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真的什麽也不帶嗎?”容拓有些不安地問。


    “帶什麽啊?”紀墨隻收拾出了一個簡答的小包袱,裏麵都是給小龍準備的東西。


    “呃~你們迴去見東海龍王,難道不應該帶些禮物迴去嗎?”容拓茫然地指出。


    “唉~”紀墨一聲長歎,聲音很滄桑悲涼,“本應該是要備幾樣禮物的,但我們這不是窮困潦倒、拿不出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相信家裏會理解的。”話雖如此,紀墨臉上卻是笑眯眯的。


    “怎麽、怎麽就窮困潦倒了?”容拓急了,趕緊提醒道:“上次敖沐帶龍擅闖西西裏海、越界采珠,王將他當場擒獲之後,敖沐不是賠了一大堆的海禮嗎?”


    “是啊,所以呢?”紀墨好整以暇地問。


    “那就可以從裏麵挑一些嘛,寶石奇藥、鮫紗珍珠什麽的,免得東海龍族笑話咱們。哎,你上次迴聖湖還知道要帶禮物呢,怎麽這次迴東海就忘了?”容拓小聲嚷嚷著。


    紀墨又塞了幾盒白玉蟹膏進去包袱,考慮著第一次帶孩子出遠門,務必要準備周全,他紮好包袱皮,抬頭,語重心長地對容拓說:


    “剛才都是開玩笑逗你的,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是故意不帶的。”


    “為什麽?”容拓不解地問,心想難道你就不怕迴去被嘲笑嗎?


    “容拓,我也不瞞著你,這次迴去會遭遇很多的困難,很有可能會挨些白眼、坐坐冷板凳、受受氣什麽的,你要有心理準備。”紀墨坦言道。


    “不是吧?不是跟著你們迴龍宮嗎?”容拓開始變得有些緊張。


    “是迴龍宮。”紀墨耐心解釋道,“容拓,我是人魚,卻跟敖白結成了伴侶,這還是東海龍王龍後親自操辦的……當然了我不是妄自菲薄,隻是想告訴你這個事實而已。當時我們剛剛結成了伴侶,第二天清早就離開了龍宮,匆忙朝西西裏海遊——隻有我們倆,就我們倆!”紀墨著重強調了一下。


    “……哇,你們有點可憐。”容拓忍不住小聲說,他漸漸有點明白了。


    “而且,東海很強、物產豐富,雖說禮物多少貴賤都是心意,但如果人沒有受到尊重,帶迴去的禮物又怎麽會被尊重?再說了,眼下的西西裏海確實是窮,這點我們坦然麵對就是了。敖沐賠償的那些東西,還不夠黑修將來調用的,拿去換麵子,不值得。”紀墨有他自己的考慮。


    敖白帶著小龍遊過來,後麵跟著黑洲黑修等幾條蛟龍。


    “收拾好了嗎?”敖白問。


    “嗯,可以走了,沂兒過來,到爸爸這裏來。”紀墨招手,一旦要出去,敖白就必須肩負起安全守衛的重任,所以孩子隻有自己看著的時候、紀墨才會放心。


    “爸爸~”小龍遊過來,嗓音稚嫩清脆,活潑開朗。


    “這就出發吧。黑修,封海一應大小事務就交給你了,記住,緊急情況下,要見機行事,解決不了就拖著,等我迴來再說。”敖白囑咐黑修。


    “您就放心吧,我都記住了,謝謝王的信任。”黑修恭敬地彎腰,因為他的老練聰敏、沉穩可靠,老蛟龍事實上已經是西西裏海的管家了。


    敖白又勉勵了蛟龍們幾句之後,才帶頭遊向了遙遠的東海龍宮。


    眼前雖然是歸途、是迴老家,但於敖白紀墨而言,卻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後做出的全新選擇。


    *****


    根據穿越魚的記錄,這是出發的第六天。天又快黑了,他們找到了一處岩洞休息。


    辛苦的一天已經結束,他們找到了一小片珊瑚礁,正在分頭自由覓食、尋找過夜的地方。紀墨沒有什麽胃口,累得尾巴酸痛,他找了塊幹淨的礁石坐著,低頭專心在鯊魚骨板上寫寫畫畫,記錄沿途發生的大事。


    敖白看著小龍,在珊瑚叢那邊玩鬧。


    “爸爸!”小龍大聲唿喊,兩個前爪費勁地抱著一條還在扭動的魚,獻寶似的送到紀墨眼前。


    “好,真乖!”紀墨伸手接過,揉了揉小龍的腦袋,笑著問:“這是沂兒自己抓到的嗎?”


