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拓在意識到自己是小海鹿事實上的父親之後,心態徹底變了:


    哎?這個小東西是我撿迴來的、是我幫助他孵化的、是我給他取的名字、也是我堅持要撫養他的!可憐的小東西,要不是我那天翻了翻,你還不知道得在那黑暗冰冷的海溝裏等到什麽時候!


    唉,好吧好吧,雖然你跟我長得不大像,但你可以叫我亞父啊,就像希圖稱唿大王子一樣,多容易解決的事兒!


    此時此刻的獨眼青龍,才算是徹底完成了身心的蛻變、完全成年。


    敖白掃視眾族民一眼,然後又看著容拓,沉聲道:“如果到時候你下不了手的話,就換我來。”


    容拓瞬間鬆了一口氣,感激一笑,輕聲說:“謝謝。”


    保護封海內的族民,本來就是龍王的分內之事,是必須要做的。然而,特殊事件就應該特殊對待,容革的命運最後是什麽樣的、也隻有等到將來才能知道。


    西西裏海族民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們願意照顧你長大,至於其它的我們就無能為力了,隻能看你的造化、以及海神的安排了。


    剛才雖然容拓說得大義凜然、承諾必要時會大義滅親,但就現在看著小海鹿,他就已經很心疼喜愛了——再用心養到成年的話,怎麽下得了手?


    “那就這樣吧。”紀墨總結道,“容革本來就是屬於西西裏海的蛋,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出生了……以後是以後,眼前是眼前,至少在容革成年之前,就隻是個幼崽而已,他身上還流著一半的海族血——我們不能因為將來有可能發生的危險、就把現在的容革怎麽樣了。”


    紀墨看著跟自家孩子一樣懵懂無知的小海鹿,他想:還能怎麽辦?容革已經出生了、有了自己的名字!他不再是一顆蛋,而是一條小生命!


    蛟龍們都有些茫然無措,但當他們知道小怪物是人魚的後代時,心裏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應該幫忙養大,第二個反應才是想到假如革革無法順利化形、那容拓該有多難過這個問題。


    西西裏海沒有哪個族民第一個念頭是想殺死容革的。


    因此,敖白和紀墨的決定也得到了族民們的讚同和尊敬——如果龍王龍後考慮到可能會有的危險、二話不說就決定殺死容革的話,肯定是太粗暴冷血了,容革他可是海族人魚的後代啊。


    如今龍王龍後已經做好了安排、並一再強調會保證大家的安全,那普通族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敖白的性格和能力、以及強大的戰鬥力是有目共睹的,他早已經得到了族民們的一致崇拜和認可,蛟龍們很快就不再糾結了。


    蛟龍甲又說話了,他十分熱情地說:


    “領隊,我待會兒要去東段巡海,迴來的時候會給革革帶鯊魚肉的!”


    蛟龍乙爭先恐後地也喊:“還有我!領隊,我也會給革革帶食物迴來的!”


    “哎那我就帶明天中午的吧……我是被安排到明天下午巡海的,那我負責革革的晚餐……”


    蛟龍們想通了之後,又恢複了熱情爽朗、嘻嘻哈哈的模樣,圍著小海鹿,紛紛伸手,好奇地你摸一把、我戳一下。


    容拓的眉眼間終於有沉穩踏實的氣度了,他不斷地說:


    “謝謝、謝謝龍王龍後!謝謝弟兄們!等革革長大懂事了,我一定會教他尊敬孝順大家的……”


    隻有紀墨,一聽到海鹿的小名兒叫“革革”就特別想笑,然而這是個隻有他穿越魚才懂的笑點,因此隻能獨樂樂了。


    *****


    海島沙灘上,紀墨一口氣說完之後,累得喝了一大口椰子汁。


    青哲保持目瞪口呆的表情已經很久了,敖泱倒還是冷靜沉穩的模樣,他伸手拍了拍伴侶的肩。


    “呃~我——”青哲從震驚中迴神,他慌張地抓住紀墨的手,六神無主地問:


    “紀墨,那是真的嗎?海族和陸地獸人結合生下的幼崽怎麽會那樣?那個海鹿幼崽他現在還好嗎?”


    敖泱不得不摟住受了大刺激的伴侶,安撫道:“青哲,你冷靜些,我們一家現在過得很好……你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再提幼崽的事情好嗎?”


