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可斬也,乃欲於天子頭刺血!”


    一句話嚇得秦太醫又連磕幾個頭,帶著哭腔說:


    “天後,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皇上頭上因風逆瘀血,塞焉脈路,因而頭暈目不能視。惟有砭頭血放之,方可緩解症狀。”


    高宗在床上動了動,說:“試一試吧,未必不行。”


    秦太醫忙又看武則天。見高宗同意,武則天也點點頭,再三叮囑說:“小心點,度要把握好,千萬別出錯。”


    “臣謹遵天後聖諭。”秦太醫忙從自己的醫療箱裏,拿出幾根金針,又用藥酒擦了幾次,才預備給高宗頭上紮針放血。


    手拿金針,臨到高宗頭上,秦太醫的手又打起顫來,武則天見狀,鼓勵道:“別怕。”


    秦太醫感激地沖武則天點點頭,撚針在手,沉著、冷靜地在高宗的百會、腦戶兩個穴位上紮了數針,不一會兒,放出了些許紫黑色粘稠的惡血。還沒等秦太醫發問,高宗就一個勁兒地叫起來:“我好像看清楚東西了!”


    “皇上,您是不是感覺頭部輕鬆了許多?”秦太醫問。


    “輕了,輕了。”高宗興奮地說。


    武則天擔著的心放下來,她轉嗔為喜,以手加額,長出一口氣說:“感謝蒼天!”


    秦太醫收起了金針,叩頭說,“今天砭頭血多放一些,明天就少一些,以後逐日放一點,直至放出鮮紅的正常的血。”


    秦太醫告辭走了,武則天又親自把他送到殿外。第二天,武則天又親自負彩百匹以賜秦太醫,感謝他的妙手迴春。


    秦太醫縱然是華佗轉世,但天意難違,高宗李治的病還是一日不如一日,其生命之光也漸漸地熄滅。


    十二月丁巳,高宗臥在床上,已不能進水米。武則天半步不離地守在床前,她一會兒輕輕地撫摸著高宗削瘦的臉龐,一會兒背過臉去暗自落淚……


    六.8


    三十年的夫妻,三十年的情深。三十年前,那玫瑰花下的喁喁私語,翠微殿中的縱情擁抱,還有那尼姑庵的不了情,無一不透露和顯示著高宗對武則天的殷殷戀情。沒有高宗的情義,就沒有武則天的現在,沒有高宗的賞識,就沒有武則天的輝煌。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從內心深處來講,武則天最不願辜負的就是高宗。為了權力和理想,她可以心狠手辣地剷除掉別人,直至包括自己的親生子,但對於高宗,她心裏始終有個準則,她一定好好地忠守高宗,直到最後。在她內心深處,隻有如此的堅守,才覺得心安。


    “顯……顯兒,顯兒。”高宗在床上動了動,口裏叫道。武則天忙令在外殿等候的太子李顯到高宗床前晉見。


    李顯的外表頗似太宗李世民,長得高大威猛,但他徒有其外表,才能正好與太宗相反,是一個昏庸貪玩,無治國齊家能力的人。前一階段,高宗命他在長安監國時,他隻知道騎馬打獵,遊山玩水,氣得高宗特地把他召迴東都訓斥一頓。


    “父皇,找我有事?”太子顯跪到了高宗的床前問。


    “顯,顯兒,朕……朕死後,你一定要……要聽你母後的話。你,你能力不行,治……治國齊家的本領遠……遠遜於你母後,你……你要多,多向你母後討教……”


    “父皇,您怎麽啦?您可別死!”太子顯跪在高宗的床前說。


    “哎……傻孩子,父皇我也不想死啊。朕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剛才聽清楚……朕……朕的話了嗎?”


    “聽清了,您讓我聽母後的話。”


    高宗歇了一口氣,又叮囑李顯說:“你做了皇帝以後,更……更要注意性子,千萬不要……不要任性胡來。隻要……好好聽你母後的話,按照你……你母後吩咐的去辦,你……你一輩子都會……平平安安的,國家也……也會治理得好好的。”


    李顯不住地點頭,又迴頭問武則天:“母後,父皇不會馬上就死吧?”


    武則天擺擺手,說:“你還到外殿等著,不要亂跑。”


    李顯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高宗問武則天:“你怎麽讓他出去了?”


    武則天手握著高宗的手,臉貼著高宗的臉,輕輕地說:“臣妾隻想單獨和皇上靜靜地在一起。”


    高宗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他努力地握著武則天的手說:“這些年來,朕身體多病,許……許多國家大事……全靠你支撐,你……你確實受累了。”


    “這是臣妾應該做的。”武則天嘆了一口氣,又說:“臣妾的性子不好,為人嚴厲,這些年也做了不少讓皇上生氣的事,”


    “過去……過去的事就不要……不要提了。你以後能……能把顯兒帶好,能……能讓他守住這大唐……的江山,朕……朕就能安息於九泉了。”


    “皇上,你歇歇吧,別說了。”武則天勸道。


    到了夜裏,高宗時而昏迷,時而身體抽搐,武則天見狀,忙令人急召中書令裴炎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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