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崇九散會之後,迦娜悄悄來告訴他,那個尤阿根已被租界法庭公審了,圍在法庭的人真不少,尤大香頭被圍觀人群唾罵的體無完膚,而租界法廳卻受到了人們的高度讚揚。


    好幾家報社在現場進行了實錄,尤阿根販賣女人,**暴虐,圖財害命等種種罪行全有了,當場指證和揭發他的人就有一大堆,眾怒難犯啊,結果大法官霍斯南定了他個死罪。


    明天就對尤阿根執行處決,這一消息在中午以前被人們傳開,午後…前傳遍大上海。


    龍崇九的午休一般是泡浴和享受按摩,他在等待南京政府的消息,根據他們的反應來策定下一步計劃,所以上午開完會後他告訴愛德華,暫緩與國民政府的租地計劃,等等再說。


    丹婭親自操刀為九哥按摩,龍崇九對一邊的迦娜道:“寶貝兒,你晚上帶著金氏姐妹去監獄找尤阿根,讓她們有仇報仇,有怨消怨,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反正那老小子也是個死。”


    “九哥,我會帶她們去的,剛才小四說準備在咱們樓頂上建幾個阻擊點,手榴彈事件太可怕了,若是有一天往咱們這裏也給投幾百個手榴彈那可慘了,他想聽聽九哥的意見。”


    龍崇九也想過這個可能性,不由點點頭道:“樓頂太高了,不容易分辯目標,現在又沒有阻擊步槍,嗬……。咱們不是有機關槍嘛,架起來,全給我擺到窗戶上去,一天五換班,二十四小時防止這類偷襲份子,看到舉手榴彈的家夥直接掃倒,你讓四子安排吧。弄二十幾個點。”


    迦娜吐了吐舌頭,二十幾個點?幾百號人也能在一分鍾內放倒吧。九哥也真夠狠地。


    迦娜剛走電話就響了,龍崇九沒有動,丹婭則朝一旁侍立的一侍女示意了一下讓她拿話筒。


    象九哥這種享受級別在這年頭極其的罕見,話筒支到位,另一端傳來了愛德華的聲音。


    “總領事,國民政府那邊派來人了,要求和我們談判解決手榴彈事件。您要親自來嗎?”


    “就說我沒時間,你下午先應付他一下,門檻抬高了,讓他們看不見,感到恐懼的那種。”


    “總領事,對方好象被我們的一係列行動鎮住了,我看他們是主動來求和的,克寧翰那邊我也和他交換了意見。在這件上他願意按我們地步子來走,必竟我們是主要責任方。”


    “他們肯定是來和談的,你先聽聽他們地條件,然後再加碼,嘿,你要搞定我不用出馬了。”


    “好的。總領事大人,但願我能為您解決一些小事,對方的來頭不小,是國黨高級人員。”


    “扯他娘的蛋,除了委員長或許我見個麵,別的人都不想看,你們能搞定我真不想出麵,一方麵保持咱們高高在上的貴族身份,一方麵我也不想堆著一臉笑容去應付,他又沒錢。我寧願和杜黃張他們打屁。也不想應付他們,和老杜還能談個黃段子。他們虛偽的能嗎?”


    “當然,總領事大人,這些人都擺著一付假臉,表麵一套背後一套,那這種事就交給我吧。”


    “嗯,以後國民政府地一切談判你全包攬,你的身份是駐華公使,也具備這個資格。”


    “是的,總領事大人,您是行政長官,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我完全讚同您的建議。”


    愛德華當然想有表現的機會,他可不想讓龍崇九覺的他很沒用,那樣的話他就成多餘地了。


    龍崇九其實不想陷入國內的政治局勢,而現在卻正在往進陷,但這種心理是可能理解的,隻是事與願違,若是愛德華搞不定,最終他還是要出麵的,那位委員長來了,他同樣得給人家麵子,連杜黃張這類角色的臉子都給,能不給人家臉子嗎?隻不過這次手榴彈事件他想裝出一付更強硬的態度,表現自已不惜與國民政府決裂地決心,其實諸多因素都不成熟。


