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一隻黑貓,再次悄無聲息地潛入到人間,睜開它黑色的眼睛,尋找心中的獵物。一凡卻要用它尋找光明,一種嶄新的生活。

    時間漸漸迫近23點,三輛黑色的高級轎車緩慢地駛出黃金海岸附近的後門,進入大路後急速地向遠處奔去。一個黑影縱身飛到天空,然後失去蹤跡。

    三輛轎車行駛了十幾分鍾後,開進一個廢棄的工廠。這都是前幾年盲目招商引資匆匆上馬留下的後遺症。領導人找到一個外地老板,請他投資辦廠,工商稅務,一路紅燈。但是有許多老板隻是買下地皮,簡單地做做表麵文章,蓋上幾間房子,領導來了,鞭炮一放,工廠就算開張了。領導人的任務也完成了,剩下來的就是醜女待嫁,等到地皮升值再拋售出去;有的甚至是本地商人掛著外地人的招牌,享受特權,從中謀取暴利。當然,也有因為後期資金不足,或者經營不善而倒閉的。目前,市領導已經開始重視對假招商和假投資進行專項治理和整頓,千年老城,新舊交替,將會煥發勃勃生機。

    車子在一個高大破舊的廠房前停下來,從裏麵紛紛走出十幾個全身穿黑西裝的男子,每人腰間都別著一把手槍。走在前麵的是王經理和他的弟弟,王經理戴著墨鏡,邁步走進廠房。弟弟手提著一個黑色大皮箱,緊緊跟在後麵,其他的手下也一湧而入。等到他們進去不久,三輛麵包車在廠房前也停下來,從裏麵魚貫而出數十個衣冠不整的黑社會青年。在一個刀疤臉的帶領下,蜂擁進來。

    “王經理最近可好啊!”刀疤臉皮笑肉不笑地對王經理說。

    “托老兄的洪福,兄弟還好好的活著!”王經理也冷笑著迴答。

    “這你就見外了吧?我們是最好的合作夥伴,聽說你上次失手,為兄關心一下也是情理之中啊!”刀疤臉繼續充好人道。

    “謝謝老兄的好意!貨都帶來了嗎?”王經理岔開話題單刀直入道。

    “錢準備好了嗎?”刀疤臉反問。

    “痛快點,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王經理怕夜長夢多,直截了當地催促。

    “好!黑子,給他們驗貨。”刀疤臉也爽快地響應。

    “二弟,小心點!”王經理叮囑他的弟弟道。

    黑子和王經理的弟弟各自提著箱子走到中間,分別打開箱子,送到對方的麵前。王經理的弟弟從皮箱中拿出一個圓形藥丸,放在嘴邊嚐了嚐,對王經理說:“真貨!”王經理微笑著點點頭。

    黑子也是拿出一疊百元鈔票,從中隨便抽出一張檢驗了一下,對刀疤臉點點頭。刀疤臉對他使了個眼色,黑子突然拔出腰間的家夥,對王經理的弟弟胸口射擊。刀疤臉和他的手下也都拔出手槍,對著王經理這邊開火。王經理這邊有幾名手下稍微愣神被亂槍打中,倒地身亡。幸虧王經理和他的弟弟早有心裏準備,快速地趴下,然後尋找有利地形進行反擊。雙方陷入了激烈的混戰,相持階段。可是由於刀疤臉這邊人手多,而且搶先出手,占有絕對的優勢,很快,王經理這邊人數逐漸減少,快要抵擋不住了。

    “二弟,拿貨走人。”王經理見情況不妙,果斷地對弟弟下命令道。偷雞不成,不能反失把米,如果這次再血本無歸,老頭子非坐了我不可。

    二弟接連打了幾槍,就地十八滾,朝中間的皮箱衝去。“黑子,不要讓他槍走箱子。”刀疤臉也急了,躲在一台舊機器的後麵大聲地對黑子說。

    黑子一個魚躍,猛地撲向麵前的箱子。就在他們快要拿到箱子的時候,一道黑影閃過,兩個箱子不翼而飛。兩邊的人都是一愣,真是見鬼了,沒看見人東西就不見了。他們互相懷疑是對方暗藏一手,心裏不住地暗罵對方的陰險歹毒。就在這時,外麵警車轟鳴,公安幹警和武裝特警飛快地從車上跳下來,舉著手槍端著衝鋒槍和狙擊步槍從四麵包圍過來。李警花跟在局長和大隊長的後麵,一臉興奮。一凡沒有騙我,這次我可立了大功,揚眉吐氣了。

    “大哥,我們被包圍啦!”雙方的手下驚恐地說。

    “該死的,警察來的這麽快,是誰走漏的風聲,我非拔了他的皮不可。”刀疤臉兇狠地發誓。

    “快撤!”王經理也慌神了,來之前內線報告說條子沒有什麽動作呀!難道是他出賣了我?

