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滄海的永恆決如杯水車薪,無濟無事。


    月半昗不再坐床頭,伸手帶著瘦骨嶙峋的侄女來身邊,輔觸手就被冰封。叔侄兩動容的無以複加,連手傳送永恆決,去了月三蓉的體內,暫壓寒冰之力。


    秦懷安聞所未聞,更對滄海遺珠的樣子有些吃驚,這身功力,精湛的讓月先生、子樓連手才可壓製,再增長些年歲會成什麽模樣?


    問題是,月族的滄海遺珠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更為月先生的驕傲,還是最快、最年輕登仙境的人。


    他驚愕的轉不過彎,有知後覺背後涼颼颼。


    月滄海懸巔巔的心,待小妹冰元不再衝霄,不複清寒與衝動;總算落迴肚裏,見到清冷的人壓製了暴發的寒意,心境的心玉……


    他與叔父相對,關心與心疼難以言語。


    月三蓉拚命找迴憶的影獸,記憶的曾經一閃而逝消亡,痛苦閉上眼,無聲的滑過星光閃閃。


    她沒想兄長於睿山對上會死,當問題被叔父嚴肅的指出,才發現自己對兄長、宮主連手的計劃,一點都不懂。


    叔父未提醒,她也沒往那個方向去想。


    月三蓉深唿吸,靜靜趴兄長的胸膛,眸光依然帶漣漪。


    月滄海揮手阻止了叔父的消耗道:“小蓉別在傷心了,為兄告訴你好嘛?”


    月三蓉麵色著冰,不理會。


    月滄海苦笑的看叔父求救。


    月半昗坐床頭,月雙顧著,重“哼”了聲,你搞出來的事,別拉上我來給你處理。


    秦懷安總算迴神了道:“那個子樓,月姑娘的修為怎會控製不住?”


    “懷安兄。”月滄海笑笑說:“小蓉從前並不會如此,心玉動來周身靈元不穩,上迴……”


    “戰印鬥昏倒,是為心玉引起的。”秦懷安篤定的接道:“月族的心玉為特有的情玉,月姑娘天生凜異,是否還有隱情才會暴發如此強大的靈元?”


    月半昗接道:“小蓉就是小蓉,你們的消息瞞過了頭才使她亂了方寸。”


    秦懷安抬頭望天。


    月三蓉起身看兄長問:“您們無法對上馮檜?”


    月滄海扶著如刀削的雙肩道:“小蓉,你聽著我隻要強加利用江湖局勢,我們對戰就有勝算。”


    “可您們卻沒有必須活下去的實力對嘛?”月三蓉忍下不適道:“兄長為何這麽重要的事,你從來不與我商議?”


    “這……”月滄海自知理虧,被小妹逼問的有口難言。


    秦懷安從旁慎重的反問:“讓我們全盤托出,是把你們都帶往死胡同麽?”果然望人的雙眸望向這邊,才道:“我與子樓打的算盤是,此迴自己身死道消,你與劣弟從此隱遁武林,待得修為高升再來為我們報仇!”


    “懷安兄。”月滄海心念:您很耿直知道麽,這說出來後,還怎麽稱打算?


    月三蓉冷眸盯過去。


    月滄海又見小妹帶著不喜,一拍頭殼,感情眼前的人,最不好糊弄道:“小蓉?”


    “宮主所言為真?”月三蓉淡淡的反問:“兄長打的算盤是這個?”


    她的雙眸有絲水霧,更多的為從前的迷氛,以及對過去的害怕,可靈元沒到,就算有印象,也無法撕開記憶的缺口,窺到所有的因果。


    月滄海啞口。


    秦懷安好笑的從旁道:“不過,從今天起我們的想法需要改變。嗬嗬子樓總說秦紓宮藏的深,哪知滄桑樓不藏的,極盡秦紓宮一宮之力,也無法相提並論啊。”


    月滄海隻感,老兄這會是來亂的,平時很嚴肅、很老成的,怎麽這迴倒開了話匣子似的?隻好道:“懷安兄?”


    他眼帶苦笑望過去:您可別拆台啊,小妹精明的很,你全盤托出往後要怎麽整?


    秦懷安笑著搖頭,感歎道:“子樓,我感覺需要推翻從前所提之議,與這群後輩好好商議,接下來怎麽去麵對睿山離凡道了。”


    月滄海語噎。


    月三蓉看向兄長,又對秦懷安道:“宮主所言甚是,小蓉覺得連合天下之力未必沒勝算。”


    月滄海輕輕把人頭顱迴正,窩在胸膛道:“你先休息會,這事並非你能插手的,讓我與叔父討論,聽著就行別胡來。”


    月三蓉望過去兄長認真了,又望向叔父已經調休迴來,安靜聽著餘下諸事。


    “叔父……”


    月半昗擺擺手,隻道:“滄海你聽著,無論你是戰是隱,叔父隻希望往後滄桑樓後繼有人,我這把老骨頭,不希望看到白發人送黑發人。”


    經過月三蓉的變動,月半昗聽秦懷安說出,對往後的布署,不強求他們避戰。


    秦懷安虎目微揚,一抹深思的笑意上臉,未在多語。


    月滄海多絲措手不及,想起小妹的機靈,默默放棄原先準備好的計劃,點頭應下,“子樓謹記叔父教誨,還望叔父好好養傷,我……”