    英國政府的經濟狀況就不允許他們發動大規模的侵略戰爭,在經濟大蕭條的時候更不行。


    現在龍崇九的大方向是先把控上海的經濟,把杜黃張他們逼上絕路,不要他們的命,就要他們把錢吐出來,那時受過其迫害的人就可能有仇報仇有冤申冤了,他們和九哥沒啥仇。


    就在龍崇九穿上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又有侍女來報,斧頭幫王光九王大幫主拜訪來了。


    在五樓的套間大客廳中,王光九地頭一句就是,“奉欽兄弟,有人出大價錢向我買兇殺你。”


    “哈……,沒什麽奇怪地,人怕出名豬怕肥,想要我命的人多了,但他們得拿出實力來。”


    “嗬,奉欽,對方是相當神秘地,我幾經探查沒有絲毫線索,甚至連人都找不到了。”


    “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我們熟悉的人,別理他,遲早會出現的,現在想對我下手的人不外乎幾方麵,他們拐著彎的掩飾行藏,其實在他們算計我的同時我也在算計他們,看誰笑到最後。”


    “我也隻能斷了他們想從我這裏瞅空子的想法了,你這筆錢不是那麽容易賺的,哈……。”


    “這話是真的,我也不臉紅的承認,想要我的命那得付出昂貴的代價,”龍崇九自信的道。


    “奉欽,我要離開上海一段時間了,北麵有些事要處理,不一定幾時迴來,你保重哦。”


    “你該忙什麽就忙什麽,你那些上海的兄弟我會照顧好地。缺錢缺槍你說句話,這些東西我都提供,該保重的是你,出門在外的,不要太相信一些人,從外表有時看不出問題來。”


    “說的有道理啊,我是佩服你呀奉欽。看看你手下這些人,你三天不在他們就念叼你。能和兄弟如此貼近不容易啊,對大家那麽好,在上海找不出第二個了,尤其你現在這身份,能做到這一點更不容易啊,好了,奉欽。我來就是告訴你,買兇的人可以就在上海。”


    “嗯,讓他們直管放馬過來吧,龍崇九對這號人來者不拒,有什麽花樣盡管使,哈……。”


    和王光九聊了十幾分鍾,這位大幫主就告辭了,龍崇九心裏微微一動。(.無彈窗廣告)要不來個引蛇出動?


    似乎可以試試,自已好久沒逛過街了,今天就出去溜達一圈,找個伴兒,妙憶香還是祈慧?


    想到這龍崇九又迴轉六樓,進房一看祈慧正接著寶寶睡覺呢。妙憶香卻在一旁叼著煙養神。


    “咦,九哥,你不是走了嗎?”妙憶香站了起來,她抽煙的姿式確實有闊太太的那種韻味。


    “香香,九哥準備玩個引蛇出動,剛剛王光九來說有人買兇要殺你九哥了,你怎麽想?”


    “啊……,誰這麽大地膽子啊?不過瞄上你的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你得罪了三大亨就開始有了吧,但是他們一直沒機會。九哥你是要給他們個機會嗎?我有點擔心哦。”


    “擔什麽心啊。九哥不怕這種小手段,想在九哥背後放冷槍得有膽子。他們地成功率不高,今個兒九哥想讓你陪著我去逛街,香香你敢不敢去啊?”龍崇九過來先親了美女一口。


    “去,和九哥在一起我什麽也不怕,不過要是我自已的話還真有點怕怕的,有人保護也心虛。”


    “嘿……,我們香香原來是個膽小鬼啊,快去換衣服,我們看看能不能引條蛇出來呢。”


    ……


    在南京路上的店麵可是相當繁華的,一點不次於霞飛路那邊,尤其如今公共租界不比過去,流氓們給清理的大多數不在這上頭上混了,其實隱藏在暗處的還大有人在。


    就進永安百貨大樓轉了一圈龍崇九就發現了不下幾十個小偷,如此看來公共租界還隱有暗勢力,妙憶香緊緊靠著九哥地臂,還是頭一遭和心上人公然逛大街啊,心情實在是好的沒得說。


