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冰的古木河上,一番混戰之後,勝負已定。


    “把我的伴侶還給我,否則就擰斷你的脖子。”敖白語氣森冷地對猛禽部落的族長斯卡說。


    奄奄一息的俘虜鷹被捆綁得結結實實地躺在他的腳邊,小白龍按照既定的計劃,出其不意地潛入了猛禽部落的古木河中,趁著鷹族獸人俯衝下來的時候、擊落了斯卡。


    龍形的敖泱非常悠閑地懸浮在古木河上,輕輕甩動著尾巴,前麵的冰層上已經被鷹人的血所染紅,上麵有幾隻受傷的雄鷹在撲騰著。


    斯卡知道白龍們一定會來救人魚的,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快,畢竟他們昨天才把人魚抓迴來。


    “你敢?這可是我們猛禽部落的地盤,你的人魚——”斯卡痛得臉色發白顫抖、冒出豆大的虛汗、色厲內荏地說。他不想失去了氣勢:堂堂一族之長,剛才在對付惡龍敖泱俯衝下來時被埋伏著的小白龍擊落已經十分沒有麵子了,這時被小白龍用威脅的語氣命令實在是難以接受。


    “哼~”敖白聽到俘虜的話後冷笑一聲,他本來是從背後扣住對方喉嚨的,並且已經利索地折斷了對方的肩胛骨和雙臂,現在他又扣著對方的脖子靈活一扭轉,然後毫不客氣狠狠一拳砸在了斯卡的下頜骨、然後又是腹部,直接把猛禽部落的族長給打得暫時暈死了過去。


    看到這令鷹人血氣上湧的一幕,古木河上空和周圍大樹上盤旋停留著的雄鷹都是異常憤慨著急的,什麽樣的怒罵聲音都有。


    ——惡龍!兩條惡龍!


    ——快放開我們族長!


    ——不想要你的人魚了嗎?


    敖白一聽他們還敢拿自己的人魚來威脅自己時,他本來剛停下的身形又動起來了:敖白幹脆利落地把斯卡和抓到的幾隻雄鷹全部一腳一個踢進了冰冷的古木河中,濺起了大片大片的水花。


    “聽著!”敖白兩眼布滿血絲、渾身帶著戾氣,麵無表情地發出警告:“如果,你們這些卑鄙的鳥|人能立刻把紀墨還給我的話,那今天死這幾隻鷹也就夠了。但是,如果我的伴侶出了任何問題的話,即使我再怎麽惡心猛禽部落、也會想辦法屠殺殆盡你們的。”


    大白龍讚賞地看了看自己的兄弟、緩緩地點了點頭。之前他總覺得敖白缺乏強硬和決斷,不過倒也可以理解:一條在安全富饒的東海龍宮裏長大的小王子龍,敖白長這麽大遇到的大困擾和痛苦應該就是化形艱難和被發配偏僻的西西裏海。


    關於陸地獸人?敖白的想法應該是按照之前在東海時學到的:遠離、互不幹涉。


    可現在就不能抱以那樣的態度了:他的人魚在陸地鷹人爪子裏可吃了不少虧。


    看到今天小白龍對著鷹人殺伐果斷、下手毫不猶豫的樣子,敖泱覺得自己的兄弟應該可以守得住西西裏海了。


    古木河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露出的水麵都是被兩條白龍鑿破的,河水冰涼刺骨。


    本來已經昏迷的斯卡在被扔進河裏時一下子就被凍醒了,拚命地掙紮撲騰著想上岸,再看看旁邊同樣被河水嗆得痛苦唿吸的族人們,一貫高傲自負、敢想敢拚的猛禽部落族長終於開始稍微地反省了一下自己


    ——這次去聖湖偷襲惡龍、為特裏和幾個受傷的族人報仇真的做錯了嗎?可如果我這個族長什麽也不做的話、勢必會寒了族人的心,失去威望和擁戴。


    唉~難啊,我和我的族人們跟走獸部落鬥、跟聖湖的惡龍鬥,有多少次真是數也數不清,沒想到這次抓到一條人魚居然鬧得這麽大、傷害了這麽多雄鷹的性命,白龍們像瘋了一樣,居然敢在寒季離開聖湖來到古木森林。


    古木冰河裏的鷹人每次掙紮著遊到河岸邊時,敖白都會麵無表情地阻止、再把他們丟迴河中|央,他是鐵了心要給鷹族一點教訓:這些卑鄙無恥的族群,你們看龍不順眼、大可以找我麻煩,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襲擊一條人魚雌性呢?紀墨可不是你們可以欺淩的單身魚!