    話沒說完,竹劍跑進來,大聲道:“報告挽商君,細探傳迴消息,睿山馮暗帶領數萬人馬正在前來半緣村的路上,他們明天淩晨可到。”


    一句話出,頓讓草堂數人帶了驚訝。


    月半昗未語先咳。咳嗽聲不斷。


    月三蓉想幫叔父順氣兒。


    月滄海不許人輕易胡來道:“消息散發下去,別掩藏,並且相告門生弟子不必驚慌他們不來,我們也會去找。”


    竹劍聞言抱拳揖禮退下,“是。”


    “叔父,您好生休息,子樓明白要怎麽做。”月滄海說著:“我不會輕易放棄生命,此戰就算再艱辛,也會拚命努力求生存。”


    月半昗擺手道:“去吧,切記小蓉不可有失。”


    “我明白。”月滄海看眼,雙眸恢複冷靜的小妹好笑道:“叔父我與小蓉懷安兄先告辭,請。”


    秦懷安帶笑,對老先生開口:“先生好生休息我得閑再來關心。”


    “好生保重,請。”月半昗目送他們離開草堂,清醒的時日,全力調養傷勢。


    月滄海送人迴院裏好生休息,自己去準備。月三蓉果斷跟隨,最終兩兄妹,更甚連帶著稽天涯、秦一琯都去了連盟的地方。


    天明,半緣村前兩宗會盟,共同麵對睿山的來犯。


    馮暗看了眼風水極佳的地方,竟然沒一絲黑惡之氣,與尤圖雄對視;兩人都好奇;按理說墳屍橫行,沒道理這個村子,墳屍會忽略。


    月滄海、月三蓉望向他們的麵色帶了然,睿山的手段,果真沒下限。


    月三蓉在人群中,看朱白涉到來,雙手不由微用了些力,抓著兄長不放。


    月滄海順人的目光望去,迴想從前,不覺又是一陣莞爾。


    “哈哈。”馮暗收斂難解,上前邁了大步,“看來過街老鼠的秦紓宮,跑來了半緣村啊,我說怎麽最近江湖上,沒有秦宮主的消息了呢?怎麽樣來到此地,是連盟是投奔啊?”


    朱白涉上前,接過他的話,“大公子,仙首要我們前來為月三蓉稽天涯,我們能和平解決最好不過,切不可妄自動殺意以寒天下人心。”


    “你……”馮暗話未落。


    他又接著開口:“還請容白涉交代數語,以全仙首讓我來之功。”說完彎腰鞠躬。


    馮暗還想說。


    尤圖雄光明正大的拿著怒殺劍,搖搖劍穗開口:“馮大公子,他的作用也隻為勸說,你就全了他的願望,再來打殺不遲對不對?”


    馮暗指向兩人,詭異一笑雙眼怒瞪,“請,可別再背後搞事。”


    “嗬嗬。”尤圖雄好笑的望向他們,“好了朱白涉,現在該派你上場了。”


    朱白涉向他點頭,“我盡力一試,不成再讓你們出戰。”說著抬腳去了月滄海、月三蓉的身邊,見到秦懷安嫌弱的一笑開口:“秦宮主好久不見。”


    “朱白涉。”秦懷安沒有好臉色,“我說過你別出現我麵前,是聽不到或者沒上心,你就不怕我一刀斬了你永世不得翻身?”


    朱白涉露笑意,迴答:“秦宮主,今非昔比你我立場不同,我不會輕易的出現,可出現了則由不得你來決定。”


    “你很敢講。”秦懷安手起玄鐵墨刀,作勢斬下去。


    月滄海攔下道:“懷安兄且聽他說來吧。”


    滄桑樓還欠著,朱白涉一個天大的人情,朱白涉上前對談,沒讓他輕易死去的道理;何況經天涯的提醒,倒讓月滄海對麵前的人帶了諸多的關心。


    朱白涉雙眼帶笑,又近了點距離,“挽商君月姑娘久見。自從玄關嶺一別,月姑娘還好嘛?”


    月三蓉冷冷清清望麵前,未及語。


    “嗬嗬,朱公子久見了啊。”稽天涯和稀泥的來了問:“就不知你們帶了那麽大的陣仗,前來半緣村所為何事,莫非來請我與蓉蓉迴去的?”


    月三蓉瞪過去,稽天涯摸摸頭帶笑。


    卿可知,劍氣動山河?朱白涉笑的開懷,“稽公子所言無誤,今天我來正是帶你與月姑娘迴離凡道。”


    “仙首無法取出清寒劍淩淵劍中的太素太極劍氣,就連太易劍氣,也被雙劍平分。”他看著月滄海開口:


    “挽商君,我記得上迴向你保證過,離凡道決不會威脅月姑娘的性命,途中雖有波折,但我說到做到,此迴……”


    “朱公子請迴吧。”月滄海放任一迴小妹離開心疼要死,又怎會再次放任?道:“你武力稍弱,前來此地難免疏漏,兩派交戰會受傷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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