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崽想了想,再看看在一旁去蝦線曬蝦幹的母父,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對敖泱說:


    “亞父說得對,迴聖湖既要遊過西西裏海,又要穿過一部分密林,還是很辛苦的。”


    “所以,安全起見,咱們就先在島上住下吧。”敖泱微笑著說,他們父子倆的感情越來越融洽了,相處起來十分的自然。


    小虎崽曬好了果脯之後,又幫忙將大塊的絨毛獸皮攤開來暴曬,晚上蓋著才鬆軟舒服。因為現在雖然是暖季,但海島的晝夜溫差很大,夜晚涼意沁人,這些獸皮還是紀墨從陸地上背迴來的,隻是他還沒機會用上。


    “革革真是乖,你們看看他,越來越好看了。”青哲把小海鹿放在自己身邊,放任他自由漫步行走。


    如今的小海鹿越發的胖乎乎了,大家都擔心他那細細長長的四條腿支撐不起圓滾滾的身軀,偶爾行走之間,他經常都會控製不住歪一歪,似乎要側翻,嚇大家一跳。


    希圖聞言跑過來,蹲下去抱起小海鹿、掂量了一下,忍不住說了句實話:


    “母父,革革是不是太胖了啊?我看他都要走不動路了。”


    敖泱大力拍打獸皮褥子完畢後,也過來坐在了伴侶旁邊,他同意希圖的看法,皺眉建議說:“還是少喂他吃點兒吧,容革實在是胖得過了。”


    青哲卻持不一樣的看法,他笑著說:“革革也沒有多胖啊,他吃得也不是特別多,再減他就要餓肚子了。我猜啊,也許海鹿小時候就是這樣的體態吧,他看起來多壯實、多健康!幼崽就是要這樣才好的。”


    希圖和敖泱默默地閉嘴了,因為他們自認沒有撫育幼崽的經驗。


    “對了,紀墨他們今天怎麽沒有上來啊?我們今天剛好要烤青木魚吃。”青哲有些好奇地問,上午黑洲來告知東海龍王到來的消息時,他並不在場。


    希圖悄悄看了一眼他的亞父。


    敖泱解釋道:“他們今天可能沒空上來,因為東海龍王來了。”


    “什麽?”青哲把蝦肉整齊地串起來、架起來曬幹,他一邊洗手一邊問:“東海龍王?那不就是敖白的父親嗎?”


    敖泱點頭,“就是的。”


    青哲有些緊張地問:“那咱們該怎麽辦?有些海族對陸地獸人好像特別厭惡憎恨……噯,這個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其實我部落裏的族民對海族的也是非常排斥反感的。”


    “唉,那是因為他們都沒有機會跟對方接觸,總以為對方是洪水猛獸。”希圖感慨道,如今他已經不是從前的小虎崽了,對於海族的看法早已經不一樣。


    敖泱安撫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敖白讓我們安心住下,實在不行,這裏距離陸地也很近,進退都方便。”


    “敖白的父親居然來了!怪不得紀墨沒空上來了,雖然我一直不大理解海族的龍王是怎麽迴事,但我猜估計跟我們的陸地族長差不多吧?”青哲意外又有些擔憂地猜想。


    敖泱抱起了胖乎乎的容革,輕緩地摸了摸他光滑柔韌的皮膚,說:“龍王是一方海域的王,就跟某個獸人部落的族長一樣。不過,這裏是敖白的封海,龍王是敖白,所以,我們不會有危險的。”


    “嗚哇~”大白龍和小海鹿近距離對視著,小海鹿突然笑彎了綠色的圓眼睛,敏捷地在大白龍臉頰上一蹭,高興地叫了一聲。


    青哲剛說到“不會給敖白他們添麻煩就好,我就擔心——”時,抬眼看到了伴侶逗幼崽的溫情動作,他會心地一笑。


    “上午黑洲叔叔過來轉告的時候,讓我們不用擔心,安心住下,不管哪個龍王來了都沒關係。”希圖負責地轉述道。


    青哲想了想,還是鄭重提醒了一下:


