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秘法!


    安化侍已經瞧看出隱匿者的功法來源,這種淩空描繪的符籙看起來和道家陣法有些類似,實際上卻差異很大。


    此法並非是通過拈指造印部署施展,而是通過儒門修士獨有的文房四寶法器描摹而成,一般情況下越高深的儒門秘術越需要提前布置,眼前望著赤紅一片的頭頂,能看出在之前他們烤肉喝酒時,隱匿的修行者就已經悄悄在上空部署絞殺符籙了。


    一場精密部署且早有預謀的劫掠刺殺!


    馬車裏的小榕此刻稍稍好些,畢竟她頭頂還有堅固的馬車頂蓋支撐,隻不過在血紅符籙投射的滾滾威壓下,馬車的四根柱子都被狠狠地壓彎了,木質結構崩裂的劈啪聲響絡繹不絕,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完全分崩離析。


    到時候,躲在馬車裏的小榕將會一同被壓塌淹沒,再往後的下場安化侍已不願去想。


    此刻他也跪坐在地上,失去修為的身軀也難以抵抗這種巨大威壓。


    四麵八方不受術法影響的黑衣人此刻異常囂張,方才他們也被砍死了不少兄弟,此刻也都渾身帶傷滿臉怨毒,一副小人得勢之後的報複皮相。


    猛踹!


    斬首!


    拳打腳踢!


    傾瀉憤怒!


    這群家夥用自己的方式發泄著心中的獸性,像極了一群狗仗人勢的心理變態。


    他們有的揪住鏢師將其掛在輜重車上,舉起刀劍一片片展開血肉模糊的淩遲,有的將鏢師踩在腳下擺成大字,不斷朝他們身上噴吐口水拳腳相加,一直打到鏢師鮮血狂噴骨骼變形也毫不留手,殷紅的鮮血透過衣衫,沒過多久地上便躺滿了血人!


    安化侍此刻也被幾個家夥按在了地上,隻不過任憑他們如何折磨安化侍,都感覺這小子像塊鐵疙瘩一般難以撼動分毫,安化侍倒也忍受得住,眼神死死盯著姬有命和小榕的境況。


    此刻姬有命已經被架起綁在了篝火旁,一邊忍受著篝火撩撥炙烤皮肉的鑽心劇痛,一邊被施以拳腳刀劈斧砍打得鮮血狂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姬有命雖說是個爺們,但也畢竟是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這種極端折磨令他根本難以忍受,一聲聲連續不斷的淒厲咆哮霎時間響徹四野。


    整片官道化成了一方人間煉獄,戰局在瞬息間倒向孔家一方,一切都隻因為一位修行者。


    安化侍已經許久未關注凡人的事情了,眼下他算是清楚明白了,仙凡之隔真的仿若天地之隔一般不可逾越,隨隨便便一位掌握術法的修行者,都是一眾江湖好手難以企及望其項背的恐怖對象。


    “有命郎,你剛剛那股牛氣勁兒呢,接著耍出來打我啊!”


    “呸,不自量力的姬家卑賤雜碎,剛剛你們不是砍我們砍得很爽嗎,現在小爺腦袋瓜子就擺在這裏,你再來砍一個試試!”


    “王海大哥,咱也不用跟他們廢話,全部剁吧剁吧丟進山坳坳裏喂狼,反正這批貨已經到手了,這迴大當家的肯定挑不出半點毛病!”


    一眾黑衣人此刻滿臉輕蔑,最後說話的是位獨眼龍,他口中的王海站在姬有命麵前,很明顯是此次刺殺行動的主要頭目。


    王海舉起刀架在姬有命脖子上,此刻的姬有命已經沒力氣再喊叫了,鼻孔與口腔裏的血水滴滴答答不規律地噴出來,灑在刀麵上好似泣血紅梅,灼熱的口氣又將冷卻的刀麵鍍上一層閃亮的銀霜。


    “死到臨頭了,還有什麽話說?”


    “王海......你好大的膽子!這批關山硯是落梅山莊少莊主送給離火樓主的賀禮......你今天把我們殺了也沒用......孔家不可能得到這種品質的關山硯......一旦送出就會敗露你們的罪行!”


    “誰跟你說我們要拿關山硯送給離火樓了,他們配嗎?”


    王海重重地啐了姬有命一口,隨即滿臉不屑地撇了撇寬大的嘴巴。


    “姬有命我告訴你,少拿離火樓來壓我,就算是離火樓樓主也得給我們孔家幾分情麵,再者說隻要能讓落梅山莊送不成禮便行了,我們孔家家主孔慕賢才是東陳五樓之首,這批關山硯拿去孝敬他老人家才最為登對!”


    “卑鄙......卑鄙無恥......就算今日我栽在了你手上......你依舊是我的手下敗將......仰仗修行者算什麽本事......我就算化成厲鬼也瞧不起你!”


    “我用得著你瞧得起?說來我還算是仁慈之輩,不然早就讓林長老降下符籙把爾等鎮死了,哪裏還會讓你們多喘幾口氣?再者說江湖裏本就是沒道理的,用刀劍說話的地方你跟我講道理,看來你這家夥真是越活越廢物了!”


    王海一罵起來就無休無止,過了半晌還是那獨眼龍打斷了他。


    “王大哥,既然咱們這趟買賣已經做成了,那車上剩下的小娘子就讓兄弟們分了吧,弟兄們最近跟著你風吹日曬的,也許久沒迴東陳享受溫香軟玉了,這一個個的都渴得厲害得緊哪!”


