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三蓉、君義奧順著山路迴去太若山平原地帶。


    平原地帶沒有稽天涯、馮鶯等人的身影,就連太若山的村民也少了許多。


    村民有的垂頭喪氣、有的捶胸頓足、有的長籲短歎,總之不明自己身在何方、所曆何事。


    他們對夜裏,被大雕以幻術控製的經過沒有一點印象。


    解除控製之後,所剩的黑惡之氣也被馮鶯清除,隻留下輕微似中邪、似招魔的症狀。


    月三蓉雙眸微蹙,天涯與瑩莎會去哪?他們心思細膩,要離開必然會留下足跡讓自己有跡可尋。


    她轉眸低看,平原上並沒有任何有關稽天涯、月瑩莎所留的足跡,莫非他們遭了難。


    她心口一緊。


    君義奧從後跟來,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走時不是轉達給陳偈了嘛,要他好生呆在這裏等自己去一會大周雕後倒迴來?


    不對。


    兩人都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遭了難,被離凡道的人給帶走了,或者出了變故之外的事。


    月三蓉擔心月瑩莎,小丫頭為離凡道馮暗與拂衣姑姑的女兒,從小體質特異,


    馮暗使用卑鄙手段得到姑姑;離凡道的女兒從小就不能在睿山生長。


    種種條約下來,使人跟著滄桑樓姓月。


    初入江湖,遇上離凡道舊事重提,倒會讓小丫頭受傷。


    她與君義奧相視,立刻問旁邊站立不住的村民。


    村民見兩人如金童玉女,長的如嫡如仙、玉樹臨風的,急忙迎上。


    “敢問老伯可知與我們同來的數位公子姑娘去了何方?”君義奧壓下擔憂看向麵前的老人家開口:


    “就是太若山的馮鶯姑娘等人去了哪裏,您們知道麽?”


    村民東答一聲,西迴一句,得出的結論為不知道。


    他們清醒,就已經來到平原了,還知道什麽馮鶯姑娘?何況,他們連怎麽過的這夜都不知呢?


    最後,還是守廟的,老伯站出來問:“公子姑娘莫非是夜裏留宿神醫廟的人?”


    月三蓉點頭。


    他指著天邊朝陽升的地方道:“你們說的馮鶯是不是離凡道迴來的姑娘,


    她如果來了,那麽大概是馮婆子帶去了墳地。”


    君義奧接道:“什麽墳地?”


    他依然指向那裏道:“你們呐,順著朝陽過去,那裏有馮氏族地,是太若山族人的埋骨之地,


    當年族長將我們牽來太若山定居之後啊,去世的族人,都長埋那裏呢?”


    月三蓉蠶眉微動問:“老伯昨夜似有隱瞞,今日何妨直說?”


    昨夜的欺瞞,今天的坦白。老伯明白是他們救了性命,思及離凡道再三不留餘地於自己生存,


    老伯豁出去開口:“不知姑娘想要知道什麽?”


    月三蓉、君義奧相視明白他終於肯相告,從對方眼裏露出一絲讚許及按壓。


    月三蓉問:“馮檜所奪的神火,老伯可知為何特征?”


    “那是一道由黑色氣焰所構成的墨紅色火苗。”老伯迴憶從前,隨後道:


    “好像不對,是黑色的水所成的火。”老伯再度搖頭迴答:“神火看似隻為火苗,實則為一道氣息,


    代代傳說下來的為,神火集而成冰成火,散而為氣為息。”


    月三蓉開口:“冰火?”


    “對對對。”老伯高興道:“就是冰與火的關係,神火雖然喚做火,但是卻為冰,


    能凍住所有生物以及環境。”


    “那氣息水火相濟,更是水火同源,族中長輩傳下來說啊,那是冰焰長成的,


    有無數歲月才慢慢的在墨黑色的氣息中生出了紅色的火。”


    老伯孜孜不倦的道:“更有傳說啊,神火之所為神火,是因為是黑色的,又是紅色的,


    使人不會感受到熱氣,卻能煮東西治百病,你們說奇不奇怪?”


    站在人群裏的人,聽老伯與兩年輕後輩說,太若山的禁忌,個個聞之色變。


    七嘴八舌道:“廟柱啊,你可別害俺們哩,天殺的睿山人若在這裏,你還敢拿太若山的從前開涮?”


    也有人附合說:“沒錯啊,廟柱,俺們是投錯了胎,沒有到太族長那代去,


    才會使我們十幾年來沒安寧,過的不好呐。”


    永無寧日,水深火熱,月三蓉、君義奧聽著他們的話,心口有氣不得發。


    睿山離凡道不緊取走太若山的神火,更帶著讓村民恐懼的連,過往輝煌時光都害怕提。


    需要多殘忍的手段才能造成這般模樣?