    “那肯定是敖白和紀墨的意思!他們都很好,但如果我們住在這裏真的影響不好的話,那還是早點迴家去吧。我們也出來很久了,這個島確實漂亮,但遲早都要迴家的啊,大不了下次再來玩也一樣。”、


    青哲畢竟細心一些,他結合敖白紀墨的態度,敏銳地意識到他們夫夫倆跟家裏的關係應該都不怎麽好,如今東海龍王突然來了?青哲擔心自己一家繼續在海島上待著、會給朋友們添麻煩。


    這時,敖泱看向了海岸邊。


    遠遠的,就傳來了小龍高興的大喊聲:


    “哥哥~我來啦!”


    希圖立刻站起來,眉開眼笑的,這是他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他飛快地朝海邊跑過去,“等著!哥哥去接你!”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海島上微風細細,椰林搖擺,氣溫正合適。


    敖白一家遊到了岸邊,剛想抱著孩子上岸時,小龍卻阻止了,他奶聲奶氣地說:“不,不走!等哥哥,來接我!”


    “爸爸抱你上去不行嗎?”紀墨十分不解,但他很尊重孩子,真的就站著等。


    小龍趴在紀墨肩上,臉朝沙灘張望等待,眯著眼睛笑,堅持道:“爸爸,等哥哥!”


    “好、好吧。”紀墨哭笑不得地答應了,一家三口站在海浪裏等。


    敖白摸了摸孩子的腦袋,無奈地說:“這孩子,是越來越有主意了。”


    幸好,小虎崽轉眼間就跑到了海邊,涉水跑下去,從紀墨手上接過小龍,抱著他往岸上走。


    兩個小夥伴每天見麵都有說不完的話,雖然其中一個才剛學說話。


    小龍趴在希圖肩上,興奮地說著詞不達意的話,“哥哥,我、我上來啦,爸爸忙,父王嗚嗚嗚~好多咦咦咦!他們嗚嗚嗚……我來啦!”


    希圖埋頭往前跑,還可以抽空迴答白金小龍的話,“哦,你是不是說你的爸爸和父王今天都很忙、沒空帶你上來玩啊?”


    小龍就好像遇到了知音一樣,重重地點頭,“對呀!”


    “唉,我沒法下去海底接你,你又這麽小,自己不懂得上來,真麻煩啊。”希圖苦惱地說。


    敖白和紀墨跟在後麵走,紀墨遠遠地安慰了一句:“沒事,等沂兒再長大懂事一些,我們就敢讓他自己出來玩了。”


    希圖立刻搖搖頭,萬分不同意地說:“還是不要了!聽說海裏多鯊、太危險,沂兒又還說不清楚話,萬一他迷路了怎麽辦?”


    “希圖考慮得真周到,怪不得沂兒天天睜開眼睛就要鬧著上來找你。”敖白讚賞地說。


    小虎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總擔心沂兒會迷路,大海無邊無際,他要是迷路就糟糕了,還是得看緊了!”


    他們走到了休息的亭子前麵。


    “哥哥,要!要!”小龍一眼就發現了晾曬著的果脯,他驚喜地睜大眼睛、伸出爪子指著,身體往那邊撲。


    希圖一貫很有大哥風範,他當即順著跑過去,“沒問題,哥哥這就去拿給你吃!”


    紀墨已經走到青哲旁邊坐下了,順手先摸了摸小海鹿,問候了他一聲:“革革今天聽話不?”


    “聽話,這孩子乖得不像話,我居然還沒聽他哭鬧過。”青哲嘖嘖稱奇。


    敖白坐在了伴侶身邊,低低地喊了一聲,“大哥。”然後就悶著不吭聲。


    “怎麽?跟你父王吵架了?”敖泱淡淡地問。


    “嗯。”敖白絲毫沒有要掩飾的意思,因為如果在這裏都不能說的話,他就隻能跟紀墨關起門來在被窩裏說悄悄話了。


    “讓著他點兒吧,龍老了都囉嗦。”敖泱勸了一句。


    敖白搖搖頭,“沒法讓,他不相信我,又總反對我的安排。”


    “他反對他的,你做你的,不妨礙什麽。”敖泱直白地提點。


    “他不相信我,一直都不信。”敖白麵無表情、但難掩一絲失落地說,“假如我們上次沒有帶著沂兒迴去一趟,那他們還會記得我和紀墨嗎?”