    “香香,這裏麵的賊可真不少啊,我還真以為公共租界安生了,看來並不是全清除了。”


    “哎呀,我的好九哥,你就省省心吧,掏包的那都是最底層的下三濫了,砍人他們不敢,搶劫又怕送命,正事又做不了,好吃懶做,除了小偷小摸他們沒一點路可走了,你和他們計較那不是找氣生嗎?上海灘靠偷過日子的人多的有如過江之鯽,你這張網根本兜不住。”


    龍崇九攬著她地腰,讓她豐滿的軀體緊緊靠著自已,低聲笑道:“**小屁屁的,九哥有點懷疑你是不是他們背後撐腰的主兒啦,你說這些家夥有手有腳的,偏偏喜歡坐享其成,別人辛苦賺來的錢一轉眼跑他腰包了,其實他們最可恨,球地本事沒有,偷偷摸摸的幹這勾當。”


    “九哥啊,我要養著這麽一批人也不錯啊,不過我不敢啊,也不能啊,我丈夫是鼎鼎大名的龍大亨,他的老婆要是靠一堆小偷來維持日子,這臉可丟大了,別說你受不了,我也得一頭撞死,那太對不起我們九哥的威名了,連南京的某人都得來和我們九哥講和,我要養也得養些個大流氓吧,起碼手下都得有個幾百號人,龍二太太可不能給九哥臉上摸黑呀。”


    “哈……,香香,別看九哥混的好,不過對小偷這組織門道我還真不是很清楚,沒辦法,你九哥盡幹大事,這完全屬於芝麻綠豆也及不上的小屁屎事,但就是這麽一點小事我都不能解決了,我估計背後不知有多少人罵我呢,尤其那些丟了錢的窮人,不知一天問候我幾遍呢。”


    “九哥,當年陸連奎手下就有這麽一堆子人,我對這方麵還真的比較了解。為了不讓我丈夫給人家在背後問候,香香決定為九哥出謀獻策,盡量地清理這些人,但可能清理不淨哦。”


    “清理不淨?那是手段不狠,九哥給你下個硬指標好不好,清不幹淨我天天大巴掌問候你。”


    “什麽啊,人家又賺警務處地錢了嗎。憑什麽罰人家啊?九哥是嫌香香的臀部不夠豐滿嗎?”


    “是啊,再翹點。再圓點,再……,嘿,不能再嚇唬我們香香了,這迴去還不天天鍛練身體啊,寶貝兒,總之這事你給我想個點處理了就行了。淨不了別猖獗就行,現在太多了。”


    妙憶香也知道他在開玩笑,朝他點點頭道:“我男人地事我能不上心嗎?一定鞠躬盡瘁。”


    “心感身受深有體會啊,昨天那事就做的漂亮,雖然祈慧的‘活’很粗,但我享受到了,哈。”


    “我還不知道你好哪一口嗎?大姐的活粗是頭一次,又心慌。又沒經驗,你那家什又占地方,沒啃破你算不錯了,過些日子人家會把大姐地活變細的,當女人地要是不能讓自已的男人舒心爽肺的,那也夠失敗的。雖然我們九哥是個花心的大流氓,但我就是愛的要死不活的。”


    龍崇九對她實在是沒話說,一邊繼續逛著,一邊四處打量著,可是那條‘蛇’躲地夠深,居然不露頭,妙憶香也知道九哥不是來存心逛街的,家裏要啥有啥,吃的穿的用的樣樣俱全,根本沒有要買的東西。女人的化妝飾品之類更不說了。銀的全部退休,最次也是黃金鑽石地。


    逛商店是給別人機會來暗算他。好讓九哥順藤摸瓜,所以妙憶香隻是陪著九哥聊天**。


    “寶貝兒,這大庭廣眾之下,你就別引逗你九哥了,一會棍子挺了小心讓你在這侍候我。”


