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絳衣一看到這菜色就笑道,“看來廚子也都換了,該不會是神仙府裏的廚子吧,看起來挺不錯的樣子!”


    說著,他先動了筷子,夾了一片魚肉去了魚骨頭才放到常相思的碗裏。


    “嚐嚐!”


    常相思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肖慕與肖槿,“開始吃吧,肖槿第一次過來可別拘謹了,若是夾不到的就讓你大哥給你布菜,知道嗎?”


    肖槿瞥了她一眼,“如果小爺要大嫂給我布菜呢?魍”


    鳳絳衣鬱悶了,立即將筷子“啪”地一聲按在了桌上。


    “肖槿,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嗎?本王今日讓你清楚一件事情,常相思是本王的女人,也是本王已經預定下來的十一王妃,你看到她的時候是不是該放尊重,一口一個大嫂你喊誰呢?”真是將他當死人了嗎?


    肖槿膽子雖然不小,但畢竟年紀尚小,加上鳳絳衣的身份,此時也被他給嚇了一跳,立即去揪肖慕的袖子檎。


    常相思看到肖槿被嚇到了,便道,“行了,肖槿還小,你也別嚇到了他!”


    肖槿立即點頭附和,“嗯嗯,小爺膽子小,大嫂說的是!”


    這一迴,常相思覺得他是沒藥救了!


    肖慕也覺得隻能隨他去了,這樣的賤嘴是怎麽培養出來的,倒真是能耐了。


    鳳絳衣被他氣得不行,這肖府是怎麽養出這樣的孩子來?


    這要是他的孩子……


    一定早被他給揍死了!


    倒是與鳳墨嬈小時候有那麽幾分相似,難道這孩子從小放在鳳墨嬈身邊養大的?


    鳳絳衣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有些被嚇到的肖槿,惡狠狠地出聲威脅。


    “肖槿,別以為你年紀小,本王就不會與你動手,今日若不是看在相思的份上,本王一定讓你後悔來這一趟!再離開之前你若是膽敢再出聲,本王一定讓你入宮,本王不是還有幾個公主妹妹嗎?正愁著沒人跟她們玩,正好讓你去給公主當陪讀!一個月休沐一日,一定讓你有所覺悟!”


    對付這樣不聽話的死小孩,他有的是辦法折騰他們!


    肖槿立即以雙手捂住了嘴巴,讓他入宮給公主當陪讀,那麽他還能有絲毫的顏麵?


    死都不去!


    肖慕卻覺得這個法子不錯,於是立即附和。


    “如今槿兒越來越大了,因為之前被寵壞,倒是有些管不住他的脾氣,如果去給公主當陪讀倒也不錯,我記得十七公主年紀最小,如今也才八歲不到,算起來與槿兒的年紀相當,若是去給十七公主當陪讀,倒是適合!”


    可憐的肖槿捂著嘴巴不敢出聲,卻拚死搖頭,一隻手還去扯著肖慕的袖子,一副不願意去的模樣。


    給公主當陪讀,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會毀掉的!


    他還想著效仿十三王爺那般瀟灑一生呢!


    常相思看著可憐的肖槿,決定落井下石。


    “我也覺得絳衣的提議不錯,那十七公主我倒是有見過一次,冰雪可愛,而且聰慧伶俐,到時候一定與肖槿有共同的話題,如果可以的話也可以順道聯絡下感情,說不定將來還可以撈一個駙馬當當!”


    鳳絳衣雖然看不上這熊孩子,一張嘴就格外不討人喜歡,不過容貌倒也說得過去。


    將來長大之後若是沒有長成歪瓜劣棗,以他的身世匹配他的十七皇妹也不是不行!


    肖槿的臉色更是差了許多,他們一人一句這是打算將他們給賣了嗎?


    從十七公主的陪讀到當十七公主的駙馬,他要逃婚!


    肖槿求救地看著肖慕,肖慕卻覺得常相思這個提議不錯,也省得將來肖槿長大了走了彎路,真在院子裏養上一群男人,於是頷首。


    “我倒是覺得你們二人的提議不錯,既然如此就選個時間讓我爹進宮一趟將此事與皇上稟報,十七公主冰雪可愛,讓肖槿跟在她的身邊,我倒也安心!”


