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可是犯罪!!廖陣像是輕輕歎了一聲, “再等兩年……”郭旭:?!瘋了嗎?為什麽他都穿越了,還要麵臨催婚?!催婚一個十幾歲的未成年不覺得離譜嗎?要催也該催他哥去啊!!廖陣看了少年這直白到寫在臉上的表情,忍不住莞爾:這一點倒是同他兄長不同,這位小公子還是有的磨呢。廖陣不擔心主公子嗣問題的原因也很簡單:主公已經有繼承人了。雖說自古以來的傳統都是父子相傳,亂世之中最多的卻是“兄終弟及”,幼主是守不住家業的, 更可能的是被部將奪權,這麽一來有沒有兒子倒成了主公私事, 他們屬下並不好過度過問。主公大抵是擔心日後出現兒子同幼弟爭權的血脈相殘局麵, 才從根本上絕此可能。至於兄弟倆不同的姓氏,廖陣倒是沒放在心上,畢竟沒猜錯的話,“談”也並非主公原本姓氏。兄弟異姓,若是他日大事落敗,小公子說不得也能借此保住一條性命。這為兄之心,果真拳拳。就是不知小公子是否領會到了……郭旭要是知道廖陣的想法,大概說上一句“你想太多, 我不過是個替身罷了”,但是這會不知內情的他隻被廖陣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再想想對方剛才在法律邊緣大鵬展翅的危險話語,他頓時不敢留在原地了,連忙道:“我突然想起來,工程部那邊還有點問題,已經催了我好幾天了,我就不陪廖先生了。”告辭!廖陣看著少年逃也似的倉皇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搖頭失笑,但是想起對方所說的“工程部”又陷入思考。廖陣站在街角眺望了一陣兒,觀察著這繁華晉州城的一隅。在穆室王朝南遷之前,這個晉州城已經幾度戰亂、民生凋敝,可是這才僅僅三年時間,此地就已經天翻地覆。如今站在城池之中,全感受不到曾經戰亂的陰影,更別提許許多多此前見也沒見、但卻著實有用的新奇東西。廖陣禁不住想起了那位彭壯士的所言:……小神仙?這位小公子總能拿出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新鮮事物,確實像是世外之人,但是接觸之後就會發現,兄長身上的神性才更重一些。是人就會有弱點、有欲望,但是這位主公卻不然,他完完全全像是為了平定天下而生,沒有一點個人私欲。有這樣的人當主公當然是極好的,但是從私人的角度而言,廖陣卻覺出些可怕來:這樣無欲無求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嗎?遠處的鍾鼓樓定鼓聲響,撞鍾的聲音告知著時刻,廖陣下意識默數著次數,不由恍然:到了下工的時刻了。果然,不消一會兒,街上便熱鬧起來。攤販賣力吆喝著招唿工坊出來的人,這晉州城內,家裏出一個人去做工就足夠養活一家老小了,這些工人多半手裏有些閑錢,都是大主顧,自然很得攤販喜歡。偶爾也有一兩個穿著學子服的少年穿梭其中,拿著長輩給的幾枚銅錢在小攤附近徘徊著。卻有人不幸被正下工的爹娘逮了個正著。婦人的聲音洪亮:“好啊,劉大驢!我說你奶怎麽說你日日都迴去這麽晚,原來在這兒遛啊!!”被拎著耳朵的少年嘶嘶地吸氣,但仍舊大聲辯駁,“劉達!!我有大名叫劉達,娘您別老大驢大驢得叫、同窗都笑我呢!”婦人不為所動,“他們笑的是名字嗎?笑的是你考倒數!你娘我在織造局裏月月都是優秀員工,怎麽生出你這麽個糟心兒子?!!”少年顯然對此很有應對經驗,立刻大聲:“像爹,我像爹!”落後一步、還停留在先前兒子徘徊的攤位前的中年男人頓了一下,默默收起了正準備掏銅錢的手,快步跟上了自家媳婦。劉大驢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仍舊大聲辯駁著,力圖證明不是他不學好、而是他學不好。廖陣思及自己當年遊學之艱難,不由在心底歎息一聲,也不知是歎辦了這晉州學堂的主公,還是歎這些學堂裏的學子。他置身於這繁華的市井煙火,聽著這一家人鬧鬧騰騰的聲音漸漸遠去。中原大地已滿是戰亂瘡痍,可是這晉州卻分明是一副安居樂業的世外桃源之景。思及方才那莫名憂心,廖陣忍不住失笑搖頭。說不定真的是上蒼憐人世之苦,才派下仙神救此亂世。既是如此,像他這等凡人又多餘去憂慮什麽呢?*晉州休養生息這麽些年,早就打算動一動了。