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七月,也算是炎炎夏日最熱的一個季節,林幻基本上宅家裏不出去,就各種瓜果的吃,整塊冰塊放屋裏降熱。


    饒是這樣,炎熱夏季也是讓人食欲不振,自然而然就清瘦了,這對孕婦來說可怎麽行?


    楚胤就想著帶林幻出去避暑,正巧趙祈寒見林瑜每晚睡不好,哪怕有冰塊,這個度也不好掌握,冰塊放多了冷到了,人就容易生病,放少了又起不到降溫效果。


    左右一思量,又想到了去行宮避暑。


    上次小兩口隻是去幾天就迴來了,畢竟朝中事情離不開,也沒有辦法,但如今朝中沒什麽大事,加上皇帝身體不好,剛好去行宮避暑休養身子,這就一道出發了。


    皇帝和太子以及晉安侯一起往行宮避暑,這一去就要到七夕再迴了,因為七夕過後就開始準備中元節祭祖的事情。


    行宮坐落在山腳一帶,都不需要冰塊,一進入行宮就從頭到腳感覺到清涼之意,這是自然爽風,特別舒服。


    隻是到了行宮之後,林家姊妹倆就跟連體嬰兒一樣,整日整日的在一起說話聊天,仿佛有聊不完的話一樣,聊到其中一個累了睡了,或者兩個都累了才罷休。


    這讓想培養感情的趙祈寒青了臉,連帶著看楚胤的眼神都各種不順眼起來。


    楚胤人在行宮,也是有各種處理不完的信件,聽到腳步聲,就從幾案後抬起頭來,看著周身都帶著‘別惹我’氣息的男人,淡淡的笑:“你這一臉陰鬱到極致的表情,又被你媳婦兒甩臉了?”


    不怪楚胤看得出來,實在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太子和太子妃的相處模式,就是太子殿下一頭熱,太子妃淡淡然的,仿佛不在意的樣子。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被戳中內心的男人表情又陰鬱了幾分,帶著薄涼的語氣道:“看我被這樣晾著,你很得意?”


    楚胤低低沉沉的笑:“倒也沒有,隻是你沒有本事哄住自己的女人,來找我遷怒的樣子,很幼稚。”


    趙祈寒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明顯又是被戳中內心的小表情。


    楚胤抬手揉了揉眉心,與這父子倆出行實在是一種錯誤決定,父子倆都偷懶,事情全讓他做,他沒找他們算賬,倒是好意思找上門來。


    “哄我兩句你會死?”趙祈寒可不是來找嘲諷的。


    “你是女人嗎需要我哄?”給他們當奴隸就罷了,還要肩負開導被女人甩的男人,哪有這好的事情?


    況且他不說,不代表他心中沒有怨念,那陪太子妃聊天的人是誰?他如今身邊也沒人陪著,誰比誰好過了?


    兩個男人一番鬥嘴後,就沉默了一陣,半響,趙祈寒道:“這樣下去不行,得想想辦法。”


    楚胤端起一旁的茶,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然後徐徐道:“你行你上。”


    趙祈寒被好友這樣不疾不徐的態度給激到了,掀唇譏諷迴去:“哦,原來你不行?”


    這換做是別人,就等於挖坑自跳無可反駁了,楚胤卻不慌不忙道:“晉安侯夫人已懷有身孕,太子妃一點動靜也無,也不知道是誰不行。”


    這攻擊直接讓趙祈寒坐不住了,唰的一下就起身,指著楚胤:“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楚胤挑眉:“就憑你?”


    一言不合就開打,從屋內打到了屋外,在空中飛來飛去的,下麵的人看得都木然了,自從來到行宮以後,這就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雖然第一次開打的時候他們確實揪心了一把,然而除了揪心也不敢做什麽。


    一個是晉安侯,一個是太子爺,誰敢管他們的事情?


    但是他們不敢,自然有人敢,也不是皇帝。


    林幻和林瑜在釣魚,這行宮的溪流是從山上下來,有很多魚十分狡猾,不像家裏養的金魚投喂就跑過來給人逗,她們投喂了幾天,這些魚乘她們不在時把東西吃完了就跑得無影無蹤,看都不看讓看一樣,姊妹倆一氣之下,就決定要釣起來吃個痛快。


    結果這好不容易有了動靜,快上鉤了,天上打鬥的兩個男人就把魚兒給嚇跑了。


    一片浮動的死寂過後。


    “不得不說這邊的魚確實狡猾,我在西北州釣了大半輩子的魚,也沒遇到這樣的,我釣了老半天,居然……”


    “唰”的一聲,楚胤勾起了一條魚,放入了桶裏,然後迴頭看趙祈寒:“居然什麽?”


    “……居然這麽容易上鉤!”趙祈寒麵不改色的補充。


    或許有了對比,這勝負欲就出來了,緊接著趙祈寒也釣到了,然後迴頭想給太子妃報喜,卻看到坐在圓石桌旁的兩個女人,也不知在聊什麽,林瑜笑成了一朵花,眼神又是酸又是妒,但最終都化成了一汪湖水。


    楚胤跟著看了過去,眼中也隻有林幻。


    接下來還是得繼續釣魚,沒辦法,這就是打架擾人釣魚的下場,今天不把這個池裏的魚釣幹淨都不好交代。


    “啪”的一聲,趙祈寒手裏的魚竿被魚兒咬住食餌,拖動之下掉了下去,魚兒跑了。


    “……”


    趙起寒淡定的撿起來繼續釣魚,然而沒過多久,又掉。


    楚胤十分無語看向對方:“你是幾百年沒見過女人了,要在釣魚的時候一而再再而三因為看女人而被魚拖走魚竿?”


    趙祈寒內心尷尬,麵上卻不動聲色,語氣也從容不迫:“沒辦法,我家瑜兒笑起來太好看了。”


    楚胤也是沒見過這樣厚臉皮的人,分明是他家幻兒笑起來最好看。


    結果這天吃晚飯的時候,滿漢全席,都是魚。


    有清蒸的,紅燒的,油炸的,煎炸的,各種味道都有。


    林幻和林瑜是女兒家,胃口本來就不如男子大,加上這一天下來她們嘴巴也沒停過,各類瓜果全天伺候,聊著聊著一個不注意就吃一片西瓜,要麽吃葡萄,所以到了現在也不是很餓,所以吃了一些清蒸和紅燒魚就飽了。


    楚胤和趙祈寒不一樣,先是忙公務,後來又打架,最後又釣了半天魚,這肚子必然是餓的,這一桌子的魚兒幾乎被他們倆吃光了。


    隻是這再好吃的東西,吃個一桌子,也是能讓人快吐了。


    不用說,從今往後二人見到魚會繞道而行。


    卻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池魚’皇帝晚上吃飯的時候看到都是魚,也不由得發出靈魂拷問:“怎麽都是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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