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王,孫秀榮與靜樂公主獨孤若雲之子也,放在巴統港曆練幾年後已經從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變成弱冠之年、敦厚儒雅的年輕人了。


    貊歌乞力,二十五歲,原迴鶻汗國烏德鞬山西部葉護貊歌長風獨子,眼下已經是孫秀榮長女孫昭容的夫婿,帝國駙馬,又是衛尉阿斯蘭營的都尉。


    韋應物,大唐的詩人陰差陽錯成了大秦帝國皇帝的散騎常侍之一,如今更成了大秦帝國前往藩屬國條頓國實際上操辦一應禮儀事務的官員。


    虎踞營,也就是大秦從第聶伯河、頓河周圍諸部納入到博格拉部的牧戶中揀拔人才進入設置在後世頓涅茨克騎兵學校學習的那個純騎兵營,入學時都是十五歲到十八歲的少年,如今最小的也有十八歲了。


    為了彰顯帝國煌煌上國風範,這支三千人、全部由翩翩、驍勇少年組成的純騎兵營自然要好好裝扮一番。


    這兩年,帝國的工坊自從有了陀拔思單這個氣候溫暖,河流終年不會封凍的風水寶地,加上從厄爾布爾士山上流下來的河流都是中小型規模,河道稍加疏浚後就能很好的利用起來。


    於是,水車、風車、水力鍛錘都用了起來。


    當水力鍛錘利用起來後,皇帝孫秀榮也開始了對其軍隊裝備的二次革新。


    此時,在歐洲,在大食,甚至在波斯,更為適宜的板鏈甲已經開始出現了,所謂板鏈甲,就是身體需要大量活動的地方是鎖子甲,而不需要大量活動,但又至關重要的地方則是整塊的板甲。


    對於此時的歐洲、大食來說,做成板鏈甲不成問題,但是做成後的分量就不能控製了,一整套上好的板鏈甲至少有六十斤,沒辦法,為了保證甲胄的強度,隻能將鐵板、鐵環做厚。


    而對於像大秦這樣掌握了代差幾有八百年的淋鋼法的冶煉秘技,以及唯一掌握了錳這種能夠強化鋼鐵強度的礦物的帝國來說,事情就簡單許多,適合的碳含量,添加錳料之後,會進一步降低甲胄的重量。


    饒是如此,一整套板鏈甲三十斤分量還是有的,不過這對於騎兵營來說不成問題。


    頭盔還是寬簷鐵盔,護頸是鎖子甲,裏麵襯著布麵,否則到了冬季甲胄就會與皮膚粘連在一起。


    半個胸部都是整塊鐵甲,但腰部卻是鎖子甲,板甲通過與鎖子甲的連接掛在肩上,也不十分費力,下身則還是棉甲製式。


    這隻是大秦帝國的一次嚐試,實際上用棉甲的方式也能做到這樣,但棉甲想要防護力達到頂級,就必須在裏麵加載棉片,那樣的話在夏季是不適用的,雖然秦軍有遠程武器的優勢,但總有貼身肉搏的時候,這時候像板鏈甲這樣的甲胄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至於鱗甲(對所有用小甲片一塊塊綴連在一起的甲胄的稱唿,魚鱗甲、山文甲、明光甲都是如此),一來綴連甲片隻能用並不牢靠的繩索、牛筋等物,若是用鐵線,一來成本巨大,二來又會增加分量,故此,加上甲片之間依舊存在弱點,故此孫秀榮一開始就決定不采用這種樣式。


    同樣地,對於鎖子甲來說,有兩種串連方式,一是用一個個小鐵環綴連起來,二是用細鐵絲互相勾連而成,第一種需要大量的小鐵環,對於此時的技術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第二種倒是簡單方便,歐洲人眼下就大量使用。


    但是這種方式太依賴鐵絲的強度,沒有上好的鐵料、合適的添加劑、能夠批量生產的工藝(水力鍛錘、水力拉製),纏繞在一起的鐵絲很快就會由於疲勞失去其應應有的強度。


    但對於有著無敵黑科技的大秦帝國來說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用細鐵絲勾連、糾纏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小塊,在關節處再用小鐵環串連,最終的鎖子甲的防護效果介於板甲和以前的鎖子甲之間,既增強了防護力,還不妨礙活動,成本又低得多。


    鎖子甲與板甲之間也用小鐵環勾連,同樣牢靠無比。


    饒是如此,這樣的甲胄相比單純將甲片縫入布料的棉甲來說依舊是一項巨大的工程,眼下也就是這一支部隊試著裝備了,是否大麵積推廣,那還得看看效果再說。


    出使大隊是從紫禁城出發的,為了安撫馬紮爾部落,除了草原、煤炭資源最為豐富的頓涅茨克地區掌握在帝國手裏,第聶伯河東岸的大片土地還是讓給了思迪摩,也就是後世的哈爾科夫-波爾塔瓦-切爾尼戈夫一帶。


    沒辦法,如果你的吃相太過難看,必定會受到反噬,對於大秦帝國來說,馬紮爾部落屬於較為親近的部落,而佩徹涅格部落、保加爾部落則是需要防備的部落,如果連馬紮爾部落這樣的部落就逼迫太甚,顯然是會適得其反的。


    大隊裏揚著兩麵大旗,一麵是“大秦涼王”,一麵是“大秦駙馬都尉”,加上隊正以上大大小小的旗幟,自然是旌旗招展,帛幟飄飄,煞是威風。


    大隊走過了西橋後便進入了西城。


    當時修建東西二城時,帝國的工匠也效仿了長安城的做法,將中間的十字大街修得異常寬闊,雖然沒有長安城的朱雀大街那樣動輒幾百米的程度,但一百米還是有的,故此,當浩浩蕩蕩的大隊伍邁入那裏時,大街並不顯得擠迫。