    “爸爸~爸爸!爸、爸……”小龍依戀地趴在紀墨的肩上,唱歌似的喊了一句又一句,洋洋得意的。


    敖白跟著遊了過來,難掩驕傲地說:“還真是他自己抓的,我在旁邊看著,沒幫忙——唔,他還心急火燎地給你送來了。”敖白心裏補充了一句:當時我就在他眼前,但這孩子徑直越過我迴來找你了……


    “哈哈哈~我兒子真是厲害!”紀墨毫不吝惜地誇獎,捧著小龍的腦門親了又親,“這麽小就會自己抓魚了,還知道孝敬爸爸,真是沒白疼你!”


    小龍眯著眼睛笑,仍舊像剛出生時那樣,喜歡用尾巴纏著紀墨的手腕。


    “我也很疼他的。”敖白小聲強調,時不時看看那條海魚。


    “呃,嗯?”紀墨停止了和孩子的互動,注意到了伴侶的眼神,迅速反應了過來,差點沒憋住笑,他安撫道:“當然了,我們不疼他誰疼他?看來,沂兒是把魚帶迴家一起吃的,不錯,很懂事!來,嚐嚐,兒子抓到的第一條魚。”


    敖白默默吃下伴侶遞過來的魚肉,忍不住又問:“他怎麽還不叫我父王呢?”


    紀墨隻能再一次安慰,“這個急不得,也許沂兒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既然他已經開始學說話,遲早會學會的,再給他一點時間。”


    敖白隻能點頭。


    這時,容拓也遊過來湊熱鬧。他這一次真是帶著遊玩的心情出來的,上次畢竟是他帶隊、心裏壓力大,但這次有敖白紀墨,萬事不用他操心。


    “小王子變調皮了,他最近遊得越來越快,昨天還故意躲在海草叢裏,一時間沒找到差點沒把我們嚇死!”容拓心有餘悸地說。


    “他一直都挺皮。”紀墨笑著糾正,“上次他還混進雪魚群裏遊呢,我找他費了不少時間!”白色修長的雪魚、白色隻帶一縷金的小龍,差點找瞎了人魚的眼睛。


    敖白咬牙道:“再不聽話就綁起來!他是不知天高地厚,看見什麽都好奇。”


    “爸爸~”小龍聽不懂長輩們的議論,還在纏著紀墨要遊到對麵去,那兒有一大叢柔軟招搖的海草。


    “綁就不要了吧?”容拓笑著說,“綁著他得哭一路。”


    “東海快到了沒?”紀墨問,這個他沒有什麽概念,因為這次遊了不一樣的路線。


    “沒那麽快,大約還需要十天左右。”敖白迴答。


    “啊?看來是我和沂兒拖慢了速度。”紀墨歉意道,“要不明天咱們遊快一點吧?中午也不要休息那麽久了。”


    敖白不同意,“不,就這樣吧。再急也不趕這一點時間,你是人魚,本來就不適宜長距離遊動,不要跟龍比。”


    黑洲看著容拓跟龍王一家輕鬆聊天,他也悄悄遊了過來,卻發現插不上話,因為他做不到像容拓那樣隨意——當然了,黑洲十分的羨慕。


    “那好吧。”紀墨笑著點頭,“黑洲,你們今晚過夜的地方收拾好了嗎?別離得太遠了,就近挑幾個岩洞吧,夜晚可以輪流守夜,才能安心睡個好覺。”


