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幻自己思索一番,私心裏不願意跟林瑜坦白心聲,怕她難過,但理智告訴她,提前預防針也好過毫無防備的暴擊。


    隻是正準備開口,林瑜就先說話了,她甚至還朝林幻輕輕笑了一笑:“妹妹,什麽也不用多說,姐姐心中都有數的,不管接下來要麵臨怎樣的情況,我都會堅持過去,你不用擔心我。”


    林幻聞言心中有點難過,難過林瑜的敏感和懂事,都說懂事的孩子更可憐,若是林瑜生在豪門世家,又哪裏需要這般多愁善感?


    歸根結底,還是身份問題,這個朝代門第觀念太重,想突破真很難,也許努力個十次,才能有一次成功。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陪你一起度過。”


    或許是說開了,氛圍也沒那麽壓抑了,林瑜也沒再看書,她看了一上午,也需要休息一下的。


    “妹妹在忙什麽,姐姐幫你。”


    林幻正想說不用,就看到林瑜打開了她早上弄好的一個粉末包,一陣清風吹來,少許粉末四散,一時間,兩個人都連聲打起噴嚏來。


    林幻忙拿過重新包好,放到盒子裏,這噴嚏還不斷呢,她拿起桌子上的手帕一陣的扇風,想揮走那些粉末。


    四個丫鬟在門外聽到兩個主子在打噴嚏,隻以為起風著涼了,忙跑進來噓寒問暖,隻迎著風口而來,話未出口,幾個人也跟著打起噴嚏來。


    就這樣持續了一會,才消停了。


    林瑜打噴嚏得淚水都要流下來了,如今以帕子掩鼻,問道:“妹妹,那是什麽東西?”


    林幻歎了口氣:“就是能讓人打噴嚏的藥粉,我無聊研製著玩的,你也不用幫忙,這種事情隻能一個人做,人多了反而容易亂。”


    這也是她從頭到尾不假手他人的原因,對藥物一竅不通的人,做點什麽都要問上一問,她光是解答都能累死,不如自己來還幹脆。


    經過這一打岔,原先的沉悶氛圍是徹底消散了,幾個人還都不由自主笑了起來,一時間,整個院子裏都充滿了笑聲。


    *


    卻說陳夫人收到門童口信時,正才接待過一個來家中做客的貴婦,把人送走後,自個坐下來喝茶,門童就迴了。


    把青梅當時對他說的話,一字不落說了出來。


    “迴夫人,那林家姑娘隻讓丫鬟出來傳話,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姑娘家明潔重要,贖無法接受邀約,不留情麵拒絕了。”


    人家是婉拒,哪裏直接了,這門童也是個不會說話的。


    不過隻要是拒絕,在陳夫人看來就是不留情麵拒絕,沒有婉拒一說。若換做那世家小姐,此等行為必能引得陳夫人讚歎不已,還要高看一眼,隻覺得對方自尊自重,品行高潔,是好人家的姑娘。


    可這事發生在商賈之女身上,陳夫人就覺得對方不識好歹了,果真是拿不出手的小門小戶。


    這樣的人家,就是兒子想納為妾她都要考慮一迴,何況是娶為妻子?陳夫人斷是不可能同意的。


    隻是兒子的脾氣她知道,若硬著來,指不定不好收場,所以她隻能瞞著兒子悄無聲息解決了。


    原本她是想接兒子名義把人邀出來,單獨聊聊,若對方有羞恥心,不用她多說就該知難而退,否則也別怪她不客氣。


    可誰曾想人家直接拒絕了,這不出門,她該如何勸說?


    一時間陳夫人心中又煩悶起來,越發覺得商戶女不知好歹,影響了她的計劃。


    身邊丫鬟見狀,不由出聲道:“夫人莫著急,此時總會有其他辦法。”


    陳夫人也是沒轍,聽丫鬟如此說,就知道她可能有主意,聽聽也罷:“你有什麽好辦法?”


    丫鬟道:“所謂山不就我,我來就山,既然她不肯出門,那夫人不妨找上門去,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陳夫人一聽,表情有點猶豫:“這似乎不大妥當。”


    丫鬟低眉順眼道:“夫人多慮了,夫人上門拜訪,都算是抬舉,有什麽不好之說?”


    陳夫人沒有馬上說話,隻是思考的表情,似乎已經能說明她的心聲了。


    丫鬟又道:“以少爺的心性,在家中安分不了兩天就會找機會出門,這事若不提早解決,恐有異變。”


    這話一下子就打醒了陳夫人,她看著丫鬟道:“你說得有理,若不在謙懷出門前解決,指不定會發生其他變故。”


    說完,陳夫人站了起來,來迴走了兩迴,又停下來,看著丫鬟道:“明日,你找個生麵孔丫鬟隨我一同前往。”


    也隻能明日了,眼下已是未時,不適合再出門走訪了。


    卻說陳謙懷這邊不知道母親算盤,心中還喜滋滋得不行,在自己院子裏舞刀弄劍來抒發心中振奮。


    但這也不能一直連劍,停下來的時候還是太激動,那怎麽辦?不由得去書房寫字,這寫著寫著,最後就演變成開始畫林瑜畫像了。


    陳謙懷畫畫功底還不錯,但從前他不耐煩靜下心做這個,就連妹妹央求他幫畫一幅他都不肯。


    如今畫其林瑜來,一筆一劃下手十分細心,生怕稍微不慎就毀了。


    人說胸有成竹,畫起來才栩栩如生,而林瑜在陳謙懷腦中更是栩栩如生,這畫起來,十分傳神,等最後成像時,人物躍然紙上,仿能翩翩起舞。


    陳謙懷看著這幅畫,就跟看到真人一般,眼睛溫柔得不行,心頭也暖暖的,隻想著迴頭把這畫掛都床頭去,日日觀賞才好。


    又想到若是成了親,他就可以日日見到真人了,還看什麽畫?


    這樣想著,心中一陣激動,當下就把畫小心裱起來,一點褶皺都不給留。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看著畫發呆,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他都不知道,直到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他才驚醒過來。


    “哥哥在幹嘛呢?”


    陳芹說完就伸脖子去看,奈何哥哥擋著看不到,她又想著繞過去仔細瞧,誰知哥哥身子擋得更嚴實了。


    陳謙懷神情不自在的看著妹妹,“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即便是妹妹,他也不想讓她看到那幅畫,那是屬於他的。如此,看來畫也不能掛在牆上,得好好珍藏起來,否則日後別人進他寢室,豈不是都看到了?


    男人的占有欲可是很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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