    紀墨沒有說話,他從來不去想那個問題,因為想來想去傷自己的心,何必呢?


    青哲聽了覺得不忍,他隻能往好的方麵去安慰:“當然會記得了,至少你們的父母和家人會記得!這個不難理解的,你們也有了沂兒,自己的孩子怎麽可能忘得了?”


    敖泱皺眉道:“什麽記得不記得的,難道他們忘了你們就不活了嗎?照這麽說我活著豈不是最沒意思?別想了,你們有封海、有家庭、有孩子,還不夠忙的嗎?”


    小白龍夫夫難得能在兄長麵前放鬆放鬆,他們四個聚在一起,敞開了心胸暢談。


    小虎崽坐在果脯籃子旁,一塊一塊耐心地喂給小龍吃,稀奇又珍愛地撫摸著海族弟弟的白金色鱗片,又認真幫他拂去沾上的沙子。


    小龍舉高一塊果脯、友愛地揮舞著爪子,喊:


    “革革,革革,過來呀,好吃的!”


    小海鹿踢了踢腿,循聲扭頭看去,然後開始掙紮、想下地,敖泱小心地鬆開了他。小海鹿站穩了之後,就開始踩著柔軟細膩的海沙,一步一搖擺地走,幾次差點因為圓滾滾看不到腳而摔倒,但又總是不倒。


    “容革,你慢點兒走。”希圖囑咐道。


    小海鹿表情淡定穩重,有種奇異的、安穩人心的力量。


    敖泱十分欣賞地看著容革從容的步伐,誇獎道:


    “容革實在是了不起!他的這份沉穩從容應該是天生的,如果他是個急性子,估計也熬不過在海溝裏那麽漫長的時間。”


    紀墨忍不住透露:“之前我們總以為他是顆死蛋,而且容革還被不小心摔了一次,我也是真服了!”


    “是個苦命的幼崽,他能出生真的不容易,容拓確實做了件好事。”青哲同情又唏噓地說。


    敖白低著頭,什麽也沒有說,他還在頭疼該如何說服自己的父王。


    “你父王知道我的存在嗎?”敖泱不甚在意地問。


    “……應該知道吧?但我不確定,因為從來沒聽出過什麽來。”敖白坦率地說。


    敖泱又問:“那他知道現在我在這裏嗎?”


    青哲最擔心這個,他幹脆直接問:“紀墨,我們住在這裏影響是不是不好啊?我——”


    敖白立刻斷然否定:“沒什麽不好的!想住多久都行!如果連這點我都做不到的話,那我就實在太無能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青哲有些尷尬窘迫。


    紀墨也羞愧道:“快別說這樣的話了,想我們之前在聖湖住下時可是毫不客氣的,麻煩你們多少!青哲,上次肆意妄為的那群龍一早就受到懲罰了,你隻管安心住著!”


    青哲看了看遠處湛藍色的海水,眉眼間還是有些不安。


    “我們還得住一段時間。”敖泱十分認真地提出,“青哲現在不宜勞累,更加不敢冒險。”


    敖白立刻點頭,“知道的大哥,我父王那兒我會解決好。”


    紀墨悄悄問青哲:“昨天護大爺說什麽了嗎?我們這裏就隻有他懂得一點點,還沒有專門的祭司,上次迴去也想請個祭司過來的,但海族祭司都是家族製,他們都不願意來西西裏,唉~”


    青哲小聲迴答:“那位護神龜他說他沒辦法給我看,但他提了一些有用的建議。這也沒辦法,我這情況特殊,護神龜一直勸我要放鬆、別太緊張,他真的很好!”