    妙憶香發出銀玲般的嬌笑,嫵媚的瞅了九哥一眼,低聲道:“九哥,說個心裏話,隻要是侍候你,在哪我都不怕,比這在熱鬧十倍的地方又怎麽樣?我侍候我男人,他們管的著嗎?雖然有點傷風化,可這世界上傷風化的事多了,還怕多我這一點?我隻為我九哥活著,什麽名譽不名譽實際上都扯淡,我九哥有臉子我就有臉子了,九哥沒臉子,我擺出屁股也沒用。”


    “你奶奶地小妖精,硬和桑格混了大半年學壞了,你再不閉嘴我褲子真要戳個窟窿了。”


    “真的假的啊,九哥?我摸摸。”妙憶香的大膽真讓龍崇九有點招架不住了,她突然停下麵對麵靠進了心上人的懷裏,借著風衣的遮擋來了招海底撈月,結果她露出驚愕的表情。


    “九哥啊,我說你什麽好呢,我們在逛街啊?我現必須承認你是第一猛男了,這樣都行?”


    龍崇九一臉的苦相的笑道:“換任何人都不行,但是妙妖精式的風格誘惑九哥真地受不了。”


    妙憶香慌忙鬆開手,一張粉臉也漲地通紅,她平整了一下心緒,這周圍的人太多,還好沒人注意他們,伸手假意攏了一下秀發,借此掩飾自已地尷尬,“九哥我服你了,太厲害了。”


    妙憶香說完,拉著他靠在最近的櫃台假意看貨,還和老板問價錢,簡直就是閑扯淡。


    結果老板上好的布匹被龍二太太批的狗屁不是,這個不好,那個不對,反正是沒好貨吧。


    龍崇九給她的窘態也逗笑了,她把那股勁兒全泄到布老板身上去了,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最終批完了一堆布,沒說的了,妙憶香才迴過身來,“九哥,我們是不是去別處走走?”


    那意思是‘你可以走了嗎?’,龍崇九笑著點點頭道:“當然夫人,你不買就說人家布不好?”


    妙憶香又羞又氣,咬著下唇貼過來,手從他敞開的風衣伸進去繞到背後,在他腰上上大力掐了一把,然後才仰著臉兒笑道:“我親愛的九哥,爽了嗎?要不再來一下吧?”


    龍崇九一齜牙,道:“爽呆了寶貝兒,這一下徹底蔫了,我們可以放心的走出永安大樓了。”


    兩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緊握著對方的手朝前行去,身後不遠的鄒忠義始終保持著警覺。


    他離九哥四五步遠,隨著九哥的節奏焦焦走走,前後散落著八大鐵衛,都以銳利的目光掃蕩著四周遠近的人,看看有誰在偷瞄九哥,他們之外還有五幾十號人混在人群中跟隨。


    一行人行出永安大門時停了下來,鄒懷義也跟到了處近,“看來這引蛇出動失敗了。”


    “九哥呀,你從來不逛街的,他們都了解你的日常行慣了,這麽突然的逛次街,估計他們是措手不及了吧,由其對你這種人,他沒有萬全之策敢下手嗎?要不我們再逛逛?”


    “說的有理,寶貝兒,我看咱們收隊吧,再給你折騰我一迴,我該流鼻血了吧。”


    有鄒懷義在一旁,妙憶香沒說話,保持笑容不變,隻是抱著九哥臂的手象征性的捏了他一下。


    驀地,鄒懷義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忙抬頭四望,眼角在對麵街口裏捕捉到了一幅畫麵。


    一個灰布長衫的漢子在牆角處架起了手槍正朝這裏瞄準,鄒懷義心頭狂震,槍聲驟響。


    “閃開九哥。”鄒懷義搶步上前猛推龍崇九和妙憶香,在槍聲響起的一瞬間龍崇九本能的將妙憶香摟進懷裏,同時側身將背部給了街外,因為槍聲在對麵,另一隻手也執槍出來。


    血花飛濺,站到龍崇九位置上的鄒懷義右肩頭中彈了,第二槍響傳來,不過開槍的是龍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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