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證實他心中所想一般,厭澤望著朦朦朧朧的人類身影,聲音也變得虛無縹緲:“它們也是我的一部分。”沈之珩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現在恨不得立即迴到家裏,把那盆立在窗台上的白花丟出去!明明小心謹慎到了極點,以免露出破綻,捂緊自己二五仔的身份。可還是敗在自己怕黑的弱點之中。沈之珩的心髒狂跳,全身的血液都在洶湧地倒流,看向厭澤的眼神也不由得地帶上了一絲警惕。厭澤似乎能感受到沈之珩此刻的緊張,心念一動,降低了白花的亮度。“它們並不會傷害你。”顯然怪物之主會錯了意。沈之珩稍稍放下心,看向延伸到地麵之下的發絲,說道:“那,那花是你的頭發嗎?”厭澤十分喜歡沈之珩的說法,他微笑著點頭。原本黯淡下的花朵又開始一閃一閃地綻放著光芒,明暗的頻率愈發快速,跟沈之珩心跳的頻率逐漸重合。沈之珩差點被晃瞎了眼睛,他不適地眨了眨眼睛,說道:“原來是這樣,挺,挺漂亮的,我之前還偷了一朵在家裏。”厭澤的眼眸中閃爍一絲驚訝,卻也沒有說話,隻是白花停止了閃爍的熒光,恢複了之前平靜淡雅的模樣。絲毫不敢錯過厭澤臉上任何表情,見到厭澤眼眸中的情緒,沈之珩終於放下了一顆高懸的心。看來自己在家裏“謀反”的事情還沒有敗露。“你在這裏,”厭澤比正常人要寬大上許多的手掌貼在沈之珩另一側的觸手上,說道,“它們會慢慢地吸收。”沈之珩看向身體的交接處,果真如厭澤所言,汙染邊緣慢慢後退,正常的瑩白肌膚露了出來。等等。一股熱意轟得湧上沈之珩的耳垂,白皙冰涼的耳朵霎時變得通紅。他怎麽忘記了這點!另一半身體變成了觸手,完全撐破了他鬆鬆垮垮的衣服,一邊的衣服是正常的道袍,另一處則是襤褸的布條。如果恢複了正常,那他豈不是……一想到這種情形的可能性,沈之珩隻覺得耳垂的熱意逐步蔓延向了自己的臉龐。他的臉上還覆蓋著水珠,被熱氣一激,絲絲縷縷的水汽竟從臉龐上冒出。人類原本慘白的臉龐慢慢變得緋紅,眼神也帶上了一點憤惱的羞愧,使得他冷冷清清的漂亮麵容一時間變得有些秀色可餐。厭澤不明白人類的情緒,可不知為何,他竟然覺得有些口渴。他情不自禁地用指尖碰了碰人類溫熱軟滑的肌膚。直到臉上傳來冰冷之感,沈之珩才恍然迴神,他訝異地瞪圓了雙眼,看著怪物之主倘若無事地收迴了手。銀灰色的眼眸看著他,厭澤微微偏著腦袋,發絲垂在他完美的臉龐上,似乎在問沈之珩他要說些什麽。“我……”沈之珩話語卻停在了舌尖,他斟酌了一下語言,試探性地問道:“厭澤大人,你,你有衣服嗎?”厭澤再一次困惑地皺起了眉頭,說道:“衣服?”沈之珩揪起垂在一旁的繁複神秘的衣袍,上麵的符文因為被人類抓在了手中,而閃著不悅的流光。“這是衣服。”沈之珩晃了晃衣角。厭澤糾正道:“這也是我的一部分。”“……”沈之珩連忙放下了衣袍,見那符文還在閃爍,他安撫性地拍了拍。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麽,突然收迴了手,麵色愈發嚴肅。如果怪物之主的衣服也是厭澤的一部分,那麽也就是說明,厭澤沒有穿衣服?想到這一點,沈之珩整個人都不好了,看向厭澤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了然。怪不得厭澤當初用嘴唇貼自己的腦袋,看來怪物是真的沒有羞恥心,就好像黃大仙,它雖然穿了紅紅綠綠的花棉襖,可是它並沒有套褲子。很顯然,這是一種模擬人類的行為,對於怪物而言,它們隻是覺得好看,而不是因為羞恥。如此自我安慰了一番,沈之珩很好地接受了之前被厭澤抱在懷裏的行為。厭澤看著沈之珩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幻,嘴唇又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你需要遮擋的衣物,”厭澤手指一點,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蔓延上沈之珩的全身,也給他編織了一身能夠包裹住肌膚的黑色長袍,“這樣可以嗎?”沈之珩鬆了口氣,慶幸怪物之主對於人類的認知,起碼他還是知道,人類是有羞恥心的,想到這裏,他由衷地說道:“謝謝。”“不用謝。”過了片刻,被汙染的身體逐漸恢複,可肩膀處的觸手異常頑強,靈活的觸須舞動著,無論如何也不肯跟白花化為一體。“這到底是什麽?”沈之珩疑惑地皺起眉毛,雖然完全通關,可沈之珩還是對梵天充滿了好奇。能夠創造一個星球生命的能量體,竟然是厭澤的精神碎片,這與他本身怪物之主的身份大相徑庭。厭澤捏住了那觸手,他此刻的心情愉悅,麵對人類突兀的試探,也沒有半分戒心,說道:“這是我創造的一部分能量,隻不過被人類的邪念汙染了無法散去,所以變成了如此醜陋的模樣。”此刻心裏充滿邪念的人類輕咳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沒辦法,厭澤大人,我們的人類就是很複雜,說實話,我有時候也看不清自己。”厭澤看著他,出奇地安慰道:“很好。”“很好什麽?”沈之珩不明所以。厭澤卻沒有迴答,他伸出手,慢慢碰上了沈之珩的眼角。沈之珩驚慌地眨了眨眼,一點點酥癢自眼角蔓延。“它依附於你的情緒,無法消失,隻能用這種方法封印。”厭澤收迴了手,半透明的瞳孔倒映出人類的模樣。青年的眼角處多了一枚小小的淚痣,使得他清冷的眉眼多了一絲不自覺的妖異。沈之珩按了按自己發燙的眼角,眼部的皮膚分外柔軟,都泛起了一點粉。