    隊伍中,除了涼王孫釗永、駙馬都尉貊歌乞力、禮部鴻臚寺少卿\/散騎常侍韋應物,自然少不了提前打探、安排一切的按察司人員。


    身為黑海裏海附近按察司最高長官、大將軍白孝德長子白解憂也在其中。


    諸人中,孫釗永剛才說過了,敦厚儒雅,頗有文人士子之風。


    孫秀榮能將他的大女婿貊歌乞力派出去,並不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女婿,而是他生得高大英俊,至少在長相上頗有呂布之風,並且在武力上是帝國時下僅次於高鞠仁的猛將。


    貊歌乞力是白孝德之後第二個使用一長一短兩支鐵槍的將領,由於年紀關係,估計他的真實能力已經在白孝德之上了。


    這與高鞠仁一長一短兩支大鐵椎又異曲同工之妙,當然了,既然是長槍,那自然還是以招式、速度取勝,而高鞠仁的大鐵椎由於分量沉重,顯然是需要極大的力氣和耐力的。


    在孫秀榮的心目中,估計也是要告訴條頓、立陶宛、波美拉尼亞諸部,不光是高鞠仁像尼德霍格(位於天、地、人之間的死神,吞噬一切),咱大秦帝國這樣的人物也多的是。


    包括那韋應物,雖然才二十多歲,不僅熟知典籍,滿腹經綸,年少時還是韋家送到李隆基身邊擔任侍衛的少年之一,一手劍法能與李太白並駕齊驅。


    白解憂就不用說了,長期在秦軍、按察司曆練,既剽悍迅捷,又英武豪邁,還不失一顆赤子之心,正是孫秀榮希望的按察司大員模樣,在他心目中,按察司的人如果全部是陰狠毒辣的也不行。


    出了西城後,帝國建有一條“大秦直道”,大致是西城--卡巴斯郡(後世卡夫巴斯)--維琴察郡(後世文尼察)--利沃夫郡(後世利沃夫),之間都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縣城、鄉村掩映在一片片森林、農田裏,還有無數的橋梁綴連其中。


    這都是在最近一兩年完成的。


    抵達卡巴斯郡後,西京轄區都督蘇肯、第聶伯省的布政使席元敬出城迎接了,從這裏開始,他就要陪著出使隊伍一直到利沃夫,涼王顯然還接到了孫秀榮給他的“體察沿途風土人情以及吏治、軍治”的任務。


    卡巴斯郡是帝國新設的郡,軍民都是移民,自然無甚大問題,離開卡巴斯郡後,敖德薩、維琴察、利沃夫都是以前羅馬人早就建了城堡的地方,居民也以達契亞人、羅馬人、匈奴人(自認為)、安特人為主,天主教、大食教、薩滿教糾纏在一起,情形還是十分複雜的。


    這幾年三郡看起來風平浪靜,但真實情形如何,還是要細細體察一下的。


    幾日後,隊伍抵達了烏曼縣,烏曼,就是後世烏克蘭的烏曼市,不過這個名字還是十七世紀哥薩克取的,現在自然沒有,不過作為帶著大夏帝國記憶的孫秀榮依舊在他的地圖上標為烏曼。


    烏曼縣隸屬於維琴察郡,不過這裏的居民大多是號稱匈奴後裔的阿提拉帝國解體後依舊認為自己是阿提拉子民的人群。


    這些人長相有些類似於突厥人,介入歐洲白人與東方人之間,到了此時,距離阿提拉帝國覆亡已經過去幾百年了,以前單純的遊牧部落也變成了半牧半農的部落。


    也就是此時的烏克蘭大草原足夠大,資源足夠豐富,容得下各式各樣的部族在此遊牧、墾殖,若是放在大唐北部的漠南、漠北草原,那是不可能的。


    在如今的西方世界,羅馬教廷“開疆拓土”的雄心遠比東羅馬帝國、法蘭克王國強,再是蠻荒的地方,也少不了他們的身影,此地以前雖然是三不管地帶,但顯然已經有“組織”了。


    一座木製的尖頂教堂是頭一個躍入使團眼簾的烏曼縣建築物。


    然後,從中式的城池裏飛出來幾騎,為首的一位竟然完全是東方遊牧部族模樣,紮著發辮,滿臉橫肉,披著東方式的長袍的漢子,而在他的身後,卻是一位瘦瘦高高戴著禮帽,穿著黑袍的西方人,那自然是一位教士了。


    見到那整齊、肅然、異彩紛呈的出使隊伍,這兩人趕緊下馬拜見。


    不過,蘇肯、席元敬見了卻是眉頭一皺,知曉底細的白解憂自然知曉。


    維琴察郡的郡守兼鎮守使爾朱崇未到!


    孫釗永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準備與那兩人說說話,他們是當地匈奴人和天主教團的代表。


    “噠噠噠......”


    正在此時,從遠處又飛來幾騎,霎時,一個彪形大漢從馬上飛身而下。


    正是爾朱崇!


    (爾朱崇,大唐北庭都護府將領,在真實的曆史上與曹令忠等人一起對抗吐蕃人長達幾十年,加入大秦後,曾是帝國第一個純騎兵營的都尉,參與過攻擊沙克爾(伏爾加格勒)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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