賀樓氏的來襲確實在意料之外,但是並不影響晉州原本的計劃。當年秋天談自非就帶兵東進齊州。齊州太守戴定業也曾是當世名將,帶兵平叛過淮西叛亂、又曾北上抗擊過胡人,最終被封至鎮守一方,但自從穆室南遷、將北方大地拱手讓人,這位被拋在齊州的穆臣也失去了支撐,開始在自己的地盤上大肆盤剝百姓、蓄養家仆奴婢,整日飲酒作樂、軍政之事一概不問,一副徹底醉生夢死的擺爛狀態。晉州的襲擊到底讓這位老太守從夢中驚醒,重新披掛上陣,隻是被酒精麻痹的大腦早就不支持他作出清醒的戰略決策,酒色掏空的身子也無從適應艱苦的行軍條件,在幾次昏招迭出之後,這位昔日名將病死在了行軍途中。齊州兵本來就因為接連的敗仗士氣低迷,如今主將一死,軍心徹底潰散,任由其餘將領使盡手段、也沒法組織出有效的防禦,晉州軍就這麽長驅直入地深入了齊州腹地,圍於主城之外。圍到了第三日,緊閉的城門從內打開,前齊州太守的長子縞衣素服出城祈降。隻是這位新太守看見城外之人後,卻不由愣了一下。這遲疑的動作被當成有詐,談自非身邊的親衛連忙往前,有幾個都已經抽刀出鞘。戴智見此狀況終於迴神,拜伏於地,恭敬:“戴氏蒙受皇恩,鎮守一方,卻不修德行……”話中大意:我們戴家在齊州幹得不好,惹得老天震怒,晉州這次出兵是正當的、遵循天意的,我們戴家正應該順從天意、退位讓賢。晉州這次出的是急兵奇襲、才在一開始連占好幾座城池,這種打仗方法當然不可能事先找什麽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是沒關係,等打贏了,戰敗方自然會為你找出兵的理由,就如同現在,晉州兵就成了“替天行道”的正義之師。談自非一點兒也沒有心理障礙地接受了這個說法,親自上前攙扶起了戴智。因為戴智先前的遲疑,周遭的親衛這會兒正全神戒備,一旦發現異動,隨時準備衝上前去一刀把人砍了。在這樣的注視下,戴智簡直滿身冷汗,但他到底還惦記著心底的那點疑慮,被扶起之後,不確定地輕聲,“久常?”談自非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一直到係統提醒,才想起這是原主的字。楊恆,字久常。談自非:所以這位是原主的舊相識?談自非臉色不變地迴了一句“戴兄”,同時飛快檢索原主記憶,鬆了口氣地發現兩人的關係處於“幾麵之緣”“認識但是並不熟”的狀況。也確實如此,戴智聽得這話,連聲惶恐:“怎敢當公如此稱唿?”談自非從善如流地叫了字,“德卿。”既然是投降,接下來接手齊州事務就有人配合了。鑒於前齊州太守那不管不顧的擺爛狀態,談自非早就有了接手一個爛攤子的心理準備,但是實際情況倒是比他預料的好上不少:雖然也是“爛成一坨翔”和“爛成一坨好看點的翔”的區別。戴智見狀,苦笑:“父親他自三年前便無心於此,我雖勉力支撐,但終究資質平庸。”對方交兵交權都相當配合,連係統標記狀態都迅速轉變為綠名,談自非自然是態度友好地安慰:“德卿不必妄自菲薄。”戴智自然不會把這些安慰話當真。事實上,他這會兒也頗感無所適從。他雖認出了楊恆,但對方顯然沒有和他敘舊的意思,兩人之間也沒什麽舊可敘,難不成談談洛城、談談楊家?前者幾經波折,如今早已成了一片廢墟,提起來也徒留傷感;而後者,就楊家那遭遇……他要是想死得快點,可以在對方麵前提。況且對方改名換姓,不以楊氏自居,這背後實是細思恐極。已故楊公為文皇帝托孤重臣,縱然繼位的這位實在荒唐,但是楊公亦是恪盡職守、時時上書勸諫,也正因此犯了天顏,闔族下獄待斬。直至遇胡夏南犯,一代名臣才殉城而亡,而非死於牢獄之中。這種聽聽都讓人唏噓的經曆,楊恆作為楊家的長孫會不恨嗎?但是他又能如何?起兵反穆,讓祖父的一世忠貞之名化為泡影?談、自、非。戴智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心中生出恍悟:是過是非都是他自己一人之事,與楊家再無瓜葛。(談自非:……我覺得我爸媽起名的時候可能沒想那麽多。)戴智想了很多,但最後也隻能秉承著投降者的自覺,配合著談自非接手齊州政務。他先前的話是謙辭,一州長官不是誰都能當的,在他爹不管不顧的狀況下,戴智能勉強把這個齊州撐起來絕對是及格線以上的水平了。但戴智很快就對自己這“及格線以上水平”的自我評價陷入了懷疑,因為他發現有沒有自己的配合,對對方好像影響並不大。