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科薩汗國,羅馬人沒有任何理由得罪,除了一起對抗保加爾汗國,目前在匈牙利、特蘭西瓦尼亞一帶盤桓的阿瓦爾人(柔然人後裔)在經過上一次羅馬人的打擊後也將領地從捷克、波蘭、烏克蘭完全收縮到了匈牙利、特蘭西瓦尼亞一帶。


    阿瓦爾汗國更是將大本營設置在四周都是大山的(喀爾巴阡山)的特蘭西瓦尼亞盆地,再將以前羅馬帝國設置的潘諾尼亞行省首府納波卡(後世羅馬尼亞克盧日-納波卡)擴建後成為自己的首都,老老實實待了下來,並向科薩汗國稱臣。


    不過,時下的阿瓦爾人依舊是周圍斯拉夫人、日耳曼人的宗主。


    於是,羅馬人還需要科薩人來壓製阿瓦爾人,否則他的馬其頓地區將會是一鍋粥,接見白解憂後,塔裏斯再次陪同所羅門去了一趟君士坦丁堡,並讓所羅門見到了君士坦丁五世。


    不過這一次,塔裏斯手中多了一封信,一封圖蘭朵臨死前交給孫秀榮的信,這份信最終落到了皇後艾琳(琪琪格)手裏。


    ......


    時間來到公元八世紀後期後,東中歐的形勢也發生了巨變。


    在大量的日耳曼人南下、西去(英格蘭)、東去(克裏米亞半島)後,留在後世德國最多的日耳曼部落就是薩克森人了,經過兩百年的繁育後,他們已經有了幾十萬人,不過依舊是一盤散沙,不是阿瓦爾人和法蘭克人的對手。


    大約七八年前,法蘭克王國的國王丕平三世帶領大軍對薩克森人進行了兩次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出動軍力都在十萬以上,那次,法蘭克人徹底將薩克森人趕到了易北河以東的地區(後世東德地區)。


    此時,薩克森人才意識到組建大部落的重要性,到了昭襄三年(761年初),距離丕平三世大規模攻擊薩克森人已經過去七八年了,以前被羅馬人稱為“日耳曼尼亞王國”的薩克森部落終究有了一個王國的樣子。


    他們推舉阿爾努爾福為大公,並在後世德累斯頓地方修建了城堡,在境內大力推行以莊園為核心的封建農奴製,所有的莊園主都必須向阿爾努爾福宣誓效忠,在宣誓時,阿爾努爾福終於意識到宗教的重要性。


    此時的大多數薩克森人信仰的還是多神教,隻有少數貴族在法蘭克人的影響下皈依了基督教,在阿爾努爾福“真正”成為薩克森人之王後,在大多數時候,他能夠如臂使指指揮的還是德累斯頓附近自己的部落,而在易北河下遊,還有馬格德堡、漢堡附近的部落,實力與德累斯頓部落差不多。


    這些部落,隻有在麵臨像法蘭克人、羅馬人這樣的外敵時才會團結起來,而沒了外敵時自然各行其是,誰也不會聽從阿爾努爾福的。


    於是,在前不久,阿爾努爾福偷偷去了一趟羅馬,懇請教皇將德累斯頓升級為主教區——此時的德國地區隻有科隆、美因茨兩個主教區,還都是隸屬於法蘭克王國的地區。


    教皇自然是允許的,不過眼下的教皇保羅一世是法蘭克國王丕平三世一手扶起來的,他雖然承諾在德累斯頓設置主教區,但也提醒阿爾努爾福要親自去巴黎,向丕平三世獲得行政上的授權。


    這下阿爾努爾福不禁猶豫了,他自然知道如果得到丕平三世的授權,自己就是真正的“日耳曼尼亞王國”的大公,易北河以東的薩克森人就完全納入法蘭克王國的管轄,但那樣一來就必須向丕平三世繳納賦稅、服兵役。


    若是這樣,自己還不如繼續向阿瓦爾人稱臣,反正眼下的阿瓦爾人毫無大誌,其主要的貴族都窩在特蘭西瓦尼亞醉生夢死。


    自己每年隻需向阿瓦爾汗國的大汗巴彥.阿爾帕德繳納部分黃金就是了,根本不需要服兵役。


    他不敢去巴黎還有一個原因,以前他的大本營是在後世萊比錫附近,在一場慘烈的戰鬥中,他的全家都死於丕平三世之手,隻有自己一人僥幸逃脫,若是自己去了巴黎,保不準丕平三世會斬草除根,但自己如果不親自去,日耳曼尼亞大公的位置是輪不到自己的。


    可教皇的話他又不得不聽——此時的教皇權力極大,他若是將你開除教籍,他立即就會眾叛親離(君權神授,教皇代表神將你開除教籍了,你自然也失去了統治世俗力量的基礎)!


    怎麽辦?


    阿爾努爾福猶豫了。


    (作者按:薩克森人徹底皈依基督教還要到九世紀初)


    就在阿爾努爾福猶豫時,在德累斯頓東南約莫八百餘裏的地方,有一股斯拉夫人也開始有了大部落的意識,他們自稱維斯瓦人,在維斯瓦河北岸修建了克拉科夫城堡,其首領叫維斯瓦一世,自稱克拉科夫大公,與阿爾努爾福一樣向阿瓦爾人稱臣。


    與阿爾努爾福不一樣的是,由於維斯瓦人與法蘭克王國隔著薩克森人,或者為了牽製薩克森人,維斯瓦一世的克拉科夫大公稱號不僅被丕平三世正式認可,在他的授意下,教皇還將克拉科夫設為主教區!