    黑洲本來正安份規矩地圍觀著,紀墨突然問到了他身上、黑洲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


    “喂,紀墨問你話呢,發什麽呆?”容拓拿尾巴拍了他小弟一下。


    “呃?哦,哦,休息的地方已經找到了!”黑洲猛然迴神,結結巴巴地說,“兄弟們分兩處,一批在您對麵,一批在您旁邊,夜裏會安全的,我們輪流看著,足夠了。”


    “又呆又笨……”容拓小聲嘀咕。


    紀墨瞪了青龍一眼,又笑著對黑洲說:“找到了就好,晚上早點休息,別又被容拓拉著去抓夜光蟹了,他那是吃飽了撐的睡不著覺,讓他守夜去!”


    容拓立刻抗議道:“抓夜光蟹怎麽能叫吃飽了撐的呢?夜光蟹多珍貴,又不是哪裏都有,碰到一隻算一隻!”海洋裏的夜光蟹,大如巴掌,不規則燕尾形,釉質外殼、夜間發光、典雅高貴又夢幻,容拓一見到尾巴就動不了了。


    黑洲倒是受寵若驚,他暫時改不了在敖白紀墨麵前的拘束,誠惶誠恐地說:“謝謝龍……紀墨,其實挺好的,領隊帶著我去抓夜光蟹,還分了一隻給我呢,確實很漂亮的。”


    “嗯,玩得開心當然好,但也要注意安全,不要遊得太遠,這裏太荒涼了,兇鯊毒物都是一窩窩的,從前敖白帶著我經過時,我差點被長牙鯊和血魷給生吞了。”紀墨跟同伴分享過去的經曆,他覺得黑洲就像個青澀的優秀插班生,在旁邊羨慕地看著、想加入又缺乏點勇氣,讓人看了就想拉一把。


    黑洲不自覺地看了看旁邊敖白的臉色,然後才和紀墨說:“我們並沒有遊得太遠,領隊很強,我跟著他一點也不害怕。”


    容拓聽完之後,忍不住抖了抖尾巴,下巴微微抬高了些。


    “你們都很強,是西西裏海優秀的青年龍。”紀墨開始進入正題,下麵這些才是他真正想說的,“黑洲,容拓比你年長,他是改造龍,這點你也看到了,容拓是非常出色的勇士。”


    “是!”黑洲心悅誠服地說,“當時領隊帶著我,迴北海接族親們,期間好幾次碰上了肉食鯊,都是領隊擊退的,我很感激他!”


    容拓總算還記得自謙了一把,“哪裏哪裏,都是因為那些鯊膽小,不禁嚇,這個算不得什麽啦。”


    紀墨又說:“黑洲也很不錯啊,你能獨自避開危險找到西西裏來,又能在采珠期間與西海龍的混戰中,認出敖沐的同伴,給我們的反擊提供了準確的線索,為封海爭取到了一大筆的賠償!”


    “其實都是運氣,湊巧看到的,那天混戰時、那條龍撞到了我跟前,我才認出來的……這都是運氣,是海神對西西裏海的眷顧。”黑洲深得他爺爺的真傳,絲毫沒有居功自傲的意思,謙遜異常。


    敖白微笑著說:“容拓有空不妨多帶帶黑洲,護衛龍隊伍要盡快組建好。以後封海的安全防衛由你來負責,具體怎麽安排,你先自己琢磨一下,迴去商量後就定下來。”


    “好的,我最近也正考慮這個問題。”容拓正色道,他喜歡這種被委以重任、被信任的感覺,“黑洲挺好,家裏還有幾條蛟龍也不錯,但數量還是太少,咱們西西裏海卻不小。”


    紀墨趁機說:“我們知道,所以這次迴東海,也正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等到了東海龍宮呢,我們千萬要配合好,什麽時候動手、什麽時候動口,這個度要把握好!總之,一切都是為了西西裏海,我和敖白會努力去爭取,給封海帶多多的同伴迴去,讓大家在巡海時橫著遊!”