他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隻用了小半天時間就捋清齊州政務,順便揪出了好幾個貪贓枉法的州府官吏和胡作非為的世家大族當眾宣讀罪行,斬立決。這不按套路來的做法把大家都整懵了。城破之後,多數情況下,最危險的是一州長官和他們的親信,其次是城中百姓,前者很好理解、不殺人怎麽上位?後者是易遭亂兵劫掠。但一般的官吏是遭不了什麽殃,畢竟新主人也需要驅使人手幫他們管理地方,投誠得快一點,說不定還能混成心腹;而世家大族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盤亙了許許多多年,早就成了當地的血管和經絡,對他們而言,腦袋誰當都無所謂,因為不管誰來都需要血管供給養分原本這些人對降不降的,態度很曖昧模糊,對齊州的新主人也持觀望狀態。誰知道這位談晉州直接掀桌子啊?!他不講武德!!!第71章 戰亂世界17行刑的時候, 戴智也在現場。戴智倒是有心勸告一二,但是一來他的身份尷尬,再者他和楊恆的關係還沒到那份上說實話, 作為投降的那一方, 戴智若是沒有盼著對方倒黴的心情是假的。正如戴智所預料的,感到自己地位受到威脅的世家果真動手了, 可接下來的發展卻與他猜的不同,他在隨後的幾日裏見到了何謂“血流成河”。戴智還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從頭到尾都是個綠名才被一直留在身邊,隻覺得自己是被殺雞儆猴的那隻雞……不、那隻猴。有了這個認知,他在談自非麵前越發戰戰兢兢的, 連喘口氣兒都不敢大聲,對於接手齊州事務的是個女人也全不敢說什麽。……別說是個女人,這就算是個三歲幼童,他也能叩頭稱一句“祖宗”。談自非真心沒覺得自己幹了什麽,不就是清理了一波罪犯,順便幹掉了紅名:這難道不是拿下一座城池後的常規流程嗎?而且他殺的人真的不多, 和一場戰役後折損的士卒相比,這點人連零頭都算不上。世家大族的人站得太高, 在他們眼中隻有同為世族的人命算命, 而那些死在戰場的兵卒隻是一個可供消耗的數字所謂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麽叫疼。有了談自非的鐵血手腕清洗,接手齊州政務的茹文君幾乎沒有碰到任何可以被稱之為“阻礙”的麻煩,但是她卻完全沒法因此覺得放鬆。和戴智想的差不多,茹文君同樣覺得這是一次“殺雞儆猴”。隻不過被儆的可不是已經不成氣候的戴家。女人處理完今日的事務後,閉目沉思良久,終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得給兄長去一封信。茹家在晉州太招搖了,主公將她調離晉州,是否也有這層考量?談自非:不, 我隻是單純地選了內政屬性點最高的而已。……談自非發現,他在把紅名清理掉、州務也交給茹文君這個高級npc後,自己居然找不到事幹了。城池剛剛拿下,正是需要安撫民心的時候,又剛剛清洗完世族、接下來不好有什麽大動作,一動不如一靜,談自非一時閑了下來。這不對啊!玩家怎麽能閑著呢?!談自非對著係統地圖研究了一陣,又看了看廖陣給出的發展規劃,覺得閑著也是閑著、有些事情完全可以提前一點,就比如說順勢南下、攻打餘州。按照本來的計劃,他們是要在吞下齊州之後鞏固一段時間地盤,等恢複兵力後再行南下。但戴定業的暴卒加上戴智的主動投降,談自非打下齊州的時間比預期的要短很多,不管是糧草還是士兵都沒什麽折損,雖然分了一部分人手在要緊的重鎮駐守,但是剩下的兵力拿去打餘州不成問題。比較麻煩的是,他這次帶來的小吏不足,可能會出現打下來後,無法接手餘州政務的事,但是問題也不大,晉州學堂裏還有不少後備人才,完全把人調過來用,雖說不管是調人還是熟悉情況都要耗費時間,可在那些學生真正上手之前,他完全可以先帶兵彈壓一段時間……隻需要他本人肝一點。都是小問題,再難能有他一開始開荒的時候難嗎?談自非借助係統分析了一波敵我實力對比和後續的人事需要之後,果斷下了決定:能打,可以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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