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聽到陳、寧兩家要聯姻的話題後,春夏和秋冬就變得十分謹慎起來,說句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裏說錯了,讓姑娘不高興。


    “你們想說什麽就直說,無需遮遮掩掩。”林瑜道。


    春夏和秋冬互相對視了一下,又遲疑片刻,才道:“說句不中聽的,姑娘也該為自己考慮了,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是呀,陳公子都要聯姻了,難不成姑娘要一直等下去?”


    “等?”林瑜慢慢咀嚼這個字眼,表情裏的疑惑十分明顯,“在你們眼中,我是在等?”


    “可不是?二姑娘都成婚了,姑娘還一直不考慮終身大事,可不就是在等?但陳家太過注重門當戶對,哪怕咱們有侯府當靠山,他們也瞧不上,如此,姑娘又何必執著於陳公子?”


    “是呀,陳公子固然好,這點我們都知道,但他的家人不好,陳公子解決不了他家裏的問題,這種問題誰都解決不了,就注定了他就給不了姑娘幸福,姑娘也該好好考慮未來了。”


    就是兩個丫鬟都忍不住為主子分憂起來,這些話她們早存在心中,一直沒有說出來,是怕傷了姑娘的心,但如今,陳家和寧家要聯姻了,難道姑娘還要傻傻等下去麽?


    林瑜一直毫無波瀾的心,在這個時刻終於有了些許波動。


    如果連她身邊的丫鬟都如此認為,那其他知情的人,豈不是更加覺得她是在等什麽?


    可是她是在等麽?


    她知道不是,她隻是沒了繼續愛人的勇氣罷了。


    那日與陳謙懷談心,把一切話都說開,說好了日後各過各的,互不相幹,但不可否認,她心中還有些放不下,但這些放不下,不至於讓她去期待什麽,等待什麽。


    她隻是在慢慢撫平自己內心傷疤。


    至於期限,原來她心中沒有期限,如今看來,她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她追求個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她是無所畏懼了,但身邊的人呢,父母姊妹呢?他們是否會受到她影響,被她連累?


    她不能隻顧著自己,而不顧旁人感受。


    她幻想的生活,或許在這樣的時代,是不可能做到,既如此,又何必執著?


    *


    “姑娘,陳公子定然是來看你的,你不走,他也一直不走,指不定在暗中觀察你。”


    丫鬟巧笑道。


    寧姑娘臉頰微紅:“再胡說,迴頭不讓你跟著伺候了。”


    “奴婢哪裏胡說了?他就是在看打量姑娘。”


    “姑娘家世好,才貌好,這晉京城裏,誰不想娶姑娘呢?這門當戶對的婚姻,是所有人都追求的呢。”


    連丫鬟都知道門當戶對的重要性。


    所以撇開其他不說,單從門當戶對這一條來說,陳家和寧家的婚事就板上釘釘了。


    “像晉安侯夫人那樣的,終歸是少數,一萬個人裏,都難有一個的,她這是走了大運,否則你們看侯爺夫人的姐姐,縱然有侯府撐腰,如今也沒個像樣人家去提親。”


    另一個丫鬟附和:“是啊,長得美又有什麽用呢?歸根結底還是商戶,真正大戶人家,是瞧不上的。”


    寧姑娘看向依舊在河邊的林瑜,心中就漸漸放下了對其的介意,不是一個階級的,完全沒有可比性,她無需羨慕對方,反而是對方容貌出挑,卻沒有好的家庭庇佑,才更是悲哀,若不是她妹妹嫁入了晉安侯府,林瑜端著這樣的容貌,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這種情況,晉京城中沒少見。


    亭子閑坐,少不得要找話題聊天。


    “你們說她在河邊許了什麽願?”丫鬟問。


    另一個丫鬟道:“還用猜?必然是希望能嫁個好夫婿,說不定,她的願望是跟她妹妹一樣,嫁到世家貴族裏。”


    “那就難了,但或許會有一些門第不高的,想攀附晉安侯府,然後求取她的。”


    “這個可能性比較大,也符合現實情況,否則人人都好高騖遠,也太自不量力了。”


    “她走了,哎呀,她不會是聽到咱們在說她吧?”


    “那怎麽可能,隔這麽遠。”


    “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迴了吧?”


    “咦,陳公子也走了,姑娘,奴婢就說了,他定然是見到咱們喲啊離開,他才離開的,還說不是為了來看你。”


    ……


    馬車在路上徐徐的走,突然的,周圍發出一些驚唿生。


    寧姑娘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撩開簾子看,緊接著,自個馬車就猛的停了下來,她踉蹌了一下才穩住身形。


    “怎麽了?”


    兩丫鬟也不知,頓時撩開簾子去問車夫:“姑娘問什麽情況?”


    車夫道:“一小孩突然竄出來,差點被馬踩到了。”


    還當是什麽大事,丫鬟正要關上門簾,就聽外頭傳來聲音。


    “多謝大人相救,免了我兒被馬踩踏。”


    “不謝,下次多注意些才好。”


    寧姑娘下了馬車,果然見到了陳謙懷,她先跟那孩子家人道歉,隨即又朝陳謙懷行見麵禮:“多謝公子施救。”


    陳謙懷:“寧姑娘迴去之後還是好好教育一下車夫吧,大街上架馬車,還是莫要閉目養神為好。”


    說完,陳謙懷就抱拳離去。


    寧姑娘聽後,才知道孩子突然竄出來是問題,然而她的車夫閉目養神不看路人後果更嚴重,迴去少不得要換了。


    但是,此時寧姑娘心中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他居然知道她是寧家姑娘。


    所以,他果真是跟了她一路的。


    *


    “林姑娘許的什麽願?”


    倆小廝居然也湊到跟前,企圖看到什麽。


    慕容明月一把推開:“滾。”


    倆小廝訕訕避開,不能一起看熱鬧了。


    慕容明月打開許願紙後,有點愣怔。


    空白的。


    為什麽會是空白的?


    “定是你們跟錯了,這不是她的!”慕容明月皺眉了。


    小廝再次發誓保證啊:“奴才是親眼見林姑娘放水裏的,滿河裏,就她折了這樣一個獨特的千紙鶴,如此與眾不同,哪裏會認錯?”


    慕容明月也隻是隨口質問一句,其實他心中多多少少也認同了這花燈是林瑜的。


    倘若裏麵寫滿了許願內容,他反而要質疑了,偏偏是空白的。


    依她的性格,空白似乎更符合她行為。


    隻是,她心中是如何作想,竟也不願意寫出來。


    是她也不信許願燈麽?


    那她到底想要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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