身體的異狀並沒有徹底消除,麵對神秘莫測的厭澤,沈之珩無法再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他裹緊了黑色的長袍,以迴去澆花的由頭,向怪物之主告辭。厭澤抿緊了嘴唇,定定地看著沈之珩,最後還是用黑霧凝聚成了一隻小船,將沈之珩送到了彼岸對麵。無盡海的深潛者都明白這是誰的小舟,它們深深地潛入海底,不敢吐出一點點泡泡。沈之珩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敢停歇,他跑迴了自己的小屋。在屋內等待許久的爆米花見到主人歸來,剛要上前,三隻腦袋卻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頓時噤聲。沈之珩隨意地摸了一把狗狗頭,就關緊了房門,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之後,他從床底抽出了那本《怪物npc守則》。一團氤氳的黑霧自書冊的縫隙中湧出,慢慢凝聚成了一位同樣俊美妖異的青年。言澤和鬼皮皮的混合體出現在了狹窄的房屋之內,黑發雪膚的鬼瞬間就見到了沈之珩身上的衣物,以及眼角那顆異常刺眼的淚痣。沈之珩見到言澤出現,他立即抓住了言澤的衣袖,指著自己眼角,惡狠狠地說道:“他到底搞了什麽鬼?”作者有話說:因為被汙染了,所以我們的怪物之主終於可以貼貼他的老婆啦~恭喜撒花花~對感情異常遲鈍的沈老師:……怪物之主要害我!對老婆毫無抵抗力的怪物之主:終於能碰到老婆了嗚嗚嗚!麵對沾滿他人印跡的老婆,言澤:怒氣積攢ing第122章 怪物收容所12沈之珩拉扯住言澤的衣袍, 指著自己的眼角,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可是他漂亮的眼睛裏閃爍著十足擔憂,映襯著眼角小小的淚痣, 倒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幼獅。言澤垂下眼簾,漆黑的瞳孔盯著他眼角的淚痣,絲絲縷縷的黑霧從他的身後蔓延開,湧動成無序的黑浪。感受到十足的壓迫感, 沈之珩微微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麽,他連忙鬆開手, 後退了一步, 正色道:“這是那人點上的, 會不會有什麽危險。”他是平白直敘的描述,殊不知這句話落在言澤的耳中,挑釁味十足。身材高大的鬼俯下身, 優越的眉骨輪廓下,狹長的眼睛閃著危險的光芒,用目光仔仔細細描摹著人類的模樣。沈之珩也感受到了莫名的危險,他全身的肌肉不由得緊繃起來, 緊張地說道:“難道是監視我的?”言澤伸出手指, 摸了摸那塊肌膚,指尖觸碰到的是柔軟得不可思議的溫熱,他像是要用手指塗抹掉怪物之主的印跡,用力地揉搓著, 直到那邊分外敏感的肌膚變成了粉色。被嚇得暈頭轉向的沈之珩不敢掉以輕心, 絲毫沒有感覺到不對, 乖乖得任由言澤檢查。言澤的發絲猶如上等的絲綢, 垂掛而下,襯托著他蒼白無瑕的俊美麵容,他的手指在偷偷地做著壞事,可仍是一副麵無表情的冷厲模樣。沈之珩被他看得脊背發毛,又稍稍後退了一步,微微掙脫開他的試探,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說道:“別揉了,這有危險嗎?”“沒有危險。”言澤意猶未盡地鬆開手,居高臨下地看著沈之珩,身後的霧氣延展得愈發濃鬱,整個房間的亮度都下降了好幾分。爆米花早早地躲進了角落裏,六隻眼睛緊緊閉上。他所說的確實是實話,那點刺眼的淚痣並沒有任何窺探的意味,那人用了十分高明的封印技巧,將同源的生命體封印在了其中。沈之珩擰緊眉毛,仍是不安地摸著自己的眼角,那塊敏感的肌膚已經變得有些發燙,他還是不太放心。畢竟他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足夠驚世駭俗,不能出任何差池。言澤似乎看透了人類的內心,說道:“你不放心?”沈之珩點點頭,說道:“我接下來有重要的計劃。”言澤對他口中的計劃很感興趣,順著帶想起沈之珩這次丟下他的惡劣行為,再加上那人明目張膽的挑釁。數種情緒加在一處,讓這個不太擅長騙人的鬼神也生出了一絲頑劣。他盯著沈之珩的右眼,說道:“我可以試著消除它,不過你必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聽到言澤有辦法,沈之珩雙眼一亮,他是一個極其講故事的訴說者,便將在上一個副本中的情況告知了言澤。言澤一直做出側耳聆聽的模樣,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手背,隻是他雙眼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沈之珩眼角的淚痣,以及那色澤瑩潤的雙唇上。“然後我變成了梵天,利用兩種不同的能量體,毀掉了所謂的梵天,可是它殘留的能量讓我變成了半人不鬼的樣子,不過最後厭澤把那觸手變成了這個東西。”沈之珩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有什麽辦法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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