    眼看著有一隻雄鷹都已經停止了掙紮,慢慢原地下沉、他的朋友拚死遊過去托起自己年輕的朋友。


    “夠了~~!”斯卡悲慟地阻止出聲。


    周圍焦急觀看的鷹族獸人已經全部沉默了:有的想挽救自己兄弟的性命,卻不敢俯衝下去靠近那兩條惡龍;有的想開口建議歸還俘虜人魚,又擔心被已經死去的特裏的家人、江術和蘇亞等雌性指責,這種時候開口說錯話會被整個部落發難排擠的。


    “想清楚了?”敖白不疾不徐地開口問,他的臉色極其難看:從紀墨被擄走開始,他的心就像被放到了石鍋裏的滾油煎,一刻不得安寧、一刻不能合眼,一閉上眼睛就會不由自主地想紀墨被抓到猛禽部落時可能會受到的折磨,簡直無法想象他的驚恐和絕望無助,尤其是他現在身體情況還是特殊的、正懷著幼崽……


    斯卡泡在冰河裏,費勁地踩著水,興許是因為冰水的原因吧,他身上的傷口和斷骨處此時反而漸漸麻木了:這是非常可怕的征兆,也許那些麻木的肢體神經已經壞死了呢?


    “夠了!”斯卡難以忍受地搖著頭,決定不能一錯再錯,今日的慘敗已經讓他徹底明白,惡龍並不是不敢離開聖湖,隻是之前沒有被徹底激怒而已,那才造成了自己覺得龍“也不過如此”的錯覺,居然貿貿然去擄走了惡龍的伴侶。


    敖白忍著胸腔內想撕碎對方的衝動、挑了挑眉頭,問:“嗯?紀墨呢?”


    全部的鷹人都在等待著族長的命令,鷹族的等級還是非常森嚴的,族長的權利非常大。


    “……昭和衛,你們迴去把俘虜人魚帶到這裏來吧。”斯卡最終疲憊地下了令,當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不是猛禽部落的族長了。


    果然,馬上就有雄鷹提出反對:


    ——族長,人魚是好不容易才抓住的啊。


    ——對啊,那就是上次我們在西西裏海岸取鹽時遇到的那條人魚,我親眼見到他的眼淚變成了珍珠的。


    ——族長,不能把人魚還給惡龍,他已經是我們部落的了。


    敖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高空處的那幾隻盤旋的鷹,如果夠得著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擊落對方,然後塞進冰窟窿裏讓他們好好冷靜一下、迴憶清楚自己剛才究竟說了些什麽。


    “行了,我們等等吧,哪有陸地獸人想死不想活的?”敖泱嗤之以鼻地說,他在警惕著四周的同時,心裏總是在不由自主地想起被送迴部落的青哲和希圖,也不知道教給他們的說辭被走獸部落接受了沒有。受到質疑和排擠孤立已經是肯定的,就是不清楚程度如何。這讓他心裏很不好受,隻希望鷹族可以盡快把紀墨交出來,然後再想辦法盡快將青哲和希圖接迴來。


    ——如果說自己強行扣留陸地雌性和幼崽是錯誤的話,那他一開始就已經錯了,現在一心就想一錯到底。


    “嗯,希望我們來得及時,紀墨還沒有受到什麽折磨。”敖白掩飾不住擔憂緊張地說。


    小白龍的身上有不少的傷痕,全是在剛才與鷹族的混戰中受的傷:既然被擄走的是自己的伴侶,哪怕大哥鼎力相助,自己也必須把最大的攻擊扛下來、把仇恨值全拉到自己身上,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也要讓鷹族得到刻骨銘心的教訓,以免他們野心不死、把這筆帳算到大哥的頭上,日後又去找大哥的麻煩。


