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喬裝人士趁買東西時和商販打探情況,時不時看向林家,那商販得了錢,自然熱情給人講解這一帶情況。


    誰家裏發生些什麽時,雞毛蒜皮等,沒有他們不知道的,更不用說家裏哪天來了什麽客人了。


    有人在打探林家情況。


    後麵幾天,準確來說是中秋過後,一直有不同人馬來打探林家情況。


    他們也隻能在林家周邊打聽,或者有時候林家一些下人出門辦事,也會被人不動聲色套話了去。


    林幻是聽到丫鬟們閑聊時,有個丫鬟說了這樣一句“今日有個人可奇怪了,說想進咱們府幹活,又不了解府內情況,一個勁問我呢。”


    林幻就察覺到有人在打探林家情況,她也不慌,詩會上她都說了,過後肯定會有人來打探林家情況,想看看有沒有幕後高手。


    那些探子也隻能在林家周邊打探,不敢起傷害林家人的意思,這晉京城內,皇城腳下,治安還是不錯的,特別是林家地段也不差,還有護衛守護,真有歹人想謀財害命,也得看有沒有命活著出城。


    這些情況全數落入清風眼中,如果說那天林幻口中蹦出的陌生詞匯他不確定要不要跟主子匯報,那麽林家被別人監視這個情況,一定值得匯報了。


    誰料侯爺聽後,隻停頓片刻,就說靜觀其變,讓他確保林家姊妹安危,就未再多言。


    ……


    血的腥味彌漫四周。


    身穿鎧甲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抓住年輕男子手,口中吐著鮮血,一字一句吃力道:“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隻有你活著,才……”


    語未說完,手已垂直落下。


    年輕男子紅了眼眶,嘴唇抿成一條線,半跪地上,單手持劍,唇邊血跡未幹,渾身上下滿滿傷痕,紅色的血順著鋒利的劍流下,流入草叢,沒入土中。


    馬蹄聲漸進。


    “他在那,他中了咱們的毒,跑不了了!抓住他!”


    男子轉頭,狹長的眸看了一眼後方,黑壓壓的黑衣人騎著馬兒蜂擁而來。


    起身,躍入懸崖。


    黑衣人懸崖勒馬:“下崖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深水中沉浮,僅憑一根木筏,漂泊數日,他是硬撐著一口氣,遊至岸邊,又奔波數日,卻因浸泡水中太久,傷口潰爛,加之身中劇毒,周身浮腫,眼神漸漸看不清前方道路。


    咬破舌頭,強撐趕路,漸漸分不清方向,倒了下去。


    ……


    半夢半醒,意識模糊間,身體被人搬動,以是敵人,卻動不了分毫,徹底昏厥過去。


    再次恢複些意識,是一股錐心之痛由傷口處傳來,宛如剮肉剔骨,便是極為能忍的他,也經不住戰栗起來。


    他以為自己被人敵人抓住,在用刑,欲掙紮而起,好與之同歸於盡。


    士可殺不可辱,便是落敗,也要死得其所。


    卻隱隱聽得一道輕柔嗓音在耳畔響起。


    “別怕,我不是壞人。”


    隻一句話,自來防備重重的他,放下所有心房。


    液體滲入傷口,宛如傷口撒鹽,他不再掙紮,隻咬緊的牙關隱忍下去。


    ……


    “殺了他,必有重賞!”


    “他中了毒,跑不了多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別怕,我不是壞人。”


    “是她救了晉安侯,殺了她!”


    ……


    楚胤猛然睜開眼,從床上坐起,環顧四周,微弱燭光下,是熟悉的房間格局,是晉安侯府。


    微微喘氣,察覺出了一身冷汗,隨即掀被起身,走至桌前,拿起水壺,欲飲一杯。


    焉知水壺輕浮,竟一滴水也無。


    “來人。”嗓音有些暗沉沙啞,卻透著堅毅。


    房外守夜之人本就不敢沉睡,聞言一個機靈睜開眼睛,忙起身隔著門道:“侯爺,有何吩咐?”


    “沏壺茶來。”


    那人領命而去,不多時就有人送熱茶過來,又得了命,點燃了房中幾根燭火,方才退出。


    此時已是五更天,楚胤眼神落在杯盞上,不知在想些什麽,略有些出神,窗外秋風簌簌,風透過窗縫吹入,房中燭火微微晃動,晃動的光芒映射在他俊美冷清的麵容上。


    滴漏中,流沙從漏鬥形的沙池流到初輪邊上的沙鬥裏,一點一點流失。


    周遭一片靜謐,仿能聽見沙子流失之聲。


    在這孤寂的夜裏,男人筆直的背脊也似有些孤寂。


    *


    日子如車滾輪,一輪一輪滾動過去,眨眼睛,一周過去了,周家又迎來了喜事。


    有媒婆上門給周臨雪說親了,還不止一個。


    雖說周臨雪才十四歲,不著急相親,但古代婚俗講究“六禮’,所謂的六禮,指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納彩就是“說媒”。問名,即所謂的“討八字”,即姑娘的出生年、月、日、時,然後請陰陽先生推算。隻有男女八字相合、才可以定親。


    這過程繁瑣,消耗的時間又難以定奪,少則一月有餘,多則一年半載。加上世家貴族的女子大都矜貴,便是定了親,家人也不舍得立刻嫁了,要留家中至十八歲才出嫁。


    所以提前看好親家,定好親事,才是省心了。


    來跟周臨雪說親的有順天府丞家的,太常寺少卿家的和防守尉家的,這些家族的公子少爺都為娶正妻,也都對外言說無姬妾。


    但林幻曾經打探過,這些達官貴族,除了她挑選出來的幾家能過眼之外,其餘大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姬妾什麽都是小事,有個公子的妾室懷孕了,所以他才著急娶妻。


    但這些事情外界都不知,都覺得都是條件不錯的家庭,周老夫人都挺滿意的,過後問林瓊相中了哪一家,迴頭好看八字。


    當著外人的麵,林瓊臉上應酬的笑都險些撐不下去了,勉強應付了過去。


    婆媳多年,周老夫人如何不知這媳婦的意思?也隻歎氣,迴頭她得跟三郎好好聊聊,雪姐兒年紀是還小,但再過兩年就到嫁人年紀了,此時不看親家,等成了老姑娘再看?


    心中對林瓊越發不喜,也就不再理會她了。


    誰知眾人散去之後,林瓊還特地去找老夫人,一進門就開始抹淚。


    “娘一心為雪姐兒謀劃,媳婦心中高興又感激,隻恐娘過於操心,損了自己的身子才是媳婦罪過了。”


    老夫人神情寡淡,坐於床邊,由丫鬟給她取下頭上裝飾,沒理林瓊。


    對於這個兒媳,她實在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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