    青哲之前一直關心的是“能不能生”,他沒有考慮“生下來是不是健康”的這個問題。他是因為看到紀墨吃下合果後、以人魚的身份跟敖白結成伴侶、最後生下了健康活潑的敖沂,所以青哲就下意識地想:那我跟敖泱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但是——”青哲著急地試圖解釋。


    “沒有但是!”敖泱無奈地說,“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就很好了,如果生下像海鹿那樣的孩子,我們誰都接受不了的,那樣太痛苦了。”


    紀墨趕緊澄清道:“那個小海鹿已經有名字了,容拓給他取名叫容革,小名兒叫、叫革革,他現在被照顧得很好……而且,將來的事情誰也預料不到,但我們都決定努力把革革養得壯實又健康,讓他到時候可以有足夠的力量順利化形!”


    “好!好!他叫革革是嗎?挺好聽的。”青哲神情恍惚地點頭讚同,又懇切道:“如果哪天你們忙不過來了,可以把革革交給我照顧……哦,對了,他可以在陸地上生存嗎?”


    海陸兩族結合生下的幼崽,曆經千辛萬苦才僥幸出生的,多麽難得啊、多麽堅強啊——不管他父母之間的恩怨,幼崽總是無辜的吧?他什麽也不知道,差點就孤伶伶死在海底淤泥裏了。


    青哲越想就越覺得同情容革,越想越就總覺得容革就是自己和敖泱有可能生下的孩子的先例!


    紀墨擺手笑道:“這倒不用,容革現在是西西裏海名副其實的‘格格’!大家都很疼愛他、都非常樂意照顧他。容革還沒有離開過水,所以暫時不知道他能不能在陸地上生活,等他長大一點吧,容拓肯定會帶著他到處玩的。”


    “我真是沒有想到,容拓他、他竟然會那麽細心耐心地照顧一顆海鹿蛋,如果不是他堅持的話,也許容革就沒有出生的機會了。”青哲喃喃道,他根本沒有辦法想象容拓照顧海鹿蛋的樣子。


    “哈哈哈~”紀墨笑著介紹道:“容拓一直堅持要養大容革,他已經開始教導容革喊他亞父了!”


    敖泱聽到也忍不住笑了,神色間有著淡淡的讚賞。


    “那他肯定要失望的,剛出生的幼崽而已,哪裏就那麽快學說話了?”青哲好笑地說。


    “唉~~~”這一聲失落的歎息,出自希圖,他一直安靜地趴在旁邊,無精打采的。


    青哲趕緊問:“希圖,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敖泱也幫小虎崽順了順毛。


    “那弟弟現在是不是跟那個容革在一起啊?他不喜歡上來海島玩了嗎?”希圖憂傷地說。他也正是需要玩伴的年紀,之前容拓經常上島去找他聊天玩耍,但這兩天忙著照顧海鹿幼崽,就暫時沒空上來。


    紀墨聽了很不好意思,他解釋道:“不是的希圖,我上來的時候,沂兒起得早,被敖白帶走了,他們是去東邊查看櫻草的生長狀況。如果明天有空的話,我一定會帶上沂兒來跟你玩的。”


    小虎崽趴在沙灘上,半信半疑地說:“真的?明天弟弟就會上來?”


    “希圖!”青哲喊了一聲,語氣中有溫和的告誡之意。


    “放心,我說話算話,不就是帶沂兒上來玩嗎?他自己也很喜歡的,希圖教爬樹教得真好,沂兒如今在海底也經常抱著海草往上爬呢。”紀墨笑眯眯地說,他也覺得希圖在島上生活很快會孤單的,幸好西西裏海不止他一個小孩子,還有敖沂和容革。


    希圖的興趣被調動起來了,他動動耳朵,支起上半身,驚喜地問:“真的嗎?敖沂上次爬樹還很費勁的,我覺得是因為弟弟的手腳太短了!”


    童言無忌啊童言無忌,紀墨被逗笑了。


    “哈哈哈~龍就是長那樣的啊,等沂兒將來長大了,他也可以變成人形,到時候就可以在陸地上行走了。”


    青哲的表情一直很凝重,心緒難平,實在是因為紀墨帶過來的消息太令人震驚了,他之前一直是想讓伴侶的血脈延續下去的。


    ——怎麽辦?原來海陸混血兒幼崽是有先天缺陷的……


    希圖不能完全理解母父的心情,他正在認真地向紀墨保證:“那好!等弟弟長大能化形了,我就帶他去真正的陸地上爬樹,摘果子吃!”


