著嘴角笑了笑。“我不是。我隻是合理提出質疑而已。其實現在說這些沒什麽意義,我們趕緊找線索吧。我們倒是不急,這位薑小姐”看向時蹤,他道,“你就比較急了。”這會兒的時蹤正好從旁邊的矮牆上跳了下來。見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李二少又問:“有發現嗎?”“嗯。”時蹤道,“這裏有明顯的腳印,表示有人曾蹲守在這裏。“另外,你們自己看,從起居室到屍體所在的位置,很明顯有一排足跡。我剛看了下龔長老的鞋子,他的鞋底刻有蓮花,和那排足跡相吻合。“所以,暫時可以認為,龔長老並不是死後再被兇手搬運到這裏的。這裏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他從起居室往院門方向走,走到現在屍體所在的位置時,毒發身亡,或者被箭射中心口而死。”聞言,左三丘立刻爬上牆看了看,發現那裏確實有腳印。不過腳印隻有半個,有大致輪廓,沒有具體紋路,在沒有專業刑偵工具的情況下,他們恐怕無法單憑這個鎖定嫌疑人。現在隻能認為,有人曾蹲守在這裏等著龔長老經過,然後朝他射箭。簡單向大家解釋了一下龔長老帶薑婉兒私奔的緣由後,左三丘道:“所以,現在基本可以還原死者的一個大致時間線了“離開張家莊園後,他去到和薑婉兒約定的中心廣場,卻沒看見她人,於是想找到她。嗯……很可能他把這件事安排給了他手下。讓他們幫他找薑婉兒。“後來,在收到手下遞來的‘薑婉兒在旅館’的紙條後,龔長老出門找薑婉兒,就在這個時候,他被埋伏在矮牆上的人射了一箭!”時蹤卻是打斷他道:“修正一下。龔長老收到紙條出門去旅館的時候,被你打了暈了過去。很可能從麻將館裏出來的人救了他,把他送迴了洞天福居。這是他第一次出門。“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後,龔長老又再出了門,然後才被人射了一箭。所以……”停頓了一下,時蹤道,“他第二次出門的理由很關鍵。“第一次出門,他確實是為了找薑婉兒。然而第二次還是這個原因嗎?“如果是,射箭的人怎麽會知道,龔長老會在什麽時候從昏迷中醒過來?“他又怎麽預知,龔長老會在什麽時候出門見薑婉兒,以至於能準點蹲守在矮牆上埋伏呢?“所以這張紙條,很可能隻是個迷惑人的東西。兇手是和龔長老另外有約的人。但兇手並不會真正赴約,而會埋伏在牆上射箭。“當然,這隻是目前的一個猜測。“地圖很大,需要探索的地方很多,分頭行動吧。”言罷,時蹤率先往外走去,並沒有在洞天福地多做逗留。其餘四個玩家暫時留在了這裏,估計想繼續查找龔長老的故事,時蹤則去了永葬旅館。左三丘站在原地撓了一會兒頭,倒也跟上了時蹤。“你為什麽想先去旅館?”“因為我覺得這個旅館不對勁。”“怎麽說?”“你覺不覺得……這旅館太大了?”這裏所謂的商業街並不繁榮,來來去去也無非是三大家族的人。在商業街的麻將館打牌打晚了,又或者在酒館喝酒喝晚了,人們嫌迴莊園的路途太遠,想就近找地方住,是可以理解的。一個有著二十餘間房的小旅館足以滿足要求,然而永葬旅館實在太大了。永葬旅館跟張家莊園一樣,也是由舊式庭院改造而成,占地麵積相當大,時蹤他們住的地方僅僅隻是前院,他粗粗估計,至少有五六十間房。可這隻占了整個園子四分之一的麵積而已。長命鎮富人區完全對外封閉,外人不能進,普通人不能出去。哪裏用得著這麽大的旅館?再者,昨晚時蹤和左三丘住進來的時候,根本沒見這旅館有任何工作人員。難道平時這旅館並不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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