    感情還得從小培養著,說不定將來真培養出感情來了,而且對方是公主,也算是他們肖家攀了高枝!


    可憐肖槿不敢出聲說話,捂著嘴巴雙眼淚汪汪的樣子,最後小小的身子跳下了凳子,打算拋棄肖慕獨自迴府。


    卻讓鳳絳衣眼疾手快地將他給揪住了,“肖家小公子這是怎麽了?本王之前的提議挺好的,這不都是為了你著想嗎?”


    讓他不好過,他會讓對方更難過!


    肖槿覺得自己出不出聲他們都是打定了主意要將他送進宮的,於是也不捂著嘴巴了,哽咽著出聲抗議。


    “你們欺負小孩子,我不要進宮,不要給十七公主當陪讀,不要給她當駙馬!”


    常相思看到肖槿難得憋屈,總算是迴到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姿態,忍不住就笑了起來,抬手去掐他的臉。


    “看你還敢不敢胡說八道,管不好你這張嘴,小心大難臨頭!不過我還是覺得你進宮去當陪讀挺好的,而且宮中戒備深嚴,你中不會讓人給莫名其妙地擄走才是!”


    “我還是不要去!我寧可讓青沐公子給抓了去也不要進宮當陪讀!”


    礙於抓著他手臂的是十一王爺,肖槿朝著肖慕求救。


    “大哥,我錯了,你快救救我,我不要進宮當陪讀,不要當駙馬,十七公主肯定是嫁不出去了,所以才打算從小找一個駙馬,我不要!大哥,娘肯定也不會要個公主當媳婦的,往後還要娘伺候公主呢!”


    鳳絳衣隻覺得這孩子真吵!


    嘴一張就是各種聲音,索性鬆開了他的手,來者是客,這裏又是相府,索性將他鬆了開來。


    肖慕知道肖槿實在太吵了,立即瞪他,“再出聲就將你扔出去了!”


    而後歉意地朝著常相思與鳳絳衣投去一笑,“倒是讓你們看笑話了,這孩子自小被寵壞了。”


    說罷他將肖槿抱在了自己的身邊,給他布了菜。


    “肖槿,我警告你好好地吃,吃完就迴府,再出聲鬧笑話一定讓你進宮給公主當陪讀!”


    肖槿立即就安靜了下來,這話的意思就是隻要他安靜就不讓他進宮了。


    於是乖巧地抱著碗筷默默地用膳,偶爾抽噎著。


    在肖慕的警告下,屋子裏終於徹底地安靜下來了。


    常相思見他們兄弟倆這麽好玩,也忍不住想笑,不過看到鳳絳衣的臉色不好,於是夾了菜往他碗裏放。


    她也承認肖槿可愛歸可愛,但是嘴一張,真能吵死人。


    在肖槿閉嘴之後,一頓飯倒吃得還算和樂,期間鳳絳衣還敬了肖慕幾杯酒,常相思也打算喝一杯,卻讓兩個男人給禁了。


    飯後,又喝了一盞茶,肖慕才帶著肖槿告別,兩人親自將他們二人送出了相府,常相思才鬆了口氣。


    看到一旁麵色有些不好的鳳絳衣,問道,“怎麽了?”


    鳳絳衣也不管不顧旁邊是否有人,直接將常相思扯在懷裏粗暴地侵占著她的唇舌,一吻之後,常相思癱在他的懷裏,臉上布滿了紅暈。


    她抬頭看著鳳絳衣,雙手攀在他的腰間,氣息有些不穩。


    鳳絳衣看著懷裏的女人,無奈地出聲,“你隻能是我的!相思,往後別再見他們了好不好?”


    他不喜歡常相思單獨去見他們,不論是肖慕或是青沐公子還是北玄瑜甚至是鳳黎蘇,一個都不行!


    可偏偏她就給他招惹上了這麽多的男人,一個個還是這樣的優秀,讓他很有壓力。


    這幾日常相思明顯感覺到鳳絳衣似乎比起以往霸道了許多,此時竟然還要求往後別再見他們……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她也會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對於肖慕,畢竟共患難過,縱然她對肖慕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但友情還是有的,而肖慕他……


    總會放下這一段感情的。


    “往後見肖慕,我會盡量將你帶上,我與肖慕你別誤會了!”