    想了想,希圖又補充了一句:“嗯……如果那個容革可以順利成年的話,我也可以順便帶上他,我們三個一起去玩!”


    唔,龍、老虎和海鹿在一起玩嗎?那會是什麽樣子的啊?


    紀墨揉了一把小虎崽的腦袋,稱讚道:“好!希圖是個很好的大哥,你們三個可以成為朋友,將來也能互相照應。”


    *****


    最近幾天,西西裏海的護衛龍巡海時更加有幹勁了,敖淼他們每天都可以發現有龍帶著新鮮的鯊魚肉什麽的迴來,臉上還都洋溢著愉快的笑容,仿佛爪子上拎著的是名貴寶石一般。


    敖淼都已經不知道該怎麽鄙視嘲笑才好了:西西裏海那麽多好吃的魚蝦你們不抓、偏偏每天吃倒胃口的鯊魚肉?真是奇奇怪怪的封海、奇奇怪怪的族民!


    此時,小海鹿容革正被妥善安置在容拓的睡床旁邊,紀墨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力支持,將敖沂用過的硨磲床送了過去,又送了些鮫紗和色彩鮮豔有趣的玩具,認真給容革布置了個嬰兒床出來。


    其他蛟龍們則是天天都會順便帶些容革能吃的食物迴來,將小海鹿喂得肚皮圓滾滾,還你喂過了我又接著喂,大家齊心協力想讓容革長得高大強壯、幫助他順利化形。紀墨知道後簡直要被嚇死了,嚴肅提出容革要定時定量喂東西的規定,最後他特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難道你們沒看見容革都飽得站不起來了嗎?還喂他吃!萬一撐壞了怎麽辦?


    容拓被說得十分不好意思,小聲解釋道:“不是啊,我喂的時候他沒有表示不想吃,所以我……”


    紀墨扶額、無力道:“那是因為容革還小不懂事,沂兒剛出生那段時間的食量你不是知道的嗎?不能因為幼崽張嘴就一直喂的。容拓,如果你真想自己養的話,那就一定要小心!我看容革也特別黏著你,估計換個人照顧他會鬧,唉。”


    “我照顧容革沒有問題啊!”容拓立刻信誓旦旦地表示,“不就是少喂他吃點兒嗎?我記住了,以後不會讓他再吃得這麽撐的!”


    這時,小海鹿正側臥在硨磲床裏麵,肚子圓滾滾,幸虧臉上沒有痛苦的神色,他正在啃著一塊鮫紗玩兒;小龍也微微蜷縮起來側臥在硨磲床裏,伸出爪子好奇摸著對方的紅配綠皮膚。


    小海鹿感受到了小龍的觸碰,但他隻是慵懶地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地看了小龍一眼,然後又專注地啃鮫紗了——這小家夥從出生開始就是這副“寵辱不驚、淡定從容”的姿態,跟普通的幼崽一點都不像,居然還沒有哭鬧過!


    因此,照顧他的容拓是非常滿足驕傲的:你們看呐,誰說沒有伴侶的龍就不會照顧幼崽了?你們看我家革革,吃得多睡得香、從不哭鬧,倍兒乖巧!


    “你要照顧就照顧,沒誰跟你搶——但是如果你有什麽不懂或者不確定的,千萬要提出來,最好多去問問護大爺,除了他咱們都是頭一次見海鹿。”紀墨再三強調叮囑。


    容拓把胸口拍得山響,極力表示他自己是完全有能力照顧好容革的。


    “另外,我會去告訴其他弟兄們,不可以偷偷喂容革吃東西。你如果外出沒空,記得把容革給我送過來;如果我也沒空,你可以托付給青哲,青哲非常細心,照顧幼崽比咱們強多了。”


    “……嗯,我記住了。”容拓有些鬱悶地點頭。


    小海鹿已經去海島遊玩過了,容拓親自測試過的,證明海鹿也是水陸雙棲的,在陸地上生活也沒有問題。


    ——但是令容拓感到有些擔心的是:青哲為什麽對我家革革表現得那麽熱情關心?他是什麽意思啊?是因為他和大王子一直沒有生下後代、所以想撫養同樣是海陸混血兒的容革嗎?


    不行!那可不行!