    於是,維斯瓦一世對後世波蘭南部的管轄逐漸穩固起來(北部時下是維京海盜的天下,根本住不住人)。


    得知此事後,阿爾努爾福不禁不禁長歎一聲,他決定向維斯瓦一世屈服。


    此時,教皇的代表還在德累斯頓等著他的答複。


    他最後說道:“巴黎,我自是願意去的,不過,我是戴罪之身,不敢驚擾護教聖公,薩克森人信仰基督的人還不多,還不足以設置正式的主教區,不如這樣,暫時設置代牧區,由臨近的克拉科夫主教代為管轄,若是教皇同意的話,我,日耳曼尼亞大公,願意成為他的代牧者”


    (護教聖公:因為是丕平三世將教皇從倫巴德人中救下來,還賜給他大片土地,故此他在天主教信徒中有護教聖公的稱號;代牧者,主教的助手,協助主教管轄未成熟教區的信眾)


    ......


    特蘭西瓦尼亞,納波卡城。


    所謂特蘭西瓦尼亞,是被喀爾巴阡山脈環繞的高原盆地,後世羅馬尼亞西部地區,四周都是山體,隻有西北部麵向匈牙利的地方山勢緩和,納波卡城就修建在那裏,正好卡住了那個缺口。


    原本的納波卡城隻是羅馬人修建的一個小堡,後來被阿提拉擴建了一倍,阿瓦爾人進來後又再次擴建,如今也是一個位於薩繆爾河以南的大城了。


    阿瓦爾汗國的大汗阿爾帕德很快就得到了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的消息。


    阿爾帕德,羅馬人稱唿他為巴彥十世,因為自從他的祖先帶領阿瓦爾部落來到潘諾尼亞以來,迄今已曆十世,至於他具體叫什麽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可以確認的是,阿爾帕德所在的阿瓦爾核心部落,如今已經收縮在匈牙利和特蘭西瓦尼亞,兩部加起來已經不足五萬戶了,大部分都已經被當地的居民同化了。


    這個當地的居民如今雖然暫時蟄伏著,但阿爾帕德知道那是因為阿瓦爾人還保留著強大的騎兵,無論是在特蘭西瓦尼亞還是在匈牙利都能很快拿出上萬精騎(歐洲的馬鐙技術就是阿瓦爾人傳過來的),這讓人數雖然占優,但武力卻並不強橫的當地人不得不繼續蟄伏著。


    這個當地人有一個名字。


    達契亞人(羅馬尼亞人的祖先)。


    得到阿爾努爾福和維斯瓦的消息後,阿爾帕德再也沉不住氣了——他的部族依舊是信仰薩滿的,雖然有不少也漸漸皈依了基督教,但其核心部落依舊在向他看齊。


    但達契亞人信仰基督教已經超過百年了!


    若是周圍的日耳曼人(薩克森人)、維斯瓦人(波蘭人)也徹底轉向基督教,那還有巴彥家族的立足之地嗎?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退路。


    前不久,保羅一世也派人過來傳教,還許諾如果阿爾帕德能夠讓特蘭西瓦尼亞和布達山堡(就是匈牙利,此時還沒有佩斯城,隻有布達山堡)整體皈依天主教,就在納波卡設置大主教區,並向法蘭克國王丕平三世(此時教皇已經與法蘭克王國深度綁牢了)提議由他擔任特蘭西瓦尼亞大公。


    如果還是真實的曆史,在赤裸裸的現實威逼下,阿爾帕德就會愉快地接受教皇使者的建議,之後阿瓦爾人將徹底融入到達契亞人、馬紮兒人(後來的)、斯拉夫人、日耳曼人中,曾經煊赫一時的阿瓦爾汗國也會煙消雲散於曆史長河。


    但不巧的是,這幾日,他的汗宮又來了一位客人!


    白解憂!


    白解憂還真是一個大忙人,從猶太商人的嘴裏得到歐洲的消息並向孫秀榮匯報後,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納波卡。


    “尊敬的大汗”


    白解憂心裏也不禁一陣惡寒——他不是一個按察使的人嗎?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專門從事外交的人?難道就因為自己精通諸國文字?


    這倒是其次,他深切地感覺到自己在幽暗森林、歐洲跑了幾年後,說話的方式也在改變。


    阿瓦爾人操著一種特殊的突厥化的鮮卑語,由於他們向科薩汗國稱臣,故此也能講突厥語,但巴彥家族講的卻是一種古老的鮮卑語,白解憂自然不會,隻能用突厥語與阿爾帕德交流。


    “我國的勢力已經深入到黑海東岸了,曾多次大敗連羅馬人都不是對手的大食人,拿下科薩汗國也隻是時間問題,我的國王雖然是天道教的創始人,但同時也是國家首席大薩滿,他親自編纂的薩滿教儀式有厚厚的一本......”


    白解憂突然想起阿瓦爾人都不識字,便補充到:“至少需要一百張羊皮才能寫完”


    阿爾帕德雖然喜歡躲在四周都是大山的特蘭西瓦尼亞,但並不代表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大秦國的消息他還是知道的。


    何況,他的祖上是真正從漠北過來的(被突厥人趕過來的),對於中原王朝那可是有口口相傳的記憶的,與科薩汗國一看到羅馬帝國就想起了大隋帝國,並油然而生親近感一樣,對於來自東方的大秦國,阿爾帕德的眼睛不禁大亮了。


    從他的祖父那一輩開始,他巴彥家族統治整個特蘭西瓦尼亞和匈牙利就有些力不從心了,直到他這一輩才明白究竟是什麽原因——連雄才大略的阿提拉都是疏忽而滅,何況巴彥家族?


    除非徹底皈依天主教,並讓教皇決定自己的一切,否則自己的家族絕對不能長久!


    但眼下他多了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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