    她抬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想起肖槿今日所說的話,又道,“至於肖槿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肖槿的脾氣你也該是知道的,那張嘴什麽都敢不經過大腦說出來,他那性子就跟十三王爺一樣的!”


    鳳絳衣搖頭,“往後少見他們吧,我不喜歡你見別的男人,包括皇上他們。相思,我希望你的眼裏心裏隻能有我,一看到你與他們見麵與他們說話,其實我心裏很難過,就像……如果我跟別的女人談笑風生,你會如何?”


    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常相思再與那些男人有牽扯了。


    常相思有那麽一會兒的沉默,想到玄舞曾經與她說過的話,但是與肖慕他們完全不來往,那也是不現實的!


    最起碼她是將肖慕當成朋友,難道有了男人自己就該連朋友也都失去了嗎?


    “對不起,往後我會自己注意一些不與他們獨處,但是,鳳絳衣,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不會因為自己的愛情就迷失了自己,將來我會有自己的事業,會有自己的朋友。”


    “我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嫁了人就會以夫為天,將他當成自己的所有,將自己依附著自己的丈夫。如果你要的是這樣的女人的話,那麽你早日看清楚,我始終沒有辦法讓自己成為那樣的女人!”


    說到這裏常相思深唿吸了口氣,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誤,甚至與肖慕他們之間的來往也不能夠代表什麽。


    “人是該有自己的朋友的,我不阻止你也有自己的圈子,我也希望你能夠給我空間,我與肖慕他們……或許肖慕是對我有感情,但我明白地告訴你,我不喜歡肖慕,也沒打算與他發展下去!我會找個時間與他說清楚一切!”


    是不是在地下密室的時候自己讓肖慕誤會了?


    可那時候是肖慕先吻她的,黑暗中她本就不清楚對方的意圖加上那時候也已經餓暈了。


    她也沒想去責怪肖慕,因為那時候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已經開始絕望。


    這些事情她也沒打算告知鳳絳衣,不是因為不忠誠的緣故,而是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他隻會讓他難受,甚至誤會了她。


    鳳絳衣握住她的手,眉眼幾分淡然,心中卻已經波濤洶湧。


    夜色已經很濃鬱了,然而今日是圓月,皎皎的月光傾灑下來,上麵的樹枝斑駁的影子落下。


    他低頭看著常相思如畫的眉眼,清楚她的不尋常,可是肖慕對她的感情猶如一根刺兒橫在他的心裏。


    隻要輕輕一碰,就疼痛不已。


    特別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她,而這一次肖慕為她做到這樣的地步!


    甚至在肖慕的心中常相思的存在已經勝過肖槿!


    “那如果我讓你與肖慕斷絕來往呢?你會不會答應?”鳳絳衣問道。


    知道自己的問題很愚蠢,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結果。


    “為什麽一定要我與肖慕斷絕來往呢?鳳絳衣,我已經與你說過了,我與他並不可能,而我也跟你說過了,我喜歡你的人是你,愛的人也是你,難道……你還不願意相信嗎?”


    常相思有些氣結,不明白為何他突然這樣,竟然還霸道地不願意讓她擁有自己的朋友了?


    鳳絳衣緩緩地鬆開了她的手,抿著唇臉上幾分陰森,看向常相思的時候,更是多了幾分失望。


    “就算是為了我,也不能夠做到嗎?”


    常相思借著柔和的月光看清楚的眼前的男子,優雅清貴,那一雙眼裏飽含著失落的情緒,她微微一笑,搖頭。


    “對不起,我不會這麽做的!我知道你難過,但我也給你承諾過我與他之間不會有什麽,我希望我可以有自己的空間,除了愛情還有自己的友情,如果你沒有辦法接受的話,我想……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好好地想清楚,你也好好地考慮我是不是能夠與你生活一輩子的人!”