    “我聽大哥提了一下,他好像想把塔祭司請過來。”紀墨提到。


    “這、這不行吧?”青哲驚道,“這可是海島啊,塔祭司怎麽肯來?”


    紀墨想了想,“但你確實需要一個祭司啊。我們對待塔祭司從來都很尊敬,你們又是同一個部落的,塔祭司仁心仁術,未必不肯來。”


    敖泱恰好聽到了這邊的談話,他向伴侶解釋道:


    “青哲,你不用擔心,這次我準備跟走獸部落正麵談,大大方方地請塔祭司過來。”


    這下連紀墨都被嚇一跳,“正麵談?”


    敖白點頭,“現在陸地上的局勢已經變了,我們那時是被逼無奈,隻能‘硬請’了塔祭司去聖湖。”


    “過幾天我會從水路迴聖湖一趟,盡快跟走獸部落談妥,但具體的細節還要慢慢商量。”敖泱緩緩說道。


    青哲有些無措,“那我和希圖——”


    “放心吧,到時候夜裏我們上木屋休息,給你們做伴。”紀墨及時提出。


    敖泱微笑著鬆了口氣,說:“那就麻煩你們了。”


    “這有什麽麻煩的?大哥盡管安心迴去辦事,帶上黑洲或者黑汀吧,他們倆都十分機靈。本來容拓最合適,可惜眼下這裏他走不開。”敖白帶著歉意地解釋。


    敖泱剛想搖頭拒絕時,青哲終究不放心伴侶單獨迴去,搶先代為答應了:“謝謝啊,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從那條海溝迴聖湖的,但聽你們說起來、地下暗河好像特別黑暗複雜,我不放心敖泱自己遊迴去,還是得請黑洲或者黑汀幫個忙。”


    紀墨安慰道:“別擔心,龍的夜視能力很強的,暗河其實也不可怕,你就把它當成一條捷徑吧。”


    敖泱安慰道:“你別擔心,我離開之前會安排好一切的。”


    *****


    夜幕降臨了,西西裏海龍宮鑲嵌的夜明珠漸漸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敖灃安靜地依偎在老龍王懷裏,祖孫倆剛睡醒不久,總算是從漫長旅途的疲憊中休息了過來。


    黑修第一時間送來了新鮮美味的食物,忙前忙後地安排豐盛的晚餐。


    “小灃,你怎麽不吃?又沒有胃口嗎?”老龍王緊張又關切地問。


    敖灃搖搖頭,“祖父,我現在不餓,待會兒再吃可以嗎?”


    老龍王極度不讚同,但又想起他金孫之前病重的模樣,因此也不敢說什麽,隻能好聲好氣地勸:


    “小灃啊,你不要總在意餓不餓的問題,到了時間就吃!這慢慢的,不就習慣成自然了?來,先吃個蝦。”老龍王親自動手剝了隻蝦,遞到孫兒眼前。


    “……”敖灃的眼裏對食物有著深深的不喜,但他還是乖巧接過了,說:“謝謝祖父,您快吃吧,我自己來。”


    這西西裏海的龍宮,因為尚未完全建成,又因為住房分配不是個小問題,紀墨敖白尚在籌劃安排之中,所以偌大的龍宮空空蕩蕩、冷冷清清,此時就住著老龍王和他的護衛龍們。


    “祖父,”敖灃時不時看看門口,忍不住問:“那個沂兒他住在哪裏啊?現在他在做什麽呢?”


    如今的東海龍宮也就隻有敖灃一條幼龍,旁支王族的後代都比他大,因此敖灃雖然備受長輩寵愛,但他其實是很孤單的,平時被嚴密保護、嚴加管教地長大,被迫幼年老成——因此,當聽到王叔家裏有個比自己還小的弟弟時,敖灃心裏是非常期待的。


    老龍王慈愛的一笑,解釋道:“沂兒啊?他們不住這兒,他們住在前麵的珊瑚礁旁邊。唔,這會子估計沂兒也正在吃晚餐吧。小灃啊,你要多吃一點,明天才有力氣帶著沂兒玩,他比你小,你作為王兄,要照顧他,知道嗎?”


