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陳謙懷這邊,每日早起練劍,勤奮不已,根本不知外麵天已經變了。


    倒是陳芹身為女孩子,心眼多多少少比男孩子多一些,母親一大早出門,還喬裝了一番,可見是要去見什麽人。


    但不論是見什麽人,都不應這樣早拜訪,更無需喬裝,又不是見不得人,除非,是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然而有什麽值得讓中書侍郎家的夫人偷偷摸摸的去做?


    陳芹不由得想起了哥哥心上人一事,哥哥定然是同母親說了什麽,母親表麵上同意了,心中卻不同意,否則直接找媒人上門提親就是了,何至於親自出馬?


    這些日子裏對林家姊妹的接觸,陳芹雖說與她們感情算不上多好,但接觸久了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感情。何況她們為人處世都不錯,除了家世差點,其他並沒有比別人差。


    陳芹原先也覺得能嫁給哥哥做妻子的,至少也要門當戶對,但林瑜才華橫溢,瞧著也是不錯,性子又溫柔,不正好匹配哥哥的粗心大意嗎?況且他們家世好就可以了,又不需要靠女方幫襯,何至於一定要門當戶對的?


    這等想法終究隻是陳芹個人想法,父母的想法她左右不了。但有些事情哥哥性子大咧咧察覺不到,她怕是得去提醒一二。


    到了哥哥院子,還在那練劍呢,一身勁裝,長發高高挽起,身手敏捷,一身颯爽之氣。


    哥哥練劍的時候,旁人不敢輕易打擾,陳芹也不敢,也隻站在一邊等著,等了半刻鍾這樣,他才停了下來,然後原地踢踢踏踏幾下,才徹底停下來。


    旁邊的奴才趕忙送上巾帕,另一個人又送上茶水。


    陳謙懷一眼就看到了陳芹,好奇問道:“你一大早來這裏做什麽?”


    陳芹一臉欲言又止,看了看哥哥身邊的仆人,倆仆人殷勤伺候主子,也沒察覺到小姐目光,陳謙懷是看到了,不解:“你眼睛怎麽了?”


    陳芹一陣無語,索性直接道:“你們兩個先下去,我有話跟哥哥說。”


    倆奴才這才退了下去。


    陳芹走到圓桌旁,坐在哥哥對麵,道:“哥,你昨日是不是同母親說了林大姑娘的事情?”


    陳謙懷喝水的動作頓了一下,放迴了桌子上,看向妹妹,道:“你怎麽知道?是不是母親去同父親說了,被你聽到了?他們說了什麽?”


    陳芹輕輕搖頭:“母親有沒有同父親說,我也不知道,但今個一早母親早早出門,還帶上帷帽,想必……想必是去林家了,具體我也不曉得,隻不過是猜想。”


    陳謙懷怔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母親親自上門提親?心頭一陣抑製不住的喜悅。


    陳芹見哥哥如此,忙道:“若我的猜想是真,哥哥不覺得此事過於怪異嗎?倘若同意你們的婚事,大可找媒人光明正大的上門提親,少不得要帶點東西,如今母親空手而去,你想想是為何?”


    陳謙懷想不明白:“為何?”


    陳芹真覺得哥哥木訥透了:“還能是為何,必定是母親不同意,所以才找上門去的。”


    陳謙懷怔住了,隨即果斷否定:“不可能,我同母親說的時候,她笑意吟吟的,分明是同意的樣子,如今隻不過是出門,你莫要亂說。”


    陳芹道:“若是假的就罷了,萬一是真的呢?哥哥,你喜歡一個人,可以不介意對方門第,可是父母不一定不介懷,燕世子前科在前,你就不怕重蹈覆轍嗎?”


    燕世子當年喜歡的姑娘身份比如今的商賈林家要好一些,是一個窮秀才的女兒,人長得動人心魄的,是男人看了都喜歡,而夫人們看了都不喜歡的類型。


    自古長相妖顏魅惑的,容易攪得後宅不安寧,故大戶人家一般不會娶這樣媳婦進門。


    但燕世子被其迷得神魂顛倒,非卿不娶,王妃見勸不住兒子,就明著說答應了,背地裏去見了秀才之女,也不知同對方說了什麽,第二天人就跳進身亡了。


    後來有丫鬟傳出流言,說是王妃狠狠羞辱其人品德行,更是威逼恐嚇,說不讓其一家人好過。


    人家姑娘唯有一死了之了。


    燕世子知道後傷心欲絕,一蹶不振,整日與酒作伴,一次醉酒,十足掉入井中,人也去了。


    世人皆說這是報應,也有人說是命定緣分,便是死了也要在一處。


    燕王妃痛苦不已,悔不當初,卻也無濟於事,痛失愛子,鬱鬱寡歡,隻有一口氣吊著活到今天,而燕王又娶側妃,很快生了兒子,連失子之痛都沒怎麽感受,就被新生命給填滿了心中空缺。


    燕王妃整日看著他們恩愛,活不到五十歲也就去了。


    燕王妃的事情雖然警醒著晉京貴婦們,做人莫要太過分,否則報應早晚會降臨自己身上,但世人大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總覺得那是別人才會遭遇的厄運,自己不會。


    可燕世子的事跡卻也警醒著那些世勳貴族家的公子少爺們,喜歡一個人就勇敢一些,想辦法盡快把人娶迴來,否則燕世子的經曆就是他們的經曆。


    陳謙懷想到這裏,整個人豁的一下站了起來。


    陳芹見狀忙又道:“需先打探清楚虛實,畢竟我也沒跟著去,不確定母親是不是去林家。不是就最好,你往後細細探出母親心意,再做打算。”


    陳謙懷表情凝重嚴肅,衣服都沒換直接就走出了院子。


    卻說他來到前院,還沒走出大門,就瞧見母親迴來了。


    陳謙懷避也不必,眼神直直盯著對方,直接開門見山道:“母親可是去了林家?”


    卻說林瑜迴屋後,慟哭一場,而林幻隻是抱著她,輕輕拍打她後背,一句話也不說。


    有些時候,讓一個人默默哭出來反而是好事,因為憋著反而容易出事。


    被男方母親上門羞辱,這等奇恥大辱,將會成為林瑜往後人生裏抹不去的記憶,偶爾迴想起來,心頭都能隱隱作痛。


    這種感受林幻十分能體會,當初她被導演打臉出氣,她這樣性格的人,都給整得直接鬱悶了,縮在家裏不出門。


    要不是小憶開導,她估計走不出來。


    所以如今林瑜的情況,她先讓她哭,哭完了,她再給她疏導疏導,疏導過後,就出門散心,心結就慢慢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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