    月三蓉兩人熟知五道劍靈珠,太素劍氣雖然有冰焰有黑色,但是沒有玄紅之焰;


    太極劍氣也已經被稽天涯取迴,


    餘下的太始、太玄劍氣,根本不具備生成黑色之氣。


    君義奧開口:“可以肯定馮檜取走的為太易劍氣。”


    月三蓉道:“太易劍氣珠以墨境入戰……”


    君義奧道:“氣動變化。”


    月三蓉看著他,不解此語所藏之意。


    君義奧的聲音卻比尋常更穩、更沉的傳來道:“五劍氣同為水屬性,


    太素劍氣為冰焰的升華,屬性未變;


    太始因為氣動移山,所以成為土屬性。


    太玄因為氣動破竹,所以成為木屬性。


    太極因為氣動卸甲,所以成為金屬性。


    太易因為氣動射日,所以成為火屬性。”


    月三蓉對於五劍氣的認知,除開晚風前輩所提的,她並不知氣動為何。


    聽了這點有什麽從記憶的歸巢,破巢而出,然而具體是什麽,卻不明白。


    她隻道:“為什麽要這樣?”


    “五劍氣分陰陽,卻可自行氣動轉換。”君義奧臉色蒼白,且雙目睜開望向她的容顏,深邃道:


    “也許是為了一份不滅不敗的傳承吧?”


    月三蓉突然心如刀絞,心玉有感源源不斷的屬於滄桑樓的氣息從內中傳來,不讓人難受。


    她才感心玉的好處道:“你知?”


    氣動山河變,五行陰陽換。誰說五行不可改變屬性,隻要有了足夠強大的空間,


    就算任何形態,都可轉換。


    君義奧看著她忽然心痛道:“商蓉我不知。”


    月三蓉眸光如水,亮晶晶的雙眸似有晶瑩剔透的液體流淌;


    聽了他說不知,忽感心口氣息漸順,閉上雙眸念:


    即使是騙局,我也寧願相信你真不知,為何心卻如有迴憶要湧出呢?


    君義奧立刻上前,將如刀削的雙肩扶住,深沉的聲音傳來道:“商蓉我真不知,


    那些就如同天鑒術等,似因果似過往在我腦海迴旋,更似我天生能控製他們般,


    隻要會想起,則出現在腦海裏,具體卻不明白。”


    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


    月三蓉淚如決堤,宛如鑽心之痛,以四麵八方起楚歌的方式,將自己淹沒。


    他著急了道:“商蓉怎麽了告訴我別哭啊,你這樣稽兄會找我幹架,月先生會扒了我的皮,


    挽商君也不會幫我的啊。你可別哭發生何事了?”


    這貨天生大大咧咧的缺心眼,又不會哄人姑娘家,本來讓人好好靜靜,就什麽都過了,


    偏生他著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想安慰隻有適得其反的效果。


    月三蓉被他說得越發難受,又感他礙眼,隻好按耐心頭迴憶的歸巢,不讓記憶從腦海流出。


    君義奧才鬆了口氣,對著人輕輕的笑,一如滿足,時則安心。


    月三蓉迴歸正題道:“離凡道所取為太易劍氣,太易劍氣是否會被他化散?”


    當年的太易劍氣之所以會落在太若山,是因為太易劍氣最強大並且保存最完整。


    馮族外係族長看中這塊地之時,正為神火脫離冰封狀態之刻。


    才會使睿霆兩山之間,還能蘊化物竟天澤,適者生存的太若山。


    族長將神火掌控,也為不經意,然而神火長年不滅,可見太易劍氣到達多麽強大的地步?


    能長期不化並且守護太若山數代更甚數十代人,直到馮檜前來才取走,太易劍氣絕非小覷。


    可是離凡道近十來年畢竟不安分,從開始就網羅大批門卿、客座;到馮鶯上滄桑樓找太素劍氣;


    馮暗發起桔梗河的水逆湧;馮晦又在晉州的紅梅香雪海出現;


    再來現在的變故,又有幾件事與睿山離凡道無關?


    太易劍氣去了離凡道馮檜手上,難免不會被他使用非凡的手段化去。


    君義奧笑了笑道:“放心,我還在呢,隻要太易劍氣珠還在我身上,我就可以聚集太易劍氣。”


    他說這話時,又有一個恍惚,太素、太易、太極、太始、太玄劍氣本為雙劍之氣,


    具體是哪雙劍,又是在腦海快如閃電的飄過後消失。


    他有些暗然,卻隻好按下。


    月三蓉沒有應聲,辭別老伯等人,道:“此地為是非之地,你們既然生存不易,那麽為何不離開?”


    老伯已經不再如之前渾身邪祟上身,迴答:“姑娘此語,馮鶯姑娘說過許多迴,


    可是我們不甘心就此離開啊。”


    有人也反問:“太若山為世代生活的祖輩之所,我們離開又能去哪裏?”


    更有人開口:“這裏為我們的傳承與信仰,沒有天災隻為人禍,


    去到哪裏才為歸處,不被世俗打亂?”


    老伯傷神道:“姑娘公子,你們去找馮鶯姑娘吧,這裏為祖宗留下來的地,


    再苦再難我們也隻有咬牙過下去的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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