    容拓的這些小心思都沒法說出來,隻能是心裏嘀咕幾句。


    *****


    時間又過去了小半個月,敖淼越來越後悔來西西裏了,他已經想盡了辦法,卻還是沒有查到龍果的任何消息。


    敖白和紀墨倒是已經達到了目的。


    西西裏海已經和西海順利談成了第一次合作:用櫻草成功交換到了對方的寒玉石,解決了建築原料的缺口問題後,龍宮又開始繼續建了,一切都步入了正軌。


    隻有敖淼渾身不自在,他在這偏僻冷清的地方待著、早已經受夠了:既沒有高大華麗的龍宮、也沒有美貌溫柔的雌性、更沒有聚會和遊玩——還得忍受旁邊建造龍宮時發出的巨大噪音!


    最後,敖淼甚至主動詢問敖沐:


    “敖沐,你說、西西裏大陸上真的有那種神奇龍果嗎?”


    “四王子,我已經將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您,容尼有什麽理由欺騙我呢?這個我實在是想不通。”敖沐不敢說有、也不敢說沒有,隻能將問題重新踢迴給了對方。


    活該!你這條蠢龍!一直被敖白和紀墨聯手耍得團團轉、你卻還不自知!


    敖沐心裏酣暢淋漓地痛罵著,他看著沮喪失意的敖淼,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


    “暖季已經過去一半了,咱們已經在西西裏待了這麽長時間,但敖白整天都在西西裏海內部忙碌:除了調查海產物的生長狀況、就是督促建龍宮,他根本就沒有關注過什麽龍果!!”敖淼氣餒又無力地說。


    敖沐聰明地閉嘴了,眼觀鼻、鼻觀心。因為他已經摸清楚了對方的性格,知道此時敖淼隻是在自顧自發牢騷而已,並不是真的需要自己的迴應。


    “唉,父王母後已經派龍過來催了我好幾次,他們讓我忙完了就快點迴去。”敖淼苦惱地歎氣。


    畢竟是嬌慣受寵的王子,哪裏吃得了太多苦?


    敖淼頹然倒在座椅上,明顯萌生了歸去之意。


    而白嫣,也早已經絞盡腦汁找了無數的理由想去接觸敖白,但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因為西西裏海上上下下一條心,都不喜歡白嫣——其實,隻要白嫣不要表現得對龍王那樣感興趣、那樣瞧不起普通護衛龍,她肯定會受到西西裏海護衛龍們的殷勤照顧的。可惜了,白嫣眼高於頂,根本就看不上普通的護衛龍。


    “四王子,我們上次來的時候,西西裏海的禁區還沒有這麽多的,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居然劃出了那麽大一片的禁區,難道……?”敖沐看著時機差不多了,就在幹柴堆上趁機點了一把火。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白嫣立刻幫腔道:“是啊四王子,西西裏海連建龍宮的寒玉石都沒有,哪裏有什麽了不得的寶貝需要劃為禁區保護起來啊?”


    敖淼懶洋洋地說:“你們當我沒發現啊?哼,這兒的禁區不過就那麽幾個。一個是裏麵栽種了藥草,我親自去看過了;還有一個是他們的住所,其它幾個無非就是底下蘊藏著一些海礦罷了。”


    “還有個海島呢,四王子。”敖沐低聲提醒道。


    “那兒的守衛很森嚴,我有幾次不小心靠近了些,都被他們驅趕了。”白嫣有些委屈地說。


    敖淼的眼珠子定住了,他慢慢撐起上半身,有些遲疑地說:“海島那兒我也遠遠地看過,沒什麽特別的。再說了,容尼他不是非常確定地說龍果隻長在西西裏大陸嗎?我倒是想上去陸地瞧瞧,但敖白手下的護衛龍跟賴皮蟲似的,我一出門他們就跟著,根本甩不掉他們!”


    “四王子,雖然敖白也剛來西西裏不久,但有沒有可能是他也已經想辦法換了一些龍果、藏在了海島上?”敖沐好奇猜測道,反正出頭的龍不是他,敖白也不敢把西海的王子怎麽樣,敖沐樂得在背後煽風點火、然後看熱鬧。


    白嫣也趁機添油加醋說了幾句。


    敖淼慢慢坐直了,低頭思考著,末了,他下定了決心:


    “那行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咱們上海島逛逛去,看敖白究竟藏了什麽寶貝在島上!”