    歹徒們慌亂如麻,四處亂竄,瘋狂地開槍抵抗著從門口往裏衝的警察。刀疤臉帶著手下邊打邊退,尋找著逃跑的出口。王經理對這裏早已摸清了情況,他叫上二弟三拐兩繞地轉到廠房的後麵,爬上一個梯子,從天窗鑽出去,然後順著管道滑溜下去。剛落到地上,就被合圍過來的警察發現了,高聲地說:“放下武器,停止反抗!”

    “停你媽個頭!”老二眼裏噴火舉起手槍就反擊,一個警察被打中腿步,跌倒在地。其餘的警察一齊開槍射擊,老二胸口被打了幾個窟窿,跪倒在地上,無力地垂下右手,手槍掉落在地上。

    “二弟!”王經理痛苦地大喊一聲,轉身要跑過來。

    “大哥,你快走,為我報仇!”老二吃力地抬了下右手,流著眼淚對大哥說。

    王經理含著眼淚對著不遠處的警察打了幾槍,轉身鑽進一片樹林,消失不見。

    “報告局長,共擊斃罪犯十一名,抓獲匪首刀疤臉和匪徒三十二名,搜查到毒品一箱,收繳槍支四十三把。”一個警察激動地對公安局長匯報道。

    “好,留下刑偵隊繼續搜查,其餘的收隊。”局長也是太高興了,新上任就破獲了這麽大的一個案子,在a市的曆史上是絕無僅有的,這對於他穩住寶座,擊敗那些認為他還年輕的反對者們是一個有力的迴擊。而且對於他今後的升遷……他心裏高興但是臉上不能表露出來,隻是笑眯眯地對李警花說,“小李,你跟我到局裏,我要好好地獎勵你!”

    一凡今天實在是太高興太激動了,打開箱子,裏麵全是一紮紮嶄新的百元大鈔。他有意把裝有毒品的箱子給了警察,讓他們有所收獲,放鬆對其他的追查。毒品不是他想要的,而鈔票——這殺人不見血的刀,它可以讓乞丐變王子,醜陋變美麗,錯誤變正確,矮小變高大,黑變白白變黑,黑白不分,是非顛倒……他拿出鈔票一張張地親著吻著,然後一把把地拋灑向天空。紅色的鈔票像漫天飛舞地桃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落到沙發、茶幾、電視、地上,滿地落紅無數,更吹落,星如雨。星星越來越多,一凡枕著鈔票,進入了甜美的夢鄉。睡夢中,他用這些錢買了許多好吃的送給雪兒,許多時髦漂亮的新衣服送給雪兒……雪兒穿著潔白的婚紗,邁者輕盈的步伐走進鋪著紅地毯的禮堂。她頭上戴著一頂金色的黃冠,脖子裏戴著一條珍珠項鏈,中間鑲嵌著一顆藍寶石,襯托出她細長白淨的脖頸,美麗的無以複加。自己拉著她戴著白手套的纖細右手,漫步走進神聖的殿堂,四周投來羨慕、祝福的目光。

    “一凡先生,你願意娶雪兒小姐為妻嗎?”一個聲音莊嚴地問。

    “我願意!百分之二百願意!”

    那位主持不滿地望一眼一凡,然後轉過臉對雪兒問:“雪兒小姐,你願意一凡先生為你的丈夫嗎?”

    雪兒羞澀地低下頭,久久沒有說話。

    “雪兒小姐,你願意一凡先生做你的丈夫嗎?”主持人再次威嚴地問道。

    “雪兒,你快答應啊!”一凡心都要急得跳出來了。

    雪兒勇敢地抬起頭,深情地望著一凡開心地說:“我願意!”

    “下麵——”

    一凡正張開嘴巴,準備親吻雪兒。雪兒也幸福地閉上眼睛,等待那神聖甜蜜的一吻。突然,一陣清脆的門鈴聲和咚咚的敲門聲驚醒了他的春夢。

    “誰呀?”他媽的,敲門也不看個時候,一凡揉著惺忪睡眼,慢騰騰地剛要開門,猛然想到一屋子的鈔票,急忙改口說:“等會兒!”他手忙腳亂地收拾淩亂的屋子,等到所有的錢都裝進箱子,放到臥室的床底下後,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鍾了。

    “怎麽這麽慢啊?”李警花一進屋就大唿小叫地抱怨,“你在屋裏幹什麽壞事啊?”說著,她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到處亂搜。

    “你幹嗎呢?”一凡被打擾了一簾春夢,一肚子的火正無處撒,“想幹那事,也得你願意啊!”

    “流氓——”李警花伸出手就想給一凡一耳光。

    一凡豈能讓她占到便宜,一把抓住她的手,向懷裏一拉,李警花一頭撲進一凡的懷裏。一凡摟過來,惡狠狠地在李警花的嘴唇上狂親亂吻。過了很久,李警花都快喘不過氣了,一凡才放開她說:“現在你滿意了吧!”

    “你——欺負人!”李警花像隻被強暴的羔羊,楚楚可憐地啜泣著說。奇怪的是,內心裏好象有一種想被再次占有的衝動、幸福感。

    “深情吻住你的嘴,卻無能停止你的流淚。這一刻我的心,和你一起碎……”如果,如果被親吻的人是雪兒,那該多好啊!一凡黯然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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