    “應該不會的,哪怕鷹人長著翅膀,也要棲息在西西裏大陸上,更加不可能永遠停留在高空中,他們又不傻,怎麽敢一下子把兩條龍得罪個徹底?猛禽部落不也有雌性和幼崽麽,哼~”敖泱伸了個懶腰、囂張隨意地扭動了一下強壯的龍身,毫不畏懼。


    小白龍站在冰麵上,身形堅定又挺拔,內心仍舊焦灼,發誓如果紀墨有個什麽好歹的話、以後自己的人生目標就多了一個,那就是跟鷹族死磕到底,不滅了鷹族誓不為龍。


    在斯卡發出命令之後,名為昭和衛的雄鷹雖然猶豫,但最終無法抗拒族長的命令,撲扇著翅膀掉頭往部落樹屋的方向飛去。


    小白龍充滿期望地看著那兩隻鷹飛走,想象著紀墨下一刻就會被安然無恙地帶到自己的身邊。


    敖白跟敖泱連夜趕到古木森林時,已經從俘虜鷹口中得知了猛禽部落的全部入口和把守的情況,以及木屋的分布、囚籠的位置,他們都覺得用人形離開水上岸再摸上樹屋找到囚籠的位置去救紀墨是非常不妥當的,更別說他們無法確定俘虜鷹說的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幸好,在周密的布置下,利用俘虜鷹先引誘出了幾隻古木河口把守的雄鷹並順利擒獲之後,一切進行得還算順利。


    古木河上陷入了沉默當中,龍和鷹都在等待,等待昭和衛將俘虜人魚帶過來。


    *****


    紀墨挨了頓毒打之後花了挺長的時間才讓自己的心情真正恢複了平靜,他昏昏沉沉地裹著獸皮褥子躺著睡了一會兒,直到有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囚籠的縫隙照射到眼睛上時,紀墨才醒過來。


    總算感覺小腹沒有那麽墜漲、後腰沒有那麽酸澀了,紀墨慢慢地坐起來,小心地掩好獸皮褥子、保證腹部的溫度之後,他才發現了不對勁。


    ——咦?怎麽我的視線範圍突然變得那麽狹窄了?


    疑惑抬手一摸眼睛,忍不住就是“嘶”的一下倒抽一口涼氣,隨後痛得齜牙咧嘴時又牽動了臉上的其它傷。


    紀墨忍痛感受了一下左眼的腫脹程度,苦中作樂地自嘲笑了笑:


    嘖嘖~幸虧沒瞎。這裏的雌性打人怎麽這麽可笑?專門打臉?還喜歡用指甲抓撓?外加拽頭發?哈哈哈~娘們!


    不過,話又說迴來,幸虧早上那群雌性隻是用的女人打架方式,要是他們再彪悍一點直接拿腳踹我肚子的話那真是完蛋了,孩子哪裏還保得住……


    沒有清醒時還好,現在一睜開眼睛就會感覺到受傷的那隻眼睛不停地分泌著生理性的淚水,怎麽止都止不住,沾了淚水的臉頰叫寒風一吹、真是難受得坐立不安的,更讓他痛恨的是自己居然在這個鬼地方掉了珍珠?


    霧艸~勞資一點都不想的啊,勞資才不想便宜這群卑鄙無恥可惡的鳥|人。


    人魚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又止不住眼淚,手忙腳亂地搜集著掉落的小珍珠,全都藏進獸皮衣服的兜裏頭去。


    於是,紀墨一邊藏珍珠、一邊不得不抬起袖子時不時擦擦眼淚,坐在那裏看起來可憐極了:鼻青臉腫、頭發淩亂、眼淚不停落下凝結成了珍珠。


    正在他拚命想辦法的時候,牢門的位置突然傳來了看守鷹人的對話:


    “什麽味道?”


    “唔~好奇怪的味道,挺好聞的。”


    “裏麵的人魚在做什麽?”


    “我看看……嘿~人魚在哭、真的有珍珠!”


