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咒語的作用下,藥材們轉瞬融合成了小半碗無色無味的液體。他做了三份劑量的藥,於是找來三個瓷瓶,將液體分裝進去,揣在了兜裏,出門後一邊晃蕩,一邊思考怎麽給龔長老下藥。出門後不久,左三丘遇到了自己的母親。看到他的刹那,張母的表情顯得有些緊張。“聽說你帶薑婉兒去園子裏了?”左三丘立刻道:“是的。母親別怪我。我實在是太思念她了。”兒子如此,也是因為“情咒”的作用。張母對他的迴答倒沒有多驚訝,隻是問:“龔長老找到的你們?”左三丘答:“是。”“他……他生氣嗎?”張母的表情變得更緊張了。看來張家上到族長夫人,下到家丁,人人都非常懼怕龔長老。左三丘心裏盤算著主意,精神高度緊張,以至於手掌心都出了汗。很快他福至心靈般開口道:“龔長老確實有點生氣。那個……母親,早上我迎接賓客的時候,看見王家送來了一個叫‘千年瓊漿”的東西,說是吃了可以延年益壽。我們一起給龔長老送去吧?我親自給他賠罪!”張母點點頭:“好。也算你懂事。我親自送給他喝。”廂房內。時蹤靜靜坐在鏡子前。鏡子裏映出來的是跟他本人有幾分像,但輪廓柔和了很多的臉。有記憶以來,很多人都誇過他長得好看。然而此刻看著鏡中人的臉,他的眼中倒是流露出幾分不耐與厭惡。似乎他很討厭自己的長相。等待了不多時,時蹤聽到了院子裏傳來一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那是左三丘,或者說張野的聲音。時蹤:“……”跟月亮有關的詩,他隻想得起這一首嗎?不過看來他成功了。接下來就要看……情咒能不能對龔長老生效了。起身,走到窗戶邊,時蹤再度推開窗。“張郎。”他輕輕喚了一聲,然後看見左三丘望了過來。與他一並望過來的,還有龔長老。溶溶月色,落地成霜。隔著一扇窗,薑婉兒望向了龔長老。兩人目光對視的一刹,龔長老的眼神忽然變了。“哎呀,我也不知道那個哥哥為什麽會愛上我。我隻不過路過他身邊的時候看了他一眼……”這是薑婉兒常說過的話。說這話的時候她不會知道,“哥哥們”愛上她,全是因為情咒。此刻的龔長老亦然。對此渾然不覺的他,隻以為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情不自禁地,龔長老朝時蹤邁出一步,之後才後知後覺想到什麽,看向身邊的張家母子。“我還有些事情要跟薑小姐交代,你們先去休息吧。”“好。有勞你了。”張母麵帶感激的微笑,朝龔長老深深鞠了一躬,這才帶著張野離開。婚禮前一刻。張家莊園,南山宴會廳。龔長老一臉嚴肅地坐在主席上。此刻他的心情是複雜的。在他原來的計劃裏,午夜12點,待婚禮一結束,他功成身退,薑婉兒也可以去死了。她最後到底死在誰的手上,他不在意,他隻要看管住薑婉兒,確保婚禮如常進行,並在婚禮上完成相關的儀式即可。這是他設計這一切的意義,也是三大家族大費周章想達到的目的。張家人信任他、李家人信任他、王家人也信任他……他收了錢,責任重大,他從不會對任何所謂的美人動惻隱之心。他自己都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不久前,在張家母子離開後,他的理智與情感曾展開過激烈的鬥爭。然而在推門而入,薑婉兒轉過身朝他望過去,再說了一句話之後,他的所有理智都崩塌了。最終他答應會帶她走。他們會一起私奔。午夜12點,婚禮正式開始。這是一場典型的中式婚禮。