    敖白也隱晦地提點了幾句,“也不能衝動,到時候見機行事,該忍的時候要忍,該發怒的時候也不能憋著,你們就是西西裏海的臉麵了。”


    容拓不甚明白,隻聽到了那句‘該發怒的時候別憋著、別給西西裏海丟臉’,所以他立刻拍著胸膛說:“沒問題!王,您就放心吧,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輕視西西裏海的家夥!”


    黑洲從小被當作繼任族長來嚴格培養,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不一樣,他看了看敖白紀墨的表情,瞬間懂了,也表態道:“黑洲明白了,該忍的時候會忍的,不會壞了大事。”


    紀墨心裏暗暗點頭,心說:他們的性格還挺互補的,工作上好搭檔難求,一個□□臉,另一個就要唱白臉,這總比獨角戲效果要好。


    *****


    緊趕慢趕的,他們終於在暖季最炎熱的季節,迴到了東海龍宮。


    紀墨就是在那時候穿越過來的。


    夫夫倆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巍峨龍宮門口,真是感慨良多:


    敖白想著當初離開時的不舍,最後一刻還在期待著父母兄弟會出來相送、最終卻隻有紀墨陪伴安慰的心酸;


    紀墨卻想笑,當初他剛穿越過來,就被奇葩家人族長硬配給了陌生的六王子,當時也非常生氣憤恨,但更多的是想著徹底換個新環境開始新生活,所以才會毅然決然地跟著敖白去了完全陌生的西西裏海——總的來說,就是孤注一擲、破釜沉舟。


    “六王子?”接待西西裏海龍王的,是東海的護衛龍領隊黑寧,也是敖白以前的得力手下。


    黑寧難掩歡喜雀躍、極想上前親近,他看著昔日被排擠打壓的敖白如今成功化形的模樣,簡直比他自己能化形還要高興,因為是敖白一手提攜他進了護衛龍隊伍,最後還推薦他當上了領隊。


    “六王子,這就進去吧?”黑寧恭敬地請示,按照規矩,他原應該改口叫西西裏王的,但私下裏他卻仍然喊了親切的舊時稱唿,敖白也笑著答應了。


    “我們又迴來了。”敖白看了前麵的宮門半晌,籲了口氣,唏噓地扭頭對伴侶說。


    西西裏海那幾條隨行的龍,正規規矩矩地跟在後麵,並沒有東張西望,這都是容拓黑洲私下裏多番敲打提點的結果,頭一迴來,當然不想被看輕。


    “是啊。”紀墨點頭,又對黑寧笑了笑,因為對方時不時就看一眼趴著睡覺的敖沂。


    “呃,抱歉,西西裏龍後,我失禮了。”黑寧好奇偷瞄幼龍的眼神被抓了個正著,立刻尷尬地道歉。


    “沒關係。他叫敖沂,如果他現在不是在睡覺的話,就能跟你打個招唿了。”紀墨友善地介紹。


    黑寧索性光明正大地去細看,片刻後篤定地對敖白說:“六王子,小王子長得真是像您,簡直一模一樣!”唔,黑寧自發過濾了敖沂背上的一線金色鱗片。


    “這孩子醒著的時候十分調皮,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敖白無奈又寵溺地笑,也高興於舊友稱讚自己的幼龍。


    敖白慢慢帶頭往裏麵遊,沿途見到了不少的族親:他們見到昔日不能化形的小白龍突然迴歸,不僅帶著伴侶護衛龍,而且還帶著幼龍?幼龍嗎?有些族親簡直驚訝得當場掩飾不住各種表情。


    紀墨一律當作沒看到,氣定神閑地往前遊,就好像是出去散步消食後迴家似的。


    “黑寧,我離開之後,東海還太平嗎?”敖白邊遊邊問。


    黑寧立刻往四周看了看,麵對著昔日的六王子、如今的西西裏王,黑寧絲毫沒覺得需要避諱,他小聲大吐苦水,抱怨道:“唉~您是不知道啊六王子,我都快變成光杆領隊了。海界越來越不太平,但大王子又不夠重視,總責罵是我不是個稱職的領隊——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您之前辛苦組建的護衛龍隊伍,早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我每天就帶著十幾個兄弟巡海,從日出到日落……”