    此話一出口,一眾黑衣人紛紛亢奮起來,一雙雙眼珠子霎時間蘊透滿下流的邪光。


    “王海......你敢!”


    姬有命見狀立刻神色大變,他這位愛妹如命的兄長哪裏能忍受小榕這般折辱,當即不斷掙動著想要解脫出來,無奈儒門符籙的鎮壓之力絲毫不減,任他如何折騰也都無濟於事,最終隻能像個窩囊廢一般大聲哭嚎,絲毫不顧勃頸上的刀鋒已經嵌入了皮肉。


    “我如何不敢?不過你妹妹太小了我沒興趣,就讓兄弟們好好耍耍發泄一下,這麽看來你妹妹可比你有用的多了,嘿嘿嘿嘿......”


    王海眼神示意了一下獨眼龍,隨即又指了指前方隱匿的修行者。


    “都把前戲省了,別玩太久,林長老還在那裏等著呢,咱們辦事要緊還是要有規矩,差不多發泄完了將其直接宰了便是!”


    “王海,我弄你姥姥!”


    “王海,你他娘的全部都是禽獸,他娘的一群禽獸不如的家夥!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小榕,小榕啊,哥哥對不起你,哥哥沒用啊——”


    姬有命喊得聲嘶力竭,可一切都顯得那樣軟弱無力,一眾黑衣人包圍了小榕的馬車,王海朝修行者隱匿處打了聲招唿,小榕上方的符籙威壓驟然消失,下一刻便被一眾黑衣人粗暴地拖拽了出來!


    此刻的小榕已經完全被嚇傻了,她哪裏經受過如此無禮的恐怖場景,麵色完全無血已經哭成了淚人,聲音完全沙啞嚇得喊不出完整的話,原本柔嫩白皙的四肢被黑衣人狠狠攥住掐出血印,不用想也能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不遠處趴在地上的安化侍見狀目眥欲裂,他最痛恨這種欺男霸女的惡心行徑,更遑論是眼前這些毫無人道的群體畜生,無奈他現在也被儒道符籙狠狠壓製,根本站不起踉蹌的身軀,隻能眼睜睜看著小榕被這群禽獸無禮欺淩。


    “奶奶的,給我一些力氣,給我一些力氣......”


    安化侍拚盡全力支撐起身子,可每次還沒站穩便被符籙之力再次壓倒,噗嗤噗嗤摔了無數個狗吃屎,可依舊沒有放棄抵抗掙紮,因為小榕的慘叫是那樣撕心裂肺,她透過那群禽獸看向天空的眼神是那樣絕望,種種一切都讓安化侍難以容忍!


    “舊水老祖,你他娘的要是真選中了我,就給我一些氣力,哪怕讓我臥床癱瘓十年也成,我隻要三十次唿吸,給我一些力氣!”


    安化侍不斷嘀咕著,王海故意沒有著急殺姬有命,殘忍地讓姬有命親眼目睹自家親妹妹被奪去貞潔,姬有命的憤怒唿喊和小榕的絕望啼哭皆撕心裂肺,將整片地域渲染出大片大片慘不忍睹的哀傷。


    彼岸花!


    安化侍輕撫雲戒掏出一朵完整的彼岸花,眼下他雲戒裏還剩下大概一百八十朵,每一朵都珍惜無比世間罕見。


    以他目前這種身體狀態,源爐完全寂滅狀態下吃彼岸花完全就是浪費,既不能溫養神識也不能增強真氣強度,可安化侍現在管不了這麽多了,畢竟婆羅迦葉的效果實在太小,他現在需要能夠支撐身體動彈的力量,哪怕隻有幾次唿吸,哪怕隻有僅僅一瞬。


    吞食!


    安化侍大口猛嚼,粗暴地吞下一整株彼岸花,澎湃的藥力瞬間充盈四肢百骸,安化侍的眼神也隨之變得兇戾起來。


    “砰!”


    “砰砰砰!”


    “哐哐哐哐——”


    正在粗暴撕扯小榕衣衫的黑衣人毫無防備,轉瞬間便被一股股極大的力道崩飛,他們還沒等反應過來,一顆顆人頭便被整齊切割拋飛。


    人頭紛紛落地,霎時好似暴雨梨花!


    “怎麽迴事!”


    “全體戒備!”


    王海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能看出他是一位極有經驗的首領,對已經斷頭死去的黑衣人毫無憐惜之色,瞬間聚攏剩下的黑衣人,將小榕以及小榕身邊的安化侍團團圍住。


    此刻的小榕已經完全被嚇傻了,眼神木訥地望著四周橫七豎八的流血屍體,最後緩緩盯在擋到她麵前的那道高挑背影上。


    在她眼前的安化侍此刻劇烈喘息,手中已經握緊了巨大又醜陋的鬼徹,方才他在一瞬間做出一係列動作,取刀抽刀橫掠斬首殺人,一氣嗬成且計算精準,但也完全消耗了一整朵彼岸花的藥力!


    安化侍心中微微苦澀,眼下他這麽逞強出頭完全是得不償失,甚至可以說是暴殄天物。


    但是,安化侍一點都不後悔。


    既然都做到這一步了,安化侍已經打算把事情做徹底做絕,把眼前這些禽獸不如的孔家黑衣人全部都送往森羅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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