    隨即,牢門“砰”一下被打開了,兩隻百無聊賴負責看守俘虜人魚的鷹族獸人兩眼帶著貪婪的光衝了進來。


    ——快去搶過來,反正人魚又沒有能力反抗。


    這是鷹人此時唯一的想法。


    “站住!”紀墨厲聲製止,他早已飛快地下了木床,手裏抓著那把珍珠,手伸到囚籠的縫隙之外、作勢要撒。


    甚至他還用腳把掉落在地上的兩顆珍珠給踢了出去,小小的珠子也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


    “別亂來!”


    “你做什麽?”


    兩個鷹人親眼看著寶貴無比的珍珠就那樣被人魚給踢出了囚籠,心疼得簡直說不出話來,看著紀墨的眼神裏是滿滿的氣急敗壞。


    “我想幹什麽?這是我的珍珠,我想扔掉不行嗎?”紀墨笑著又把手往囚籠外伸了伸。


    “當然不行了,那是救命的藥!”


    “立刻交給我們,人魚,老實點別發瘋!”


    兩個鷹人懊惱地威脅著,心想著剛才掉下去的珍珠還不知道能不能找迴來,下麵樹屋多、參天古木又是枝繁葉茂的,難找得很。


    紀墨暢快地笑了笑,配著他此時的鼻青臉腫,挺難看的。


    “咳咳~給你們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人魚為難地拖長了語氣。


    “隻是什麽?”


    “快給我們,還想挨打嗎?”


    紀墨的臉色立刻變了,他冷冰冰地說:“等你們的族長和族人迴來之後,我要告訴他們:你們私底下把我打成了這樣、目的是要讓我哭出珍珠來,最後你們得到了很多的珍珠,但全都私自藏了!”


    敢隨意折磨虐待我?我要讓你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一輩子活在族人的猜忌排擠中!


    那兩個鷹人這時才從看到珍珠的喜悅興奮中清醒了過來,他們的臉色霎時難看又緊張,底氣很虛地怒罵:“別胡說八道,分明是江術他們動手打你的,我碰都沒有碰你一下。”


    “就是,不關我的事,都是江術帶人打的你,你少胡說。”


    珍珠是救命的藥,曆來都是族長保管的,如果人魚這樣一汙蔑的話,那還真是有嘴說不清楚——私藏珍珠,是犯了部落的大忌。


    “嗬~”紀墨嘲諷地笑,“如果不是你們有意放他們進來、我會挨打?好了,我還要告訴你們的族長,你們兩個私底下非常不滿他的安排、根本不把他的命令放在心上。”


    這下一來,兩個鷹人完全焉了,雖然憤怒生氣、又不能真的把俘虜人魚給怎麽樣,因為族長和勇士們都說了,必須留著人魚的命、有大用。


    “那、那你想怎麽樣?”


    紀墨剛才下床時太匆忙,此時是整條魚站在囚籠邊吹寒風的,凍得瑟瑟發抖、肚子又開始覺得不舒服,他心裏咯噔的一下,強自鎮定地說:


    “我也不想怎麽樣。這樣吧,你們去給我找兩塊厚實的獸皮褥子來,再給我弄點熱水——別想著耍什麽花招,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一定會拉你們兩個陪葬的。”


    看著兩個鷹人猶豫不甘心的樣子,紀墨再次開口:“我們交換吧,你們去準備我需要的東西,做得我滿意這些珍珠就全歸你們,我也不會向你們的族長告狀。”


    “……當真?”這個提議不得不讓鷹心動,這兩隻雄鷹資質很一般,連勇士鷹都算不上,憑能力的話他們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珍珠。


    紀墨重重地點頭:“我說話算話,但你們必須做得讓我滿意,否則就算我會死、我也得讓你們跟著死。”


    兩隻鷹小聲交談了很久,最終達成了合作,他們警告了一番俘虜人魚別亂來、老實待著之後,就轉身出去重新把囚籠給關好了。


    很長一段時間,四周都是靜悄悄的。


    紀墨直到凍得受不了時才敢躡手躡腳地迴到木床邊,哆嗦著拉起獸皮褥子裹上,他踮起腳尖走到木門旁邊,想看看外麵的動靜,可由於囚籠的設計,他隻能勉強透過縫隙看到門前一小塊木質平台。


    現在能逃出去嗎?