披著蓋頭、華貴喜服的新娘準時出現,在喜娘的攙扶下上了台。新郎張野穿著一身喜服,正笑嘻嘻地站在台上,深情款款地看向新娘,仿佛等待這一天已多時。隻是在他即將握住新娘的手的時候,張母卻忽然出現打斷了他。“不對……新娘腰間的帶子是阿戴親手係的。她剛對我說,這係法不對……”張母自言自語般說出這麽一句,皺緊眉頭,上前一把掀開新娘的蓋頭。蓋頭下的人果然不是薑婉兒,而居然是一個叫阿花的人。那是龔長老的貼身侍女。什麽情況?張母大驚失色,非常疑惑地看向龔長老。卻見龔長老拂袖對著阿花怒道:“怎麽會是你?!薑小姐呢?!”阿花當然是受到了龔長老指示才會這麽做,然而她必須得裝作對此事一無所知。“我、我是被薑小姐逼的,龔先生抱歉!”“豈有此理!別急,我這就去把她找迴來!天涯海角,她逃不掉的!”龔長老佯作憤怒地說完這句話,離開了。不久後,左三丘滿懷憤怒與痛心,淚眼婆娑地看向母親。“婉兒她為何、為何竟……”張母握緊拳頭看向宴會廳大門,眉眼間刻下了深深的憂慮,似乎根本顧不上安慰兒子。左三丘瞄她一眼,趕緊趁機往外跑了去。“母親,我不信婉兒會離開我。我這就去找她!!!”淩晨1點15分。四葉草之河河畔。時蹤非常滿意地看到了腦子裏的一行提示【薑婉兒逃婚成功;[故事線2]已開啟】看來薑婉兒不會是本案的死者了。在廂房裏見到龔長老後,時蹤話裏話外引導他帶自己私奔。龔長老在情咒的作用下變成了戀愛腦,沒掙紮多久就同意了。於是他讓自己的貼身侍女阿花假扮成薑婉兒參加了婚禮。為了不引人懷疑,作為主婚人的龔長老當然要如常參加婚禮。待東窗事發,他才會以捉拿薑婉兒的名義堂而皇之離開張家,繼而帶她遠走高飛。於是提前離開張家的,隻有薑婉兒一人。兩人約定好了在長命鎮的中心廣場見麵。但時蹤當然沒去中心廣場等龔長老,而是來了這四葉草河等左三丘。淩晨1點半。左三丘氣喘籲籲地出現,第一句話是:“咱們這算是逆天改命了嗎?”“嗯。”時蹤微笑著看向他,語氣非常誠懇地道,“謝謝你。多虧有你。”左三丘被他誇得有些不自在,撓撓頭坐下。“為什麽在這裏見麵?”“第一,這鎮子上的其他地方,我們還不熟,下午隻來過這裏。第二,這裏屬於荒郊野外,人跡罕至。第三……”時蹤忽然問,“你知道四葉草的花語是什麽嗎?”“不知道。”左三丘搖頭,好奇問,“這有什麽說法?”時蹤起身走至河邊。“真相。它的花語是真相。“河那頭有通往外麵世界的道路。未經允許,普通人不能過河。真的隻是因為這樣嗎?”“河那頭藏著關鍵秘密?”“嗯。我認為是這樣。”泛著粼粼波光的河水清且淺,約莫隻到人的膝蓋處。時蹤直接脫下鞋,卷起衣袍,著水過了河。左三丘原本是有些顧慮的,見狀,心一橫,牙一咬,也跟著過了河。事已至此,那幹脆就去河對岸探探,看這長命鎮到底藏著什麽樣的秘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河水太涼,待過了河,左三丘渾身都打了個哆嗦,好像從陽間走到了陰間。走至時蹤身邊,他發現時蹤的嘴唇也凍得有些青紫。他慘白著一張臉站在墳地邊上,看起來更像個女鬼了。時蹤打量了一下墓地的構造,旋即帶著左三丘走至一個灌木叢邊,讓他蹲下身,再道:“你先躲在這裏。我去挨著查看一下墓碑。我叫你出來的時候,你再出來。”左三丘:“為什麽?”時蹤沒多解釋,徑直走向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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