    敖灃重重點頭答應,完全掩飾不住期待雀躍之情,他抿著嘴笑,抱著【我要吃飽了才有力氣找沂兒玩】的念頭,開始罕見大口大口地吃東西。


    旁邊的老龍王滿意地笑了笑,這就是他帶著敖灃來西西裏的原因,一方麵是讓那個鎮海神龜給孩子看看身體,另一方麵也讓敖灃跟他王叔一家好好親近親近。


    ——彌補一下我從前犯下的過錯!我的兩個孩子已經無法像真正的兄弟那樣親密信任,耽誤了就是耽誤了……幸好,我這兩個孫兒年紀還小,現在開始讓他們好好玩好好相處,長大了自然就會是好兄弟……東海和西西裏海,永遠不能被分割開……


    老龍王麵容蒼老,不笑的時候深沉又威嚴,但幸好,他並沒有老糊塗。


    這時,黑昀麵帶喜色地遊進來,恭謹道:


    “王,六王子一家來了,正在門外候著,您看看是?”


    敖灃眼睛一亮,立刻扭頭看向他的祖父。


    老龍王早已經笑了起來,但還是佯怒地說:“又來做什麽?白天氣我還不夠麽?若不是看在沂兒的份上,真該通通打迴去!讓他們進來吧。”


    黑昀低頭忍笑退出去,對於老龍王的口是心非,他再清楚不過了。


    片刻後,小龍抱著個大椰子,頗有些吃力地遊了進來,紀墨敖白在後麵跟著。


    “父王,送過來的魚蝦可還合您的胃口?小灃休息得好不好啊?”紀墨一進來就關心地問。


    遠來是客,理應熱情款待。


    敖灃不敢多說話,隻是衝著紀墨敖白微笑。


    老龍王在幼子麵前,習慣性地板著臉,意有所指地說:“還行吧,這兒的魚蝦不也是東海的魚蝦?味道都一樣。”


    紀墨笑容不變,說:“父王喜歡吃就好。”


    果然,跟你這樣的龍說話最累了,字字句句都有深意!穿越魚腹誹著。


    敖白對小龍說:“沂兒,把椰子給你小灃王兄送去吧。”他自己也拿了兩個椰子,順手放到桌子上,又指點著小龍往敖灃那邊遊。


    “哎喲?沂兒抱著的是什麽啊?這是給你小灃王兄的嗎?”老龍王在麵對敖沂時,總會自動切換成祖父的慈愛麵孔。


    小龍抱著那個大椰子,喲嗬喲嗬地遊到敖灃前麵,小心放到桌子上,拍拍爪子,高興地說:“給你呀,好吃的!”


    敖灃從來沒有見過椰子,十分好奇地看著,很有禮貌地道謝:


    “謝謝沂兒,這個、這個椰子真特別。”


    小龍樂嗬嗬地搖頭,說:“不要謝!吃呀,好吃的!”


    敖白習慣性地糾正道:“沂兒,應該說‘不用謝’。來,小灃,嚐嚐西西裏海特有的果子,這個叫椰子。”


    小龍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他抱著尾巴、蹭了蹭紀墨,然後遊到敖灃身邊去,在敖灃耳朵邊、小小聲地說:“不用謝~”


    敖灃歡喜地看著敖沂靠近自己,已經沒法抿著嘴笑了,又鼓起勇氣摸了摸可愛的白金小龍。


    敖白把椰子大力掰開,在海底沒法喝椰子汁,隻能吃果肉。


    “父王,您也嚐嚐吧,挺好吃的。”紀墨把一半椰子肉送到老龍王手邊。


    敖白挖出一小塊椰子肉,喂到敖灃嘴裏,說:“小灃,你看喜不喜歡,沂兒每天都得吃半個。”


    老龍王拿起那半個椰子,嚴肅地聞了聞,定定地看著敖白,挑眉問:


    “敖白,小灃大老遠地遊過來,你這個當王叔的,就隻舍得拿出這種叫椰子的果子嗎?西西裏不是還有一種叫龍果的果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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