    第一次談論到這樣的話題,常相思也沒想過要逃避,隻是覺得事情既然說開了就應該想著怎麽解決,如果鳳絳衣接受不了這樣的她,或許分開開始最為理智的!


    縱容會有太多的不舍,但總比將來不適合的兩個人硬是湊在一起,總有一日會將彼此的美好都消磨掉的!


    鳳絳衣沉默了,有些無法接受她的答案,無法接受她最後所說的話,什麽叫應該分開一段時間?


    好不容易相聚,她就膩味了他嗎?


    “你真的不能夠答應我與肖慕他們斷絕來往嗎?”鳳絳衣再次詢問。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


    常相思的神色也淡然了許多,“你之前不都挺理解我的?不都不說什麽嗎?而且你也清楚肖慕救過我,難道就要讓我這樣子與他斷絕了所有的來往?”


    鳳絳衣沉默了下來,他覺得自己確實是該要冷靜一番,否則這麽下去隻會與她越鬧越僵,於是深唿吸了口氣,硬是忍住沒去擁抱她,他後退了一步。


    “或許我們之間確實都應該要冷靜一番,這幾日我就不住在相府裏了,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你早點兒休息!”


    鳳絳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相府。


    常相思追了幾步,一直到追出了相府的大門才停下了步子,她看到了鳳絳衣決絕的背影。


    第一次,他這樣將她扔下獨自離去。


    抿著唇,就這樣盯著他的身影看,有些不明白今晚的鳳絳衣到底是怎麽了。


    當初他縱然有些不高興她私下去見肖慕等人,但畢竟不會這樣子,甚至也能夠理解她的性子。


    可現在卻要讓她與肖慕斷絕來往……


    不都與他說清楚了,她與肖慕不會有未來,於男女之間的情感上,她也不喜歡肖慕!


    她喜歡的是他鳳絳衣嗬!


    常相思失落地轉身,也罷,分開一段時日也好,好好地考慮清楚彼此是不是適合。


    就算再喜歡,如果不適合,那也是白搭!


    無奈地輕笑起來,她長長地歎了口氣,也許她也有錯,隻是……


    她的人生不應該隻有愛情,她也沒想過自己要依附男人活著,像這個年代的女性那般,以夫為天,深居後院。


    常相思從袖子裏取出那一隻盒子,無奈一笑,似乎這一隻戒指很難送出去嗬!


    她本打算送給鳳絳衣的,看來隻能下迴了了!


    不過鳳絳衣的生辰也差不多快到了,到時候這戒指就當做是生辰賀禮吧!


    **


    月光下,一高一低的兩人行走著,地上是尚未消融的白花花的雪,寒氣從下方散發開來,有些冷。


    肖慕緊緊地牽著肖槿的手走著,因為月光不錯,所以他們打算一路上走迴肖府。


    雖然有些路程,但是在他們能夠接受的範圍裏。


    肖槿的手很小,白白嫩嫩的,握在掌心裏,倒是舒服得緊。


    其實今天他本該去拜訪一下遊學兩年才歸來的常珞,但畢竟這個時候太晚了,而且也沒帶禮,還是等改日再拜訪吧!


    雪地上,肖槿不好好走,仗著肖慕一路上都牽著他的手走,蹦蹦跳跳的沒一刻是安靜的。


    “再跳一會兒摔著了,娘還要心疼你呢!”


    “大哥在不會讓小爺給摔著了。”


    “還一口一個小爺的,看你剛在在相府裏嚇成什麽樣子了!”


    肖慕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還不是你們幾個大人欺負小孩!大哥,我不要進宮,也不要給十七公主當陪讀,更不要當十七公主的駙馬,大哥你最疼槿兒了,一定不要將我弄到宮裏去啊!”


    他知道隻要大哥一答應,那他隻有進宮的份了。


    但如果他大哥不同意,就是他爹同意了,但最後還不是順了大哥的意思。


    “其實十一王爺與相思提的主意都挺好的,槿兒,大哥不是欺負你,而是覺得這些有利於你的將來,你的性子也該收斂下了,成日裏學著十三王爺像個什麽樣子?你將來若成了十三王爺那般的人,你怎麽辦?”


    肖槿嘟嘴,“我覺得十三王爺那樣挺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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