    紀墨心裏沒什麽底,他拉了拉牢門、紋絲不動,再從旁邊的縫隙間伸手出去胡亂地摸、卻什麽也夠不著,那縫隙隻有拳頭大小,紀墨的手不夠長。


    心裏撲通撲通跳得又急又緊張,正在咬牙抓緊時間拚命劃拉不遠處可能會有的門閂或者插銷時,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陣鷹的鳴叫聲,尖銳刺耳至極。


    糟糕,我被發現了嗎?


    紀墨迅速離開木門閃到囚籠的另一邊,心髒劇烈地跳動著,生怕再挨頓毒打。


    嚴陣以待了很久,穿越魚發現什麽也沒有發生,雖然下麵的樹屋亂糟糟的,不時有鷹人大力撲扇翅膀飛走,但他們都沒有上來。


    “搞什麽啊~”紀墨籲了口氣,隻覺得虛驚一場,他專心致誌地趴在囚籠邊上往外看。


    吼吼吼~~~~


    直到一聲雄渾悠長的龍嘯聲傳到耳朵裏時,紀墨才徹底鬆了一口氣,笑中帶著淚地想:原來如此!那不是敖白的聲音,是大哥的。太好了,他們這麽快就來救我了。


    他受傷的那隻眼睛淚水還是沒有止住,隻能睜開一條細縫。


    穿越魚揚眉吐氣地看著底下的鷹人亂成一團,雌性和小鷹全部都往下麵跑去,也不知道要躲去哪裏。


    沒多久,紀墨突然心思一動:看著我的那兩隻鷹會不會也出去戰鬥了?沒人管我了?


    逃!至少要試試。


    紀墨繞著囚籠焦急地轉了一圈,他化出隱藏得很深的人魚鋒利指甲、去嚐試著戳了戳囚籠的木頭:沒用,人魚指甲的攻擊能力還沒有那麽強,又不是鋒利的匕首。


    又打了幾個轉之後,紀墨在還沒有想到辦法時,牢門突然又被一腳大力踹開了。


    “嘭”的一大聲。


    紀墨迅速轉身迴頭,看向來人。


    這是誰啊?穿越魚驚疑不定地後退,慢慢靠在囚籠硬木上,打量著來人:渾身是血,這是第一個印象;高大結實,這是第二個印象;瞎了一隻眼睛嗎?這是第三個發現。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把珍珠全扔出去!”紀墨故技重施,大聲地喝止對方靠近的腳步。


    可惜殺紅了眼睛的獨眼龍容拓完全不受那威脅,他疾步走到了紀墨跟前,彎腰用力嗅聞了一下:


    “居然是人魚嗎?陸地上怎麽會有人魚?”


    啊?不是猛禽部落的鷹人?不過他又怎麽知道我是人魚?


    紀墨小心往旁邊挪了幾步,一聲不吭的。


    “你的伴侶是龍?是哪條龍?”容拓疑惑地問,他沒有繼續逼近對方,隻是挑眉質疑,獨眼龍的雙手沾滿了猛禽部落雌性和幼崽的鮮血,此時看到了海洋中的人魚之後,總算是恢複了一點理智。


    “是那些鷹人打傷了你?”容拓又問,他倒不怎麽生人魚的氣,獨眼龍知道人魚多半是膽小柔弱的,更別提眼前這條明顯受到了毆打、被囚禁起來的同族了。


    紀墨不斷地退,摸不準對方的打算,他微微點頭:“是,我是被鷹族抓來的,你是誰?”


    這時,那兩條出去幫紀墨找獸皮褥子和熱水的看守鷹迴來了,他們還不知道躲藏在部落底部樹洞的雌性和幼崽們的悲慘遭遇,隻是匆匆忙忙趁著混亂想撈點好處而已。


    容拓猛然迴頭,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和那兩隻鷹纏鬥在一起。


    就是現在了。


    紀墨迅速閃身走出了囚籠,正在他奔跑在往下的通道時,奉命迴來的昭和衛趕到了,兩隻鷹猛然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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