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院們終於持劍躍上前,向那二人撲過去。


    那二人騰挪轉移,並不落下風,口中還在叫罵:「假的,他是假的,你們這些傻的……」


    克塔努一躍而上,加入戰局。一刀劈下,那二人中的一人身上便掛了彩。


    二人不敵,不願戀戰,趁機虛晃一迴包袱皮,轉身逃了出去。


    貓兒立刻大喊:「追,不能讓他二人逃出去壞本王名聲!」


    一行十幾個侍衛立刻追了出去。


    人影隻消失了幾息,又聽得一陣乒桌球乓的打鬥聲由遠及近。


    蕭定曄彷如天神從院牆上一躍而入,手持軟劍揮開眾人,跳出人牆,一把抱住貓兒騰空而起。


    貓兒立刻舒了一口氣,緊緊摟住了蕭定曄的腰身。


    原本還在揮劍的克塔努大喊一聲:「救小王子!」帶著人便要往外沖。


    周遭瞬間傳來巨大聲音,暗衛們撞開院門闖了進來,舉刀便砍。


    貓兒已隨蕭定曄去了院外,落在了幾丈外的安全處。


    她吃驚道:「怎地這般倉促?彩霞還在府裏沒跑出來!」


    遠處一個小少年咚咚咚跑了過來,雖然吊著一隻膀子,卻掩不去滿臉的英氣。


    他瞧見蕭定曄摟著她的姿勢,便認出了她的身份,興奮道:「師母,徒兒帶人來救你啦,彩霞方才已逃了出去,瓷罐裏的東西已到了我阿爹手中!」


    貓兒點點頭,聽著院裏刀光劍影的動靜,著急道:「莫傷了院裏的人,他們不是匪類!」


    殷小曼笑嘻嘻道:「師母莫擔心,師父方才已經交代過了。」


    貓兒想起方才她被蕭定曄救出院落時,克塔努還當她被人擄走,急著要帶兵救她……擁有那樣一雙善良雙眸的青年,雖然曾懷疑(當然也應該懷疑)過她,終究卻對她忠心耿耿。


    當然,他忠於的不是她,是他心目中的小王子。然而終歸受益的卻是她。


    她叮囑殷小曼:「待將此處平定,你去尋一個叫『克塔努』的青年,讓人莫粗魯對待他。我曾應承他,要讓他在大晏過安定的生活。」


    殷小曼聞言,並不先應下,卻雞賊的看向他師父。


    蕭定曄便肅著臉問她:「可是那個長著兩片大胸肌的坎坦男子?」


    她訕訕一笑,忙忙拍馬道:「他不如你,大大不如你,拍馬都趕不上。隻有你的胸肌才能令我內心安寧……」


    他麵無表情瞥她一眼,向殷小曼努努下巴。


    殷小曼便笑嘻嘻的轉頭過去,同站在院門口的一個暗衛交代過兩句,方轉身迴來道:


    「師父不如帶著師娘先去客棧等候?彩霞挖出來的罐子裏,藏有異邦細作的名單。阿爹拿著名單帶著暗衛們去捉人,隻怕還有半日的時間。」


    蕭定曄點點頭,叮囑道:「抓人歸抓人,你切莫又弄傷了手臂,迴頭殷大人再不會帶你出來開眼界。」牽著貓兒上了馬,迴了客棧。


    ……


    貓兒長久的睡了一覺。


    待睡醒的時候,外間已是三更時分。


    客棧房中亮著一盞燈,卻沒有人。


    隔壁房間裏,蕭定曄正同殷大人議事。


    「此迴事看著是坎坦王爺倒行逆施、激起民憤,實則是大晏接受了異邦人卻未盡管理責任,導致此處成了法外之地。


    下人雖是人下人,可大晏例法中也有保護奴隸的條款。這些條款在平度府失了效,導致下人無法可依,方才走上了背主之路。」


    殷大人抱拳道:「下官即刻便上奏摺,將此事上報,向皇上爭取修改番人管理的條款。」


    蕭定曄點點頭:「父皇一定會重視此事。隻是,那奏章上……」


    殷大人低聲道:「下官明白殿下的擔憂,暫且不會將泰王牽扯進來,以免打草驚蛇。」


    他留在江寧,靠丐幫從賭坊、酒樓、青樓等處尋出泰王那頭出麵同番人交涉之人,又將朱力家的兒郎全部捉拿。


    拷問極簡單,這些人吐口也吐的極容易。


    然而所有的事都隻有口供,沒有其他實質上的證據指向泰王。


    用口供來扳倒一個七八品的小官,很容易。可去扳倒堂堂皇子,簡直是癡心妄想。


    外間天色已黑,一場大雪過後,晴朗的夜空沒有一片雲朵,漫天皆是密密麻麻的星子,仿佛芝麻粒一般撒在煎餅上。


    晚風徐徐,帶著沁人心脾的冷意。


    蕭定曄站在窗前望著天際夜幕,眼中並沒有大事得勝的欣慰。


    他嘆口氣,沉聲道:「三哥行事極穩,但凡要出手,勢必要先將自己摘的幹幹淨淨。隻怕從六國這些亂黨口中,也不一定能得出更多與三哥相關的證據。」


    殷人離望著眼前青年的頎長背影。


    他同他夫人成親那年的冬日,這位青年才出生,那時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小娃兒。


    後來的那些年,他零星的接收過關於這位皇子的消息。


    乖張、紈絝、無狀。


    他同自家夫人偶爾談及這位皇子,殷夫人還曾為自己可惜。


    當年這位皇子出生當日,形勢十分危及。


    那日他夫人正巧入宮,偶遇皇後生產,她還因前去尋太醫的半途而受過傷。


    後來夫人聽聞他談及皇子的無狀,還曾私下裏可惜:「哪裏知道,當時救下的竟然是那麽個紈絝,倒是令老娘白白傷了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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