    *****


    “希圖,你讓革革自己走吧,抱好你沂兒弟弟,別摔著了他啊。”青哲今天要照顧三個幼崽,忙得腳下生風,但臉上布滿了笑容,心情好極了。


    紀墨上午要去打理珍貴藥草,沒法帶上淘氣小龍;敖白和容拓則是忙著將換來的第二批寒玉石搬運到龍宮附近堆放好,又要安排同等價值的櫻草送到西海龍族去——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敖沂和容革都被送到島上照顧了。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但還不到正午,空氣還算涼爽。海島木屋旁邊的沙灘上,三個幼崽正聚在一起玩,希圖是當仁不讓的大哥哥,他抱著小龍,欣賞著小海鹿邁著小長腿、氣定神閑漫步的姿態。


    咳咳,陸地小虎崽抱著海洋小龍、共同照顧一個海陸混血兒?


    這一幕在普通海族或者普通陸地獸人眼裏,真是混亂得可以、簡直無法忍受!


    ——但敖泱和青哲卻絲毫沒有覺得哪裏不妥,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是越來越強大了。


    敖泱在旁邊看著,猶如一尊守護神。


    青哲異常忙碌,因為他要準備幾份不同的食物:


    自家希圖要吃烤肉,小龍要吃新鮮魚蝦,小海鹿則要吃鯊魚肉,對了還得燉個湯。


    但青哲是十分歡喜的,他做夢都想擁有三個幼崽:小時候家裏熱熱鬧鬧、長大了孩子們可以互相照應、全家和和美美的生活著!


    “伯父,來來來!”小龍指著容革不疾不徐、勻速前進的行走姿態,笑得眉眼彎彎,熱情邀請敖泱過來圍觀。


    敖泱微笑著走過去,順手抱起了小龍,溫和地說:“希圖辛苦了,你把弟弟們照顧得很好”


    “亞父,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辛苦!”希圖活力十足地說,“亞父,你看啊,容革革他怎麽不哭也不笑呢?他不是剛出生不久的幼崽嗎?”


    過去快一個月,小海鹿已經長開了很多,圓滾滾胖嘟嘟的:他的皮膚不像剛出生時那樣皺巴巴、而是光滑又健康;眼睛又大又圓、清澈無比;皮膚的紅配綠顏色變淡了許多——之前是西方抽象派,現在正朝田園風光小清新靠近,像那秋天的萬綠叢有點點楓葉紅。


    敖泱和小海鹿的綠色清澈大眼睛對視了片刻,最後他隻能無奈地對希圖說:


    “亞父從前也沒有見過海鹿,唔……也許海鹿天生就是這樣沉穩溫順的吧。”


    青哲一手端著一個木碗,笑容滿麵地走過來,那彎起的嘴角就沒下去過,青哲將片好的新鮮魚蝦遞給伴侶,說:


    “這是沂兒的。希圖,肉烤好了放在桌子上,你快過去吃吧。”


    “哦!”希圖一溜煙兒地跑向了木屋,片刻後又提著幾串烤肉迴來了。


    敖泱接過木碗,耐心地喂給小龍吃。


    “革革,過來吃午餐嘍!這幼崽真是沒得說了,我還沒見他哭鬧過呢,革革怎麽就這麽乖呢?”青哲笑眯眯的,大加讚賞,他將搗碎的鯊魚肉一點一點地喂進小海鹿嘴裏。


    一大家子享受著其樂融融的午餐時光。


    *****


    這時,海島前麵的碎礁帶那兒爆發了激烈的爭執:


    黑汀帶著同伴攔在前麵、分毫不退讓,嚴肅地說:“還請四王子迴去吧,海島是禁區,外族不得靠近!”


    敖淼怒氣衝衝地吼:“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攔住我?我跟你們龍王是什麽交情你知道嗎?還不快給我滾開!”


    “我是負責守衛禁區的護衛龍。”黑汀不卑不亢地迴答,“四王子,如果是我們龍王下令放行,那我必不敢阻攔;如果不是的話,那我可不敢失職,請馬上離開!”


    敖沐上前,小聲說:“您看看他那緊張的樣子,島上一定有什麽見不得龍的東西!”


    敖淼的心一橫,喝令隨從道:“把他們給我趕走!今天我還就真要上島了怎麽著吧!”


    兩群護衛龍很快混戰在了一起。


    *****


    “亞父,前麵有很多龍在打架!”希圖大聲喊。


    青哲抱著小海鹿,擔心地站起來眺望,問:“怎麽迴事?西西裏海的龍那麽團結、怎麽突然打起來了?”


    敖泱皺眉眺望片刻後,將小龍交給希圖抱著,對青哲說:


    “你看著他們三個小的,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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