    黑寧委屈又憤懣,說得很心酸:他沒有背景、生性耿直,空有想做事的心,奈何卻不被敖瀚重視、逐漸被架空了權利。


    他們遊到了敖白昔日的宮殿,雖然他不受寵,但好歹是正經王子,所以住處還在,雖然冷清又空曠。


    敖白跟黑寧在客廳,繼續小聲交談,敖白想了解的事情還有不少。


    紀墨輕聲對容拓說:“容拓,這一片是敖白的地方,你帶著兄弟們去遊一圈,安排大家住下,有問題隨時來問。”青龍領命後就先退出去了,他們需要快速熟悉周圍的環境。


    紀墨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遊進了寢殿,打量了幾眼:唔,跟走之前差不多,冷清又空曠;都進屋了,龜管家也沒有露麵,一點歡迎的意思都沒有。


    唔?偌大的龍宮,怎麽會變得這樣冷冷清清?


    穿越魚十分疑惑,他當然不敢將睡著的孩子獨自放在房間裏,否則小龍醒來看到這陌生的環境一準會受驚的。


    紀墨轉身又遊了出去。


    客廳裏,傳來了敖白的憤怒低吼聲:


    “……王兄究竟是怎麽想的?現有的龍宮還不夠恢宏氣派嗎?居然在選址重建新龍宮?還抽調了大半護衛龍忙這個?我、我、我真是無話可說!”


    紀墨心頭一跳,沒有立刻遊進客廳,他靠在了一根雕刻精美的巨大白玉柱上,隨便一睜眼,龍宮裏處處高大寬敞、玉璧林立、裝飾以奇珍異寶——怪不得,原來這裏變成舊龍宮了嗎?


    黑寧更是無能為力,他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資格,“六王子您想想看,大王子這樣做,我們護衛龍都成什麽了?海界最近跟西海鬧得最兇,他們仗著是龍後的母族、是大王後的母族,大王子也不大願意撕破臉皮,我們不敢打,隻能口頭警告。您說說,這樣能太平嗎?”


    敖白心痛無比,當初東海的護衛龍隊伍,是他費了很大的心血才完善的,沒想到才離開一段時間,竟然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


    “嘩啦”一聲,敖白一時氣憤,一尾巴拍碎了一個水晶大雕塑,水晶碎片傾倒在白玉地板上,動靜不小。


    趴在紀墨肩窩上熟睡的小龍被嚇得一個顫抖,繼而慢慢清醒,紀墨遊了出去。


    “爸爸~”小龍根本沒有睡醒,他使勁蹭了幾下,半眯著眼睛。


    “怎麽不先休息?”敖白看到了伴侶孩子,收斂情緒,關心地問。


    “我不累,想出來看看。”紀墨遊過了那堆水晶碎片,若無其事地說。


    “咦?咦咦?”小龍看到了陌生的黑寧,好奇地睜大眼睛、探頭去看他。


    黑寧也收起了受挫苦悶的臉,友好地笑著說:“你好啊小王子,我是黑寧。”


    小龍不再趴著,他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慢吞吞繞著黑寧遊了一圈,然後又遊到敖白身上去了,眯著眼睛打了個嗬欠。


    “沒睡醒啊?”敖白輕輕撫摸著孩子,紀墨說:“嗯,剛被嚇醒了。”


    “……”小龍沒說話,很快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黑寧看著健康可愛的敖沂,忍了又忍,但還是悄悄告知:“六王子千萬要小心些,現如今龍王龍後都不在這舊龍宮裏,他們去了新龍宮,我聽說、聽說……”


    “聽說什麽?”敖白挑眉問。


    黑寧一狠心,更加小聲地說:“聽說是大王子家的幼龍病得厲害,好像、好像……嗯,就是病得特別厲害。”黑寧當然不敢說是病得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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